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卿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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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着他松手的空隙,快速伸手扯过单衣紧紧裹着领口,后退开来,离他一丈之距,警惕地盯着他看。
所幸的是,玄衣少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略带玩味甚至于戏谑的心态在偏头打量着她。他漂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而后又恢复波澜不惊的从容妖诡。
他短短一瞬间眼波的变化,尽纳入她的眼底。
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他这样子对她,对姑姑来说,是否应该迎合,而非拒绝?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无法动荡。
她被他施了定身术!
他默默牵起她的手,认真地看着,那种专心致志的神态好像在欣赏着某样艺术品。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圆润平滑,只拇指与食指的指甲有龟裂的痕迹,指尖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手流血了……”他又顺着她的手指,逐渐向上抚摸过她手腕上套着的一只手环,手感冰凉。
他冷冷地笑看着她,幽幽地说:“姑姑,你还记得这只手环么,你答应为我做一件事。你答应过的,若是没有做到,这只手环便会噬了你的心,吸尽你的血,最后肚烂肠穿而死。”
随后他又重复了一次,声音骤然冷凝:“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么?”
素练不是他口中的姑姑,她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及姑姑又答应过他什么事。
他的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那种诡异而冰凉的触感,犹如一条小蛇爬过,凉得骇人心惊,令她的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我忘了,你既无法动,也不能发出声音。”他自言自语,略带好笑地瞧着眼前怒瞪着他,不能动作的女子。
许是姑姑今日呆在府院的时间真是有些久了,走远了的小仙娥一看天色,又一路行了回来。小仙娥十分不安,这样唐突是否会打扰到姑姑的“雅兴”。姑姑眼下似乎与朔隐殿下玩耍得正欢,可曜魄殿下和朔隐殿下,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怀着忐忑畏惧的心情,轻轻敲门:“姑姑,曜魄殿下为您准备了芙蓉锦鱼羹,问您何时回去。”
“就回。”回答的人却是玄衣少年。
“是。朔隐殿下。”
叫朔隐的少年不紧不慢地俯身拾起地面的衣裳,向素练走了过来,伸过灵动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滑过她丝质的单衣。他站在她的身前,身体有淡淡的月桂馨香传来,手指婉转地动着,她的衣服顷刻间便被他重新穿好。
“曜魄,他在等你。”指腹滑过她的脊梁,轻轻一按,她便能动开口说话,朔隐附过来在她耳畔轻嗤:“若不是曜魄,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你。”
府院的大门重新被打开,素练走出来的时候,瞳孔里有些惊恐,衣裳是凌乱不整的,头发散落几缕发丝,候在外面的小仙娥早就见怪不怪,直接忽略掉她惊恐的神情,不约而同的认为姑姑与朔隐殿下又找到了什么新鲜的玩法。
在素练一行人走远以后,朔隐左转出了大门,来到长林丘仙境的紫竹林中。
这是他们日常训练和修行的地方,他找到素练常坐的那朱紫竹下,手指在上面轻轻摸着,仔细的检查着什么。
随后他淡淡一笑,在距离地面三寸的竹节上,有一道深深的像是被尖锐的物体刻上去的痕迹,那痕迹里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这就可以解释,一向将指甲修得精致的那双手,为何会受伤了。
她是谁?
若不是他的线人一再肯定姑姑在训练过程中,从未离开,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谁安□来的奸细。可眼下,经他亲自确认,姑姑却还是姑姑,只是这道深深的血色刻痕应证着曾经发生过的什么。
就在这天下午,时间恰好符合。
素练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见小仙娥口中的曜魄殿下,而是直接回房,屏退了众人。
她风风火火的气势,不免让人误以为是哪人又惹怒了姑姑,然而她已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情解释。
无故的被一个少年轻薄,已经很不齿,而腕上那只莫名的手环,却足以令她致命。
——你答应过的,若是没有做到,这只手环便会噬了你的心,吸尽你的血,最后肚烂肠穿而死。
这个手环太过诡异,她试着用各种方法,扯得拉得拔得锯得,都无法顺利的拿下来。
想起玄衣少年邪佞的眸光,如月的诡笑,幽幽的声音,她觉得他说得应该是真的。
她已经死过一次,好不容易借着别人的身体活过来,她不想再死一次,而且还是这么残酷的死法。
执着唤小仙娥拿来的小锯子,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左手腕,锯不断手环,不如就把手锯掉吧。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为了活下去,真的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
“姑姑,曜魄殿下让我将芙蓉锦鱼羹拿过来给您品尝。”门外响起小仙娥的声音。
素练本想开口说不想吃,然而忽然念头一转,心中生出一计,便佯装怒道:“混账,我不是让你们不准来打扰我。”
小仙娥泪眼汪汪地哭倒在外,颤抖着小身躯,口中念念着:“姑姑饶命啊,银心知错了。”
素练想这位姑姑是有前科的,才这么一吼,便把小丫头吓成这样。反应过来自己的口气似乎用得过头了一些,心里念着莫怪。
“我又没要你的命。”
“姑姑是没要小人的命,可姑姑会把我们送给朔隐殿下做……做实验。”
素练前世学过化学的,常常也拿着瓶瓶罐罐做一些混合实验,可拿人,准确的说是仙人,做何实验?
