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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动卿心-第45部分

小说: 动卿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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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特别喜欢算计人,而且他从不走正道,用旁门左道的方法对人进行人身攻击后,还不忘暗算地再补一下刀。他手腕翻转一下,便可以把人掂量在手里随便玩弄。

虽然有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她实在不能苟同,但他做事的风格独立果决,这让她对他多了一丝欣赏。

再后来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从前对他有着很深的误会,他不是她的敌人,相反的他一直是与她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任意妄为却安然无恙地活着,全是因为朔隐无所不在的守护,这让她有了最开始的动心。

他稳固好像得一座大山,仿佛没有什么是他的能力所办不到的,强大得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将他击垮。他明明为她做了好多事,却从来也不对她说。

只要他在身边,总会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无所谓,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怎么能不喜欢呢?

朔隐动了动眉毛,看着怀里的女孩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因为被戾气抽去了不少血魄,她的容颜白得像雪一样。

她的眼睛澄澈明亮,宛如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溪流,那柔柔的眼波蕴含着感动一切的力量和热情,她毫不回避地迎上他的目光。

真挚,纯真,以及毫不掩饰地表露对他的喜欢。

她的勇气大到宁愿舍弃仙籍,也不惜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强行扭开虚空的缺口,救他出来。

所以,他被带到了这个仙魔交汇的界限。

不过……

不够,还不够,这样的感情远远不够,他所想要的并不止这种程度。

他看了一眼缩在他臂弯里的素练,她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凝视着他,模样可爱得犹如小猫,爪子在他手臂上挠了挠,焦急地期盼他的回答。

他有没有一点喜欢她?

朔隐偏着头,目光凝重地看着她,眉宇从没有皱得这样厉害,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地浮上了心头,像是一种无法忘怀的情绪深深地刻在心上,铭记于心,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就算将他的躯体烧尽焚尽,灵魂千穿百孔,那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忘记。

他翻手在她眼皮上滑过,手指掀开的同时,她那清明如水的双眸已紧紧阖上。他的灵魂仿佛看尽了人世沧桑,高高在上地将她俯视,只听见它在叹息:“阿素,什么都不要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他单手拥着素练,抽出龙渊,凌空一斩,由戾气凝聚起来的墙,瞬间破出一道出口。提剑又是一划,这一次划破的却是自己的双腕。

落魂,落魂,素练又可曾想过,掉进了落魂塔,怎么可能还留得住三魂七魄?

朔隐摇身一变化作黑龙,向无尽长空飞去,以全身精血祭出一道血雾铸造的屏障,硬是将她的魂魄,用妖族诅咒的阵法,强制固定在了躯体里。

隐约中,有一个白影往天上升去,她散发闭着眼,面容发着光,安详地好像一个睡着了的女神。与此同时,在天际的另一端,有一颗黑暗的妖星,缓缓从半空陨落。

在那之后,三界整整漂了一百年的血雨,有人说,那是千万年前九天真王的血。

前尘旧事伴随着血雨纷沓复苏,素练再睁开眼时,暗暗对自己说,这不过是千万年前她与九天真王的一场梦。

梦醒了,他死了。

这个泛着苦楚的梦里,朔隐与九天真王的容貌重叠到了一起,她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真的。

素练以手撑着散发坐起来,嘴唇紧紧地抿着几乎发白,声音极尽沙哑:“银心,给我倒杯水。”

她长长的发丝滑过丝质被面,头歪到一边,弓起一腿,身子懒散地靠着扶榻。

怎么回事?她不是坠到落魂塔里了?怎么会在自己的宅邸里?朔隐呢?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捧起了破碎的记忆,将它们重新整合到了一起,逐渐形成清晰完整的脉络。在这条一千万年的长河脉络里,有关键线索隐隐浮出了水面,但水雾朦胧蒙蔽了双眼,真相仿佛那么近,但还那么远。

顺手接过银心递来的瓷杯,素练抬眸看向她淡淡道:“我怎么在这里?”

