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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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面色缓和些,不解的问道:“既然我的人又多又厉害,为什么还敌不过你那么点人呢?”
秦雷笑道:“这种作战不是战场上,比得是堂堂正正,打的是大开大合。这种作战自有它的规律,若不懂得,当然要吃亏。”
太子‘哦’一声,道:“那么说你懂这种规律,而钟离坎不懂?”
秦雷点头淡然道:“论特种作战,小弟还是有自信带出一支天下第一的强军来的。”
太子被他自信的样子感染,一拍桌子,朗声道:“那好,本宫就把这支队伍交给你了。”
秦雷摇头道:“那倒不必,钟离坎是很有才干的。只是还没摸到门道。这支队伍还是由他带,小弟一起领着就是。”
太子讶异道:“莫非你还想再练一支?”
秦雷伸出右手张开五指道:“小弟准备建五支队伍。第一支,专司保卫,练的是开山搭桥∝护包围。第二支,专司刺杀,练的是秘密潜入,取敌酋首级。第三支,专司情报,练的是盖头换面、消息打听,第四支,专司狙杀,练的是强弓硬弩、正面打击。第五支,专司冲杀,练的是骑兵重铠,破敌战阵。一欸这五股力量成型,便可攥成拳头,成为二哥可攻可守的利器。”
太子也微微激动,他这些年确实被欺负惨了。于是挥手道:“兵事上二哥一窍不通,就全交给你了。总之一句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秦雷起身抱拳道:“定不辱使命。”
太子也起身拉住秦雷手道:“咱们兄弟不说客气话。走,用膳去。”
秦雷笑道:“还是算了吧,一宿没睡,小弟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太子也笑道:“真不吃了?待会去了宗人府,就得半年多来不了二哥这吃饭了。”
秦雷这才想起今天以后又要回复囚犯身份,垮下脸来郁闷道:“臣弟上个月满十七岁,不当囚犯的日子还不到三个月。倒也习惯了。”
太子心中黯然,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皇祖母自有安排,定然委屈不到你。还得指望你练兵呢。”说完,拉着秦雷往饭厅走。
秦雷进饭厅一看,竟是前所未有的丰盛。三张才的餐桌上才着百味珍馐。足有一百多盘,地地道道的百味。除了龙髓凤脑,天仙玉露弄不到,太子一夜之间把中都能找到的美食全部端到了餐桌上。
秦雷一夜未睡,身体疲倦。却不忍心拂了太子好意,随便点了样一尝,清香扑鼻,精神为之一振。不由赞道:“美味…”
太子看了眼给秦雷夹菜的女官,她便笑语殷殷的对秦雷道:“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知道您夜里辛苦,昨夜里特地请桂花楼的马师傅为您做的梨花碎玉糕,最是香软酥脆,提神清脑。这个时节梨花可是个稀罕玩意,乃是桂花楼春里采集,秘方保存到现在的。却也保存不多,给您做这一盘便用去京里的一半梨花。”
秦雷赞道:“那本殿下就把这半城梨花统统吃下去。”
太子笑道:“不必不必,多吃几样,待会把这半城梨花装到食盒里,给你带去宗人府。那里条件简陋,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说完轻声叹道:“五弟,你代为兄受过了。”
秦雷摇头道:“二哥不必忧愁,守着满桌子菜说受苦,佛祖会不高兴的。”
太子失笑道:“却是羡慕你这没心没肺的劲头。”
秦雷连连摆手道:“我才不是没心没肺呢。没心没肺不好!”
太子讶异问道:“怎么不好?”
秦雷说道:“唐朝有个和尚叫唐三藏…”
太子微笑着听他说话,以为要讲个典故,他知道这个弟弟一向不学无术,连字都写不成块。是以端起茶,轻轻啜一口,全神贯注的听秦雷讲话。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而今二哥让我没心没肺,五脏去其二,也成了三藏,做了和尚。那可不行,小弟还没娶媳妇呢。”
太子‘噗’一声,口中的茶水喷出。水雾打湿了半个桌子。边上的宫女哪里见过这么惫懒的皇子,也偷偷发笑。
太子揉着肚子笑了半晌,挥挥手,让内监把桌上的菜换掉。对秦雷瞪眼道:“食不言,寝不语!”
