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卿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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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乐会在南庭仙府里举办,发起这次集会的人是极炎的父君,也就是南庭仙君。那个来自二一世纪的素练必须来,因为在这里她可以了解到很多在北庭看不到的人物,这些人物没准对她谋划回到现代,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倘若是曾经的那位老色魔姑姑也必须来,因为以她与极炎的交情,不来就太不给极炎和他父君的面子了。
素练在会场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变装的效果很是不错,没有人认出她的身份,也没有人再以有色眼光打量她,很好,她微扬起唇角,随着极炎步入了会场。
会场的基调以象征天君的金色和象征南庭贵族的红色为主,红毯从入口一路铺到仙君的赤金座位下方。在红毯的两侧则摆上了两排矮桌,桌上铺着红色底色金丝镶边的桌旗,矮桌后依次摆上奢华料子做成的团垫,团垫的数量与受邀的仙人数量等同。
雅乐会还没有开始,华服宫装的仙蛾们有序地穿梭在人流中,手里捧着瓜果酒酿,一一端上了桌。
进入会场以后,极炎便一手搂了一个迎上来的女子风流去了,素练则漫无目的地走,直到走到一张矮桌前,她突然就停了下来。
素练站在矮桌的前面不动,席于矮桌后面的男子,安静地抚着一把琴。素练之所以停下来,因为这个人看她的眼光实在太不怀好意。
他弹奏的是素练叫不出名的慢曲,他一面弹一面吟唱,面目柔和,琴声很是悠扬。素练不经意地走过他的身前,却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在看,方才他柔和的眼色一瞬间转为凌厉,抚琴的指端也游走得越来越快,飘出的琴音也由低缓悠扬走向尖锐急促,最后竟显出了杀伐的铿锵之音。
素练很纳闷,完全就搞不清楚状况,这个人是不是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素练还没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在她身后的白泽却突然烧红了眼睛冲了出来,他冲过来的势头很盛,纵然是擦着素练的身子而过,带出来的如风气势却愣是将她撞到了地上。
当然白泽的目标不是素练,而是不怀好意盯着素练的这个男子。
白泽一把抓上他的衣领,即便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稚气,但也不难听出里面刻骨的愤怒:“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阿娘!我要……我要杀了你,给我阿娘谢罪!”
素练记得白泽是白氏一族的十殿下,因为有着一个妖精的娘,连带着连白族的身份都不被承认。白泽的娘亲据说是偷了绝世的凤凰琴,以上古仙琴抵了身上的妖气,妖灵匿于一具凡尘肉身上,直到后来在西庭仙君的宴会上,被司乐神官勘破她其实是个妖。
司乐神官之所以有识妖的本事,便是因他向西庭仙君讨了这把凤凰琴一奏,但凡操凤凰琴者,便能看透人心。最后西庭仙君盛怒之下,将十夫人打入八大炼狱中最严酷的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素练不难明白这个怀有敌意的人,便是当年的司乐神官,而他手里正在操的琴,便是传说中的凤凰琴,而他之所以对她不怀好意,因为她再怎么变装,他也能勘破她本是北庭素练姑姑的身份,因为凤凰琴可以透过外表直穿人心,想必他也吃过姑姑的亏。
白泽依然像野兽一样张牙舞爪的吊在司乐神官的脖子上,撕扯他的衣裳,司乐神官倒是面容冷峻,吭也都不吭一声。
素练眉头一皱,对身旁的离珠轻声道:“已是多年前的恩怨,横竖我们也插不上手,你带白泽先回去,别把事闹大了。”
离珠将视线转过去,看了白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姑姑一个人在这里,也要小心行事。”
素练点了点头,招来一个侍女让她把极炎叫来,不一会极炎便走了过来,他的衣裳有些凌乱,只松散地披在肩头,脸上还泛着可疑的红晕,想来是正在什么什么事的兴头上,却被她临时叫了出来。
素练以手抚了抚唇,很不自然地咳了咳,跟他说了大概的情况,极炎沉吟一会道:“我派人送他们回去。”一方面以白泽现在的情绪充当座驾实在有些危险,另一方面也需要有人看着他们,以免中途出什么乱子。
只不过极炎刚领着白泽、离珠往外走,素练转身便望见一个妖冶逼人的男子,他拖着长长的黑色华服迎面走来,大抵是注意到这边的争吵,他长眸一眯,懒懒走到她的面前,以羽扇半遮颜,缓缓一笑:“姑姑,你打扮成这个浪荡样子是要做什么?”
