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5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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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秦雳头也不回道。
“不看看你侄女了?”秦雷紧走几步跟上道:“有你这么当伯伯地吗?”“下次吧,这次没带礼物。”说话间走到大门口,侍卫长牵过马来,秦雳执缰踏镫道:“求你个事儿。”
“你还是直接下令得了,牛气烘烘的哪像求人啊。”秦雷撇嘴笑道。
秦雳尴尬的笑笑道:“我求求你了。”
秦雷扑哧笑道:“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不要赶尽杀绝。”秦雳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轻声道:“我知道秦李两家已经是你死我活了,说这种话着实不合时宜。”说着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道:“但我的名字叫秦雳,乃是秦李两家姓氏合二为一,实在是割舍不下啊。”
秦雷也仰头望天道:“不要瞎操心了,胜败还未可知呢,说不定李浑就把我们老秦家给剿了呢。”
“若是你真那么窝囊,我会率军回来救驾的。”大殿下翻身上马。长啸一声道:“但百胜公都败在你的脚下,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击败你…后会有期啊!”说完便策马扬长而去。
“我还没答应呢。”秦雷大声叫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远远飘来秦雳地声音,他地背影却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这家伙…”秦雷苦笑着摇摇头,在大门前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向里走去。“王爷,大殿下此行有何目的?”张谏之出现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报信。”秦雷负手在院中徜徉。
“哦…他说什么了?”馆陶饶有兴趣的问道。
“什么也没说。”秦雷摇摇头,低声道:“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秦雳虽然难以割舍李家,但心里始终还是向着秦家的,他来秦雷这里就是为了通风报信,虽然碍于所谓地信义,什么都没说。但心思通明如秦雷,怎会不知老大此举代表的含义…
李浑分明是要扯着秦雳这面大旗,用解救太上皇地名义杀进宫里,把秦霆从皇位上撵下去。再把秦雳扶上去,从而在这过程中达到柄国地目的。
而秦雳显然是想用他地离去,瓦解掉李太尉阴谋。从而继续维持这种共存的局面。
大哥呀大哥,你以为没了张屠户,李老混蛋就吃不了带毛的猪?秦雷不禁暗自摇头,他可以笃定,在李浑的计划中,老大不过是一件很重要地道具,但远远称不上关键。
阴谋一旦成型,岂会因为一件道具的失踪而停止?大不了就换一件嘛!
“把石勇、沈冰和杨文宇找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秦雷吩咐道:“还有常逸。也让他过来吧。”
石敢赶紧下去传令。
见王爷有军务,馆陶起身道:“属下回避了。”
“不必了,”秦雷摇头道:“也留下听听吧,你这个大总管得心里有数。”
从前线班师回京,秦雷便给了京山军一个月的休假,这几天官兵们才全部归队,部队也刚刚恢复训练。眼下局势动荡,随时可能会有用武之地,杨文宇他们这些军官自然整天扑在训练场上。希望能早日恢复到最佳状态。
传令地黑衣卫顺着指点,一路跑到后山的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中,在演武台上找到了几位将军…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下来,几位统领大人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将军了。
听了黑衣卫的传令,几人不敢怠慢,赶紧下台上马,往城内奔去。
“杨兄,你说王爷找咱们做甚?”疾驰中,沈青大声问道。
“可能是为了接兵的事儿。”杨文宇也大声答道:“到了就知道了。”
第六二一章 第一滴血!
“信口雌黄!”李浑怒骂一声道:“你说武成亲王把陛下和六殿下押解进京,怎么到现在没听到一点动静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浊撇撇嘴道:“想知道问秦雷去!”
案子到了这一步,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也没有必要在进行下去了…
下令将犯官带下去,周维公朝三位上官拱手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请诸位大人定夺吧。”
“还是请陛下定夺吧。”李浑不无幸灾乐祸的笑道:“把供词给我,我现在就去见皇帝。”说着还假惺惺的问道:“二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王辟延知道事不可为,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抓紧时间向几位阁老通报情况,以求应对之策。
魏筝义则满面羞愧道:“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毕竟武成亲王是大秦的英雄,处置不好会激起民愤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正因为他是英雄才更要查!”李浑吹胡子瞪眼道:“若是连自己的父皇都能谋害,这样的英雄不要也罢!”
