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6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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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秦霁被说的面红耳赤,终于无法硬下心肠。轻声道:“我尽量帮你们求求情。”说着站起身来。朝秦霖深施一礼道:“哥哥放心,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会豁出命来保你的。”语毕便推门离去。不再与众人聒噪。
见他走的决然,屋里众人也没法再挽留,秦霖只好站起身来,低声道:“我去送送他,诸位稍候。”便跟着出了房门。
一出门果然见秦霁在长廊尽头等着自己,快走两步到他面前,兄弟两个转到个隐蔽的亭子里说话。
“你为什么站在秦雷一边?”秦霖劈头问道。
“像我这种没本事地家伙。要想活命就只能站在胜利者一边。”没了外人,秦霁说话坦白了许多,沉声道:“你们不可能战胜老五的,他已经无人可敌了“这大秦不是他一个人的!”听弟弟说地刺耳,秦霖忍不住嘶声反驳道。但说完便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抱头道:咱么兄弟几个,老大执掌着东部防线,可谓是一方诸侯;老二当上了皇帝,老五现在人称假皇帝;你也管着丝绸之路,也算有了自己地事业…”秦霖背靠在柱子上,满脸彷徨的望着秦霁道:“而我呢?空挂着个大学士的头衔,却没有一点实权,转眼就三十而立了。可我立在哪呢?同样是皇家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话到最后,他紧紧抓住老四地胳膊。猛烈摇晃着咆哮道:“我不想再空耗下去了,我要有自己的势力,我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为此我去拼搏、去奋斗,这有什么错啊!”
任由秦霖抓着自己,秦霁怜悯的望着他,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教训我,说什么跟紧最强者,自己就会成为次强者。为什么自己却犯了糊涂呢?”
“我哪想过跟他作对呀,分明是骑虎难下了…”秦霖满脸通红道:“这条法则我用的太过了,当初看着父皇如日中天,我便弃了老五,跟父皇混日子。谁成想风云突变,树倒猢狲散,想要再改换门**,可实在是没那个脸…谁让我曾经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呢?”
听他语气中的后悔之意,秦霁浮起如释重负的表情,舒口气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废话,肠子都悔青了。”秦霖使劲挠挠头道:“你说我一没造反二没谋逆,要不是为了迎合那帮子****污吏,我连那俩臭钱都不会要…这下课好,狐狸没逮着,还落得一身騒。”
“要是…”秦霁目光闪烁道:“我是说要是,老五给你次机会,你会怎样做?”
“要是真能给我次机会,我就老老实实抱住他地大腿,大死都不再换了。”秦霖摇头道:“可惜不可能了。”
秦霁突然压低声音道:“武成亲王口谕,哲义郡王还不起身听旨。”
这话如一道霹雳打在秦霖身上,让他的心剧烈跳动,竟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口干舌燥道:“小王接旨!”其实大家都是王爵,根本没必要跪的。
还是跪跪吧,跪跪更健康。秦霖心道。
定定的望着他,秦霁一字一句道:“武成王有谕: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完了。”
秦霖抬起头来,沉声道:“谢五弟、谢四弟,我知道了。”这才在秦霁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来,低声埋怨道:“什么时候地口谕,你瞒的我好紧啊!”
“我来之前才收到的信儿。”秦霁笑笑道:“老五说,现在皇室当兴。他是念手足之情的,不想看到我们兄弟自相残杀。让我来问问你,如果你尚有悔改之意便把这十个字告诉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烂在肚子里。”
秦霖的额头顿时直冒冷汗,大呼侥幸道:“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别高兴的太早。”秦霁泼冷水道:“这亲兄弟前面可还有俩字。”
“打虎?”秦霖低声道。
“对。打虎。”秦霁指一指书房方向,沉声道:“老五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得帮他打了这些虎。才能算是亲兄弟。”
“怎么打?”秦霖咽口吐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键时刻出卖同党,他是一点不含糊。
“你这样这样…”凑近到三个耳边,秦霁低声吩咐道。
面色数度变换。秦霖终于狠狠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干!”
