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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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的下的吗?”
李达兀自嘴硬道:“你说皇差?空口无凭的谁信?”
皇甫战文举起手中宝剑,大声喝道:“天子授剑在此,还不快快跪下受缚!”
秦雷一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手在背后做了个准备的姿势。
李达识货,知道这是如假包换的天子授剑,面色阴晴不定。心道,皇帝老儿将了大老爷一军。如果没有祭出这天子授剑,皇帝是无法与大老爷翻脸的。但是皇帝抢先出招,如果他们敢在青天白日下反抗,就意味着太尉先不给皇帝面子。虽然暗地里恨不得你死我活,但是面上还是要君君臣臣的。所以大老爷定然要还皇帝一个面子,这样一来自己多半要倒霉,弄不好弓营也得被赶出中都城。
心中波涛汹涌之后,李达颓然抬手道:“收兵。”虽然服了软,但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就擒的。大家各退一步才是题中应有之意。
李达这样想,皇甫战文也如是想。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想。
当房檐上的弓手垂下弓,把箭只插回箭壶时;当地上的太子卫军收起长枪,准备整队时。秦雷藏在背后的手掌一下紧紧攥起。
百余道黑色的痕迹电光火石般在空中划过,眨眼间便已悉数钉在房檐上的弓手身上。猝不及防间,大半弓手中箭落地,侥幸未中箭的死死贴着屋脊趴着,再也没有勇气起身还击。
李达肩头中箭,他咬牙拔下箭头,目眦欲裂的嚎叫道:“秦雷,我们太尉府与你不共戴天!”
秦雷心中冷笑,终于不装陌生人了。他看看地面上已经杀作一团的天策军和太子卫,悠然对皇甫战文道:“皇甫大哥,快快把屋顶上的仁兄们请下来,本殿下也好为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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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文丞相云淡风轻的看着愁眉苦脸的李太尉,语气说不出的戏谑。
老太尉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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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战文也是个狠人,既然撕破脸皮,那就初一十五一起做。拼上几十条人命,把房顶上幸存的近百个弓手拿了下来,这里也包括那副将李达。
地上的战斗也结束了,在秦雷弩弓的帮助下,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太子卫军把地上的神策军也绑了。
皇甫战文命令兵士们把三百人聚集在秦雷面前,两人压一个,悉数摁倒在地。
他有些兴奋的低声对秦雷道:“殿下,把这些人好好折辱一顿再送回去吧?”
秦雷往他腰间看了一眼,摇头道:“折辱本殿下没意见,但是他们回不去了。”
皇甫战文吃惊的劝阻道:“殿下,倘若这样,就真成血海深仇了。况且陛下那怎么交代啊?”
秦雷勉强笑道:“若是放了才是没法交代。”
皇甫战文不解的望着秦雷,但发现他兴趣缺缺的样子,只能把疑惑压在心里,不再开口。
秦雷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那一张张无论愤慨、激动、倔强还是害怕的脸,这都是些年青人呵。心中轻叹一声,对皇甫战文吩咐道:“除了弓营的,都拖出去抽八十鞭子放掉吧。”
“那弓营的呢?”皇甫战文追问道。
秦雷平静的说出一个字:“杀。”
皇甫战文感觉口中发干,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明白弓营的下场会很凄惨。却没想到秦雷会这么绝。
但秦雷显然不打算解释什么,他拨转马头,轻声道:“我进宫面圣,你慢慢杀。”说完打马离开,黑衣卫紧紧跟随。
皇甫战文望着秦雷离去的身影,摇头苦笑不已。边上的副将凑过来问道:“将军,到底怎么办?”
