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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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云合上文件,她轻声道:“冯简,如果当初那是同情,你现在爱我吗?”
冯简脸上顿时再度流露出震惊表情,虽然这表情比起前几秒略显失败。
沉默片刻,他皱眉道:“你今晚吃错什么药?”
“即使不是爱,那你现在应该喜欢我?”
冯简只感觉背后又开始流汗。这着实不是他非常擅长的领域,而且再说下去又不知道话什么,令人尴尬。
总得想些办法才好。
“你!你的脑子能不能别整天都想着这些!”
他绷着脸,滑行片刻再摔门而去。
离结局最多最多不过四万字……吧,我们都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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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对于宛云重回企业的打算;嗤之以鼻。
“人的形象总该符合所属地位比较好吧。一名千金大小姐整天打鸡血似的说赚钱前途未来;并不太妥当。”馆长嘲弄道;“再说;为了个把旧情人,为了你那野心勃勃的亲戚,你就觉得你自己的人生也该和他们同流合污?脑子秀逗了?很缺钱花吗?你放弃不做的事情;自有大把人抢着上前做;如今轮到你出什么苦力?”
宛云微微苦笑两声。馆长无牵无挂,自然能说出这种话。
“人总有责任。何况妈妈……妈妈已经老了,而灵灵,灵灵她……”宛云沉吟道;却是想着宛灵为何拿走自己的手包。
馆长再看了宛云一眼;过了会闷声闷气说:“所以你要和冯简共同留在企业里做夫妻档?”他板着脸,“如果你要退出,提前告诉我,你的画廊还签着那么多画家——”
“我目前只是在企业帮忙而已,不会放弃自己选择的生活。”宛云再安慰他,“趁这段时间,我正好能将之前的少女油画完成上色。”
馆长落下心,再重新高兴起来。
“是,你现在已经拥有最符合心意的事业伙伴。”
宛云笑道:“正是。”
馆长想了想,再道:“哎哎哎,其实你还选到了最符合心意的丈夫。”
宛云缓慢收起笑容,她可不肯定自己是最符合冯简心意的妻子。
当初这门婚姻是她强加给这个男人,这么长时间相处,他的态度似乎只是由抗拒进化到了不拒绝,对她的态度依旧如烧开沸水永差一度。
通常得知答案最好的方式,是直接去问出题者。
与周愈的模糊不清又饶有意义的手势相反,冯简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则一概忽视,堪称冷酷到没心没肺。
那天宛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泰然自若。但还好冯简没有回头看到她正失望地用小指轻微划着纸张,只有这一点小动作几乎把宛云出卖了。
公司里,何泷与冯简同样产生崭新的分歧。
冯简耐着性子听完何泷的逆袭大计,同样不感兴趣:“我不支持李宛云回公司。”
何泷没反应过来,笑容未退。冯简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何泷因为习惯女婿的说话方式,反应暂时还算平静。她说:“你不支持宛云回来,但是——”
冯简皱了下眉,他说:“什么但是?没有但是,我认为李宛云目前不适合管理——”
何泷提高声音:“笑话,当宛云管理企业的时候,某些无名小辈尚为他人打工——”
“人各有长,假若让宛云取代宛灵现在的工作,她不一定及宛灵做得好。”
何泷冷笑道:“这可真难讲。何况,云云可不会永远做宛灵的工作——”
“我就是这意思,宛云脱离多年,若回企业,势必短时间要立威信。适合李宛云树立威信的位置,目前只有我这个位置。你要我怎么办?”
何泷目瞪口呆:“什么,你,你现在是在跟你妻子争权?”