30妖孽级夫君
浪荡?素练愣了一下,俯身打量自己的着装。
衣服是单薄了一点;布料比起仙人们穿的常服是少了几块;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夏天,似乎更暴露更清凉的都有;所以当极炎把这条裙子递给她的时候,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接过来换上了。
转念一想;素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赶忙将朔隐拉到一旁,悄声问:“呃……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明明易容成极炎的嫔妃阿初的模样,他又是怎么认出她的?
汇聚仙界精英的大会,朔隐定是会来,这她是知道的。司乐神官凭着凤凰琴识出她的身份;可莫非朔隐长得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正身?素练认真地凝视着朔隐,等待他的答案。
朔隐单手托着下巴,看了她好一会,掀唇一笑,手腕在她脑后一抽,弹指便将她挽好的发髻散开,而他手里却是多了一支黑玉簪。
单手握住黑玉簪,指尖轻拨锐利的簪尖,朔隐收起笑容:“姑姑今后倘若不想被我认出,至少先将我赠予你的这把玉簪匿去,这可是象征我黑族的标志,旁人或许不识,但黑族之人莫不知佩戴此簪便是黑族的天妃。”
话都说到这个层面,朔隐自然清楚她乔装打扮成极炎妃子这个事实,素练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顿时觉得很不妙。在自己的未婚夫面前,扮作其他男人的老婆,天底下可没有几个男人能这么胸怀大度,能顶住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于是素练的脸绿了。
朔隐依然很轻松地摇着羽扇,细狭的眼眸淌着潋滟的光,犹如流水一般清澈,往日妖孽般绝美阴郁的容颜很是闲适地舒展,像是在享受朗风明月,随后他羽扇一合,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姑姑在长林丘被尊为女帝,位分极尊,向来为男仙所服侍,从未在人下,倘若姑姑果真如此喜爱极炎,我大可以施点手段让极炎入长林丘服侍您。”
素练被呛了一下,她的这位未来夫君不但没有生气,不但没有对她施行家暴,还反过来要帮她出谋划策,盘算着怎么把美男弄回府里给夫人嘿咻嘿咻,妖孽的名号真真不是盖的。
素练连忙摆手道:“那个……你误会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那些有的没的,你可千万别乱来啊。”她绝对相信,只要朔隐想做,别说是极炎,就连天君的太子都有可能被他弄来侍寝。
朔隐嘴角素来带笑,但绝不是暖如春风的笑意,更多的是扯着诡异弧度的阴笑,所以朔隐此时呈现出来温柔体贴,令素练更加为之胆寒,他究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素练还想再说些什么,极炎却不知何时回来了,在她肩上一拍大笑道:“阿素你家里养的小鬼很是难缠,就连九绡镇住他也费了不少力气。这会我已让九绡送他回北庭了,你在这只管安心。”
本想说一些给你添麻烦之类的客套话,思量了片刻,素练最后只拱手低头向极炎行了大礼,说了一声多谢。
朔隐轻敲扇骨,却是低低地笑出了声:“我听闻极炎公子素来爱喝花酒,从不过问旁人闲事,今日一见,似乎并不怎么符合啊。”
极炎也笑了笑道:“黑族殿下说的极是,但阿素于我并非外人,稍微做些举手之事,也是应当。再者在我管辖的境地发生骚乱,倘若不及时处理好,传了出去可是要叫人闹笑话的,你说是也不是?”
朔隐迷离着眼,走近几步,媚惑地以指尖抬起极炎的下巴,抿唇浅笑:“自然。不过……阿素既是本君的内人,又与你关系匪浅,算起来你与我也无须如此见外,黑族殿下这种无谓的称呼能省便省了,今后叫我隐便可。”
比女人更加妖娆,比女人更懂得调情,比女人更美的脸,朔隐的形体修长本就比极炎来得纤瘦,从素练的角度看过去,朔隐几乎是拥在极炎怀里,娇柔地喘息。
这世上比女人更加妩媚艳丽的男人,怎么可以有比女人还要妖媚的男人?素练瞪大眼睛,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为什么她反而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是般配?同样俊美的两张脸容,自家的相公在和别的男人调情,她可以吐槽吗?真的可以吐槽吗?
素练觉得糊涂,连伦理观都快被颠覆,一时半刻竟没有反应过来。
朔隐将唇俯在极炎耳畔,轻轻吹了口气道:“真不愧是四庭太子之首,即便发现了姑姑她不是姑姑,也决定帮她一把么?”
