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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动卿心-第35部分

小说: 动卿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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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我保证在见到扶苏以前,我不会离开。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晓晴楼找我。”

“你住在晓晴楼?”花信的脸明显一沉,那里的死士大多已经牺牲,还有谁会记得曾经风光一时的晓晴楼?莫非是……他一把将素练扯到眼前,冷冷说道:“墨吟风,回来了?”

若不是经花信提及,素练差点儿忘了曜魄在凡间历劫时的名字就叫做墨吟风,以及他交待过她的事:“他的确回来了,并对我说了假如遇到了花信,代他问一声好。”

“哈哈哈!可笑!他回来了,这一次他又想耍什么手段?!他又准备害死谁?!”二十多年前那个狂傲不羁的花信因墨吟风的离叛而性格大变,更加懂得人情世故成熟稳重,如今又因为那个名字情绪再次大起大落。

他这一辈子,注定都要输给墨吟风吗?

强忍住内心涌出不甘的情感,深知再怎么怨恨也与这个女子无关,他松开了紧扣素练的下巴,转身取下墙角里的伞,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向外推开蒙府大门,有一点天光漏了进来,门外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背着光,太阳从他身后的乌云里跃了出来,照得他的周身明亮耀眼。

在见到素练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人略微松了一口气,他的脸容极为苍白透明,宛如一缕轻烟稍微一碰,便会消散。他的衣裳上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色,又被大雨浇灌冲刷,血迹被晕染得更加大片。

他身体的状况看起来很不佳。

离开花信庇护的伞下,素练快步朝他走了过去,双手刚扶到他冰凉的手腕,他整个人便瘫倒在她怀里。

鸢洵的脸面侧到一边,闭上眼睛,长发披散下来恰好搭在素练的肩上,他的头发很湿很软,素练替他理顺了一下,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一直拒人千里的司乐大人可以这么温顺,还是头一次。

其实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38山上有佳人

“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将痴情练掷过来,明明所有的仙力都汇聚于痴情练里;没有了这件武器;她还能做什么?

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躺在床上养伤了整整十日;他犹豫过,退缩过;但终于不自觉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为什么救我?那样危险的关头;你就不怕死吗?”

怕死?谁不怕死;但假如两个人里,还有一个有活着的希望,那么她不会恶劣到要那个人陪她一起送死,况且那时候花信的确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其实还有一个人。

“司乐大人,处在那种情况下;不论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希望你不要多虑了。”素练想了一下,咬牙愤愤道:“倒是你是怎么搞的,我是逢凶化吉的回来了,你却搞得到处都是伤,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问都嘴硬的要死,死活不说究竟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不管是谁,那时候她都会这么做的,得到了答案,心里却依然十分不甘,明明她只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他却因为那个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刹那闪光,迷乱了内心。

她的身影分明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边一样触摸不及。

她看到他满身是血时脸上流露的担忧,她转身冲入雨中为他去医馆抓药时的背影,她捏着鼻子坐在火炉前煎药时认真的神情,竟然让他莫名的觉得尤为可爱。

细心地换药,重新包扎伤口。那双温柔的手为他解下衣带,轻触过他胸前的肌肤,难以抗拒的酥酥麻麻的触感,宛如烈酒一般能够醉人。

这便是名为情的存在么,既苦涩又甜美。怎么可能对那个强占男仙、非法掳为男宠的老太婆有非分之想,鸢洵苦笑一下,甩开素练为他上药的手,眸光一冷:“莫不知姑姑这么做,是为了我手中这把凤凰琴。”

毫无征兆地,素练被这么用力一推,顿时失去平衡,足下一拐,重重地摔在榻边的桌案上,痛得腰都直不起来。

切,好心没好报。素练咬牙站了起来,恨恨地笑起来,表情有点儿古怪:“你要是执意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顺手抓起案上的香炉朝鸢洵砸了过去,管它是砸到他的脸还是伤口,她都不再管他死活了。怒气冲冲地出门,掏出一张画着地图的纸条,招来一个车夫,急切地道:“去这里。”