冯简望着她:“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权力,李氏找我来,我就要把工作做满。军无二帅,她来算怎么回事?现在危机还没过去,资金刚到位,很多岗位刚换了新人,不可频繁变动上层。不然现在把我赶走,不然李宛云不能回来。”
何泷简直被冯简深深折服,每当面对这个臭小子五分钟,她都听到脑子里那根弦似乎快崩断:“你有没有脑子?真把自己当这里主人?宛云不回企业,你以为宛灵就能助你——”
冯简从鼻腔哼一声。他自信能约束的得了宛灵,但宛云——冯简前几次试图和宛云谈公事,最后都是宛云强烈威胁告他性骚扰而告终。
尽管从不想插手李氏家事,不过如今也不是避风头的时候。至少在每天十小时的工作时间,冯简认为他应该选不想上床的女人做伙伴。
他直言:“若是我投票,我会投她妹妹,敌人的敌人并不是朋友。你可以让李宛云回来,但我不支持此事,你去打别人主意。”
何泷简直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在冯简这里碰到钉子。她深觉他目光短浅,不知变通,自以为是。不可理喻。但在公司会议室不能失态或破功,只气得浑身乱晃。
这时已经有几名冯简下属走来,试探性地敲门。等待开会的冯简下了逐客令,何泷最后压着气,轻声警告道:“冯简,姑且不要提公司,你有没有想过李宛云是你的妻子??!!身为丈夫,你应该全面支持她的利益??!!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利益以后也是你——”
冯简不耐烦道:“两码事,我只做对的事情。”
何泷摔门而出。
暂且放下诸多麻烦事,后脚而来的是春节。
祭祖完,冯简重新坐在李家那奇长无比的桌子前,面无表情的吃年夜饭。这次用餐气氛冷清,李氏人不再针锋相对,反而客气之极,虚情假意。何泷不理冯简,视若他如无人,却偏偏和宛灵亲亲热热的不正常,一口一个灵灵。然而两人每对其中一人对他人说话,另一个便警惕的抬头聆听。
好戏不能总演,人人都累。大家庭中,活跃气场的神器一般是儿童和麻将。可惜李氏儿孙尚无,老宅中的麻将桌被老鼠啃坏了一个椅腿,于是用餐后的剩余守岁时间,其余人都在低头摆弄自己的电子产品,避免彼此的交谈。
两人除外。
冯简因为多年来做人甚成功,工作之外,没什么知心朋友可交流人生小常识。他的私人手机像大年夜的钟表一般冷清,只提供报时功能。但这时候忙工作不道德,冯简百无聊赖把手放在膝盖,略瞟宛云的手机。
对方的手机不时因为贺词或相约短信和邮件震动,但她漫不经心的只翻着填字游戏。
注意到冯简目光,宛云弯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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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云的直接反应;是先带上门走出去。
避开喧哗,来到客厅一隅安静角落;而周愈依旧在电话那端等待,非常有耐心。
天知道宛云多憎恶这种多余耐心;浪费时间。
“云云,”他说;“我之前与你开玩笑;若你家真有困难,我即让律师回来;撤销应召女郎的控诉。”
周愈居然直接承认他插手这件事;宛云不由愣住。然而她也没有生气;她慢慢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
他还在继续:“……那天后;我在等你给我电话。”
“为了什么事情你要找我?”。
周愈坦白道:“我一直想得到你。”
简直像二流电影里出现两遍的台词。
宛云肯定的回答:“没有半点可能。”
“为什么?因为你结婚了?我能毁了你家,也能让冯简自愿离开你,相不相信?”周愈说,“这是事实,不管那个人在我面前开各种粗俗玩笑,他也不过是个最底层的商人,事事估价而后行。”
“别侮辱冯简。”
“云云,我认识很多女人,你也认识很多男人,结婚对我们这种人从不是难事,然而只有我们才是真正一对。我为你付出良多,你也为我付出良多。即使曾经恶劣玩笑,但我也付出过真心,不然谎言怎么瞒过你的眼睛。如果我是曾经扮演的穷小子,对你又有什么用?我们总得生活,而且我们从来都比常人生活的更好。”
老街上隐隐传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片刻不停。宛云感到非常烦躁。她将手机略微移开耳,才道:“我的确比常人生活的更好,直到你每次出现。”
“如果冯简真心喜欢你,我倒甘拜下风,从此不再骚扰贵伉俪。然而他不过是受人钱财,并不见得有真情实意。云云你为什么委屈自己?如果你兴之所至,只想嫁人,为什么不再考虑我?如果为钱,十年前我就有钱,十年后我有更多。如果你是为家族,那我就把你家毁了,让他们重新依附你。但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十年都不肯再回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都沉默了。
周愈缓缓地说:“云云,你真的忘记我们一起的日子?”
正在这时,佣人突然唤道:“姑爷来了?”
门推开,冯简因为被佣人骤然提高的声音吵的略微皱眉。他走进来,看到宛云站在窗前接电话,愣了愣,打手势让她继续。
然而宛云已经将手机合上,关机。
她语气竭力装得平淡:“不打牌了?”
冯简坐在宛云身后的沙发上,宛云示意他身后的佣人把桂圆糖水给自己,又让把门合上。
“输了赢了?”