“你进来。”她试图让自己装出一副威严凶悍的模样,事实上,她不用装,此刻的银心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
“你跟我多久了?”故作深沉,她的声音拔高尖锐。
银心颤抖地跪拜在地上,哽咽着说:“银、银心、初、初跟着姑姑有五万年了……”
这么久?素练皱了皱眉,听说仙人寿命甚长,也许也不算久。
拿捏不准到底算久还是不久,素练换了个方式来问:“那我便考考你跟我这个段时间,识人的本事有无长进。”
“请、请姑姑明示。”
素练故意冷冷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说近我身之人都有谁?”
“是朔隐殿下和曜魄殿下。黑族朔隐殿下是三十三重天上清镜玉京仙府元皇大道君的太子,白族曜魄殿下是西庭仙君的长子,如今都在姑姑这的长林丘修行仙法。”
黑白两尊门神,就是传说中的两位太子殿下,素练的脸绿了一绿。
沉了沉嗓音,她又淡淡道:“那我待他们与旁人又有何不同?”
“姑姑说他们比肩齐重,将长林丘的执事权平分于他们处理。朔隐殿下负责刑狱司一事,曜魄殿下分管日常事务。”一人管钱一人管吏法,分封的真是平均,素练不得不佩服姑姑的手腕。
对于两个比肩齐重的人,最好的手段就是,相互制约。
可是他们手中握着的权利太大,对素练来说就是个十足十的威胁。
此时她胸臆间诞生一个十分有趣的想法,“银心,如果……我同时撤了他们的权利,你觉得如何?”
小仙娥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姑姑,奴婢不敢擅作主张。”
效果很不错,素练在还没搞清局势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随意废除他们的权利,但是从银心的表现来看,这两个人的地位已是举足轻重。
在她威逼利诱之下,小仙娥左躲右闪的目光中,得出了几个结论:
其一:这位姑姑乃是当年创世纪浩劫中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神祇之一。因姑姑生性风雅不羁,便拣了九重天长林丘这一闲职来治理,兼着司劫神官一职。
这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横竖一万岁以后的男神都得投到姑姑门下,修行个小万年才得以飞仙上神。
其二:这位姑姑在仙界十分有名,却不是什么好名声,喜好男色,摧残着仙界的花骨朵儿,并热衷于将其纳入自己浩瀚的后宫。
是故,被这位姑姑揩得油水的众男神们,久而久之,就变作一副“谈姑姑则色变”的惊恐模样。
素练想起刚睁开眼看到美男们在衣不蔽体在水中扭着奇异姿势,不免觉得一阵恶寒从头发根一直传递到脚趾头。
其三:这位姑姑有着严重的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作为远古神祇之一,没有一千万岁的老人该有觉悟。
一千万年间,长林丘治世太平,于是姑姑无聊着无聊着,就打起了在她这度劫的男神们的主意,玩起了风月奢靡的花样。
素练还了解到朔隐和曜魄,不过是正值七万岁大好年华,而她此时已经一千万岁。
不可,同日而语。
差的又岂止是最末多出来的几个零。
想起作为这么大的老姑娘,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给轻薄了,素练的脸又是绿了一绿。
并且这位姑姑的脾气不好是众所周之,惹怒姑姑,便会被送去给朔隐做实验。难怪稍稍佯装发怒,银心便吓得面无血色。
这时候,素练又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她沉吟半天,踱到小仙娥身边,冷冷问道:“你可知道九天真王这个人?”
