闭起双眼你会挂念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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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来当令箭,你真以为老三怕你不成?往年我让你三分是给老三面子。”周苏年怒火大炽,“老三掏心掏肺对你,你是怎么对他的?这事要是二表哥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江城耀武扬威?”
周苏年口中的二表哥正是郗至诚,蒙细月听他这样说,更挑动心头怒火,神色越发阴冷:“我是拿鸡毛当令箭,你呢?郗总如果知道苏三那些坏习气都是你给教唆的,信不信他立刻关你半年禁闭?先在会所跟客人打架,闹进公安局然后教唆苏三找人对冯昙下手你以为苏三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后使坏?苏三原来胡闹,项多不过烧点钱,现在呢?他自从跟你混到一起,就有样学样,今天敢买凶,明天就敢杀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甭在这里唬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教训冯昙的人是我,人是我找的,钱也是我付的,你以为只有你敢跟二表哥告状?二表哥要知道老三为了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时候不得好死的可轮不到我周苏年!
蒙细月双目一眯:“是你找人撞的冯昙?”
“没错!”周苏年脾性素来张狂,人命关天的案子,他说起来也丝毫不当回事,“你还可以顺便向我哥还有我爸告状,谁告谁是王八蛋!”
“冯昙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找人对付他?”
“没什么,老三堂堂七尺男儿,在你这里委屈成什么样子,我当哥哥的咽闪这口气!”
蒙细月狠命地摁太阳穴,告诉自己镇定。她努力深呼吸,平心、静气,再深呼吸,周苏年却不依不饶:“老三这人心思单纯得很,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跟人动过气、动过手唯一的那次,就是因为你!”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周苏年仰头冷哼两声,“我早就想说了,那三傻子非拦着我,今天我就告诉你,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像老三对你这么掏心掏肺的人了!”
周苏年原来一直以为蒙细月是个恶管家,他每回叫苏三出去玩,但凡稍稍出格一点,苏三就不肯,说怕蒙细月教训苏三口里的蒙细月俨然就是个女魔头。后来说得多了,周苏年也就只敢叫苏三去打打枪唱唱歌,若不是那次苏三在会所里跟人打架,他还不知道要被苏三蒙到几时,以为他真的只是怕。
那是周苏年头一次看见苏三发狠,从小到大他们都知道苏三好脾气,容易骗,也容易哄。那天他们在会所打麻将。身后几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天南海北地乱吹,张三说前儿在北京和某某吃饭,李四就说下周要去上海陪某某庆功,一听就知道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不入流的货色。
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就说到这会所上来,一人说这会所是郗家的,便有人做消息灵通人士状,说郗家苏三并不管事,在江城的业务都是联席总经理蒙细月说了算。接着又有人赞蒙细月手段厉害,两三年间挖了不少腕儿过档,苏珊传媒上市指日可待……说着说着就离谱了,居然说:“别看这种女人面儿上清高得什么似的,其实骨子里骚得很,就跟那些清纯玉女们一样,架子端得越高……”马上,这一伙从都笑着应和,人人都似知情人的模样,笑得暖昧而猥琐。
这种事周苏年见得多了,娱乐圈里本就没几个干净的,但这种或导演或制片或编剧样的人物凑到一起,吹嘘自己和某女星有交情的,十句项多能信三句。有的是确有其事,拿出来吹嘘;有的是怕丢面子,别人都有,自己怎能没有?最下作的一类,是在谁那里碰了钉子,就在这种场合来抹黑反正外人都觉得这圈子里没几个干净的,传的次数多了,若再有忍不住八卦心的人去论坛曝曝料,即使纯属子虚乌有的事,也能做成十足十了。
周苏年猜想或许是谁曾经在蒙细月这里碰过钉子,这样强势冷血的女人,怎能不招人嫉恨?这几个不入流的角色十有八九是吃过蒙细月的亏,又奈何不了她,所以来过过嘴瘾。
偏偏他们这回说的是蒙细月,偏偏他们这回遇到苏三。
周苏年不记得那天苏三究竟是怎么动手的,明明两人喝得好好的,等他回过神来,苏三已和那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了。印象中苏三操起一把椅子就砸到后面那桌上,那群人也是有眼不识二世祖,仗使着人多,叫嚣得厉害,真敢打的却没几个。
苏三显然占上风的,以他的身手打几个啤酒肚是小菜一碟,会所里的保安也只当看热闹,以为苏三打得高兴玩到爽快自然会收手。等周苏年醒过神来,才发觉苏三完全是要人命的打法,他眼尖看到对方已有人在报警,连忙去扯苏三。不料苏三一拳推开他,砸得他到公安局还在疼。保守们也看出不对劲来,都上来拉苏三,没想到那天苏三真跟疯了一样,周苏年冲上去抱着他整个人往后拖,挨打的人躺在地上已见了血,苏三去不依不饶,攥着半截啤酒瓶抵住脚下那人的裤档:“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跟人上床?”他抬头又拿啤酒瓶指着另外几人,“你,还是你?”
