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公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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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妖魔化的贺子峰正好说到某个节骨眼,眉目一扬,俊颜现起浅笑。
两个姑娘心头寒栗──笑得很残忍!!
小秘书也替两人补上对白,她一人分饰二角──
“不要这样对我──”
“别再来找我了,我家不会接受你的。”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呀──”
“你打掉吧,滚!”
……
旁边的微言有点被小秘书虐到了,她支着腮感慨:“蔡小姐好可怜,脸上笑那么甜,委屈往肚子里吞。”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得多,抬头抑望,天色暗红暗红,好像一不为意大雪便会劈头盖下,让人无处躲藏,这两天姚蓉带男朋友见家长,沈微言在路边摊打发晚饭,正以为家里没人,打开门却见某个黑影大咧咧地坐在餐桌前大吃大喝。
沈微言稍微被吓到,抬手戒备,姚蓉干脆替她开了灯。
“不是回家住几天吗?”
“没,想你,提前回来。”
沈微言去洗澡,回来看她还是在喝,坐下问:“怎么啦?”
姚蓉用桌角开啤酒瓶,往桌子一搁,说道:“来,陪姐喝。”
“明天我要上班。”
“几杯又不会醉。”
只好从命,啤酒没有冷冻,然而时值隆冬,不换气地大口灌,稍一缓,身子哆嗦,微言闷头笑,却被姚蓉推了推额头:“往死里喝。”
她披着毛毯数花生米,轻轻往半空一抛,划了个孤度落进嘴里,醉后仍然百发百中,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姚蓉带男朋友回家的遭遇,原来她一直没把恋爱的事跟家里说,于是姚家父母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就在看到正牌女婿前几天,约好工作单位的同事把双方儿女凑成一对,未料甫计划好,姚蓉便带着正牌男朋友出现,一切泡汤。
女儿气父母不尊重她的意愿,给她乱拉红线。
父母也气女儿不尊重他们,忍瞒交男朋友,让他们在朋友面前难堪。
沈微言听了半天,没什么好生气嘛,“请叔叔阿姨弄清楚便行,总不能有男朋友也去相亲。”结果吵到最后,提早回来,临行前顺便把冰箱里能吃的打包带走。
姚蓉酒量不好,没喝多少就“咚”的一声先灌趴了,微言使劲把呢呢喃喃的她拖到床上,忍俊挠好她凌乱的发丝。
她也喝得微醺,待姚蓉安静下来,便疲累地靠在床边闭上眼,恍惚间似乎身处老家,水点打在屋檐叮叮、敲在玻璃当当,大雨过后,白灰墙能看到一划一划的水痕,空气中有湿润的味道,总爱赤着脚在院子里走,身子一个哆嗦,仿佛灌了大口冻酒,背后有人叮嘱,回来,天气冷。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被惦着、被爱着、被等着……
姚蓉的父母爱她,愿意为她做合理和不合理的事。
而这样的人,她没有了。
酒意未散,翌日头痛得快要爆炸,镜子前一看,双目红红,活像是兔子眼,身体难受万分,可是心里某一个角落感到莫名的踏实,明明胃里翻江倒海,唇边却似乎延续喜悦而情不自禁往上扬,镜子里的人正在笑。
这份喜悦从哪而来?
歪脑袋想了半天,依稀记得昨晚喝高了,做着很多不同的梦,似是未曾剪接的电影,一场连接一场,半夜里迷迷糊糊从被窝爬起来打电话找文阿姨,搞得对方以为出事了,吓一大跳。
漱洗后收到电话。
微言向她解释一场误会,不过是醉后拿着手机乱摁乱拨。
“我爸呢?”她问。
“还没起床,要叫他不?”
“不用了,让他睡。”
“昨晚……”明知道只是做梦,可她仍然抱着一丝丝希望:“阿姨,昨晚我爸是不是和我聊电话了?”