冯简嘴边露出一点笑意,随即恢复如常。
宛云并不意外。她早就和冯简玩过牌。自以为是,固执己见,针锋相对,寸土不让,绝不服软,缜密直接。可是玩到后来,会发现根本难以赢过他。
从来无法理解的性格。
冯简的心情愉快,根本没注意到宛云的异常。“赢几把就收手,又不是赌徒,输光所有筹码才懂离开——待会还要去书房看书。我让你妹妹接着打……”
他顿了顿,注意到宛云正盯着自己。
冯简扬眉:“你到底给不给我水喝?”
宛云这才低头,要把空举了半天的水杯递给他。然而手腕拉住,自己却已经到他怀中。玻璃杯落在羊毛地毯上,沉闷声响。
“别,待会有人进来收拾。”宛云偏头避开他的唇。
“估计不会,我看你家佣人各个都识趣得紧。”冯简哼一声,略微再用力把她脸扳过来对准自己。
宛云周期刚过,两人又方兴冷战,冯简已经连续几日都没碰她,此刻手沿她起伏的腰线滑落,再要撩开她层叠的裙。
然而宛云了无心情。
她用力推冯简的胸膛,但男人力气大,想坐起来又挣不脱,又被他从下强烈吻住。宛云略微失神软化的过程,冯简放开她,懊丧喘息道:“卧室是在三层?”
一股气突然间涌上。
宛云猛地挥开冯简摆弄她胸脯的手,冷冷道:“冯简,若你只是时时刻刻欲求不满,对我只有如此,你当初也许该找个情妇,而不该是找个妻子。”
冯简抬头看宛云一眼,并不是察觉不到她的情绪,然而当宛云居高临下俯视他,那满目丽色仿佛能从那双被燃的极亮的眼睛中流淌室间。
他喃喃说:“那我也选你当我的情妇。”
这人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宛云强忍怒气,努力深呼吸要再开口。不料冯简的手突然大力扯开两人身下禁锢。
尽管冯简向来不识十万春风滋味,然而那感觉想必不及此刻万一。偏偏把那柔软抵入到一半时,她又惊吓地紧紧收起腹部,钝感的受阻。
冯简有些急促地抬起滚烫的脸:“云云——”
“啪”的声,宛云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不要碰我!”
她依旧坐在他腿上,浑身的重量只赖他支持,两人的姿势明明暧昧至极,呼吸交错,然而彼此气氛已经渐渐冷下来。
窗外开始燃放春节烟火,门口开始有小声的喧闹,然而并没有人进入客厅。
冯简的脸火辣辣,却不再是不只是因为□。
他一眼不眨地望着宛云,过了会,很平静地说:“是因为你妈和宛灵的事,你厌恶我了?”他说,“但我并不会改变主意,即使损坏你的利益。”
“什么?”宛云不解。
冯简继续平静地说:“你很委屈?但李宛云,我也很委屈。我承认我开始有所图,但你家当初答应和我联姻,也不是因为认为我有那份做事能力?商场的确尔虞我诈,但也强调愿打愿挨。
我已经如你们愿娶你,为你家作出承担。然而,我不是你们家族企业斗争的棋子。我不是你妈的棋子,不是你妹妹的棋子,更不是你的棋子。我只做好份内的事情,你们别想控制我——”
宛云撑在他肩上,明知对方误会却又不想解释。心非常纷乱,身体倍感无力而下滑,又在渐渐而缓慢着容纳着全部的冯简。
刚刚周愈问为什么不肯回头?
为什么?
十年前自己给出的答案,是她已经决定不再爱他,是无聊的自尊作祟,是她决心彻底改变自己生活的轨迹。
然而十年后,似乎又出现了一个崭新而更强大的理由。那个理由让她生气,让她焦躁,让她推开情动的冯简。
“——所以现在才讨厌我?生我气?不觉得晚了?我从没变过,以后也不会为你改变。”冯简强硬抬起她的下颚,他真恨她,也真恨自己,恨两人极度的亲密,更恨是她让自己开始恨自己,“我对你家,对你,不够仁至义尽?抑或我又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已经足够忍耐。你以为我就喜欢这种——”
“啪”。
宛云突然再打了他巴掌,尽管这次力气极轻似瘙痒,但冯简难以相信他被女人打了两次。
“说了不是因为小事生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惦记你的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