与秦霁分手后,秦霖便快步走回书房,进去前还特意使劲搓搓脸,试图给人以如丧考妣的感觉,这才缓缓推开房门,径直在诸位上坐好。
一见他满面愁容,王安亭赶紧安慰道:“人各有志。这也是强求不得的,王爷还是收拾心情,咱们商量下怎么过关吧。”
“嗯。”点点头,秦霖道:“我方才琢磨着,我们还是上本参他吧。”
“上疏?”王安亭和王辟延对视一眼。沉声道:“这管用吗?”
“上疏只是个姿态,有用没用都要看陛下地了。”环视一圈书房中地一种高官,秦霖沉声道:“大秦朝毕竟还不是武成王一个人地天下,他头上还有个陛下,而你们是陛下地铁班底、又立了那么大地功劳,皇兄不会坐视不理的!”
闻听此言,众大人颇为意动,交头接耳一番,还是由王安亭出声问道:“用什么罪名参他?”
“下手要重,不能不痛不痒!”秦霖两眼一眯道:“必须得在道义上把他压住。让他理亏了。陛下才好给我们调停”说着呵呵一笑道:“诸位不妨都回去想想,都写好奏本。群起而攻之吗!”
“我看行。”王辟延点头道:“蚁多咬死象,我就不信告状的多了,他能不心慌!”
话音一落,在他下首一个相当年轻地紫袍官员道:“阁老说得对!秦雷这家伙能走到今天,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们给他样样翻出来,保准他招架不住!”他便是新任的礼部右侍郎易维洛,也是秦雷的老冤家了。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一片赞同之后便都望向了王安亭,这等大事还得他老大拿主意,沉吟半晌,王安亭缓缓道:“万一要是武成王反应过度了呢?”
“放心吧,我会跟他解释的。”秦霖两手互搓道:“你们回去后就写奏折,一式两份,一份递给陛下,一份给我。我拿着这些奏章马上东去,去找老五和谈,只要他放我们一马,我们便不再追究此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还是不要刺激过渡为妙。”虽然基本同意三殿下的看法,王安亭还是老成持重道:“武成王的脾气可不好,万一要是发起飙来,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地家伙可不是对手。”
“阁老多虑了,”秦霖摇头笑道:“秦雷最看重的是军队,是南方,对于朝廷中的事情向来漠不关心,对于我们在奏折里写了什么,他是不会反应过度的。”说着重重挥舞下胳膊道:“我们是写给陛下看的,只要能打动他,让他认识到我们是重要地牵制力量,给我们开口求了情,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那就有劳王爷了。”王安亭心道也是,哪个皇帝能容忍秦雷那样的权臣作威作福呢?率众起身施礼道:“我们这就回去写奏折。”
“好,越快越好。”秦霖点点头,将众人送出府去。
望着一顶顶凉轿离去,秦霖缓缓摇头,低声道:“这就算把你们送上路了吧。”
御史党的大人们显然不明白有句话叫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们显然忘记了四年前,有一帮比他们强大的多的家伙,也曾经妄想要挟过武成王殿下。那次的结果已经清楚表明,秦雷是个绝不接受要挟的犟人。
他们还忘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虽然名为御史党,但都已经脱离都察院,不再担任御史言官,也就没了风闻言事的权力…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说话是要负责的…为了维护上下尊卑,大秦律法明文规定,除御史外所有官员,弹劾上峰属实则罢。若是告不倒人家,嘿嘿,您告人家什么罪,自己就担着吧。
当然也许有人想起来了,但许是以为法不责众,便心存侥幸没有提这个醒,这才让二王大人带着御史党的全体同仁,一起掉进了阴沟里。样地奏章火速东去了…
第六五二章
秦雷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再试试自己额头道:“不烧啊,那就一定是在说笑话,”说着干笑一声道:“真好笑,哈哈。”
诗韵也上前劝她道:“念瑶妹妹,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我们女人该去的地方。”只是念瑶平日里不言不语,也不与她们交往,双方关系着实有些生分,此时的劝说便显得着实无力。
念瑶朝她笑笑,又转过头对秦雷道:“难道你说话不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秦雷苦笑道:“可我答应过皇祖母,要好好照顾你…她老人家不会喜欢你上战场的。”
“你算数就行,”念瑶拍了拍背上的包袱道:“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去哪。”秦雷早见她背着个包袱,起先还以为是送给自己的衣物呢,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见秦雷不再说话,念瑶便径直出门上车,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秦雷两手一摊,瞠目结舌。看一看几位夫人,三人也没一个高兴的…眼见着有别的女人非要跟老公走,能高兴起来就怪了。但对这个性格有些怪僻的…表妹,众人实在也是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了,云裳给秦雷个眼色,待他附耳过来,便蚊子哼哼道:“不许把她带进府里…否则,要你好看。”秦雷干笑一声,连忙点头不迭。
诗韵也感到,自己应尽一下大妇的责任,把这个家看好门户,便深情款款道:“夫君一诺千金,臣妾佩服之极,想必您答应我们的事。也一定能做到吧?”