饶是周苏年这种什么场面都见过,什么花样都玩过的祖宗,那天也被吓傻眼了当时他想若苏三脚下那啤酒肚不小心点了头,只怕传家宝就要被苏三当场给剁了。
在公安局里,蒙细月还没来接苏三前,周苏年问他:“你疯了?什么女人不好,喜欢那个女魔头?”
苏三不说话,只狠狠地瞪他,那目光已不再是愤怒,只余下悲哀、委屈、不甘和绝望。
周苏年在那一瞬间震惊到无法言语,就好比遇到世上另一个和自己拥有相似秘密的人一样的感觉。
无论有多聪明的男人,总会为了某个特定的女人做出一些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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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落南山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张枣《镜中》
周苏年原来很羡慕苏三,羡慕他受尽父母疼爱,兄长体贴,却在那一刻,无端对他生出些同情。他又替苏三可怜,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必然的结局。他不忍心看苏三那样失望,所以准备恐吓一下冯昙,让他早日滚回北京,免得苏三看在眼里闹心。
蒙细月怔怔的,完全不敢相信所听所闻,周苏年冷冷道:“你呢?你来了,二话不说就把他劈头一顿痛骂,我听着都心寒!”
“够了。”蒙细月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切后,她反而冷静了许多。
她捋捋鬓角,强打起精神,努力平心表扬地向周苏年说:“谢谢。”
“谢谢?”周苏年一脸不可理喻,“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蒙细月缓缓问,“以身相许,委身以谢?”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周苏年心想,这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有秘密,不是只有自己心如澄镜。
处理好几项大部头的合约,对今年的财政重新做个大体评估后,蒙细月只觉得身心疲惫,摸起手机想给苏三打个电话。
她也不知道要跟苏三说些什么,大概道个歉也是好的,为她误会他的那些事。
苏三的手机关机。
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蒙细月想起她总是不能准点去接童童,再看看桌面那一堆文件,索性一横心给自己放假。
开车到幼儿园,童童的教室空空如也,蒙细月四处打听,终于有人指点她,今天是江城幼儿园朗诵比赛的决赛,比赛的地点在南湖小学的礼堂。她路上打电话给童童的老师,那头老师很诧异地问:“冯亦童没有告诉你她今天参加决赛吗?她跟我说你很忙,所以她舅舅来陪她……”
舅舅?苏三?蒙细月赶到南湖小学的大礼堂时,决赛已接近尾声,两首诗歌朗诵后,主持人开始宣布赛事结果。童童居然获得幼儿组的一等奖,和苏三一起被主持人请到台上,请他们介绍学习经验。苏三自我介绍,仍以舅舅的身份。主持人是信年轻漂亮的姑娘,笑颜如花,问:“看来冯亦童小朋友的家人对她都很关心,刚才台下有许多家长都觉得冯亦童非常有勇气,尤其在这么多人也一点也不怯场。那么能不能请冯亦童的舅舅给我们说一说,你们家长平时是如何培养冯亦童在这方面的信心的呢?”
