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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下凡狐仙种田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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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回头看了一眼:“白姑娘,我们对他是不是有点失礼了?”
失个甚的礼啊?那种人你越理他才越是火上浇油!
我气不打一处来:“公子常年不出门,不知这世间险恶。那种江湖骗子说的话,决计不能相信!呸呸呸,甚么二十年二十五年的,我白沐在此撂下这句话——您一定会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他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蓦地轻笑出声。
那看着我的双眼里似有喜悦跳动,我感到掌心一紧,被他不动声色地回握了过来。
“就依白姑娘所说。我还有一百年好活。”他含笑地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心底微微地一酸。
那怪人再怎么胡说,这点还是所言非虚——杨衍文在凡间的寿命必不会太久,从开始见到,我便知道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
“没事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走了走了,去烧香拜神仙啦。”我绽开笑颜,重新迈开步子。
他静默不语,只是脸上笑痕未消。也不愿放开相握的手。
开始我只怕人多冲散了彼此,现下看来,倒像另有所图似的,不禁微微使力,想要抽回来。
我一抽他便发觉,忙又握得更紧,道:“白姑娘,这么多人,我心里有些不安……”
我只好清清嗓子,不再动作。却看到那黑帽遮掩下的唇线,弯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我怕他玩得不尽兴,一路上着香,一路给他说说众仙的小身世,他听得倒也津津有味。
走到空心儿神仙的祭台前,我故意把手背到身后,踱来踱去地道:“这是一个心肠很坏又很可怜的神仙。”
杨衍文一愣:“此话怎讲?”
我道:“他原为东海龙三太子,结果龙心被哥哥挖去,现下仍装着石头心,四处漂泊。”
杨衍文沉吟了一下,抬头去看那英气勃勃的雕像。
我刚要提醒他别被这厮还算俊美的脸容骗了,便听他缓缓道:“这样的仙,反倒叫我敬重。”
啊?啥?我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他却不曾挪开视线:“无心无情之人,说是常常伤人而不自知……但往往所伤最深,都还是自身的罢。”
唉,唉!二公子,所以说,你把大家伙儿都想得太好啦。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深蓝的苍穹悬在头顶,那星星点点的银光映衬着花灯,照得壁京通明如昼。
纵在天庭见过迢迢星河,我也忍不住看得痴了。
河岸边顺次流下七彩灯影,影影绰绰,好似琼光盛宴。
杨衍文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直起身来,笑道:“好了。”
我回过神来问:“公子在灯芯儿里写了甚么愿望?”
他有些入神地望着缓缓流去的花灯,唇角柔软的笑意,一直不曾消去。
好罢,愿望说了也就不灵了。我理解地颔首,转头指向远处——“那头好热闹,看来是灯谜大家都猜不出呢,公子,咱们要不要……”
话语余音仍在“要”字上打着旋儿,胳臂上却忽地一痛,跌跌撞撞冲进个温暖的怀中。
是……是杨衍文吗?他一直风一吹就要倒似的,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劲儿呢。
唔……对呀,他好歹也是个男的。力气大些,又怎么奇怪了。
不过,不过他这是要干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费解,刚要伸手格挡,肩上紧了紧,却被迎头箍住。
他身上的药味,铺天盖地地笼住我。
花香、酒香、小吃香通通都不见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了那淡淡的药香。我左胸跳得太快,竟尔有些疼痛,吃力地抬起头,也只看到一片黑色的布料和他精致的下巴。
“……公子……?”我试图问道。
“别说话。”他的声音低沉,从上方飘过来。
我后脑被他一只手按住,又给按入了胸口。于是只好屏息。
“别说话……让我就这么待一会儿。”他轻轻地道:“一到明日,便要从这个梦中醒过来了罢。”
听到这番话,我忽地有些伤感,也就停了挣扎,任他这么抱着。
“白姑娘。谢谢你今日陪我出来……能在丧命前出来一次,我很感激。”他深吸一口气,似是仰头看向星空:“你刚刚不是问我,在灯芯儿里写了甚么愿望么。”
我闷在他怀里,沉默地点点头。
他道:“我愿自己能活到百岁。”顿了顿,笑道:“却不是为了自己。我不想让你伤心。”
可是此刻我却比刚刚更伤心,喉咙微哽,连眼眶也没出息地湿了。
“我知道,你是三弟的人,忠心耿耿,只为了报他于你之恩。我只恨没能先他一步遇见你。”他低低叹了口气,道——
“虽说只要你在身边,便没甚么可奢求的。我却总觉得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像那幅画里的人离开陆庄一般,莫名其妙地离我而去。”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出来,这回却是下意识地在拼命摇头。
“白姑娘,我只是活这么短短的几年而已。你不会先一步离我而去的,对不对?”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百岁什么的只是自己的愿望。
我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原以为自己甚么也不懂,自然也不懂得愧疚和哭泣。天庭里最散漫的白狐仙姑,甚么人能让我有内疚到流泪的意识?以前不管在天庭受到了怎样的欺侮、怎样的瞧不起,我不也都忍了下来么?
