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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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后,一阵炽烈的火焰,透过无数隔阂。直直射向她,恨不得将她从眼底剜去。她璨然一笑,这一道目光,属于周潇。
在她得意的瞬间,却被一阵蛮力带进了怀里。
江聿琛俯首,满意地看了一眼怀里的黎夕,说:“江黎夕,好玩吗?”
黎夕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当然好玩。能让周潇丧失她所谓的淑女风度,会让我觉得……很开心。”
江聿琛勾唇笑了笑,微烫的话语贴近她的耳垂,呢哝到:“如果你告诉她,我们……上过床,她一定会更气急败坏的。”
“江聿琛,你真是恶趣味。”黎夕的表情,一下褪去了所有的笑意,变得有些冰凉。她恶狠狠地推开了江聿琛的胸膛,径直离去。
江聿琛倒退了一步,唇角的那一抹弧度,兆示着恶作剧得逞的满意。他望着黎夕离去的方向,目光……有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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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再一次看到江聿琛的时候,是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
彼时,她没有再挽着江聿琛。因为,早有人替代了她的位置,周潇。
跟周潇相比,黎夕总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而周潇,则是众人眼中完美无瑕的公主。
高干子弟出生,斯坦福大学建筑系毕业,放弃国外优渥的聘请,回国效力。周潇从小就是万众瞩目,清白无疵。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冠以完美的称号,不管对错与否。
黎夕一直觉得,她和江聿琛,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并不是因为完美,而是因为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自视甚高。
而恰好,周潇一直爱慕着江聿琛,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好久不见,潇潇。”她伸出手,装出一副刻板的笑脸。
“好久不见,黎夕。”周潇回握住她的手,轻轻用力。像是在兆示着,所谓的所有权。
江霖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周敬益以及靳岚。
靳岚挽着周敬益,朝江霖戏谑地说:“哎……女大不中留。我家潇潇,就一心向着你们家聿琛了。这不,刚出差回来不久,我们夫妻俩都没有见着她一面,她就急着来见聿琛了。”
江霖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着说:“可惜,我家聿琛性子冷。不然,潇潇和他倒是相配。”
“老江,世交那么多年,咱们俩干脆做个亲家得了。”周敬益精明的眼角,划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弧度。
“这倒是……要看两个年轻人的意思了。”江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聿琛和周潇,眼底升起了一股满意之情。
江霖的眼中泛起丝丝缕缕的无奈,如若聿琛,能与周潇在一起,倒也好。只是,聿琛……能够放下她吗?
江霖不由自主地望了望黎夕,但黎夕依旧是一派平静的模样。
彼时,黎夕也显然感受到了江霖的注视。温吞地喊了一声:“江叔……”
江霖不禁宽慰地看着她,迈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抚了抚她的肩:“黎夕,这些年都一直忙工作。也不回来看看江叔,江叔真是想念你,想念的紧。”
“嗯,江叔我以后一定经常回来。”黎夕莞尔一笑,对于江霖,她恨不起来。
八年了,他都快从原来意气风发的江市长,熬成两鬓斑白的垂老之年了。他对她不薄,她确实……不该连回来,都不回来一次的。
“好,那江叔记着了。黎夕一有空,就多回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吧。”他像是叹了一声,却有无声无息地消逝在了空气中。
“嗯。”
黎夕刚应承了一声,却听见有娇媚的嗓音从左侧传出。
周潇挽着江聿琛,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江叔,今天可是你六十大寿,可别说自己是老人家,您可依旧是Z市呼风唤雨的江市呢。”周潇掩嘴一笑,明媚的脸庞上,笑靥妍丽。
江霖摇了摇头,笑着说:“潇潇的嘴,就是甜。要是聿琛,能有你一半,那我也算舒心了。”
“江叔,快别这么说。聿琛可是比我厉害许多,是我怎么比,也比不上的。聿琛,是吧?”语毕,她还不忘深情款款地看了江聿琛一眼。
