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染指你是个意外-第1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眼睛已经开始上番,大概是痛得太厉害,根本没有多少气体进入胸腔,入不敷出的状态让他很难维持正常速度的思考,看了很久,这才迷迷糊糊认出来,头顶哭得很厉害叫着他名字的,是自己的妈妈。
“妈……药,给我药……”
何仪翻转了身子,看向凌衍森,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衍射出冷漠而憎恶的光,眼睛的形状流畅而美好,这一点,与凌衍森那双眼尾上翘的凤目如出一辙。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我的小寒怎么了?”
凌衍森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大概是江恨寒的妈妈,他把注意力从一脸忧色地看着江恨寒的清妩身上移开,回答的很仓促,避重就轻,“他要开棺验尸,我不同意,打了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他是病人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寒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何仪义愤填膺,看着凌衍森的目光只有全然的陌生,就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似乎忘了,这个大坏蛋正是不久之前许素芸揭露的多年真相里,她失去的第二个儿子,和江恨寒一样,都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
”什么?江恨寒有心脏病?那他还当警察整天跑来跑去办案子?我没有看出来啊,他身手不错。”
凌衍森显然没料到何仪会这样说,他张着嘴,一脸少有的惊诧,想起自己刚才踢向江恨寒胸口的那一脚,只觉得那条腿都跟被火烧了似的。
何仪小心翼翼的拍着儿子的胸口,替他顺着气,张口就要痛骂凌衍森,旁边的清妩作为旁观者,及时推了推何仪,“何阿姨,恨寒很难受的,他说有什么药,是不是紧急服用的那种?您有吗?”
“哦!有的,小寒随身携带的,万一发生意外状况只要服用一颗,病情马上就能稳定下来的!”何仪慌乱不已,哆嗦着手在江恨寒衣服里侧的口袋里使劲翻弄着,“药呢?小寒,你的药呢?”
江恨寒难受极了,从前他也体会过这种绝望,就好像真真切切的感受着生命从体内流失,但从前只要一出现这种情况,马上服用一颗药就行,那是医生给他开的应急用的,因为他是警察,随时有危险,回首不同程度的伤,一旦这些伤触及心脏,那种药就是紧急缓解的。
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满满是虚汗,那只手痉挛着,一直指着凌衍森所占的方向,动了动。
清妩会意,赶紧拉住还在找药的何仪,“何阿姨!你去恨寒指的方向看看,药是不是掉在那里?”
凌衍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江恨寒一直指着自己,不是想要骂他也不是别的意思,是他的药掉在了他站着的位置,难怪刚才踢他那一脚时听见有东西掉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慌忙转了个圈,目光在地面搜寻,却没有见到药瓶之类的东西,只好问江恨寒,“瓶子装着还是胶囊板?”
江恨寒呜咽着,只有一些音节,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衰竭,面无血色,像是马上就要休克一样。
何仪跑过去,一把推开凌衍森,往他身后凹陷的那个放棺材的大坑看过去,果然,那一堆土黄色中有个小小的白色的药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
她震惊,反应过来就是极端的恼怒,怒视着凌衍森,跟看八辈子的仇人一样,抬手冲着凌衍森的脸就是一巴掌招呼下去,一巴掌似乎还不够,何仪显然气疯了,看着自己儿子生死未卜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她所有的愤怒都指向这个幕后黑手,“畜生!”她这样恶毒的骂着凌衍森,下颌急促的抖动着,眼睛里泛出冷漠如霜的泪花,“畜生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是你哥哥!你亲哥哥!你竟然对他起了杀心!肯定是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故意把他救命的药踢到这个坑里让他不能及时服用的!是不是?你怎么能这么丧尽天良,不就是一个破棺材和一个埋了将近八年早就化成骨头的死人吗?开棺验尸有什么?这是警察应尽的义务!小寒他对来说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该这样没人性想要杀死他啊!”