…
再盛大的宴席也有结束的时候。早膳后,太子对秦雷道:“五弟,你先去沐浴更衣。咱们午时前赶到宗人府便可。”
秦雷心道:“二哥这流程走的跟处决犯人似的,真是晦气。”便跟着引路的宫女往后远走。
秦雷在府上时间不长,却在九天内消灭全部伺候的太监宫女,这个记录不说绝后但一定空前。这个壮举也为秦雷在中都家丁仆役太监宫女界博下不世恶名。后来教习嬷嬷们吓唬不听话的学徒太监宫女们都说:“再不听招呼,就把你送到书香阁去。”这个法子百试百灵,居然令嬷嬷们少挥了无数次鞭子,令太监宫女们少吃了不少苦头。
再后来,这个传说渐渐流传,太子殿下的充满书卷气的书香阁成了与阎罗殿、修罗场相同的比喻,用来形容人间地狱。
当然这些是罪魁祸首秦雷现在无从知晓的。他慢慢的沿着荷花池徜徉着,并不急着往澡堂子走去。
秦雷真想有个凑趣的宫女问道:“殿下,咋还不去洗澡?”然后他严肃的回答:“小丫头不懂事,古人语,饥不剃头饱不洗澡。这个道理都不懂?”
可惜前后的宫女唯唯诺诺的跟着,连头都不敢抬。他莫名想到念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想必她一定会问。-
第六十五章 哥哥送弟去服刑
自从莫名其妙想起念瑶,秦雷情绪就有些低沉。不声不响的跟着女官进了名为‘濯汤’的浴室。
还是那间浴室,还是那扇绣着百花争妍的屏风,转过屏风还是那个三丈见方的白玉浴池。浴池中氤氲着水汽,边上有六个身姿婀娜的漂亮宫女,赤着白玉小脚、身着曼妙轻纱。莺声燕语的向他行礼。
恍惚中,秦雷仿佛看着小宫女念瑶在向他款款走来,向他狡猾一笑,脆声道:“殿下,奴婢为您宽衣…”
他笑着点头,想问问她伤好的怎么样了,还想问问她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怎么敢跟他这个假假的皇子对着干。想着想着,一丝微笑不知不觉爬到嘴角。
“殿下,殿下…”耳边传来怯生生的女声。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没有念瑶,是几个陌生的小宫女。原来几个女孩要为他更衣。秦雷面无表情的接受宫女的服侍,让她们一件件为自己脱去外袍、下裳、中衣、内衣,露出了大理石雕像般俊美的身材,以及背后那个伤口。
宫女柔滑的小手在身上划过,就像饮下香浓的牛奶,身体自然有了反应。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窘,但是他没有像上次一样手足无措,只是淡淡的笑笑,抬腿迈进浴池,感受着微微烫人的温度,缓缓坐了下去。
两个宫女也下了水,跪坐他两边,用银质水瓢舀起池水为他湿润身体,之后轻轻拿捏他的手臂。后面一个宫女为他解开头巾,披散开头发。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头上温柔而有力的按摩。
秦雷舒服的闭上眼睛,想起前贤说过,由俭入奢易。心中叹道:“果然习惯这种**生活是不需要过程的。克服了第一次的羞涩就成。”舒服的感觉一**冲击着他的全身,疲劳渐渐释放,他很快入睡。
等他再次被叫醒,发现自己躺在浴室中的一张软床上,身上穿着一件丝绸的睡衣。方才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弄到床上去的。他暗骂自己意志薄弱,竟然一发糖衣炮弹就可以把自己腐化。
秦雷起身,宫女为他脱掉外袍,穿上雪白的内衣裤袜,然后套上一件黑布长袍。秦雷自来这个世界后还从未穿过布衣,就连夜行衣都是湖丝的。再扎上同样质地的头巾,穿上黑色布鞋。在铜镜中一照,白龙鱼服的五殿下嘴角微微上翘,轻声说了句什么。一旁伺候的宫女们面面相觑。
殿下一离开,她们便开始议论。
“殿下方才说的什么?”