黎夕顿时觉得有些作呕,对于周潇这种疯狂爱慕者的行为。黎夕早已司空见惯,毕竟,从她出现在江家的那天起,周潇就已经把她当做天敌了。
虽然,她是江聿琛名义上的妹妹。但周潇,却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而这,也是周潇处处针对她的原因。
周潇的深情款款,显然没有得到相同的对待。江聿琛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低头摆弄着左手,蜷曲伸展,蜷曲伸展,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聿琛……”她轻轻晃了晃挽着江聿琛的手,示意他配合她一下。
结果,如黎夕料想一般的。江聿琛厌恶似的抽开了手,塞进了西裤口袋。
气氛,尴尬顿生。
周潇再一次展现了她,属于大家闺秀的能耐。她幽幽地叹了一声,朝着江霖,巧笑倩兮:“江叔,聿琛的性子,我都快有些无奈了。”
黎夕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周潇真像是个不倒翁。即使被江聿琛打击了那么多年,也从未倒下过。这一点,黎夕倒是有点敬佩她的。
只是,看着她挽着江聿琛的时候,却像是……心里长了一根刺。有点……不舒服。
江霖也无奈地笑了笑:“聿琛的性子,也只有潇潇你,才能受得了了。”
靳岚突然携着周敬益从一旁,走了过来:“哎,我家潇潇真是死心眼。这么多年,就是看中了你家聿琛。被她知道聿琛去了美国,愣是不吭一声,从原来的大学转去了聿琛那儿。整整八年,都一直瞒着我们。”
谄媚的声线顿了顿,掐着嗓子开口:“这丫头的性子,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么固执。照我看啊,要是不能嫁给聿琛,她怕是这辈子都要做个老姑娘了。”
语毕,靳岚与周敬益的目光,一致地看向了江霖,似乎是在等待江霖开口。
当然,江霖也不负他们所望,淡淡开口:“是啊,潇潇与聿琛倒也合适。”他沉思了片刻,望了一眼一旁的江聿琛,问道:“聿琛,你看……”
顿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聿琛的脸上。黎夕也禁不住看了一眼他,侧脸深邃,宛若神祗。刀削骨刻的轮廓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一双深浅分明的黑眸,居然……在看着她?
黎夕赶忙逃避了视线,转过身去,心猿意马地摆弄着酒桌上的高脚杯。
“嗯。”一个单音节词汇,出自与江聿琛。
黎夕不禁冷笑了一声,周潇倒真是美梦成真了。那么多年,靳岚与周敬益多次提过周潇跟江聿琛的婚事,结果屡次被江聿琛简单的驳回。
没想到这一次,江聿琛竟然……同意了。
摆弄着高脚杯的手,微微抖了抖。排列整齐的杯盏,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顺连着次序倒下。紫红色的葡萄酒,泼在了黎夕的裙摆上,潮湿昏暗的一块,有点凄惨。
众人的目光,不禁都看向了她。她只得无奈地鞠了一躬,聊表歉意。之后,回过身去,朝江霖道:“江叔,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江霖温煦地向她一笑,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像是有负疚的情绪在蔓延:“去吧。”
黎夕提着裙裾,快步离开。临转身的那一秒,她却看见了江聿琛的表情。那种,得意而又兴致满满的表情,令人生厌。
迈开人群才几步,她却慢下了步子,像是有些吃力一样。
原来,国外的八年……周潇一直跟着他。这倒真像是周潇的风格,可是为什么……会让她觉得,那么无力呢?
黎夕悻悻的想,大约是刚才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脸。而她的死对头周潇,却即将完成梦想。
这样的落差,才会这样的无力吧。
应该是。
chapter 12
黎夕倚在空旷的洗手间里,独自清洗着裙摆上的酒污。然而,那些深深浅浅的污渍,却像是牢固生长在裙摆上的一样,任由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是啊,脏了的东西。就再也,不复原本的纯净了吧。
喧闹的酒宴,渐渐趋于平静。隐约的,黎夕能听到,有一阵规律的高跟鞋踩踏声,一直逼近她。
如她所料一般,周潇,终究是忍不住,要跟她逞一逞威风的。
周潇一袭红色拖尾晚礼服,高傲地,如同一只孔雀。脸上那股得意的神情,让黎夕忍不住,想要泼她一脸的冷水。
黎夕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俯首,继续捣弄裙摆上的污渍。
周潇没有说话,只是自如地打开手包。取出一枚口红,细致地描摹着唇形。鲜红的色彩,与她的礼服交相辉映,美艳到不可方物。
周潇勾唇笑了笑,澄澈的镜面中,刺骨的笑意,一直直射到黎夕的眼底。她矫揉造作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不善地说:“江黎夕,你终究是斗不过我的。从小到大,你就是一个陪衬。”
黎夕瞥了一眼镜中的她:“周潇,你何必跟我比。所谓输赢与否,我从不在乎。况且,斗了这么多年,有意思吗?”
