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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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调吧。”秦雷无所谓道。
诗韵捂嘴轻笑道:“现在却是调不了,调琴需要静室平心,公主殿下想必与民女一样,久久无法平心静气了。”永福点头道:“是呀,我还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呢,调不得音的。”
生怕秦雷失望,永福娇声道:“等过几日把这焦尾琴调好音,便请诗韵姐姐为哥哥单独弹奏一曲,这总可以了吧?”
诗韵脸红道:“公主又要挪揄民女了,弹就弹吧,干嘛要单独啊?”虽然害羞,却也不好再走掉了,只好婷婷袅袅的坐在一边,看着兄妹两个说话。
秦雷朝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她放松些,诗韵微微点头,心中却苦笑道,冤家,若不是吹皱了奴家的一池春水,我哪会如此进退失据,被人调笑呢?虽然如此,诗韵心头却谈不上有多恼火,充其量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秦雷又把视线转向犹自小心抚摩古琴的永福,微笑道:“大哥这个礼物可算可心?”
永福修长的睫毛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转,朝秦雷甜甜笑道:“确实是无比丰厚,小妹无话可说。但却被小妹一下猜到了,怎么也说不上别致吧。”却是存心为难下总是无所不能的大哥。
秦雷额头见汗,苦着脸道:“真是没有办法了,我却找不来另外一截烂木头,让妹妹再哭次鼻子了。”他这是笑话永福方才明明惊喜到哭泣,却不肯承认。
永福脸红了红,犹自嘴硬道:“反正猜到了就不算。”
秦雷面色愁苦的叹息道:“为兄就准备了这一件礼物…”
在永福心中,大哥是最最亲的亲人,撒娇看他受窘可以,但让他真正为难,却是绝对不忍心的,刚要开口道歉。却见秦雷眨眨眼睛,拖长音道:“…还有这几件小玩意。”
永福知道自己又被臭大哥戏弄了,自是一阵不依,揪着秦雷的衣角娇声道:“哥哥最坏了。”但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大哥拿出什么礼物,都要满意收下,不再为难他了。
卫士从外面搬进来一个稍小些的箱子,放在秦雷脚下。秦雷亲手打开箱子,抱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球,笑道:“妹妹请看。”
那是一个用天然纯水晶柱加工而成的水晶球,打磨的光滑无比,剥了皮的鸡蛋一般。透明无色的水晶柱本来就异常稀少,而想打磨出如此光滑完美的的表面,还不只要报废多少半成品呢。永福生在禁苑,又是昭武帝最疼爱的小公主,怎会不知这个小西瓜般大小的浑圆水晶球有多么珍贵。
若仅是如此,恐怕还不及这个水晶球价值的一成。不知何方高手匠人,将水晶球的内里掏空,仅留下一层寸许厚的球壁,又在内里用水彩画了一幅图画。
从外面看起来,图画上的大江、高楼、山川、森林,仿佛长在水晶球内一般,给人以掌中一世界的感觉。
诗韵与永福好奇的摩挲着光滑的水晶球,被球内细致入微的画面深深吸引。只听秦雷温声解释道:“这便是南方的景致,那浩浩汤汤的便是大江,江边最高的楼台乃是与万里楼齐名的望江楼,远处是荆州城、晴川湖、翠微山等等等等,乃是南方的精华所在。”
秦雷对一脸神往的永福微笑道:“我曾经答应妹妹,要带你游遍名山大川、古迹胜景,但这次南下公务在身,不能带你一起。所以找人做了这个南方山水胜景球,带回来给你看。”
永福已是泪流满面,一下子抱住秦雷脖颈呜呜哭起来,倒把秦雷弄得不知所措起来。求助般的望向眼圈微红的诗韵,只见她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放松。
秦雷轻轻拍打着永福柔弱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小永福不哭啊,哭坏了身子哥哥可要伤心死了。”
永福哭了一阵才离开秦雷的怀里,却又把水晶球抱在了怀中,满脸幸福道:“这个礼物对永福来说,却比那琴珍贵一万倍。”