【V355】让他不再如此悲伤
许是骂得急促,何仪吞了口口水,继续怒气冲天,“早就听说你心狠手辣,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果然,在商场上混的就没有人性!小寒他是多好的一个孩子,为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兢兢业业,警察又是多么难做的一份工作,他几乎投入了他整个生命!而你,你这个恶毒的人,却这样毫不留情的剥夺了他的生命!你的手段太过下三滥!小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这样喋喋不休地痛骂着,何仪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氤氲着深重雾气的眼睛连同她指向凌衍森的脸部那只白皙的手,就像法庭上的最终宣判,宣布,凌衍森犯了死罪。
而凌衍森就像被定格在了时空中的仪器,根本来不及惊诧,因为早在何仪冲口而出说江恨寒是他哥哥开始,他就无法再动弹了。
江恨寒是他哥哥?
多么像一个世纪大笑话。
所以,他本来就热乎不起来的人生,从何仪不负责任扔下这句爆炸性的话开始,又开始新一轮的颠覆。就像当年许素芸用母爱吊着他,诱惑着他,逼着他报复段家一家子人一样。
晦暗无边际的双眸,遥遥的看向那张密密的铁网似的天空,凌衍森一时间竟有种他的一生就像悬挂在贴网上,下面烧着熊熊旺火,而他只是一条死了的鱼,何仪和许素芸就像厨师,他们在做一道叫做铁板烧的美味佳肴。
这么多年啊,他的人生怎么就这么荒唐呢?他到底是谁?何仪的话里藏着怎样精彩纷呈的故事?他是杂种呢还是孽种呢还是不该出现的野种?
凌衍森就那样干站着,身旁何仪尖酸刻薄的骂声就像一场交响曲,他听着这个很有可能是自己生母的人对他种种极端的诅咒,笑了。
可那飘渺而有寂寥的笑容,在清妩看来,却是比哭更难看。
和凌衍森一样,对何仪爆出来的炸弹般的话感到震惊的,还有清妩。从何仪开骂开始,她的目光就从奄奄一息的江恨寒身上被吸到了凌衍森身上。
她看着比朽木还要枯萎的凌衍森,内心突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似乎,她根本就是在替他彷徨。
清妩不知道,当一个人替另一个人彷徨的时候,换一种说法就是,担心,在意,在乎。
后面的事情进行的很快,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失去意识的江恨寒被抬上了担架,由手忙脚乱但却有条不紊的急救人员抬走,何仪冷眼瞪着凌衍森,那种目光,憎恨而陌生,很快地,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清妩呆呆的,看了看身旁江恨寒趟过的此时已经空旷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地面,转身之际,还是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一眼在土坑前站着的沉默寡言低着头敛着一双深目的凌衍森。
夕阳西下,暗沉的光线将他本就修长的身形拉的更加细长,他瘦削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中,很快地与他伸手青黑的丘陵融为一体,不知道,哪个更寂寥。
她终究狠不下心,无法干脆利落的弃他而去,抬腿迈步,却只向着他的方向靠近了两步。
两步足矣,可以闻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烈性沉郁的气息了。
她抬头,却不看他,声音很软很细,温温婉婉一如她那张白韵致的脸,张了嘴却不知道能说些甚么,让他不再如此悲伤。
“……凌衍森,江恨寒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他……”
“这个,他的母亲,也就是刚才那位女士,似乎已经说过。”凌衍森眼睛都没抬,锃亮的意大利皮鞋稍稍移了一点位置,清妩看得仔细,那个趋向,是在后退。
她愣了愣,目光有些失落,点点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抬脚要转身,他突然开口,声音很仓促,就像他彷徨仓促的轮廓,“阿妩,能不能 ……留下来,就当陪陪我?”
他低着头,光线繁复,致使清妩没办法看清他的眼神,只看得见那两扇急促煽动着的想要挽留住什么一样徒劳无功的睫毛。
眼眶无声的湿了。
他的模样,他的语气,无法形容,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描述,大概是一种会让她心脏产生绞痛,被铁索刺穿拴紧一样的感觉,硬生生的粗糙的痛楚。
像路边上的乞丐在乞讨。不可一世的凌衍森,竟然破败到如斯地步,孤寂得像一个流浪了太久的小孩,想要躲在一处港湾,避避风雨。
阿衍,恕我无能为力,我知道何仪的话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但情况这么混乱,谁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相比较你复杂的心情而言,江恨寒的生命似乎显得更为重要。
清妩还是转身了。
只留下一句微不可闻的,“抱歉。”
凌衍森笑了,撇嘴淡淡一笑,不是简单地冷笑,而是最直白的自嘲,阿妩,对不起什么呢,用不着对不起,你该跟过去的,你有你的选择,不是吗?