这张地图是苍帝的邀请函里附上的,就是他扎在凡间的院落,似乎离这不太远。

十五日,与苍帝约定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

******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带左右。虽说是原话照搬羲之《兰亭序》,但再也没有什么词句比这更应景。

咸阳地处八百里秦川的腹地,地势大多为平原,本不可能有连绵起伏的高山。但苍帝扎在凡间的院子并不在人世的时空里,所以当素练到达这里时,一面看到的是一望无际原野,另一面却是重峦叠嶂的笼罩在云雾里的山岭。

想通了这一点,素练当即拉过车夫的衣袖喊停,下车以后便提起裙摆往水潭边走去。素练的这一举动,吓了车夫一跳,他连忙跳下车紧紧扯着素练的衣裳道:“姑娘,莫要寻死啊。”

他本就觉得奇怪,一个姑娘家哪里不去,偏偏往最荒凉的郊区赶,到了以后这里既没有人家,也不像与友人约好的郊游,然后她一声不吭地就往湖水里踏了进去,这不是寻死,又是什么?

意识到平常人看不到仙境蓬莱,素练想了一下,抬手在车夫眼前一晃,捏了一个极为初级的迷魂诀。车夫的双眼立刻变得无神,脸上也是呆滞无光,他双手僵硬地松开素练的衣襟,默默地往回走,上车,扬鞭,离去,接着他会忘记曾经来过这里。

素练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身踏入湖中,与料想的一样,这湖水并不是实体,只是依靠天光投影到地面所形成的视觉效果,她穿过无形的水面,越往里走头顶的光线便越暗,视线小心翼翼地探着前方,大约走了半刻钟,就宛如有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拨开了遮住眼皮的迷雾,那一刻豁然开朗。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的绿色。空山新雨,青竹的新绿。

在她的脚下出现了一道流动的光,那绚丽的光芒向着山上飞去,所经过的地方便化开了一条泥土凿就的道路。

踩着松软的土地,闻着淡淡青草的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上山,忽然间觉得心情都欢快了许多,一度因为鸢洵而积蓄的怒气,顿时一扫而尽。

道路两旁尽是长着形态各异的青竹,青竹顶端弥漫着袅袅仙气,每往高处走一些,竹子便更绿一些,颜色更暗一些,一直走到半山腰,那儿的竹子几乎已经是深紫色的。

在那一堆深紫色的竹林后面,扎着一座宅子,从外表看上去与凡间的房子并没有多大差别。但仔细瞧着,宅邸的大门却是要比寻常人家做的更为雅致。

门框与扶手上雕着线条极细的纹路,那花纹并没怎么讲究,既不是富丽的牡丹,也不是清廉的兰或者菊。那青竹的纹路看似不过主人的随性之作,寥寥几笔刀工,但犹如过硬的国画大师不需要繁复的细节,只随意勾画几笔,便能将竹子的气节与风韵勾勒出来。

大门是向内开着的,有雪白的小花簇簇地从房顶垂落下来,个头只有拇指那么大,形状却像极了铃铛,风一吹,竟也会像铃铛一样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看起来很是别致。素练想着离开的时候,定要向苍帝讨这种花的种子回去种。

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但却摆放得十分整齐。每一样木制的家具上都雕有竹子的纹样,形态却没有一个是重复的。听说苍帝极为爱竹,在凡间院落里养着各种各样的竹子,尤其是把紫竹当作稀罕的宝贝。

大堂里没有人在,素练探手一摸案上的茶壶外壁,是温热的,看来人并没有走远。忽而闻见内屋有低低的声音,犹如腻软的耳语一般轻微,还有带着慵懒疲惫的笑声。

穿过不长的走廊,素练来到了那个传出声音的房间门外,侧耳贴着门边倾听。卧室的门是半敞开的,素练之所以没有大方走进去,因为她听出了那里面有些许不大对的劲头。

除了苍帝以外,那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人的声音有些低,妖娆里透着一丝凉薄,说话的语气酥酥软软的,难以分辨出是男是女。但假如是个男人,那声音未免太过妖气。

镂空窗框比身子微矮,素练不得不半弯下腰,透过窗户的缝隙,左右快速扫了一遍卧房的布局。在正对窗户的位置,果然有两个人,他们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隔了一张矮脚长几。

穿着青衣的人便是苍帝,他袖下的手分明握住了紫衣女子的手腕,那紫衣女子并未挣脱,任由他这么握着,嘴角翘起一弯弧度。

紧跟着苍帝说道:“把衣服脱下来,我替你看看。”因为素练是从中途□来听的,呆滞了几秒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难道苍帝比极炎那个浪荡之徒还要好色?

