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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部分

权柄-第579部分

小说: 权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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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六的早朝上,李浑一系的言官,正式向天佑帝上疏,要求彻查虎牢关失守一事,并追寻陛下地下落。天佑帝无法回绝这道奏疏,只得命有司加紧查办。李浑认为事涉军方,应由太尉府主审,而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认为,凡是断狱讼诀,都应由三法司审理。最后争执不下,只好约定双方会审,即日开堂。

    在这敏感时期,大皇子结束对镇东军的整顿,于四月初一回到了中都城。

    几乎同时,李太尉召回了仅存的一个儿子…李四亥,还有他的妻儿…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搁下最新的卷宗,秦雷长叹一声,负手起身道。

    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跳出中都城的秦雷,反而要比京里那些局中的大人们,对最近发生地那些事儿,有着更清晰、更透彻的认识…

    借着自己送的大礼,天佑帝果断将国库中的余财转移出去,斩断了李浑继续吸吮国家,损公肥私的痴想。而李浑也知道秦雷一回来,天佑帝终于有了靠山,不会再像原先那般任他为所欲为了。

    感到被戏弄的李太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谓昭武帝被囚的传闻,九成九便是李老头的杰作,为的就是搞臭搞倒天佑帝和秦雷两兄弟。

    当看到天佑帝地反应虚弱无力后,李浑认为这是个机会,便调动言官上疏,开启了虎牢关失陷案件的审查,所为不过是拔出萝卜带起泥,最后把脏水泼到秦氏兄弟身上罢了。

    眼看着中都城风波乍起,秦雷却接连收到了太皇太后和天佑帝的密令,要求他不可轻举妄动、不得擅自回京,加紧去南方练兵。

    知道二哥和祖母必有筹划,却不知具体是什么内容,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一心烦,秦雷便坐不住了,他起身离了书房,回到若兰所居的麝香馆中。进了屋,便见着诗韵在与床上的若兰说话,而永福则在逗弄着婴儿床里宝儿玩乐。

    径直走进去,秦雷趴在小床边,一边伴鬼脸,一边摇着个精致的拨浪鼓,逗弄宝儿道:“乖乖叫爹爹…”惹得屋里几个女人掩嘴笑道:“才满月就会说话,那不成神仙了吗?”

    小女儿已经会认人了,一看到秦雷便咯咯笑个不停,还伸出一双粉嘟嘟的小手,要捉那嘣嘣作响的拨浪鼓。一看到女儿那可爱地模样,秦雷满腹地烦心事顿时消失不见,伸手把女儿抱起来,小心翼翼捧在眼前,宝啊贝啊的一统乱叫,却不舍得亲一下…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唇边那毛刷般地胡须,每次都会弄得小宝贝哇哇大哭,心疼的他不敢再试。

    有一天晚上,行完周公之礼后,秦雷想起这个问题,突然问诗韵道:“我的胡子扎人不?”诗韵笑着点点头,娇声道:“钢针一般。”

    “那你还让我亲?”秦雷不由歉疚道。

    “忍着…”诗韵蚊鸣道。

    “你不会怪我?”秦雷憨憨的问道。

    “不亲才怪…”小娘子霞飞双颊道。……

第六一三章 灵验不灵验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秦雷准备也偷个半日闲,不理会那繁杂的俗务。却听着门外石敢低声道:“王爷,馆陶先生求见。”

    “不见不见。”正跟宝儿玩上瘾,秦雷真不想理会那冬烘先生。

    “王爷,”诗韵微笑着上前,顺手接过宝儿道:“公事要紧,宝儿会在这等着爹爹的,对不对呀?”后半句却是对怀里的小女娃说的。

    见宝儿对自己咯咯直笑,秦雷挤挤眼道:“小鬼头,笑话老爹偷懒是不是?”说着轻轻捏下宝儿水嫩嫩的小腮,一步三回头道:“爹爹去去就回,不许睡觉哦。”直到出了门才回过头去。

    待秦雷离去,诗韵抱着宝儿到若兰身边,不无羡慕道:“小丫头太可人了,你看咱们爷是一刻都离不了这小宝贝了。”

    若兰欣慰笑笑,转而安慰诗韵道:“王爷这些日子都宿在姐姐那,很快就会开花结果的。”

    “作死啊,妹子还在这里呢。”诗韵满面羞红的垂首道:“别带回了孩子。”

    永福闻言咯咯娇笑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在背诗哩。”

    “哦,妹子几时用功了?”诗韵巴不得把话题岔开,笑着问道:“不知是诗仙诗圣还是诗佛诗鬼的大作?”