仅凭一个已经变心的魏筝义,自然不能阻挡李太尉的行为。
命人拿上卷宗,李浑便带着周维公气势汹汹的向皇宫杀去。
路上周维公小心翼翼道:“太尉大人,能把解葯给我了吧?”
“什么解葯?”李浑明知故问道:“我这里可没什么解葯。”
“阴先生。昨天给我喝了…”周维公垂首小声道:“毒酒…”
看他受惊小鸡似地。李浑十分得意。哇哈哈地放声笑道:“你还不了解阴先生。他这人最爱开玩笑。那所谓地毒葯。不过是半壶老烧对上半壶鸡血。他是耍你地!”
“啊…”周维公又气又羞。真真想要一头撞死。无奈已经上了贼船。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已经没有别地办法。
跟着李浑到了皇宫外。队伍不经通传。便径直闯入承天门。一路上李浑得意洋洋。甚至策马从雕着九百九十九条盘龙地御道上行走。仿佛自己便是这禁宫之主一般。
周围地大内侍卫纷纷侧目。却敢怒不敢言…自从年前李浑刀劈了一个胆敢上前阻挡地卫士。便再没人出头了。
大摇大摆地行到皇帝寝宫外,李浑大叫道:“皇帝,我已经把案子审完了。”说着仍然大喇喇的往里闯。
金龙殿的卫士长可是钟离坎,他可不吃李浑这一套,闪身带人挡住了去路,刀疤纵横的脸上凶光四射道:“帝王寝宫,严禁咆哮李浑也是认识他的。知道这凶汉不怕死,若是贸然放对,多数讨不着好。便骂一声道:“他***,越穷越规矩,那你就进去通传吧,说老夫要见他。”
“等着。”钟离坎面如寒霜道,他知道除了自己,别人都压不住场子,便打发个手下进去传话。
那侍卫一进去便如泥牛入海,竟再也不出来了。李浑足足等了一刻钟,终于不耐烦道:“这是你逼老子来硬地!”说着大手一挥。太尉亲军便拔刀冲上去,大喊大叫道:“让开让开!”
禁宫侍卫也毫不示弱的抽出刀剑,与太尉府的人怒目相向的对峙起来。正在众人都以为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时,钟离坎突然出声道:“陛下不在这里,”说着微微侧身道:“你去了也白去。”
李浑不由一愣道:“你耍老夫呢?”
“是的。”钟离坎颔首笑道:“玩的就是你。”
李浑这个气啊,连老脸都变成酱紫色了,便要挥手发飙,他身后跟着的一个亲兵突然轻声道:“东翁,我们是有理一方。”李浑这才冷静下来。闷哼一声道:“那我进去搜!”
这人一出声,周维公就听出他正是昨夜那毒蛇般的阴先生,一下子浑身汗毛直立,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出去。听到身边地动静,阴先生朝他桀桀一笑,回头对李浑继续道:“不必了。皇帝八成是借着方才的缓兵之计跑了。”
“那怎么办?”李浑不大爱动脑子,尤其是有阴无异在身边时。
“去找太皇太后也一样。”阴先生阴测测道:“正好请她老人家做主。”
“那好,就去慈宁宫找那个老太…后。”李浑狠狠瞪一眼钟离坎道:“早晚玩死你!”
“还不一定谁玩死谁呢!”钟离坎毫不示弱道。
见嘴上便宜也占不到,李浑只好怏怏往慈宁宫去了。
一众禁宫侍卫崇拜的望着钟离大人。心道。真男人啊…
钟离坎却心中苦笑,他其实已经先一步得知了今日审讯地结果。知道双方除了你死我活,再无寰转之地。反正横竖要刀兵相见,干嘛还要吃那老匹夫的闲气呢?
只是不知慈宁宫那里,能不能顶住这老匹夫的淫威呢?