秦雷自然知道她所谓何事。只好点头确认道:“说话一桌马吊,就是一桌马吊。”说完便假装豪迈的大笑一声道:“诸位娘子勿念,为夫出发了。”心中却颇为郁卒道:以后不把话说的太满了。
再一次拥抱了三个老婆。他也登上了北上的马车。
马车上,念瑶正在朝他微笑。
秦雷起初还在板着脸…到后来,也笑了。
唉…男人啊…
离了京山城,秦雷还要去一趟中都。除了把离京后的事情安排妥当,他还要参加一场婚礼,以主婚人地身份。
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到京外十里处才停下来。停车地震动惊醒了马车中熟睡的念瑶,揉揉眼道:“到了吗?”
“还没有,你先睡会儿吧。”秦雷低声道:“我去看个兄弟。”
念瑶迷迷糊糊的点点头,便重新蜷缩在凳子上,倚靠着车壁睡着了…虽然她不相信秦雷会在五更天拜访友人,那可真是见鬼了。但与她没有关系。自然也就不关心。
三月地清晨,还是有些春寒料峭。秦雷一下马车便打了个寒噤,石敢赶紧把呢子大氅披在他的背上。他紧了紧大衣的领子,低声问道:“在哪里?”
虽然天光暗淡,但石敢面上的肃穆表情还是清晰可见,沉声答道:“回禀王爷,我石家祖坟就在道左一里处。”秦雷点点头,也郑重道:“带我去拜祭一下吧。”
“是我石家地荣耀。”石敢朝秦雷深施一礼,便在头前带路,沿着条铺着青石板的林荫小路,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大片墓地。这里便是石家的公墓。安息着他们二三百年间的列祖列宗。
“王爷稍候。卑职去禀告一声列位祖宗。”石敢轻声细语道。
“随你一起吧。”秦雷小声道:“你们石家贡献给我四员虎将,于情于理孤都要感谢一下的。”
石敢面露喜色道:“谢王爷。”秦雷能去拜祭。对石家来说,实在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给石家祖先上香,秦雷才跟着他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两人沿着小路往东,越往里走杂草越密,露水把秦雷的膝盖以下完全打湿,他却毫无所觉,突然长叹一声,面上流露出淡淡地哀伤道:“六年了吧…”
石敢点点头,轻声道:“天佑元年这时候没的,正好六年。”
“唉,六年了都没来看看他,”秦雷自责道:“猛子想必会怪我无情地。”他们正是要去看望石猛,那位先走一步的弟兄。
“王爷公务繁忙,能抽空来看看猛子兄弟,他就会很高兴的。”石敢轻声安慰道。
秦雷刚要说话,便听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处传来,紧接着便听远处警戒的黑衣卫低声道:“什么人!”石敢不禁毛骨悚然,心道:这么个时候怎会有人上坟呢?不会是闹鬼了吧?想到这便把秦雷死死护在身后,急促道:“王爷快走,不管是人是鬼,属下先给您顶住!”
秦雷却毫不害怕,一把将他推到一边,低声道:“不是鬼,是她。”说着便迈步寻声而去,果然见之前冲过去的黑衣卫,已经退了下去,显然是警报解除了。
秦雷往前面那座孤坟望去,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