    “都不是。是鬼谷先生地。”永福眨眨眼道:“我背给你们听哈…”说着便清声吟道:“明明一条坦荡路。率履不越梁园行。自然自足。园有作远。

    前生未种蓝田玉。忍耐且吟弄瓦诗。先凤已播。可喜可贺。

    无男未必真无福。生女也可壮门楣。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听她念到一半。若兰先不依道:“公主妹子取笑我了。”原来那正是乐布衣当年化身解签先生。在护国寺地观音殿为若兰出地解签诗。

    “却不是取笑嫂嫂。”永福摇摇头正色道:“原本只觉着他故弄玄虚。说些不着边际地话来唬人。可今日观之。竟然言之凿凿。早有预见啊!”

    其实不用她说,若兰的体会比谁都深。当日布衣先生的预言已经一一兑现了…

    先说那第一句明明一条坦荡路,率履不越梁园行…分明是规劝她知足常乐,不要庸人自扰、惹是生非。但当初她不甘心一辈子受压制,便想帮着云裳上位,将诗韵挡在门外。这可不就是逾越梁园了吗?结果很快被王爷察觉,几乎羞愧欲死。若不是王爷宽宥,她就能把明明一条坦荡路,给走到悬崖峭壁上去。

    再看次句,若兰虽然只是粗通文墨。但也知道蓝田种玉指地是杨伯雍在蓝田的无终山种出玉来,寓意观音送子,家有承嗣。而所谓的瓦。指的是纺砖,乃是妇女纺织所用,所以古人称生女曰弄瓦。

    前生未种蓝田玉,忍耐且吟弄瓦诗。意思很清晰,你若兰没有生儿子的命,还是凑合着养个闺女得了。

    这本是令人沮丧地预言,好在有第三句照应着,还不至于让她对未来失去希望。这些日子以来,秦雷毫无芥蒂。把前所未有的父爱都给了宝儿,甚至爱屋及乌,重重赏赐了若兰的娘家人,把他们都迁到了京山城,命有司妥善安置。正应了那句生女也可壮门楣。

    再想想自己一个丫鬟出身的侧室,若是生了王长子,将来那才叫麻烦呢!一想到这,她便觉着那句无男未必真无福很有道理,心气越发平顺。从此绝了竞争之心,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倒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见若兰只是笑,永福以为她不信,很认真的寻思一会道:“这可不是凑巧,不信你们再想想诗韵姐那首,是什么来着?”

    诗韵摇头笑道:“我都忘记了,但大抵是很灵的。”这当然只是托词,乐先生的那首解签诗早就刻在了她的心里。在最难熬地日子里。给了她强大的寄托,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心头也保持着一丝希望。哪怕在当时看来,那希望是那么地渺茫、那么的不靠谱…

    但现在观之,乐先生将她遇险遇难的时间都预测到了,甚至连后果和解决的方法也说了个分毫不差,实在靠谱之极。

    正所谓:占得鳌头百事成,逢迎到处不须疑。

    从兹修省能方便。福禄绵绵自可期。

    莫言前路荆棘恶。终为鸾凤筑巢栖。

    莫道春日花开早。须知结果秋来迟。

    见她只是笑,永福知道她不愿张扬,会意的转到另两个求签之人身上道:“还有那臭石头和他媳妇,签诗上也说得分毫不差。”

    “臭石头求的签是什么来着?”永福小指轻轻白瓷般的下巴,轻声吟道:“潜藏自有光明日,守耐无如待丙丁。龙虎相翻生定数,春风一转渐飞惊。”可见她不是不知道诗韵的诗,而是故意不说罢了。“是了是了。”若兰不住的点头道:“这个是极准地,记得当初公主就说,他会在龙争虎斗的时候受伤,可不就在咱们王爷和百胜公的厮杀中伤着了么。”

    “看来我也很有算命的天赋嘛。”永福闻言得意笑道:“当初先生给解的是贵人识得金镶玉。好将短事从长事。忠信考悌人之本。惟尔一生殊不愧。可不就是臭石头这些年的真实写照吗。”