第二二九章 活土匪
永福心情平复下来,两人坐好说话,诗韵奉上香茗。
秦雷这才有空问起永福的身子,永福微笑道:“多亏诗韵姐姐调养,没有往年那般难过了,只是仍没有力气,举箸提笔诸多不易。”
秦雷望向诗韵,她点点头,柔声道:“公主的身子确实比年前大好了,只是因为血气不足,又虚不受补,所以冬里仍比较难熬。”
秦雷想了想,沉吟道:“我在南方时咨询过一位名医,她也是这般说法。而且给过一个法子,李小姐看看可用不。”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到诗韵手中。
“李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永福挪揄问道,被秦雷恶狠狠瞪一眼,才委屈巴巴的闭上小嘴,靠在软榻上望着两人。只见两人一般的青春年少,一般的风华正茂,男的俊朗不凡,洒脱飘逸;女的秋水为神。冰肌玉骨,虽倾国倾城,但不见奢华,唯觉淡雅。
虽然心里酸酸,永福也不得不叹一句,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一对啊。
诗韵接过信笺,先打眼一看,微笑道:“王爷的字大有长进,颜筋柳骨,已得三分神韵,再下去一年,您的楷书便可有所小成了。”虽然从来不以老师自居,但看的出来,她对自己的教学成果还是很在意的。
秦雷呵呵笑道:“都是老师教的好,学生会继续努力的。”用老奸巨猾形容他有点过分,但怎么也算小奸大滑吧。无论如何也不会自摆乌龙,把云裳地亲笔手书拿来给诗韵看。
诗韵淡淡望他一眼,视线便飞快的转到信笺上,但秦雷还是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欢欣和赞许。若不是见诗韵陷入沉思,他定然还要再表些天天向上之类的决心。
兄妹俩紧张的望着诗韵,好久才听她沉吟道:“这位前辈高屋建瓴,别出机杼。既然内调效果甚微,借助外力说不定能收到奇效。”说着对永福微笑道:“王爷带回来的法子上说,今年冬里寻一处温泉。再配合着按摩葯膳,将公主体内的虚寒之气除大半,即使一时不能痊愈,冬里也会好过得多。”
秦雷惊喜道:“真的吗。永福真的不用遭罪了吗?”永福也欣喜道:“诗韵姐,是真地吗?”
诗韵捂嘴笑望着这兄妹两个,肯定的点点头道:“以前咱们的目光总是放在汤葯针灸上,却是忘了借助天地自然。民女觉得这法子七成管用。”
秦雷爱怜地揉揉永福的小脑袋,哈哈笑道:“太好了,诗韵说管用就一定管用,”说着。心里向南方那位名医作个揖,道声抱歉抱歉,然后大包大揽道:“找温泉这事就包在大哥身上了…”话音未落。却见永福和诗韵吃吃发笑。一时摸不着头脑。弱弱问道:“怎么了?”
永福娇声道:“大哥真笨,咱们家地温泉别院离着中都又近。温泉也是大秦首屈一指的,干嘛还用费劲去找啊?”
秦雷尴尬的笑笑,按在永福脑袋上的大手稍微加紧,宠溺道:“那就去温泉山庄吧,自己家地地方,住着还舒心。”
永福小手轻轻掰住秦雷的指头,把他的大手从自己头上拿开,瘪嘴道:“都把永福的头藩成鸡窝了。”说着却不撒手,抓着秦雷地大手,祈求道:“大哥与我们同去吧,反正你本来也要疗养的。”
秦雷本来打算去京都西面三十里的荣军农场休养生息,却也不忍心拒绝妹妹难得地请求,正在沉吟权衡间,便听永福加码道:“诗韵姐姐也去哦。”诗韵大羞,便要给永福呵痒,两女笑作一团。
诗韵那无限美好地背影倒把秦雷看地一呆,点头道:“好吧,我去跟父皇说说。”温泉山庄在中都西南方向,离着荣军农场十几里的距离,与美人在侧带来地欢愉相比,倒也不是不能克服。
永福自然高兴异常,兴奋的小脸通红。就连素来沉静的诗韵也不禁喜上眉梢,让秦雷不再后悔自己的决定。
三人商议一下行程,见永福已经有些乏了,秦雷便起身告辞。永福留他用饭,秦雷笑着谢绝道:“还是去瑾瑜宫吧,不然就太不孝了。”听秦雷这样说,永福只好依依不舍与他话别。她推说身子不好,不能出屋,便让诗韵代自己出去相送。
两人哪还不知这是永福故意给他们留的机会,秦雷朝永福感激笑笑,先行往外走去,诗韵向永福福了福,便加紧在后面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永福宫,又默默走了一段。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碧绣林里,秦雷便放慢了脚步,等诗韵跟上。
望着眉目如画的少女,秦雷轻声道:“也给你准备了份礼物,
