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卿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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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离珠的脸容怎么这样红?
素练凑近一看,才发现离珠不仅名字女气,连容颜都生得似极了女子,唇红齿白。就算是这么近的距离看,他的肤质也好得像是涂了一层粉,细腻红润。
他女气到了什么程度呢?打一个比方,如果让他散开发髻,再穿上一套粉色女装,素练打包票,十成十的男人会被她迷倒,而且绝对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朔隐和曜魄容貌都偏向于阴柔之美,朔隐是妩媚艳丽的美,曜魄则是秀丽温润的美,但他们一眼看去绝对不会觉得是个女子。
大相径庭于他们,离珠的形容简直不像个男人,更像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而来,这人世间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极品,也难怪姑姑千里迢迢将他从凡间弄了回来。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至于是雌是雄,素练不过说说而已,她可没兴趣真的拔了他的衣裳,实践一夜,来瞧个他内里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17黑暗里的手
在一个未可知的世界里,连前路都看不清在哪里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因为太过势单力薄,她飘摇得宛若一只随风而安的浮萍,每一步都是遵照着他人的意思在走,每一步都战兢得如履薄冰。
落入这个世界这样久了,表面上是风雅高贵的仙君,可她没有权利为自己做过什么决定。那背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像摆弄扯了线的木偶一样,操纵移动着她周身的一切。
他的力量大到轻而易举地将手一抬,就可以将整个长林丘翻天覆地一回。
这只陷没在黑暗里危及到她生机的魔爪,随时可能再向她扑来。
太想拥有掌控的力量,不需要大到逆天,只要能够在遇到危险时可以自保,也就够了。
离珠,是个凡人,他跟她一样是个凡人,虽然一个来自卫罗国,一个来自亿万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可终归他们都是人。
人啊……来到这里三个月了,素练真是有种久违的感觉。
跟她一样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虽然在这之前他们可能并不认识,可因为都是人,才倍感同类的温暖。
她阴差阳错地到了仙界,偶遇了跟自己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那样的难得,那样的亲切。
不过在这一点上独素练是这样认为。
因为离珠的眼界与能力是有限的,在他眼里素练是个上神,一方的仙君,掌控着长林丘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他答应站在素练这一方,不过是为了十万年后能够重归卫罗国。
素练也没有打算让离珠知道她真正的来历,既然有他一诺相承,那便先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朔隐和曜魄出身于高贵的龙族,他们手腕高明,处事得力,散发出来的优雅气度,熠熠得犹如天上的太阳。
这样耀眼的人注定不可能为人下,也不可能为她所用,甚至于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他们一并算计了。
所以,素练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依附他们。
她需要得到足够的人脉,来与他们相抗衡,这些人的身世背景必须不属于曾比肩齐重的黑白二族。
素练轻啄一口甜酒,眸光一动,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
天上……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太阳么?
然而容不得素练多想,又一个难题迎面抛了过来。
这次上来的拜谒的是一个十分有才的男仙。
素练第一眼关注到的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他发髻上坠满了明晃晃的珠花。
那可观数量的珠钗几乎将他秀发可缀饰的地方严严实实地给镶遍了。这让素练想到,他的脖子被这么多珠花压着,究竟会不会觉得酸。
他提着一袭粉色轻纱,柔媚地走上殿。衣裳是粉色纱衣并粉色中衣,衣摆是粉色的衣摆,鞋是粉红的鞋。
随着行走的动作,他左右腕上各三只粉髓玉镯撞击得叮铃作响。
最绝的是,他在腰上系了一条粉色丝绦,并打成了一个大蝴蝶结状,把自己当做礼物给交到了素练手里。
这个人叫齐豫。
他一上来,就直接挑明了他的目的,细细瞅着素练的眼色,询问道:“姑姑,今夜可愿我来服侍您?”
他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与姑姑做那什么什么事,只求姑姑暗箱操作一回,将他指了一户好人家度劫转生。
原来仙人也有潜规则的么?
素练看了他愣了好一会,才稍稍有些反应过来。
可是对象是不是反了?
