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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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赏别离一脸理所当然道:“他是我这最不值钱的校尉,不卖他卖谁?”
秦雷苦笑道:“却被你钻了空子。”
两人又说笑一阵。伯赏别离请秦雷照顾下京里的伯赏赛月。生怕自己女儿被老李家欺负了。秦雷挠头道:“这个。就算真有什么事,估计你那宝贝女儿也不会听我的。大家八竿子打不着啊。”
伯赏别离揪着胡子寻思片刻。呵呵笑道:“不如你认她作义妹吧,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秦雷皱眉怪叫道:“老头,你怎么一肚子坏水,孤若认了这义妹,你不就成了我地便宜义父了吗?休想!”
伯赏别离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打不成了,挠头道:“那咱们就结拜吧。”
秦雷有些犯晕道:“年龄会不会差的有些大
伯赏别离摆手道:“男人嘛,就该洒脱些,年龄绝对不是问题。”说着爆料道:“李浑那个老混蛋的第十八房小妾,比你还小三岁呢。”
秦雷刚喝了一口酒,闻言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会才喘息道:“这没有可比性!”但考虑到与老头子结拜没什么坏处,秦雷也没有再反对。
于是两人开香炉,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换名贴、又在官老爷像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便成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不求同年同月死的异性兄弟。
“大哥!”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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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真跟我爹结拜了?”回去的路上,伯赏赛阳有些傻眼。秦雷微笑道:“以后可以不称呼孤为王爷了,叫叔就可以了。”
伯赏赛阳眼睛瞪的老大,嚷嚷道:“咱俩就差了半年!”
秦雷面容一肃,呵呵笑道:“少见多怪,李浑那个老混蛋地小儿子,比我家老大还小十岁呢,还不照样外甥舅舅的叫着?”
伯赏赛阳感觉很有道理,使劲挠挠头,勉强叫了声:“叔!”
秦雷心情顿时畅快起来,不理一脸郁闷的伯赏赛阳,策马向前驶去。
见伯赏赛阳仍然委靡不振,身体已经复原地马艾上前轻拍他一下,微笑道:“嘴上吃亏一次,便赚万世公道,世上可没有更划算地事了。”
伯赏赛阳撇嘴道:“说得真玄乎,不过俺不觉得亏了。”说着扯开嗓子叫道:“叔,等等俺…”便拍马追了上去。
等这对年轻地叔侄回到晴翠山庄,已经是八月二十七的夜里,三后日便是启程地日子。
在余下的日子里,在红楼下等候召见的士绅官员络绎不绝。因为时间关系,秦雷大多只是温言抚慰几句,打打气、
,但这也让那些士绅官员感到莫大荣耀,很长一段时足。
但有几个人,秦雷还是要进行详谈的。
第一位是秦雷在复兴衙门的两位代言人之一,公车商书。公车家与沈家关系密切,而秦雷不愿让沈家掺和南方的事情,所以他从心底是不愿大用公车家地。
但沈老爷子对他实在好的没话说。因而老爷子在他离京时给的名单,若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实在有些不当人子,便把给马南预备的常议位子,转给了素未谋面的公车商书。虽然全南方都知道,薛乃营才是秦雷的真正代言人,但离开前,秦雷还是要与这个名义上的代言人,见上一面。好好谈一谈的。
在三楼地那张躺椅上,秦雷穿着宽松的袍子,慵懒的靠着。回到荆州府后,按说该休养一段。但因为归期已近,但还有千头万绪尚需理清,秦雷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过,根本未曾歇息一天。
饶是他铁打的身板。也有些撑不住了,比两个月前体重轻了七八斤不说,精神头也大不济了。把若兰和云裳心疼地不行,劝他又不听。只好变着法子给他做些安神补脑的东西,先撑着。盼着到了船上再好好歇息调养一番。
喝一口浓浓的参汤,秦雷向恭敬坐在边上的公车商书自嘲道:“想不到孤王不到二十。就需要用参汤提神了。”