“没有,他睡觉。”
沈微言用勺子拨弄刚熬好的白粥,缕缕热烟轻扬化开,闻起来很香,喝起来总觉得寡淡无味,对这个答案她不再意外了,可是……为什么对话却如此真实?梦里有小时候父亲做的黑米糕,清香软滑,甚至朦胧中曾对他说我爱你,难道被梦境忽悠了吗。
不过忽悠就忽悠了,现实做不到的梦里演一遍,也可填补心灵缺失的那一角,纵然宿醉顶着双兔子眼,满泻的愉快仍然让她走路也带着微笑。
有人却和她正好相反,平常的从容和神丰俊朗打了折,欧哲旭进入电梯的时候,他手肘还漫不经心地放在扶手,两人对视一眼,欧哲旭若无其事地抬头看楼层显示灯跳动,默然了几秒,肩膀微抖,他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前听说老处能养生延年益寿,都是谣言。”
贺子峰抿着唇,眸子里有寒光透出,不过今天能量值比较低,没杀伤力。
欧哲旭踏出电梯前为忘记按楼层键的他按了。
“……”
怪不得那么久还没到。
一夜睡得不好,三点就被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当时他起来靠着床沿坐,接听,另一端传来清脆的女声,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提声喊:“爸──”
他关掉了。
趟下,卧室没有亮灯,只有朦胧月色,正入眠,铃声再度响起,他皱一皱眉,撑着坐起来。
“爸──”
“打错了。”
睡眠被打扰,嗓音比平常低沉。
“哦。”她似乎意识到错误,静了下来,贺子峰正想挂线,那边突然叫住,她问:“爸,你吃饭了吗?”
贺子峰语气登时接近冰点:“沈微言,是不是喝酒了?”
微言的声音很含糊,在说什么听不清楚,他挂线继续睡觉,没几分钟,铃声第三度响起,贺子峰闭一闭眼,她又开始在那边说醉话了,有时一句比较清晰,有时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直到疲累了才倦倦地说:“我要上班了,不然迟到。”
四点上什么班。
“去睡觉吧。”
“爸,再见。”
“再见。”
临挂线前,他听到微言静静地说,我爱你。
反覆说了很多遍。
终于,静音后手机铃声没再响,被折腾了几场,贺子峰辗转不成眠,等天一亮便去游泳。
今天贺子峰的脸色有点怪,看不出晴天还是阴天。
沈微言唯有谨慎工作,晨会过后他带着她去看广告片,小视听室灯光昏暗,沙发宽大舒服,几段轻音乐响过后,更是令人昏昏欲睡。
沈微言坐直了腰,目不斜视很认真地看大屏幕。
可是──
隔壁那位睡着了。
微言囧囧有神,她的助理守则可没说过当Boss睡着了应不应该叫醒他。
不过看的是广告成品,于是她自作主张由得他补眠。
出社会一段日子,她学会小小的随机应变,比如工作,比如私事。
贺子峰是传言中接触过都会怀孕的人物,估计毒性强烈,要在其中全身而退,必须摆正态度,偶尔也要说NO!重点是,不可以随便被调戏。
小秘书发短讯约她一起午饭,微言应约,收拾了手机钱包,从洗手间整理衣装回来,打算先问贺子峰午饭事宜。
推开办公室门,今天他干脆让家里阿姨送饭来,微言看左右没她的事了,便打算去午饭。
贺子峰却对她说:“坐下,一起吃。”
“我……”
约了人啊,沈微言提醒自己必要时,要拒绝。
然而对上贺子峰注视着的眸子,微言很没义气地背叛了小秘书。
正打算为他分筷子舀饭之际,桌子上一盘糕点不经意地进入视线,她的动作凝滞住了,这不是梦里和父亲提起过的糕点么。
一种强烈而可怕的直觉袭上来。
脑里似乎闪过一道光,刹那间将酒后模糊的记忆打通。
抬眼看贺子峰,他神色如常地午饭。
等得用膳完毕,微言速度闪回自己的位子,掏手机翻昨晚的通话记录──
果然。
她拒绝了被调戏,很有骨气地亲自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填土^^
、第六章、家宴
明明打算摆正态度,严肃地拒绝被调戏,结果变成亲自调戏Boss。
想到那一晚握着手机说了无数遍我爱你,就觉得好像患了重感冒般手足乏力,连续几天,沈微言纠结要不要给贺子峰解释一下,当时她是真的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万一被误会装醉咋办?
可是,搞不好处理不当,被认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灾情更严重。
心情跌到谷底,为了保障不再被踢出MOMO,她上班早到,下班晚走,勤奋做事,低调做人,连私人时间也被Boss召唤了,就是为了树立一个超优秀员工形象,以便在公司活得平平安安。
……当然,这个形象也有一半是觊觎勤工奖。
料不到几瓶酒破了功,微言宁愿完全醉死,起码自欺欺人地没记忆,这样半醉又内疚又丢人。
姚蓉看她把头埋了在沙发,凑近关心关心她,被微言用抱枕拍飞了。
虽然贺子峰没提,可是……打扰人家事后装死始终不当。
还是道歉吧。
终于在一个空档她把握到机会,趁Boss看上去心情不错,为他泡了一杯上好的毛尖,碧绿色的茶叶在刚烧好的沸水里载浮载沉,尝心悦目。
她鼓起勇气端着进办公室,贺子峰正好穿上一件长款的呢子大衣,接过她送的茶水,喝了一口,天气寒冷,登时暖了不少。
看微言欲言又止,他问:“有话要说?”