被潜规则的人居然是个男人,而她这个潜规则别人的正主,还是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的。
怎么看好像划算都是他,而非她。
素练皱了皱眉,怎么也拿捏不准,如果是正牌姑姑坐在这里,究竟会不会接纳这位看起来模样还算不错的男仙?
即便素练并不怎么需要他作陪,但她如今扮演着姑姑的角色,在人前的性子怎么都不能与正牌姑姑太过背道而驰。
究竟是该回答要还是不要?
就在为难之际,倒是曜魄先开口,他看着粉衣仙人,微微笑了笑:“齐豫,你先退下罢,姑姑今夜若是来了兴致,自会传唤你。”
一个婉转的回答,便巧妙地化解了素练此刻的困境,并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究竟是要不要他侍寝。
这般回答得模棱两可,对素练来说无疑是最受用的。
粉衣仙人先是稍稍一怔,随后带着疑惑退下。紧接着又有半数仙人纷纷上殿,请的都是同一件事。
所谓投其所好,姑姑喜欢男色,他们便给她男色。
度劫将至,所有仙人都在为自己的前路谋划,以美色来讨好姑姑,横竖又不会掉半块肉,却可以省去凡世漫漫八十年的历难七苦,何乐不为?
这么一思,仙人们都前仆后继地上了殿。
素练反而悄悄退至后方,将这些麻烦的交涉都推给了曜魄。一开始曜魄还可以应付得过来,可眼见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而素练又给不出明确的表示。
她这才恍然大悟曜魄从前说的:他们怕姑姑指不到一户好人家,得不到好的命数,以他们之能难以度过大劫,这便失去了飞升上神的机会。姑姑此刻若表现不好男色,人心便乱了。
真真是乱,这混乱的场面,简直压都压不住。
一人难敌百口,曜魄无奈地摇摇头,碰了碰素练的手臂,轻声道:“姑姑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素练微一点头,自觉的留在这儿也没她什么用,曜魄处理这种混乱局面的能力,远比她要在行得多,这便足尖一点,跃上了候在一旁的白麒麟,飞掠而去。
这次宴席终是以虎头的开始,蛇尾的结束。素练受不了百多个仙人同时的口水攻势,果断地遁了。
只不过若是原先的姑姑在这,以她娇纵凌厉的气场,怎么也不会压不住这样乱的场面吧。
白麒麟冥离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将她载回仙邸,而是将她带到了这一带的树林里。
她穿着一袭洁白雪衣,手腕上缠绕着绵延的痴情练,像鬼魅一样,轻飘飘地荡了出来,游走在夜晚的紫竹林。
虽然不解冥离意欲何为,但她还是遵从他说的,来到这一棵正对溪流的紫竹下。
重生到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就坐在这里。
夜空高悬一轮泛黄的圆月,与三月之前并没有多大改变,那时候初次与朔隐相见,好像就是在这样遍洒银霜的月辉下。
那是他们的初识。
素练来到这个世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曜魄,但事实上交集最多说话最多的却是朔隐。
竹林另一头,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他的玄衣柔软得犹如流动着的墨,缓缓淌在了月光下,漾着奇异的波纹。
他手中持着玉骨羽毛扇悠悠扇着,偏头瞧着素练道:“今夜月华极好,又有轻风相伴,不知姑姑可否相陪?”
朔隐便是这么一个人,就算将他扔在沉默的角落,他的存在感,也是那么强烈逼人。
一如现在他就出现在她的身旁。
对于朔隐的来到,素练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诧异。冥离本就是朔隐的属下,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听从朔隐的吩咐将她带到这里,自然没有哪里做的不对。
虽然冥离眼下的身份是她的侍卫,但毕竟各为其主,他的主人始终是朔隐,她也谈不上多不愉快。
不过身边被安插的眼线实在是多了点,又偏偏没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将他们撵走,再加上素练的确是有用到他们的地方,这让她微微郁结。
朔隐以羽毛扇骨敲了敲素练的额头,凑近来嗤笑道:“姑姑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何不说来与我听听?”
鬼扯!能说给他听才怪!
素练掀了掀眉毛道:“你今日倒是闲得慌,大宴席不过才刚开过,又让冥离送我于此,可是还有什么事?”