    诗韵也点头道:“记着锦纹求的签诗上说月老冰人说合成,红丝系就不劳心。百年伉俪成偕老,瓜瓞绵绵启後昌。这小丫头可不就没让人操心,就不声不响的把大事办了吗?而且看石敢的面相前程,後昌几乎是一定能够地。”

    说了一圈,无一不准,话题不可避免的回到了永福的身上,她一面暗骂自己引火上身,一面打个哈哈笑道:“我那个也很准啊,什么吉吉吉,天际一样常伴月。凶凶凶,有了梅花便不同,含笑向东风。可不就是说的云裳嫂子嘛,她一来我这病不就好了吗。”

    诗韵和若兰都是心思机敏之人,哪能再往下追问,正好这时宝儿哭起来,一看原来是尿了,两个女人便忙活着给小女娃换尿布,很自然的打住了话头。

    但纵使别人不说,却不能阻止永福去想,她呆呆坐在那里,眼望着忙忙碌碌的二位嫂嫂,心里却回荡着那句可恨的谶语:道是柳暗花明,不料终究难偿。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梦中…

    她已经体会过所谓的柳暗花明,那是京里盛传哥哥不是父皇亲出的时候,可怜地小公主不禁幻想着,虽然是叔伯兄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皇祖母和父皇后来特意下旨,向天下澄清秦雷地身份,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昭武帝第五子,这下管它真相如何,就算不是亲兄妹也是了…

    什么梦醒时分,便是花好月圆之夜?什么空把良缘错,韶华尽蹉跎?永福不禁暗自神伤道:若是不能跟大哥在一起,就算花好月圆,就算良辰美景,还不是味同嚼蜡,浑浑噩噩吗?

    见她坐在那一动不动,一脸地失魂落魄,诗韵只好握着永福的手,轻声道:“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永福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笑道:“确是有些头痛,我先回去歇歇了。”说着起身福一福道:“二位嫂嫂留步,妹妹告退。”

    诗韵只好松开手,目送着她离去。

    明媚的春光中,她的背影孤单而萧索,若是没有相濡以沫的爱情,再多的欢乐都属于别人。

    属于自己的,不过是那回首处的寂寞而已。分割

    第二章,唉,四百章以前埋下的谶语,今天终于可以收网了。其实本来打算临近结尾时再收的,但一盘算,似乎从现在到结尾,再找不到这种合适的机会。

    所以说旧社会的女人啊,但一旦进了围城,戏份就不可避免的锐减了,除非是huan书…

    另外真诚的向大家征询意见,怎么给小公主幸福,我听大家的…

第六百零八章 殇(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格子状的琉璃窗户,幻化成柔和的五彩光线洒落在地上,给这透着老朽气息的房间里,凭添了几分温暖和生机。

    把身后事安排好了,文庄太皇太后看一眼仇太监,轻声道:“把念瑶叫过来。”仇老太监依命退下。

    趁着两人还没来的空当,秦雷轻声道:“关于父皇的事…”

    老太后缓缓摆手道:“不要操心这件事了,你二哥自有主张。”说完便疲惫的闭上眼睛,呼吸声沉重而浑浊,听起来就让人心痛。

    秦雷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秦雷不由自主的朝门口望去,便见仇太监带着愈发亭亭玉立的念瑶姑娘进来。一年不见,这姑娘外貌上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多了股子让人心碎的幽怨气质。

    规规矩矩的见过了王爷,念瑶便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丫头啊,你今年多大了?”文庄微微睁开眼,慈祥的望着念瑶道。

    “婆婆,念瑶二十了。”念瑶轻声答道。

    “双十年华啊,这在民间算是大姑娘了…”文庄沉吟一声,望向秦雷道:“孙儿啊,奶奶准备让念瑶跟你走…”秦雷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念瑶却吃惊道:“婆婆,您不要我了?念瑶做错什么事了?”

    “傻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文庄太后摇头笑道:“你没做错什么,婆婆也不会不要你。但你也不能在宫里待一辈子呀。”

    “念瑶就愿意在宫里待一辈子。伺候婆婆一辈子。”念瑶姑娘花容失色道。

    “不行!”老太后剧烈的咳嗽一阵,秦雷赶紧上前轻抚其背,好久才缓过来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女孩子最好的就是这青春韶华,若总是深陷在禁宫之中,不过又多一个白头宫女罢了。”

    “婆婆言重了。”念瑶的面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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