公车商书看上去四十左右。且长地有些丑。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下。能出来主事当官的,就算不美丰姿。也要模样周正,像这位老兄一样嘴角有些歪、眼皮有些耷拉的,不是不多见,而是压根没有。
但秦雷没有以貌取人地兴趣,而且看腻了美男扎堆,猛然见一个不美的,确实有些提神。
公车商书显然也有些自卑,一直低着头,只有秦雷问话才偶尔抬起来,说话还有些漏风,嘶声道:“王爷要保重身体,少喝点酒、保证睡眠,多吃些清淡的,有个健康地身体真是太重要了。”
秦雷揉揉太阳穴,微笑道:“公车先生仿佛有感而发啊。”
公车商书撇嘴笑道“小人就是太过放纵自己,年前有一次喝醉了摔倒,醒来后便成了这般模样。”原来人家也不是先天地。
秦雷还没说话,公车商书又神色难明地笑道:“还要感谢王爷呢,若不是您把一顶常议的帽子戴到小人头上,小人怕就要从家主地位子上被撵下来了。”
秦雷摇头道:“孤不赞成以貌取人,相貌好坏不是自个能说了算的,孤更关心的是相貌之外的东西。公车先生尽管放心。”
公车商书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秦雷,见他满眼的真诚与友善,眼圈一下就红了,看来自从破相后,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待他情绪稳定,也没了自卑的感觉,便与秦雷侃侃而谈,对秦雷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的鞭辟入里、条理清晰,更难得的是对未来有清醒认识,他甚至大胆,南方会在五年内超过北方、一举成为大秦的经济中心,甚至南方人也会大量入朝为官,彻底扭转现在的局面。
秦雷来了兴趣,考校道:“公车先生是不是有些心急?咱们南方满目疮痍,五年复原便要烧高香了,说超越北方是不是有些早啊?”
公车商书自信笑道:“王爷没驾临南方的话,自然不可能;复兴衙门没出现前,自然也不可能。但现在有了王爷,便没有什么不可能。”
秦雷哈哈笑道:“公车先生真是妙人也,若是让你重建一个府、比如说襄阳吧,你该怎么做?”
公车商书心脏剧烈收缩几下,他感到自己的命运要发生质的转变了,清清嗓子,双手攥得紧紧的,正色道:“襄樊交通发达,自古即为交通要辏。素有‘南船北马’之称。且紧邻洛水,沃野千里,灌便利,确实有成为大秦最富庶州府的潜力。”说着微微激动道:“只要轻徭薄赋、并放宽对商家的限制,减轻他们的税赋,保护他们的积极性,吸引四面八方人前来定居,并把襄阳变成南北通衢,让天下百货集散于此。襄阳何愁不兴盛?”说着把自己心中早已思虑多时的方略,一条条讲与秦雷,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听他答完,秦雷拊掌笑道:“公车先生,有没有胆量向天下人证明以貌取人是错误的”
第二零六章 临行
车商书歪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秦雷吩咐一声,石敢便叫个刀笔吏进来,刀笔吏铺好笔墨纸砚,凝神静听秦雷的叙述。
“着卓抚台:弥勒教一乱、襄樊涂炭,今百废待兴、正待有志之士大展宏图,有襄阳名士公车讳商书,良才美质、性行淑均、志虑忠纯,可举为今季孝廉,秋日进京、飘雪即返,可为襄阳太守…”
刀笔吏提笔把秦雷所述公正写下,恭恭敬敬端着奉到秦雷面前。秦雷打眼看了看,便接过石敢递过的狼毫,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雨田。”
公车商书伏跪于地,泣不成声。
秦雷让刀笔吏把那纸叠好,装到信封里,递给公车商书接着。见他哆哆嗦嗦捧着信封,秦雷闻言道:“公车先生切莫太过激动,真要正正经经当上这襄阳太守却还要过朝廷那一关,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啊。”
公车商书感激涕零道:“能有机会放手一搏,商书已经铭感五内了,怎会不知好歹,定为王爷死而后已。”
秦雷笑道:“孤王这个全权军政钦差任命战时官吏,所以你先去襄阳做一段时间的权太守,接手那里的返乡民众安置工作,若是发现自己做着还快乐,也能胜任,就去中都,不然还老老实实的干你的议事局常议吧。”
公车商书自然无不应允,恭声问道:“常议一职交于何人?”秦雷有些勉强的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去找卓抚台就职吧。”
公车商书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躬身退出。
待他走了,秦雷无力地闭上眼睛,轻声问石敢道:“下一个是谁?”