她的脸素雅淡然,似乎在淡淡的发着光,眼神里有了一点疲懒。不知从何时开始,姑姑不再像从前一样骄奢淫逸,张扬跋扈,整个人都清心寡欲了许多,脾气也收敛不少。

银心不如往日那样惧怕她的淫威:“姑姑,你又走错了,那边是落魂塔。苍帝恰好去了三十六重天上,见你昏倒泉眼边上,浑身都被戾气割伤,便将你送了回来。”

素练敛了敛眸:“你的意思是说,我曾经也跳错过落魂塔?”

银心点头道:“仙籍上确有记载,姑姑在一千万年前,从落魂塔跳了下去,三魂七魄都散了,说是因为姑姑错将落魂塔认作了转生台。姑姑重新化仙之后,便一点也记不起过去的事了。”

素练冷笑了一下,姑姑活得快意自在,无故寻死作甚,那分明是被天君无情地推下去,这个解释还真是官方哪:“那么,我怎么隐约记得我方才跳下去了?”

见素练手里的瓷杯空了,银心倾倒雨露满上:“才没有的事,真跳下去了,姑姑就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儿了。”

素练斜睨了一眼银心,顺势拉了拉宽大的衣袖,挡住了手里握着的东西:“那我问你,是否有什么人或是什么力量可以不用顾及妖魔戾气,在落魂塔里穿行?我似乎在那里见到了朔隐。”

银心肯定地道:“不可能是朔隐殿下,能在落魂塔里来去自如的只有,只有九天真王,但九天真王已经死了一千万年。”

素练倒抽一口气,这一句九天真王听得她心惊肉跳,原本只想从银心口中打听一些比较实惠的消息,没想到竟套出这么大一头白狼,记忆里两张同样美丽妖冶的容颜交叠,朔隐会是九天真王吗?

素练淡淡一笑:“你如今谈及九天真王,就不怕被天君打入六道轮回了?”

银心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我不怕,因为……天要变了。”

素练挥手屏退了银心,整个身躯软躺入光滑的薄被里,任凭长长的散发铺成扇形,沿着床缘披落到地上。

掀起被子拉过头顶,翻了个身,蒙头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人的一点残念在,她总是觉得睡不够。

突然她感觉头发被人拽了拽,不由得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看了一眼,又接着爬回被窝:“呃,英招,朔隐已经出了虚空,我在落魂塔里见到他了,你不准备去迎接他,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英招表情淡漠地看着她,眼睛跟很久没睡过觉一样赤红:“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球?”

素练手从宽大的水袖下伸出,掌心向上摊平到英招跟前:“你说的就是这个吗?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手里,这是个什么东西?”

黑不溜秋的一小个,滑滑的,圆圆的,像铁做的,摸起来还冰凉冰凉,因为不知道这东西对她究竟是好是坏,她方才便很小心的没让银心留意到。

银心似乎有问题,这是从她刚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便知道的。

英招接过黑球仔细端详了一会,陷入了沉默,脸色很难看:“这是龙珠,你一直握在手里的,是……殿下的魂。”

什么?

素练几乎一下子没了睡意,从床上跳了起来,假如告诉她朔隐不仅死了,还变成了这么个小铁球,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披上外衣,踩着鞋出门,走到门口,素练猛然回头看向英招:“你走不走?”

英招茫然地道:“去哪里?”

素练朝他努努嘴:“朔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我们的力量做不了什么,难道列位三清之一的他爹也不打算管一管吗?”

元皇大道君,这位朔隐的爹,似乎从朔隐度劫失败开始,就没表过什么态,这好像不是一个为人父应有的道理吧。

眉毛一挑,她的目光掠过疏斜的竹叶,放眼长空。正好,她也想问问这位元皇大道君,九天真王跟朔隐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文 50往事不可诉

素练驾着英招,不顾天兵卫士阻拦;直接就闯入了玉京仙府。在大殿里;她还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长身玉立,手里握剑;在见到她闯进来时,波澜不惊的眼帘;微微的掀起一抹讶异。

素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修武;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有一种被耍弄的错觉;竖起掌心让他不要说,她不怒反笑:“让我猜一猜吧,你约莫是这位元皇大道君的皇子了?”

