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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部分

权柄-第492部分

小说: 权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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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空前的胜利背后,是惨重到令人窒息的牺牲…

    “王爷,我军大概的阵亡人数出来了。”沈青轻声道,他地部队损失最重,也就没有参加追击,而是留下来指挥民夫打扫战场、掩埋尸首、救治伤员。

    秦雷倚着那面牛皮鼓,安静的坐在大车上。仿佛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但他的双目定定望着横尸遍野的战场,显然是醒着地。

    沈青便住了嘴,静静的立在王爷身边。

    一静下来,他便清晰的听到伤者在痛苦的呻吟、兵士们在轻声安慰,民夫们在为死难地将士哭泣…

    沈青这才感受到王爷心中地沉重,但也不能一直沉默下去,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王爷打破了百胜公的神话。今天应该高兴才是。”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良久。秦雷终于缓缓道:“今夜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忠魂埋骨他乡,孤凭什么高兴?”

    沈青无言以对。

    深深地叹口气,秦雷看一眼天上悬着地孤月,这才转头望向沈青道:“是孤王矫情了,我们议正事儿吧。”

    “是。”沈青轻声道。

    “你刚才要报什么来着?”秦雷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出声问道。

    “大概地阵亡人数。”

    “我要准确的。”秦雷沉声道。

    “因为骑兵部队全部出动了,只能通过收殓遗体估计,所以无法拿出准确的数据。”沈青小声道。

    秦雷沉默的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沈青只好接着道:“总共有我大秦一万九千具遗体,其中我们京山军损失最重,足有六千多;再就是天策军五千五百,龙骧军五千,其余的是民夫。”

    秦雷闭目良久。才幽幽问道:“重伤的呢?”只要不是致命伤,兵士们一般不会当场死去,但这个时代地医疗条件太差了,大多数人熬不了多久,也就陆续死亡了…即使命大不死,也会落下终身残疾,被军队无情的抛弃。

    所以此时有专门的补刀队,跟着军官在战场上巡视。挨个检查那些伤者。只要确定没法再站起来的,不分敌我。便会一刀给个痛快。

    秦雷花费了巨大的金钱与精力去研发战场救护,但因为这个时代的外科太落后,许多难关根本无法逾越,是以也只能减少死亡率,却无法避免残疾。

    但他依然顽固的阻止了补刀队上场。

    “几乎个个带伤,”沈青满脸痛惜道:“重伤的也有两万多,咱们京山军又是最多地,足足有五千人;天策军四千、龙骧军也有三千左右,其余的都是民夫。”

    咽口吐沫,他又蚊鸣道:“这其中有一半再也站不起来的,您看是不是…”

    秦雷猛地抬头,双目凶狠的盯着沈青,把个指挥千军万马的沈将军骇得噤若寒蝉,只听王爷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道:“你…要…干…什么?”

    沈青赶紧双膝跪下,把头埋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雷却不依不饶,伸手把自己的心腹爱将拖起来,两眼直勾勾的望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记住,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任何一个伤员,不管他是缺胳膊还是少腿,都要全力救治,要是谁敢敷衍了事,甚至…甚至还想着补刀的,孤王就把他先补了!”说到最后,已经是抑制不住地咆哮起来,引得周围人连连侧目,不知道沈大人怎会触到王爷地逆鳞。

    沈青面色惨白,汗珠子也下来了,虽然不敢反驳,但那紧紧抿起的嘴角,却透露了他心中地倔强。

    “怎么,不服?”秦雷恶狠狠道。

    “不是,属下只是觉着…”沈青干脆豁出去了,声音低沉而清晰道:“王爷不应该感情用事!”

    “孤怎么着感情用事了?”

    “您要属下把珍贵的葯品资源优先用于重伤号,要我们全力救治那些根本不可能再站起来、甚至不可能活下去的人,就是…”虽然一肚子意见,但他还是顶不住王爷那吃人的目光,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也没把感情用事四个字说出来。

    但秦雷全明白他的意思,冷哼一声道:“放屁!如果易地处之,换做你是躺在那的,你也会这样理直气壮的要求孤王,不要救治吗?”