朔隐浅笑迷离地看着她,嘴角飞快地勾起一抹笑意:“姑姑你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可不好,我一不高兴,有些事便不愿对你说了。”
唔,什么事?
他这么含而不露的一说,素练倒稍稍被吊起了一些兴致,改口问道:“说笑说笑,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直管说好了。”说白了,闲着也是闲着。
朔隐笑望着她,冷笑间透着邪佞:“姑姑愿意听了,可我不愿说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素练本想不说就不说罢,横竖她就不是个爱听八卦的人,特别是与朔隐牵扯在一起的,大概也不会有好事。
方走出几十步,又折了回来,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如果只是日常嚼舌根子的俗事,朔隐犯不着绕了弯子,大费周章地摆这么一道。
有什么是不能在宴席上说的?
莫非……
素练猛然想起一个人。她急忙折回,他如墨的玄衣依然长身伫立在冰冷月下,散着一身妖异的华彩,乌发飞扬。
她抬起视线,恰好就对上朔隐狡黠漆黑的妖眸。
他金色的眸子里有奇异的光芒,犀利的目光仿佛穿过她的心,才懒洋洋道:“姑姑,你去而复返又是为何?难道是舍不得我么?”
素练扬起下巴道:“如果我说我舍不得你,你肯不肯把方才想要对我说的,重新再对我说一遍?”
朔隐不以为然地捻下一片嫩绿的竹叶,慢慢道:“姑姑,情爱无非是你情我愿,纵然是我有意在先,但你说得如此将就,我便都有些伤心了。”可他莫测的眼底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模样。
他说得就好像素练没有领了他的情意,可他哪里有什么情意呢?
18是不是告白
素练脑袋“嗡”地一响,他们明明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但两人却都各自答的一板一眼。
她中途折返回来,是因为猛然想起一个人,她叫做碧衣。
几日前碧衣因着对她下了诛灭神魔的“伏神”之毒,被朔隐押去了刑狱司审理,后来却再没有下文。
指使碧衣的人究竟是谁?这直接关系她的性命安危。
素练以为适才朔隐口中说的有些事要对她说,指得是碧衣一案有了眉目,这才又去而复返。
难道她一开始就意会错了朔隐的意思?
朔隐一番腻软绵绵的情话下来,竟没有半分与除她以外的事物相关,可见他说的的确只关乎他们的感情。
什么叫做情爱无非你情我愿?
什么又叫做纵然是他有意在先?
她可以将此理解为是一次告白么?
素练理了好半天思路,稍微清晰了一点,才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有些事想对我说,究竟是什么事?”
究竟是她想的碧衣犯科一事,还是……他隐隐暗含的情意?
“姑姑,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他的嘴角翘起,妖眸里的笑意更浓:“这句话……你还记得么?”
既然为我而死,我独自活着又为着谁呢?
照字面作解,这是一位有情女子为亡夫君所作。
素练涩然一笑:“朔隐,你也晓得我不是姑姑,如何了解这诗后的内涵,更解不出那么多的风情来。”
朔隐眼中含笑,眸光一转:“不记得也罢,我瞧着姑姑在宴席上没怎么吃,便吩咐他们准备了几道菜,眼下应是好了。”
说起来仙人就算是不吃不喝几百年,也不会怎么样。素练外表是个仙身,内里却仍是个人,一日三餐的习惯,也不是说改便容易改的。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一顿不食,便总觉得什么都失去了滋味;诱人的美食却可以令她暂且将一切烦忧搁下,精气回满原地复活。
三两侍童在他们一旁择了一块空地,滚开了红地毯,再放上一条雕花桌案,右面又来了一列十多个的侍童,每人都手里都捧着一道腾着香气的佳肴。
素练方才在席上,因为过分关注各人的神态表情,一路下来除了不知觉下肚了不少酒酿之外,实在没吃下多少东西,这会的确是有些饿了。
素练满心感激地看着朔隐道:“多谢你啊。”
朔隐悠悠地扇着雪白羽毛扇,抬眉一扬,扯了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道:“娘子,你与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呢。”
意识到他深情款款地称她为娘子,素练脸上又是一阵泛红。
说实话素练并不是一个不自持的人,只不过近些日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