可他不得不承认,相比较于何仪在他心中卷起的滔天波澜,清妩那个不太潇洒的转身才是他的致命伤,让他痛得死去活来的,致命的绝望。
几乎在救护车驶离陵园的同一时间,许素芸的车开了进来。
陵园的工作人员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才从休息室匆匆赶了出来,一副不知道详情如何的样子,许素芸摇了摇头,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吩咐老管家,“开上去,去大少爷的坟头。”
等到到了许天珏的墓前,看到孤孤单单地躺在绿草地上的大棺材,以及站在棺材旁边,一脸木然形同死尸的凌衍森,许素芸蹙眉,放慢了脚步。
但即使走得再慢,那么一小段距离,她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凌衍森跟前。
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儿子,或者说,养了很多年不善待很多年的别人家的野种。
凌衍森没有动,嘴巴像个干涸掉的河床,“母亲,我想知道,江恨寒的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仪有些激动,或者说有些心虚,“什么什么意思?”
【V356】你要怪谁都可以
凌衍森没有动,嘴巴像个干涸掉的河床,“母亲,我想知道,江恨寒的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素芸有些激动,或者说有些心虚,“什么什么意思?”
“母亲,别装了,您知道我在说什么,您知道整件事,说吧。”许是光线的缘故,让许素芸总觉得凌衍森的目光像是从象征着阴暗恐怖的猫眼里散发出来的那般。
“何仪说了什么?”
“那个很有可能是我生母的女人,原来叫做何仪。”像是叹息一般,凌衍森这样说着,表情却足够无所谓,就如同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许素芸懒得和他绕了,虽然当着他的面说出真相会让他和自己都十分难堪,但纸包不住火,他不可能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身旁的老管家一直在打颤,不知道是因为日落西山,温度沉下去了,还是因为别的。
三个人就这样站着,包括旁边安静躺着的棺材,早已不存在的许天珏。
“阿衍,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何仪所生,何仪和你父亲当年纠葛时,你还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我被你父亲折磨的日子。”
凌衍森猛地后退了几步,承受不住打击,如果说从何仪那个陌生的女人嘴里听到顶多算是对他的一种质疑,那么,面前这个自己供奉了二十来年的母亲,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极刑,好在之前预备过了,心里早有准备,悲伤地已经不能够再重新悲伤,或者,他一直处在悲伤中,从未抽身离开过。
“我是父亲和何仪生的?”他喃喃的,声音很低,沉重堪比千斤生铁,带着无与伦比的寂寞,看看的这样略带最后的希望,看向许素芸。
然而,许素芸点漆一般幽深的眼里,那股明显的冷淡和歉意,却再度让凌衍森掉进了深渊。
“不,阿衍,你也不是凌大国的种,当年的事情说来复杂……”
当许素芸慢慢倒带,详细的向凌衍森说明了一切时,凌衍森脸上那抹笑容,只能用惨淡到极点来形容,又或者,他本身并非在笑,而是披着笑进行隐秘的哭泣。
那种没有归属感失去控制的恐慌感再度从他的头顶长驱直入。
许素芸叹口气,喉咙有些干枯,“你要怪谁都可以,这本不是你的错,却附注在你身上,让你背负了这么多年,我从没给过你一点爱,我讨厌你,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何仪,当年你父亲背叛我和何仪在一起的种种情形,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无数次不受控制地想起,阿衍,你明白吗?那是极度痛苦的,明明拼命想要甩掉,却因为你,而要一次一次重温噩梦。所以,我对你感到抱歉,我无法喜欢你,更别说把你当我自己的儿子,但你应该庆幸,你父亲并不知道内情,他深爱着何仪,自然爱屋及乌,也深爱着他自以为和何仪生下的你,他在世时待你不错……”
“母亲,关于我不是你孩子这件事,我一点也不震惊。小时候拿着满分考试卷回家给你看,你却不屑施舍一眼,竭尽全力能做的不能做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