皇甫战文咬咬牙,攥拳道:“杀!”方才殿下的举动已经很明白了,人你杀,黑锅我来背。对于本来就将太尉府天策军恨得咬牙切齿的他来说,殿下这番美意,是不可辜负的。
随着校尉的一声令下,持枪立在被缚弓手背后的一百名士卒,全力刺出手中长枪,锋利的枪尖刺透了弓手们的背甲,伴随着鬼哭神嚎的惨叫声,狠狠扎入心脏,鲜血从背部喷射而出,把行刑兵士们前身溅满红色血珠。
一百个生命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太尉府的弓营先头部队全军覆没。
李达已经疯了,他呵呵笑着看着自己的子弟兵一个个被长枪刺中、挑起、甩出…瘫软在地上、口中呢喃道:“好、好、好…”
皇甫战文本已抽出的宝剑颓然回鞘,对副将轻声道:“给他个痛快吧。”
副将点头,一道雪白的亮光闪过,伴随着一腔热血喷出、李达的头颅也飞离了脖颈,脸上犹自挂着难以琢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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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李太尉终于不再揪他那可怜的胡子,把手中的棋一扔,无比郁闷道:“输了,***,双炮无垫子,老子士象全反倒成了累赘。”
文丞相朝门口笑道:“太尉大人,你家里人找来了。”
李浑一回头,就见到小胖子那张哭丧的脸。
………
秦雷纵马进了皇城,径直往禁内驰去。到承天门口才勒住马缰,对门口的御林禁卫朗声道:“劳烦诸位通禀一声,就说秦雷求见父皇。”
御林禁卫的首领向他拱手道:“陛下有旨,今日午时前五殿下可进宫见驾。现在还有一刻钟,您径直进就可以了。”
秦雷谢过那个御林校尉,把护卫都留在外面,只身进宫。
引路太监把他领到御书房,秦雷终于第二次见到自己的父皇,大秦至尊昭武孝皇帝陛下。这也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昭武皇帝依然在翻阅着御案上的奏折,听到有人进来,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把奏折整齐的码在一边。这才抬眼去看恭恭敬敬站在门口的秦雷,他看了看御案边的锦墩,尽量温和道:“坐吧。”
秦雷不敢怠慢,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三扣九拜。
昭武神色复杂的望着这个孩子,低沉道:“不是重大典礼,无需行此大礼。”
秦雷恭声道:“这是儿臣第一次面见父皇,对儿臣来说乃是重的不能再重典礼。”
昭武帝嘴角微微牵动,仿佛笑了下。他低声道:“坐吧。”
秦雷低眉顺目的坐下。皇帝端详他半天,突然笑道:“你不是挺暴躁的吗?怎么这会如此老实?”
秦雷抬头望了昭武帝一眼,小意道:“回禀父皇,孩儿刚刚胡闹过,心中惴惴,自然要老实一些。”
昭武闻言冷笑道:“胡闹?如此骇人听闻的胡闹朕是第一次听说。”
第九十章 愿卿常为天子剑
秦雷一脸委屈道:“父皇,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昭武冷目如电的盯着他,严厉道:“你这孩子,手太狠。北山牧场斩了四十、古州城外杀了一百,今天又在这京城之中格毙百五。照这势头,下一步你就要在这禁苑杀他二百了。杀性未免重了点吧?”
秦雷赶忙跪下,但心中大定,既然皇帝唤他孩子,天下哪有不管儿的爹?面上却一脸坚定道:“犯我皇族威严者,杀无赦!”
昭武冷笑一声,讥讽道:“说得好听,你凭什么去维护我皇族威严?就靠你那几百个黑衣卫?”
秦雷讪讪笑道:“儿臣年幼,胳膊也细。空有保家卫国之心,却无震慑宵小之力,还得父皇多磨练。”
昭武帝被秦雷的厚脸皮惊住,竟然完全无视皇帝的怒火,没两句就把自己标榜成皇族未来守护神,问皇帝要这要那。
昭武帝按下心中敬佩,状作不经意的问道:“朕听闻半年前,你进京时,百官贵戚们对你的礼遇甚高?”
秦雷见他没头没脑的问一句,心中暗自警惕,点头道:“确实如此,儿臣惶恐。”
“据说当时你先敬天地,然后却是敬的朕?”昭武皇帝把一个奏章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的望着地上的秦雷。
秦雷点头道:“正是。”
“你可知这天下都是先敬国家,后敬君主的。”昭武停下手中动作,直直的盯着秦雷。
秦雷一脸肃然道:“儿臣知道。”其实他是事后才知道的。见昭武定定的看着自己,他解释道:“儿臣以为父皇即是大秦、大秦即是父皇。本来就是等同的。再加上您又是孩儿父亲,自然在儿臣心中要比国家高一些。”
昭武眯着眼睛,半晌,才幽幽道:“倘若有一天,有人以国家百姓为名劝你伤害为父,你会不会干?”