苏三被问得一愣,随意拣些场面话来说,诸如要鼓动孩子,正确引导,多发掘孩子的潜能云云。主持人又问童童:“那冯亦童能和我们谈谈为什么你对朗诵特别有天赋吗?许多家长都说你的朗诵非常有感情,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蒙细月站在台下,大礼堂十分宽敬,台上灯光很强,左右悬挂的两块大屏幕上,童童的睫毛晃动都清晰得一览无余。蒙细月捏紧手心。屏慕上童童眼睛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慌张,她双手紧握着话筒,愣了好一阵子才笑着答道:“爸爸妈妈经常给我讲故事,嗯还有,嗯,会教我背古诗,嗯……还有……”她笑容僵硬,和片刻前获奖时的笑容截然不同。蒙细月似被猛锤击中冯昙和她都不曾给童童讲过哪怕一次童话故事。
苏三躬身牵住童童的手,然后稍稍转过身来,挡住台下家长们的视线,从童童手里取过话筒:“童童的父母工作都比较忙,但他们会抽空带孩子去学一些她喜欢的课程。当然,更重要的是劳逸结合,我觉得培养孩子的信心很重要,至于朗诵……”
蒙细月心念一动,童童喜欢看故事书,晚上她看文件的时候,童童常一个人在远处的沙发昏天黑地自导自演。
有一天,她演的是《野天鹅》,沙发上有四个座位,她以四个座位区分国五、爱丽莎、爱丽莎的哥哥们和巫师。
童童一个人模拟四个不同的角色,语气却惟妙惟肖,以至于蒙细月偶尔听到只言片语,也能分清楚她正在饰演的是哪个角色。
那时蒙细月没注意,以为童童只是爱玩,现在想起来,她需要一个人分饰四个角色,也只是……因为孤独。
能有那样娴熟自如的表演,这样的自娱自乐,想必童童已经十分习惯且熟练了。
爷爷奶奶毕竟年纪大,未必能了解小孩的心思,能照顾好衣食住行,却未必了解小孩子心里的渴求。
也许,她常年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用这样的方式,讲故事给自己听。
身边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蒙细月小心翼翼地拭去眼角的湿润。不知苏三又说了些什么,主持人邀请他即兴朗诵一首诗歌,作为家长们学习的表率。
礼堂两侧大屏慕上的画面立刻切换到苏三身上,他眉目疏朗,五官端正,轮廓线条都勾勒出不经意的优雅弧度。他清清嗓子,略一踌躇后微笑道:“那我就献丑了,为大家朗诵一首张枣的《镜中》。”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脸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他唇齿间流淌出轻轻的叹息,仿佛思绪已飘到遥远的南山,纷纷飘落的梅花,青衫磊落的公子,在你倾诉着一个秘不可宣的爱情故事,低婉、动人,欲说还休。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蒙细月不记得方才苏三所说的这首诗究竟是何名字,为何人所作,她只知道,在她的南山上,早已梅花满地。
“看样子是书香门第,从小培养得好。”
主持人还想问出点什么,苏三侧身温文笑道:“童童累了,我先带她休息,再请其他小朋友介绍经验吧。”那主持人脸红起来,点点头。一旁童童班上的年轻女老师迎上去,牵起童童另一只手,引着苏三下台来。
蒙细月迎过去朝童童张开手:“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看见她,苏三愣了愣,唇边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却迅速别过头去环顾着不肯望她。
比赛全部结束后,童童同班的学生都过来祝贺她。苏三退到一旁,神色淡淡,眉目间已无朗诵诗歌时的惆怅,只简简单单地问:“不骂我吗?”
蒙细月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我利用你女儿呀。”苏三扯扯唇角,笑得清淡讥讽:“故意对她好,拿她当砝码,逼近你就范还有什么别的罪名,我暂时想不出。”
蒙细月大窘,原本想好的道歉的话全堵在嘴边,良久后她讷讷道:“我知道错怪了你。”
她来不及说点别的什么,童童已欢快地扑了过来。蒙细月去幼儿园接她时常常晚点,她从没机会向其他小朋友展示自己“漂亮又能干的妈妈”这回逮着机会,用一种极炫耀地口气向聚拢来的同学说:“我妈妈工作很忙的!”
蒙细月没明白她口气为何如此自豪,听另几个孩子接腔,才明白她们理解的“工作忙”,是“很有能力”又“很会挣钱”。所以童童的几位同学看蒙细月的眼神顿时变得很敬慕,甚至有孩子悄悄问童童:“你妈妈是女强人吗?”
童童很久没有和苏三一起吃饭了,尤其兴奋,照旧是从酒店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