石敢心痛道:“薛乃营。王爷,今天就到这吧,您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秦雷摆摆手,虚弱笑道:“不打紧,等回去后大睡三天三夜就没事了。你跟他说一声,半个时辰后再来。”说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石敢轻轻的将一床薄毯盖在秦雷身上,这才蹑手蹑脚出去,掩上门,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秦雷是一个不肯亏待自己的人,也很会安排属下的工作,像现在这么疲惫,还是第一次。但他必须如此。即使身体再不好也要坚持,因为回京后,他将面对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较量,太尉、丞相、皇帝、东齐、南楚。甚至是太子,这些都是他将要面对的。不再是南方这种不对称的战斗,这一次。他将处于弱势地位。可以说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否则便要坠入万劫不复地深渊。
他必须尽可能的把南方的事情安排好。以保证在中都斗争最艰苦的时候,南方给予自己地是源源不断的帮助。而不会成为敌人攻击自己的软肋。
他也必须为自己进京后的斗争做好准备,无论是用以自保地军力上、还是战于庙堂的官员上,他都要有一个细致的安排,以免到时捉襟见肘,忙中出错。这些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做,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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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雷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大黑,他揉揉脸,让混沌地思绪清醒一下,想起自己大概是未时睡下的,看外面已经快到酉时了吧?他刚想发火,却也旋即体会到他们的好意,轻叹一声,笑着起身。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他缓步走到门口,轻轻一推房门,在外面守候地石敢便赶紧接着。秦雷轻拍开石敢要扶上来地手,笑骂道:“老子还没七老八十。”
石敢讪讪笑着跟在秦雷后面,便听他说,“把薛乃营叫来一起用饭吧。”石敢赶紧应下。
餐厅就在隔壁,饭是云裳和若兰亲手烹制,他现在虚不受补,也没什么胃口,所以都是些平和清淡地菜肴温养身子。
随便吃了几口,秦雷便放下筷子,对正在小心翼翼吃饭的薛乃营道:“孤叫厨房加了几个菜,你慢慢吃,孤却是见不得荤腥。”说着便起身,薛乃营刚要跟着起来,被秦雷阻止,微笑道:“你慢慢吃,吃饱为止,不然孤会过意不去地。”说着慢慢出去。
石敢把他送回房间,便回来跟薛乃营一起吃饭,这时厨房已经送上几盘荤菜,有鱼有肉,香气诱人。石敢接过薛乃营递上的白饭,舀了些肉汁进去,便大口大口的扒饭。
薛乃营本想赶紧吃几口进去,却被石敢叫住,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王爷既然让您吃饱为止,薛大人还是多用些吧。”薛乃营才吃了个半饱,闻言便重新坐下,又盛一碗饭,呵呵笑道:“官场规矩历来如此,我一时改不过来。”
石敢笑笑不再说话,扒完两碗饭,便起身告辞,回到岗位上去了。薛乃营有些愣神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不知道怎么
中的感受。
不管他怎么形容,再见到秦雷时,他对秦雷的恭敬便是更多的发自内心。秦雷依然在躺椅上靠着,那床薄毯盖在膝上,见他进来,微笑道:“乃营可吃好了?”
薛乃营恭声道:“实实在在的吃饱了。”听他说得有趣,秦雷呵呵笑道:“那就好,坐,咱们聊聊。”石敢托个茶盘进来,给薛乃营奉上茶,便掩上门出去了。
简单说几句闲话,秦雷便进入正题,轻声道:“孤王把运河的权利全部转到你运河名下,虽然还是四品官,但权势已非一般知府可比,千万不要让孤失望。”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薛乃营心思通明的人物,怎会不明白秦雷的意思。南方大乱几个月来,航运一直中断。现如今重开运河,又取消了山南江北两省的大部分税卡,仅在襄阳、唐州收税,南北客商自然蜂拥而至。虽然砍掉了九成杂税,但两省运河收入却不增反降。作为现在南方唯一可以合法收税地运河南司,自然一下子重要起来。
权力大了、过手的银钱多了,由不得秦雷不担心,自己寄予厚望的一员官吏,会被拉拢腐化。甚至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