秦雷摇头道:“不会,损害父皇的利益,就是损害国家的利益,孩儿也得不到好。”
昭武帝闭上眼,轻声道:“去吧。”
秦雷小声道:“那今天的事情?”
昭武捏着眉头道:“今日不过是李浑作初一,朕作十五。他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秦雷叩首退下,一个老太监送他出去。
秦雷记得当日在銮舆上伺候的便是这个老太监。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他轻声问道:“敢问这位老公公大名?”
低眉顺目的老太监细声道:“回五爷的话,老奴卓言。”
秦雷温和笑道:“原来是卓公公。陛下可有什么话要您带给我?”
卓公公轻笑道:“五爷真是玲珑心窍,陛下确实要老奴对你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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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心甚慰。”马上的秦雷嘟囔着老太监转述的话,小声骂道:“虚伪的老头。”而后打马回府。
回到书香阁,便听说沈洛与馆陶都来了。秦雷进去时,众人刚刚安顿好伤患。若兰带着宫女为秦雷的死党们奉上茶点。
秦雷看了若兰一眼,她俏脸一红,便招呼宫女下去,把厅堂空出来给秦雷他们说话。
秦雷止住众人起身行礼,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视线扫过两边落座的心腹们。左边坐着沈洛、馆陶、铁鹰,右面坐着石勇、侯辛’猛,再加上身边站的沈冰,除了在外面开店的石威,可以说自己京中心腹尽聚于此。
他先看向铁鹰,温和道:“铁大哥,半载不见,别情后叙。你先说说事情来龙去脉吧。”
黑黑的铁鹰望着已经颇有上位者气势的秦雷,心中微微激动,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起身向秦雷施礼道:“回禀殿下,这天策军好生可恶。”然后将他们几个与天策军的恩恩怨怨简明扼要的道来。
原来石勇几个得虎贲将军皇甫显赏识,留在军中效力。大大小小几十仗下来,立功不小,却没有什么升迁。眼见着身边同僚青云直上,几个人终于按捺不住,找到皇甫显。百般缠磨之下,老将军终于说了实话,为他们请求升迁的条陈递了好几回,但每次都被太尉府打回。老将军估计是他们几个什么时候得罪人家了,叫他们几个稍安勿躁,承诺时机成熟会亲自找太尉讨个说法。
但是几人没有一个好脾气,回来后越想越生气,哪能按捺得住。便趁夜摸进中军,把太尉府的人暴揍一顿。事后,皇甫显护住几人,太尉府几次要人都没给。毕竟只是一般的打架,又没有死人。渐渐的,这件事便被淡忘了。
谁想今日碰上当日挨揍的一个参赞,双方自然没有好话,后来对方竟然招来天策军要把铁鹰几个拿回去。再后来的事,秦雷便都知道了。
铁鹰讲完,秦雷心中愧疚,自己当日稀里糊涂得罪了如婆娘,才导致这些兄弟浴血奋战却不得升迁,才酿成今日种种。若是可以后悔,他当时一定不请小胖子喝酒,直接打一顿散伙。
他对左边的馆陶道:“昨日种因,今日得果。先生教诲的是。”
原来馆陶便提醒过他太尉府虽不会拿他怎样,但说不定可能对军中效力的石勇等人不利。但秦雷当时自顾不暇,又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只能抱着侥幸心理,企盼石勇他们一切顺利。
果然还是教馆陶说中,不过他并不得意,神色恬淡道:“殿下,过去事情就不要提了。学生想知道的是,今日是什么理由支持您下定决心,不留余地的?”
秦雷苦笑一声:“且不说本人当时想把那些天策军碎尸万段。便是父皇的意思也不能违逆呀。”
馆陶意外道:“陛下的意思?”
秦雷对馆陶幽幽道:“你可知道陛下给皇甫战文的是什么剑?”
馆陶恍然道:“不是天子佩剑,而是天子授剑!”
秦雷点头道:“是的。”
馆陶叹息一声,见沈洛几人有些不明所以,便解释道:“皇上若要臣下暂时代行天子权威,通常授出自己的佩剑,用后即可归还。而天子授剑乃是臣下长期代行天子职责时才会授予的。是以被称为监国之剑。大秦一向只授予太子。”
秦雷接着道:“今天陛下把太子爷的剑送来,分明是让本人为太子计,肩负起对抗太尉的使命。既然出现违禁弓兵,本人不趁这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