两人对坐,互相对视了良久,紫衣女子忽然站了起来,顺手就解下了外裳抛在一边,凑到苍帝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容颜极尽妖娆:“阿苍,你觉得我美吗?”

苍帝哈哈大笑道:“你又喝多了,这世上哪有比你更美的人。”

紫衣女子似有若无地朝窗边瞥了一眼,眉毛微扬,笑意吟吟:“那你觉得我与姑姑,谁来得更美一些?”

听见紫衣女子这么问,苍帝徒然明白了话中意思,一敲桌沿道:“姑姑,既然来了,偷偷摸摸地躲在旁人家外偷听,可不怎么礼貌。”

闻见自己被点名,素练着实觉得奇怪,虽说她使用仙术的途径极为笨拙,但好歹身负姑姑千万年的修为,就算使得再烂,也烂在一定的水准之上。

就连活了十几万岁的苍帝都不曾注意到她使用隐身术法遁入,紫衣女子莫非有着比苍帝更甚的仙力,才能敏锐地洞察到她的存在。

想了想,其实她好像的确没有躲藏的必要,就算不慎在人家干什么什么的时候误入,多半是因为他们自己不记得把门栓好,与她半分关系都无。但横竖都已经暴露,素练抬脚跨入屋中,目光与紫衣女子交接,然后她愣了一下。

紫衣女子斜倚在长桌上,白皙纤细的手腕从袖下伸了出来,懒懒地被苍帝握着。紫黑相间的衣裳褪到了小臂上,露出小半个香肩。她的眼睛微眯,始终迷离地浅笑着,嘴角挂着嘲弄。

素练眩晕了好半会,定睛瞧那女人的眉目觉得十分眼熟,走上前问道:“呃,你怎么会在这?”

明明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却竟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宛若一枚棋子被安放在弈者认为最合适的格子里,受着莫名的牵制,这样的感觉真令人不爽。

他凝视着素练好一会儿,细长的双眸泛着犹如琥珀一般的色泽,浅浅的金色仿佛凝着妖魔般令人着迷的魅力,轻轻地吐着字,犹如舒展开的花瓣:“你说呢?”

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行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扮成一个女人?

更可气的是,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这家伙的美貌都完败自己,看他这副妖娆艳丽的女装打扮,简直……简直就是贻害千年的风尘名妓。

素练在一张浅碧色团垫上坐下,顺手接过苍帝给自己倒的一碟清酒润嗓后,才缓缓道:“朔隐,你这个样子,是打算去青楼当头牌么?”

 39星星知我心(上)

朔隐从苍帝怀里坐起来,将交领的深衣理了理;“姑姑说的哪里话;我在凡间行走之际,大多都是以这个样子示人的。”

他懒漫地走过来;修长的指骨扶在素练下巴,略微抬起向着自己:“作为女子的话;蒙了面纱;才不那么引人注目。虽然也有不少人;总爱纠缠于我,不过我送他们一些药水,就安分许多了。”

素练吐了吐舌头:“什么药水?销魂还是媚骨?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朔隐你这张脸生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勾引人犯罪来的么?”

集优雅与妖娆于一身;他骨子里天然就是一副美人胚子,只是从太子常服换作了女儿家的曲裾,整个人就变了一番模样。

朔隐懒洋洋扯出一个笑容,细黑幽长的眼线天生向外挑起,双眸微眯更显修长,注视着素练慢然说道:“说得不错,我生来就是为了勾引你。”

素练愣了一下,表情显得有点儿古怪,假如这种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也许要觉得这个人跟市井流氓没什么分别。可是世上哪里有这么漂亮的流氓,她再笨也不会把这种玩笑话当真的。

凝视她变化的眼神,朔隐嘴角微微翘起,薄薄的唇线将唇形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就连唇色也都带着淡淡的红。

他笑笑不语,又走回苍帝身边,接着伸手向后一展,衣裳便顺着双臂全褪了下来。

紫服褪尽,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裸背以及两条细长的小腿。之所以只露了一小片,因为朔隐的黑发极长,顺着后背垂顺落下,一直及至脚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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