极炎本就不在乎道德廉耻,既然朔隐要做戏,那么便顺势在朔隐腰上搂了一把,贴近他的脸面,仿着朔隐的句式道:“你不也是么?即便知道阿素她不是阿素,也决计不顾后果的娶她为妃。”
哈哈哈……极炎开怀地大笑起来,朔隐一展羽扇,半遮过脸容,眸光一暗,冷笑道:“极炎公子竟如斯有趣。”
“你也很是有趣。”极炎随意地勾住朔隐的肩头,哈哈笑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懂我之知己,更是难求。”随后极炎伸手一摊,有请朔隐落座。
仙娥也过来引领素练入座,坐的是极炎旁边的位置,很显然她假冒的这个阿初很得宠,位次竟然仅排在四庭太子之下。
虽然不知道极炎把阿初弄到哪里去了,但很肯定的是,阿初一直到宴会结束也不会出现。
素练的左面是极炎,再过去是朔隐,在她的正对面坐着西庭太子曜魄和从未一见的东庭太子苍仰。据她查到资料,苍仰与其他三庭的太子不同,五万年前就已历过仙劫,白日飞升,如今承了东庭帝位,号苍帝。
但作为四庭太子中唯一的一位帝君,苍仰的做派并不像想像得那般奢华。他穿得十分质朴无华,一袭麻布青衣,手里执一把短笛,仅腰身上别着一把象征身份的碧色玉如意,但简朴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贵气,相反的却是将他的气质衬得益发高旷秀远。
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在素练看向他的时候,他很有礼貌地持起酒杯,与她遥遥地一敬,仰头喝尽,然后轻轻摇了摇杯身,朝这边微微一笑,便又转开去一一敬过其他仙人,动作做得恣意洒脱,却又不失分寸。
随着与会仙人悉数坐下,会场内缓缓奏起了低沉的琴音。一位身着赤红华服,头戴十二旒冠冕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极炎只随意地执起一只酒杯笑道:“老爷子,你来晚了。”
中年男子脚步一顿,睨了一样极炎,朗笑道:“你这个不肖子。”他的五官与极炎几分肖似,眉目飞扬绰约,只神色更加深沉内敛,此人便是极炎的父君,南庭仙君。
传言南庭仙君年轻时,也是个桃色风流种,四处留情,倒是欠下了不少风流债。如今过了几万年,人是安分了不少,只专心爱着极炎他娘一人,早前欠下的债只当视而不见,恨得与他有过纠葛的女仙牙痒痒,当然这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八卦新闻。
既是雅乐会,自然少不了高雅的器乐助兴。而整个南庭乃至整个仙界,能冠之以“天籁”之名的,唯有现今这个天君的御用乐师,司乐神官鸢洵。
传言他以出神入化的技法,将凤凰琴弹拨得犹如化境意绵,所达到的境界百万年来竟无人可以超越。只不过他为人寡淡,又不喜与人交心,待人也十分严厉冷淡。
此刻他左手按在弦上,右手走弦时快时慢,眼神冰冷高雅得犹如山巅不可采撷的泠月,一双眼睛始终漠然地专注着指端的七弦,而罔顾其他。
一曲终了,鸢洵同时虚按下七弦,调整好气息,才抱起琴走到南庭仙君座下。即便面对的是南庭最长的仙君,他依然没有行叩拜大礼,仅仅是微一低头道:“我谨奉天君之命前来助乐。”
南庭仙君挑了挑眉,瞳孔微缩,居高临下地看着鸢洵,神采间带着与极炎一样的不拘与玩味:“有意思,司乐仙官有请入座。”
鸢洵方才不过是随意挑了个偏席的桌榻,以便坐下弹琴,眼下宴席即将开始,作为代表天君的贵宾,自然不可能被怠慢。
鸢洵应声谢过正准备往席间走去,猛地望见自己的座次,眉头一皱,脚步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素练看见鸢洵停下脚步,又转头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是空的,算是明白鸢洵犹豫停下的原因。
为什么这么堪堪不巧地被安排在她旁边!
鸢洵看起来好像吃了姑姑不少的亏,也不知道姑姑从前到底将他怎么怎么了,他看起来也好像很痛恨她一样。
这次宴席是极炎一手操办的,座次也是依着极炎的随性一个一个紧挨着坐的,为着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