“好像是:‘怎么还那么帅?受不了。’”
宫女们心道:“殿下真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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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为人带给秦雷最大的礼物不是什么超前的知识、多一截的寿命之类的。而是对人生的感悟要比一般人要深得多。
这种东西咋听起来玄之又玄,但是带来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秦雷心态调节的非常快。他很少为一件事情高兴或沮丧很长时间,就像阅尽沧桑的老者,看透世情,通明练达。
十七岁的身体里装着三十岁的心灵,他是真正的少年老成。
秦雷随着太子从后门坐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离开没有安安稳稳住一天的太子东宫,驶向位于皇城东的宗人府。他发现太子也是一袭蓝色布衣,没有佩天子授剑,却仍拿着那根碧绿的棒子。
秦雷突然想起杨康。
马车出宫城后,沿着王公贵族聚集的乌衣巷就要拐上玄武大街,秦雷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正好看见乌衣巷对面的那条小胡同。心中轻叹一声,合上窗坐正身子。
对面的太子知道他心中所想,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那里有二哥照看不会有事的。”
秦雷朝他感激的笑笑。
宗人府在唐代名叫宗正寺,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祭祀等事务,原本隶属于礼部。大秦立朝后,为了抬高皇室的地位,把宗正寺升格为宗人府,位居六部之上,与宰相平级。职责相应增加,看管犯罪宗室,教育皇族问题少年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秦雷就与太子站在宗人府门口,静静等待门口府兵的通禀。就是皇帝亲临也不会直入内堂,以示对宗族祖先的尊敬。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内院传来,没过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满脸笑容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两人连忙施礼,口中道:“皇叔爷爷。”
这位身着六爪六龙袍的老者便是当今皇族辈分最高的嘉亲王秦宸。他是当今昭武皇帝的亲叔,文庄太后的小叔子。今年已经七十八了。
他自二十年前担任宗人府宗正至今,现在因为年龄原因已经不大管事,日常事务都交给府中官员处理。但是昨夜太后一道懿旨便让老家伙从郊外的山庄连夜赶回。
今日才知有大买卖了。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将来领受刑罚。这是嘉亲王在任二十年来的第一次。
他把两人引进大堂,与太子叙了会话。秦雷发现太子的话题绕来绕去离不开嘉亲王的两个孙子。说什么‘本宫与秦霹一同长大,感情好的不得了。’‘本宫是看着秦震长大的,最喜欢他了。’
那边嘉亲王成了精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太子的心思。笑盈盈的附和着太子,也不多说什么。
太子心中上火,面上微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我这两个兄弟现在做什么差事?”
秦雷心中好笑,太子今天早上上车前还问属官这两个人现在的状况,知道两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是嘉亲王的一块心病。
嘉亲王捋捋修剪整齐的雪白胡子,笑着道:“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早就成了咱们皇族的笑话,不提也罢。”
太子沉吟道:“小的时候秦霹最是机灵,秦震最是周密。当时本宫便认定两人是大才。”太子唇红齿白的胡说一气。
老亲王却听着非常受用,虽然别人笑话秦霹和秦震,但他却最宝贝两个孙子。当然,若不是老亲王这么宝贝,秦霹和秦震也许会是另一番模样。
太子见嘉亲王眉梢带笑,趁热打铁道:“前些年的情况叔爷爷也知道,就不多再说了。现在父皇有意让本宫在宗室中选些忠勇孝悌的子弟出来做事,本宫很看好他们两个,到时候叔爷爷不要不放人才好。”
嘉亲王欢快笑道:“不会,不会。”
两人又说了会话,太子事务繁忙,便起身告辞了。
嘉亲王和秦雷送到门口。太子拉着秦雷到一边,轻声道:“李浑再嚣张也不敢来这闹事,你只管放心呆着,过了起初这一个月,物议小些便把你送出去整武。正好这个月也让二哥好好准备准备。”
秦雷笑道:“全凭哥哥吩咐。”
兄弟两个别过。太子又与嘉亲王话别后,上车离去。马车行出老远,还从车窗里往回望。
嘉亲王看着这个英俊潇洒,但没有一丝脂粉气的五殿下,笑道:“你与太子殿下感情真好。”
秦雷点点头,笑道:“虽然十六年未见,但在我刚满月时,二哥是抱过的。是以感情不错。”
两人转回大堂。
闲扯几句后。嘉亲王呵呵笑道:“殿下准备先歇歇再受罚呢?还是先受罚再歇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