关于修武的传言非常得少,甚至于过分神秘。他在仙籍上的记录不仅一片空白,生平过往一律没有记载。

这个人要么是低微得连仙籍都不愿收录;要么便可能是四庭仙君之一的私生子。拥有一手遮天的权利,才最可能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背景全抹杀掉。

结合眼前的境况不难得出,姑姑将这么一个人藏进了温柔乡,目的只有一个,修武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这个人物身份举足轻重,大得可以牵制整个北庭。

她没有姑姑铁臂冷酷的手腕,所以修武的存在,不但没有起到牵制的作用,反而把自己卷进了一个巨大的处心积虑的阴谋里。

素练又笑了笑,神色古怪地探向修武:“你说我有没有讲错?”

各路仙佛,狭路交锋,杀机暗伏,纵横交错的棋盘里,千万颗棋子铿锵落定,而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枚。

修武动了动唇,却没有答话,大殿之上的元皇大道君威严地道:“素练,你莫要为难修武,有什么不满冲本座来。”

元皇大道君身外镀着一层神圣的金光,庄严贵气,举头投足间是不可侵犯的肃穆。

素练十分洒脱地笑起来:“我本就不是来追究什么罪责的,至于你们要算计谁要害谁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过是比较倒霉被你们牵扯在内罢了。”

横竖连元皇大道君的禁门都闯了,那么索性也把命地豁出去了。

“人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事物,大君不宠爱朔隐,这本也不是天大的事。可他如今命悬边缘,作为他的父君,还这么气定神闲地什么也不做,那便说不过去了吧。”

她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有力,言语里没有丝毫不敬,她只是单纯地在说一个事实。

元皇大道君掀了掀眼色,眼里起了微澜:“素练,你从前不会因为这种事,莽撞地跑来向本座兴师问罪。”

素练的目光坚定冷然:“大君,你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只会让我觉得朔隐并非是你的孩儿。”哪有人会置自己孩子的生死于不顾?

“您这样避讳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朔隐是什么人呢?他与九天真王又有何关系?”

从头到尾,这些问题都困扰着她。

元皇大道君坚毅的面容终于服软,浮现一丝无奈之色。空旷大殿之上传来悠远沉静的叹息,带着沉重历史的眷恋,那粗哑的声线宛如一道光阴,攀爬过起伏的山峦,时光逆转,缓缓揭开那层只属于开天辟地之初的面纱。

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那时候天地未开,还是一片混沌状态。洪荒世界的父神同时蕴育了元始天王和九天真王两个最初的神祇,他们分别代表正义与邪恶。

元始天王在有了意识后,便拿斧子劈开了天地,他脚踏着大地,手撑着天际,呼出的气体化为风和云,发出的声音成了轰隆的雷霆,左眼变成了光芒万丈的太阳,右眼变成了皎洁柔媚的月亮,隆起的肌肉变成了三山五岳,他的手和脚变成了东西南北四极。

他的灵魂碎成四瓣,化身为四个能力相当的仙君,各自司掌东西南北四庭。他的心脏不死,经过万年天光的滋养,成了天地间又一个朗朗升起的太阳。

这个太阳在落地之后,虚化为一个绝美的少年,他穿着金色华裳,脚下是七彩祥云,眉眼言行犀利果决,浑身充斥着领袖气质,仿佛比挂在天上的那颗太阳更加明媚耀眼。

这个少年便是年轻时候的天君。

也就在这个时候,同样被父神创造出来的邪神九天真王,从千万年的长眠中苏醒过来。

彼时九天真王的真身似龙非龙,无形无影,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尾。他盘踞在九崴山上,拥了千万鬼兵,倒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轨之举。

九崴山在盘古辟天之初,便宏伟地伫立在洪荒大地的最北边,那里人迹罕至。

山上终年弥漫着浓稠的大雾,以至于从山脚向上望去,都瞧不见九崴山顶的极限是在哪里。

就是在这样一座见不到日光的山里,萌出了世上第一株鲜绿的植物。

这株植物先是从土里冒出个尖,不顾四周荆棘缠绕阻拦,顽强地向上生长。九天真王途经此地时顿觉得十分有趣,便停下来顺手将携带的玉露洒了上去。

这株植物得天地之华水,生长得极好,不过几年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秀竹,又过了千万年,竟修炼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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