    “是的!”哪知沈青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如果卑职不能再站起来为王爷征战,我会请求补刀的!”

    秦雷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却见沈青眸子里一片清明,显然不是作伪。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秦雷松开手,缓缓摇头道:“你怎能如此冷血呢?那些人都是我们生死相托的兄弟,照顾他们是我们的义务啊!”

    沈青默然,但很快又抬起头,通红着双眼问道:“卑职请问王爷,您的志向可曾改变?”

    “怎么扯到志向上了?”秦雷继续摇头道:“我已经永远不能回头,这你不用担心。”

    “古人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将军想要成功,尚且需要万人牺牲;而要达成王爷结束乱世、一统三国的梦想,又该需要多少兵力,该多少人牺牲呢?”

    秦雷一时语塞,他有些明白沈青要说的话了。

    但沈青不知他有那么高的悟性,还是在喋喋不休道:“少说也得各有百万吧?”

    “属下请问王爷,以我大秦的国力,能在连年征战之余,还养着这二百万吗?”

    秦雷哑口无言。

    “其实这话属下一早就想跟您说,只是以前咱们京山军独立作战,死伤微乎其微,说了就怕您以为是小题大做,不放在心事。”沈青的婆妈劲儿上来,话头止都止不住:“卑职斗胆说一句,王爷您的心太善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无不是心如铁石,手段刚烈的…”

    秦雷被说的十分郁闷道:“那些人不都是爱兵如子吗?我记着书上说太祖还为伤病吸过脓呢…”

    “乐先生说过,成大事者应该是外圣内王,爱兵如子也好、不抛弃不放弃也罢,这样的仁义的圣人举动,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罢了,可千万不能当了真啊。”沈青见王爷面色变幻不定,暗道有门,便再接再厉道:“王爷可以不下令,全当是属下的个人行为,一切与您无关。”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更不要把史家当笨蛋!”秦雷使劲揉揉头道:“我脑子有点乱,你先到边上站一刻钟,等我想清楚了再过来。”………

第五四六章 难得糊涂

    斜倚着大鼓,秦雷陷入了沉思。

    对于沈青所说的,他无法反驳。因为所处的位置更高,他比沈青更清楚大秦的财务状况…自从昭武十三年起,国库便已经空了,基本上是寅吃卯粮,卯吃辰粮的状态。据田悯农说,为了这场战争,朝廷已经在花昭武二十二年的税银了…也就是说,朝廷已经向老百姓提前征了三年的税!

    谁都知道这是竭泽而渔,但是前方要打仗、朝廷要运转,实在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拣软柿子捏了。

    但秦雷知道,老百姓虽然平时软弱可欺、能忍则忍,但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却足以毁天灭地,改朝换代,所以他不能再让朝廷打百姓的主意。

    复兴衙门呢?也不可能。那里不是慈善堂,且大部分财力都要往基础建设上投资,就算想负担,也没那能力。

    至于他的京山城,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根本没有那份兼济天下的能耐。

    想来想去,不知揪掉多少根头发,秦雷也没想出个妥善的法子安置那百万伤号。

    只好暂且放在一边,自我安慰道:“这是杞人忧天也说不定,可能到时候才有二三十万重伤号,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即使快愁疯了,他也没想过放弃那些重伤员。

    这不止是为了收买人心,也不止是为了树立形象,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背叛自己的信念!他要对自己的一切负责!

    沈青说错了,秦雷那不是善,而是责任心!因为一个真正善良的人,是不会把敌我分得那么清楚。()应该不分敌我、一视同仁,都给与保护和怜悯。而秦雷则不然,他虽然对自己人婆婆妈妈,但对敌人向来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秦雷所做的一切。都遵循着一个原则:要让自己人免于苦难,各得其所!仅此而已。

    这就是善和责任心的区别。

    在秦雷眼中,那些重伤员显然都是自己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应该被牺牲地。

    而眼下的形势,显然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有足够的大车和驮马,完全可以运输这些伤号而不耽误行程。

    既然主意已定,他便把沈青叫过来,沉声吩咐道:“我的主意没有变,依然是不放弃任何一个伤员!”