送到后面去了,你回去时看看吧。”
诗韵微微点头,轻声道:“谢殿下。”也许是因为方才永福挪揄,也许是深宫大院让她太压抑了。华林苑中的诗韵,却没有小清河画舫上的那个俏公子那般大胆明快。
秦雷也知道她在这里放不开,呵呵轻笑道:“再坚持两天,等出了宫就不必这么拘束了。”
诗韵感激的点点头,对于秦雷可以体谅自己,她还是很高兴地。
把秦雷送到竹林外,直到他登上马车挥手作别后,诗韵才转回永福宫。见永福公主已经睡下,诗韵便轻手轻脚回了房间,只见桌上多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琴匣。
诗韵歪歪头,幸福的笑了。方才在外面,见了秦雷给永福精心挑选的礼物,虽然不可能表现出来,但女孩的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失落。此时终于见到属于自己的礼物,竟然也是一具古琴。诗韵便明白,秦雷在告诉自己。她和永福公主在他心中是一样重要的。
至于里面到底是架什么样地琴,诗韵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秦雷心里有没有自己。怀着这种愉悦的心情,女孩反手掩上房门,轻快的走到桌边,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也眯成新月一般,伸手轻轻抚摩着琴匣。
终于忍不住伸出双手,缓缓打开琴匣。一张枣红色的古琴便映入眼帘,望着琴上“桐梓合精”四个秦篆小字,诗韵必须要紧紧捂住小嘴,才能让自己不发出惊呼来。
‘绿绮’!竟然是‘绿绮’!司马相如的‘绿绮’!姑娘自然知道,这也是弹出‘凤求凰’的绿绮,又羞又喜间,一抹酡红浮上如玉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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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一次送出两把绝世名琴的隆郡王殿下。正在一脸肉痛地对属下发着牢騒:“知道比给一个姑娘送礼物更痛苦的事儿是什么吗?”
石敢小声道:“是给两个姑娘送礼物…”
秦雷摇头道:“错,是给两个住在一起的姑娘送礼物…”
石敢额头见汗,不敢接话。他知道秦雷为了得到这柄能与‘焦尾’相提并论的古琴,差点派兵打劫了胥家…
好在秦雷这种终日不见银钱地大爷。对身外之物向来看的很淡。等到车在瑾瑜宫门口停下时,他已经忘了自己万金博一笑的壮举,跳下马车把迎接自己的小弟抱起来转个圈才放下。
秦霄拉住秦雷地大手。仰头望向他。甜甜叫声:“五哥。我很想你…”
秦雷哈哈笑着捏捏他的腮帮子,从身后掏出一副精美无比的银弹弓。宠溺道:“这不来看你了吗?”
秦霄一见到漂亮的弹弓,顿时把那点小大人咀到脑后,雀跃道:“我要我要!”说着伸出肉呼呼地小手,想要去够秦雷手中的弹弓。秦雷故意逗他,把弹弓举得高高的,让小秦霄踮脚够不着,急得抓耳挠腮,一蹦一蹦地想要抓住那弹弓。
两人笑闹一阵,秦雷才露个破绽,让他夺了去。秦霄双手捧着弹弓,欢呼道:“拿到了,拿到了…”撒欢小兽一样,高兴地不得了。
秦雷劈手把他拦腰夹起,故作凶狠问道:“小子,拿着这件武器,你准备做些什么?”
秦霄拿着弹弓虚射几下,奶声道:“打坏人!”
秦雷好奇问道:“谁是坏人?”
“山阳姐姐,还有她娘,他们老欺负我和母妃。”小七愤愤道。
“秦霄,住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地瑾妃娘娘严厉道,说着朝秦雷笑笑,温声道:“别听小孩子胡说,他只是跟山阳闹些小别扭。”
秦霄委屈地瘪瘪嘴,小声嘟艿溃骸八们整天来咱们这闹腾…”
秦雷知道深宫里长大地孩子,惯不会不知轻重,定是想让自己这个哥哥给他们娘俩撑腰才会这么说的。想到这,捏捏秦霄地小鼻子,把他放下,沉声道:“放心,有五哥在,断没人敢欺负母亲…还有你个小家伙。”觉得说得有点严肃,秦雷呵呵笑道:“你得多活动活动了,都成个小胖墩了。”
秦霄双手使劲挤着腮帮子,愁眉苦脸道“没有…”又逗弄几下秦霄,秦雷把两袋铜丸和另一个弹弓递到他手里,吩咐道:“你和你六哥一人一个弹弓一袋铜丸,不许独吞知道吗?”
秦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