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还没到慈宁宫门前,李浑便被几位内阁大臣给挡住了。
准确的说是,被麴延武、田悯农和王安亭给挡住了。三位白发苍苍的阁老,气喘吁吁的站在李浑与慈宁宫之间,他们是得到王辟延的急报,赶忙从内阁值房中跑来的,慌得连轿子都没坐。
“让开!”被钟离坎扫了面子,李老头变得十分暴躁,瞪着一对牛眼道:“我有要事要见亲家。”
田悯农稳定下气息,朝李浑拱拱手道:“太尉大人,您可知道太皇太后已经病重,不能再理事了?”
“我知道。但这事儿至关重要!”李浑粗声道:“是关于昭武陛下地,我就不信太后不想听。”
“她老人家不是不想听,而是没法听了。”田悯农摇摇头道:“有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着办,再不行还可以找陛下,就不要打搅老人家养病了。”
“这么说你不让开?”李浑吹胡子瞪眼道:“那老夫可要发飙了。”
“太尉大人请回。”三位阁老一齐躬身道,但脚下却丝毫不动。寸步不移。
“来人,帮几位大人换个地方。”对于这些与他素来不对付的文官头子,李浑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还不敢动粗,不止是因为无论是谁当皇帝,都得靠这些人治国。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还是文人领袖,天下成千上万的读书人,都唯他们的马首是瞻。
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读书人想要埋汰一个人,把他彻底搞臭搞残却是易如反掌。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典型。
不要得罪读书人啊!这是李浑多少年的经验之谈。因此即使跋扈到极点,他也只敢给三人挪挪地方。
一群虎背熊腰的太尉亲兵狞笑着上去,三拳两脚就把轿夫跟班之类的****在地,便要擒住三位阁老。
“谁敢过来?”只听总督出身地麴延武一声暴喝,众人便见他把一柄匕首贴在自个的脖颈上,厉声道:“我们是堂堂大学士,怎能被走狗轻辱!”
王安亭也有样学样道:“对,再进一步,我们便自刎于此!”
李浑万万没想到这些白发苍苍地文官头子。居然性烈若斯,玩命若斯!
他只好喝退手下,冷笑道:“那你们三位就杵在这,老夫绕着走。”便轻松绕过三人,大步向前走去。
“您只要再走三步,我就自刎于此!”王安亭的语调十分平淡。
“爱死不死,干我屁事!”李浑闷哼道:“我给你数着。”说着便一二三的向前迈了三步。
三字话音刚落,便听得噗嗤一声,然后就是田悯农和麴延武的惊呼声:“王大人…”
李浑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见王安亭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从伤口汩汩的流出,红得那么耀眼,使太尉大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算你狠!”说着便气哄哄地拂袖返回。
见他居然往回走,阴无异着急道:“切不可妇人之仁啊,东翁!”
“屁!”李浑怒骂一声,不理阴无异地阻拦。径直离开了后宫。一众自然紧紧跟随。
“匹夫不可与谋!”见人都**了,阴无异气得跺跺脚。快步跟了出去。
场中便只剩下一个周维公杵在当场,面色羞愧地望着乱成一片地几位阁老,麴延武在大声叫着太医快来!田悯农则抱着王安亭老泪纵横。
周维公觉着自己应该过去看看,但刚凑上前,便被向来一团和气的首辅大人喝止道:“离我们远点!”
他顿时羞愤欲死,吭哧几下道:“下官…怕死。”说完便转身掩面而去,再也无颜见任何人了。
正在几位阁老乱作一团地时候,慈宁宫紧闭着的宫门打开了,仇太监快步带着几个御医出来道:“赶紧给王大人诊治!”
领头的御医正是那黄院正,他到了王安亭身前,蹲下细细查看一番,长舒口气笑道:“不要担心,王大人的气力不足,这一刀卡在肋骨上,并没有捅进心脏中。”
麴延武和田悯农这才放了
“真是好人福厚啊,那就请黄院正细心救治王大人。”仇太监轻声道“二位阁老,太皇太后有请。”
两人赶紧整整散乱的衣衫,起身道:“请公公带路。”
两人跟着仇太监进去,便见传说中病重昏迷的文庄太后,竟然安然无恙的靠坐在安乐椅上,只听她和蔼笑道:“谢谢几位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