    “王爷三思…”沈青脸上掩不住地失望道。

    定定的看着他。秦雷一字一句道:“孤王自有决断,要是乐先生有什么高论。能说服孤王的话,那就尽管来!但至少你是不行的。”沈青心中一凛,又一次俯首于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起来吧,看把你吓的。”秦雷面色变得柔和起来,淡淡道:“以后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要想清楚再说,别让人当枪使了,还在那自以为忠贞。”

    话虽不重,却让沈青不寒而栗,猛然抬头道:“属下皆是肺腑之言,却没有任何不轨之意啊!”

    秦雷微微一笑道:“是肺腑之言。却不是你的肺腑之言。@@”说着摆摆手,阻止了沈青的辩解,轻声道:“下去忙吧,好好对那些伤员,没有他们的巨大牺牲,我们这些头头脑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青点点头。小声道:“王爷不怕属下不尽心?”

    秦雷使灸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如果连你沈青都不信任了,孤王还能去信任谁?”

    沈青已经被王爷搞糊涂了。但这一惊一乍之下,他也不敢再多说了,只好乖乖下去收治伤病。

    望着沈青离去的背影,秦雷忍不住笑起来。今天沈青说了太多超出他水平地话了,连帝王心术都张口就来。秦雷当然不相信这是他的原创…你既然明白帝王心术,还说那么多犯忌讳地话做甚?作死吗?

    但他不会怪沈青的,因为这家伙忠诚不二,且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实在是嫡系中的嫡系。能把方才那番话说出口的人,是不应该被怀疑的。

    秦雷也知道,沈青是乐布衣的记名弟子,所以这番话,九成是乐布衣对沈青说过,并深深地印在他心中,目的便是通过沈青之口,传到自己耳中罢了。

    至于那王爷可以不下令,全当是属下的个人行为,一切与您无关。之类的蠢话,应该是乐布衣教沈青如是做,而沈青却原原本本说出来的缘故。

    虽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但秦雷并不打算对乐布衣怎么样。圣人云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他乐向古虽然四十多了仍是个处男,但毕竟还没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依然是世人一个,绝不会无欲无求。

    所以秦雷坚信这家伙无私的帮助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这种目的可能埋藏的很深,但终归是存在的。就连馆陶那种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实在人,也依然有他自己的追求…

    当年馆陶说要兴义学、建校舍,后来还专设教育司,这都是他分内地事情,秦雷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所以统统放行。还本着知识就是力量地美好期许,大力支持馆陶这一计划,让王府资助和兴建的私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直到今年春里,馆陶提出要建大学堂,秦雷这才恍然顿悟,原来这家伙深谋远略啊!他借着自己地招牌培养贫寒士子,再让这些人去参加科考,因为名义上都是他成亲王的学生,所以主考官也会给些面子,不太过打压。

    只要能有个稍微公正点的环境,凭着大学堂的师资力量,每届春闱都会或多或少的出些进士。

    这些人都出身庶族,又是同门,在面对着士族高官的打压时,自然会抱成一团,且还可以狐假虎威一下他成亲王的名头,这样在朝堂上立住脚就不成问题。而大学堂仍会三年一次的为他们输送战友。

    这样过个二十年,你再看那时的朝堂,到底是谁主浮沉?

    整个计划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但毛病是耗时太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士族已经掌权数百年,虽然已经颓势尽显,甚至不能胜任管理国家的差事了,但想要撼动其地位,绝不是十年八年可以办到的。

    这属于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专为他人做嫁衣裳。难道他张谏之有病吗?当然不是!联想下馆陶坎坷的上半生,答案自然浮现。

    这家伙就是被士族欺负惨了,憋着劲儿想把那些眼高于顶的寄生虫从天上拽下来呢!

    虽然心里清楚,但秦雷并不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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