小仙娥这会更是直听得身子打起了抖,颤颤巍巍地道:“姑姑,九、九天真王,是个禁忌,不、不能妄言,否则会、会被天君打入六道轮回的。”
“我不过随意说说罢了,你下去罢。”小仙娥听闻得赦,一骨碌爬朝她一礼,就飞也似的跑了。
九天真王是谁?
天界禁忌,似乎也是个不小的人物。而且应该还是个负面人物。
桌面上升腾着袅袅烟雾,空气里散着诱人的香味,红腾腾的油锅里翻滚着爽嫩的鱼片,再洒上翠绿的香葱,勾得她食指大动。
想必这就是曜魄让她品尝的芙蓉锦鱼羹。
色香味俱全,美则美矣。
不过翻滚的红油,让素练想到了另外一层可图之计。
银心所说的信息大多是关于姑姑的,这让她对姑姑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可是她也从中得知,姑姑每日须教导将要度劫的男神,进行修行课业。
别说是教导修行,素练她连最基本的御空飞行都不会,更别说什么去教授别人仙术仙法。
于是她打起了眼前这锅沸腾的红油的主意。
她执起勺子,舀起热腾腾的油,凑到柔软的唇边,只要喝下去,烫伤喉咙不能说话,就可以暂时将教导一职转交他人。
比如,气质高雅得如同秀竹一般的白衣少年,曜魄殿下。
3策谋算计之
与此同时,府院里房内,叫朔隐的玄衣少年懒散地斜躺着,妖眸闪动,一下一下抚着怀里的白兔,他的身前屈膝着一个身形削瘦的黑衣人。
朔隐隐约促狭地冷笑,随后坐起身,长长的袍椐散在地面,柔软的黑色衣料犹如黑蝴蝶,软软地垂着,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起了几道细微的褶皱。
他的衣服式样修得很美,黑色衣料印染着黑龙的暗纹,宽大的黑衣只领口镶了一寸宽的金丝绣样,配着一寸宽的金丝腰封,显得精致华丽。
“英招,你可晓得一个人突然被莫名力量带到了陌生的环境,会惊慌失措。”他妖诡地嗤笑,擦过屈膝男子身侧,走上前去。
外屋角落里摆放着一只笼子,笼里装着三只黑猫,他随手便将怀里的白兔丢进去。
三只黑猫警惕地竖起毛发,幽绿的眼睛冷不防盯着莫名闯入的异族,扑着锋利猫爪,咄咄逼人尖锐地冲着它嚎叫。
白兔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吓得它蜷缩着瑟瑟发抖,雪白的皮毛也被黑猫爪子抓开,逐渐染上红色,流着鲜血。
朔隐冰冷地笑起来:“但她很快的就会冷静下来,畜生尚且如此。”
白兔拖着血淋淋的身躯,蜷在角落里,红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不善的敌人,却没再发抖,只是冷冷地看着黑猫,而黑猫也没有再进犯。
“然而人不是畜生,她比畜生思考的更多更远,冷静往往伴随着隐忍。”
朔隐用修长的手指挑了挑白兔血淋淋的皮毛,冷笑道:“强迫自己冷静需要足够的清醒,表面装得镇定泰然,其实内心还是很不安和惊恐。”
紫竹节上用手指甲生生刻上去的鲜血刻痕,是她强忍着某种情绪的证明。
“到了一定程度,她开始考虑自己所处的局势和现状,弄清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的身份,是敌是友。”
朔隐走回来坐下,邪魅地笑看着跪于地上的男子:“尽量使自己避免与过多人接触露出破绽,又想得到最大化的信息资源,她第一个下手的人会是看起来比她更加弱势的人。”
停顿了一会,朔隐笑吟吟地用手指捏起一只透明瓶子,认真地对着光看着:“但是这些弱势的人往往知道的太过片面。”
“得不到更加详细有用的信息,避免出错和危险,她会选择沉默。”
把玩着透明瓶子,他阴冷地淡笑:“沉默的最好方式,就是装聋作哑,桌上摆着滚热香油的汤羹,会是她铤而走险的最佳选择。”
选择自残,烫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