这得从何说起,贺子峰耐心地等了一阵子。
明明有心理准备,可她只是“我”了一声,还是开不了口。
既然他后来没提起,那就干脆装死装得彻底一点吧。
微言看他穿了大衣,一副要出去的样子,抬头问:“要准备车吗?”
就是问这个?他忍俊道:“不用,我自己开车,今晚有家宴,提前下班。”
沈微言一听心里立时精神起来,Boss下班了,她无端赚了半日假期。
不过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下一秒,仿佛看穿她眼底的小心思,贺子峰放下手中的茶杯,翻看腕表,给她浇了一盘冷水:“你去换件衣服,二十分钟后在楼下等。”
只好去换衣服整理妆容跟着出席宴会,家宴不设在贺家,而是在欧家别墅里开,贺家女儿,也就是贺子峰的姑姑嫁进了欧家,两家祖辈曾是战友,父辈在商场有合作关系,到了贺子峰这一代已经是多年世交。
近年欧家甚至注资贺家所属的瑞云,欧家父辈几人共生下十多孩子,不少已婚,连小孙子也有好几个,人丁旺盛。贺姑姑嫁进欧家后,也为欧哲旭的大伯生下一儿一女,那个女儿沈微言认得,是从前大学里的校花,家境良好,相貌秀丽,围着她转的男生多不胜数,高奕也是其中一个……
车上,沈微言悄悄上网粗略看过欧家,贺子峰安静开车,她瞄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眼皮底下顺便八卦贺家,跟高调的欧家相比,贺家资料贫乏得可以,查了大半天,除了贺姑姑,只有贺子峰的父亲,这一代更少,姓贺的就只有贺子峰一个。
微言暗暗叹了口气,欧家除了欧哲旭,也有其他孩子在贺家所属的瑞云担纲不同职位,相比起来,贺家就只有一个贺子峰,在MOMO里还是无职衔的贺先生。
要真有一天这两家成了水火,大概会被欧家蚕食吧,不过他们三代患难,瑞云曾出现资金短缺,都是欧家仗义出手,转念一想,微言又觉得想多了。
大概不常驾驶的关系,贺子峰开车很慢。工作了半天,车里暖气很足,像羽毛般绒绒的拂动披落肩膀的发丝,冻得僵硬的手指逐渐和暖,沈微言头不知不觉垂下,差点睡着了。
直到感觉到车子停顿,她才皱一皱眉,缓缓地张开眼。
贺子峰看了一下沉微言,淡淡地开口:“到了。”
今晚的家宴没有尽数出席,只有欧家大房夫妇,几个年轻人,贺子峰未到以前,贺姑姑帮忙打点今晚的菜式,听说贺子峰来了,她笑着上来说话。
沈微言第一次跟贺子峰出席非工作性质宴会,贺子峰为她简略介绍:“这位是我姑姑。”
沈微言连忙有礼地点一点头,喊了一声:“欧夫人,您好。”她笑容可掬,抬起眸子看着跟前面貌娟秀的中年太太,然而,贺姑姑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客厅里寂静了几秒,没有回应,微言有点囧,难道打招呼不回应是贺家传统吗?
一会后,她禁不住低声道:“这姑娘真有几分……”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回过神朝微言含笑点头,和蔼地说:“今晚玩高兴点。”
沈微言应好,趁贺姑姑拉着贺子峰说话,开宴前她一个人悠闲地在庭园散步。
今晚月色不错,天朗气清,欧家不时有人进出,微言一个也不认识,沿路欣赏花卉,信步走到一棵大树旁,百无了赖地坐了一会,这棵大树似乎有点年纪,树根盘缠,不知几年,她抬头仔细欣赏,一时看得出神。
月色照在沈微言的脸上,柔和而宁馨,贺姑姑放下掀起的窗帘,回首问贺子峰:“带过她回贺家没有?”
“还没。”他的视线透过落地窗,遥看站在树下的人,唇边浅淡地勾起笑意:“过些日子是我母亲的生辰,那时候顺便带她出席,现在先让姑姑你看看。”
她有话提到唇边,半晌,打消了,“若是问晚宴吃什么,姑姑还能为你拿主意,这个……姑姑老了,说不上来。”
或许曾经下过一场雨,树底下有株小苗被水打歪,根连着泥土翻了起来,沈微言左右看了一遍,没人经过,于是蹲下去,在旁边捡了一枝木丫,挖开泥土,小心把它种植得靠近大树,再抬头看看,万无一失。
有这树伞做庇荫,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