黎夕一脸的不屑,不欲再与周潇多言。转身,就要离开。
猛然间,她却被周潇一把抓住了胳膊。周潇地指甲,卡进黎夕的皮肉里,有些泛疼。黎夕的眉头,拢成一团,不悦开口:“周潇,放手。”清丽的声线中,冷意蔓延。
“江黎夕,你真的不在乎吗?”周潇挑眉,趣意盎然地看着她:“我会嫁给聿琛,做你的嫂子,你不在乎吗?”
提及江聿琛,黎夕的脸上,显然丧失了那一份和颜悦色:“周潇,你疯了吧。江聿琛的事,与我无关。而我,也从不是你的假想敌。”
“假想敌?江黎夕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周潇反问。
周潇沉寂的眸底,闪过的那一丝落寞,黎夕看不懂,摸不透。
她盯着周潇,一字一顿:“周潇,你记住。江聿琛的事,与我无关。”
周潇不甘心:“那你为什么,还这样阴魂不散地缠着聿琛?”
“阴魂不散?”黎夕冷笑:“简直就是笑话,你倒是应该问问江聿琛,他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黎夕抬起头,锐利的眼光,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犹豫地刺进周潇的眼底:“哦,对了。你放心,江聿琛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握住黎夕手臂的掌心,微微松了松。黎夕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目光毫不吝啬地停留在了周潇的脸上。
原本充斥着张扬得意的脸庞,有些许虚弱无力。她垂下了眼眸,漫不经心地开口:“江黎夕,我真希望一切如你所说的那样。他的生死,与你无关。”
周潇的话语微微滞了滞,苦笑似得发声:“江黎夕,你害他已经够多了。往后,该消停,就消停吧。”
黎夕蹙眉,她听不懂周潇的意思。她害江聿琛?或许,她应该反问周潇,是不是江聿琛害她的,比较多。
如果毁了她父母的遗物不算,那害她与许豫旬分离有算不算,又或者是,强/奸她算不算?
“周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甩开了她的手,正欲离去。却听见,有些微凉的嗓音,穿越细密的空气,直抵她的耳廓。
“江黎夕,你害他,连左手都断了,还不够吗?他那时候,那么爱小提琴,却因为你……断了手,永远都无法再拉琴了。”
周潇走到她的面前,含着满目疮痍的恨,擒住她的目光:“江黎夕,你可能没有看见过,他多么努力。他抵住所有人的反对,放弃了金融学了琴。我看着他,莫不吞声地,从指间的血肉模糊,到融成厚茧。”
“他虽是天之骄子,但他付出的努力,又有谁知道。然而,他所有的信仰,却被你跟许豫旬……毁了。江黎夕,即便他不恨你,但我……一直恨你。”
周潇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踢踏的高跟鞋声,回荡在空旷的洗手间,有些死寂的恐怖。
黎夕从怔顿中回过神来,回想着周潇的话。
江聿琛的左手,是被她……跟许豫旬毁了?
可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江聿琛的手,明明是好好的。而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江聿琛就出国了,并且,许豫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关联,更加不用说……江聿琛的伤,是被她跟许豫旬害的了。
周潇的话,就如同浑水中的鱼。即便黎夕使尽全力去扑腾,也寻不到它的一丝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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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没有再回宴会,她一个人,在江家的花园的长凳上,整整待到了人去楼空,宴会散场。
她抚摩着长凳上的木条,经历过数年的风吹雨打,早已不复昔日的红漆色泽。
她还记得,当时江聿琛就是在这里,摔了她的琴,摧毁了她对父母所有的依恋。
沉沉地一声长叹,原来,许多恨,依旧是难以释怀的。
夜露渐凉,黎夕从长凳上恋恋的起身,径直走回江家。
别墅中依旧灯火辉煌,只是,少了些许酒宴的喧闹,倒也平静优雅。
彼时,空旷的江家,有如死水一般沉寂。黎夕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迈上了二楼。
在路过江霖书房的时候,她滞塞住了脚步。怔怔地,停顿在了门外。
她是没有这种偷窥偷听的喜好的,只是,里面传出的对话,却攥住了黎夕所有的注意力。
黎夕能辨别出,一股声线属于江霖,而另一股,则是属于……周敬益。
眉头蹙地愈发地紧,周敬益与江霖,虽是世交,但也不至于,会深夜在江霖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