可是眼前这个人,他真傻,比我更傻。他……他真是个结结实实的傻瓜……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他的斗篷抹得好脏。
他伸出手,捧起我哭得脏兮兮的脸,眼中似有星光坠落。
我以为自己的丑样子吓怕了他,抽抽噎噎的,却也停不下来。
他唇角勾着炫目的浅笑,用手指拨开我贴在额前的乌发。
而后轻轻俯下脸容,在我额间印了个轻吻。
嘴唇柔软温凉的触感让我如在云端,又浑身一颤。
“别哭。”他道。
就在此时,头顶一朵烟花蓬地冲天而绽。
流转的光华映出天边一片绯红,将花灯的颜色都比了下去。而后一朵接连着一朵,缤纷倾城。
他就背对着那烟火连连的绚丽夜空,专注的瞳孔一直一直,没从我哭花的脸上挪开。
“公子,对不起……”我上气不接下气,咬着嘴唇吐出这几个字来。
人群里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惊呼,我并不知道自己这句发自肺腑的道歉,究竟有没有被他听见。
也许没有才是最好的罢。

第二十九章

29
庙会那一日转瞬即逝,过后便成了我心里头说不出的一个结。
回府之后我再没怎么见着杨衍文。听闻桓三夫人给他找来个天山的道婆作法驱邪,说是整整九十天不能面见任何外人……唉,不知是哪儿请来的邪魔外道,定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听着就让人胸口憋闷。
这个桓三夫人,当真是病急乱投医,只会胡闹了!
本小仙将菜刀重重砍到砧板上,把边上小厮吓得一个哆嗦。
“珍珠粉磨好了?”我斜眼儿瞧他,他又一个哆嗦,颤巍巍地道:“姑,姑娘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我哼了一声接过来看,臼子里的粉末均碾得匀细白,甚是好看。
嗯,算他有心。我抿嘴笑了笑,道:“做得不错,把剩下几颗拾缀完,你就去歇着罢。”
自盛夫人默许了我和空心儿神仙的婚期,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看我那眼神儿便多了分敬畏。以往颐气指使的柳姐儿和碧玺,不但亲送了些缎子到我这儿来探望过,还口口声声说要替我张罗衣裳。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犯得着她们这么着急?我将疑惑说与空心儿神仙听,却只捞着那厮一记眼白:“连人家在讨好你都看不出来?三百多年白活了罢。”
他过两天就要出远门迎考,心里头有火气也是应该,罢了罢了,本小仙暂不顶撞。
我撅着嘴给他添满了茶,回头一瞧烈日当空,凉凉几片树荫下,蝉声止不住地嘶鸣。
这么说起来……最近云宛如也鲜少来这儿找茬了呢。
亲手做的点心还是隔三差五叫蓝宝往这儿送,只是本人的影子很久不曾看见了。有人说她病情有恶化之虞,暑天里四处走动反而不利于调养,我催着空心儿神仙考试之前去看看人家,结果他前脚是去了一趟,后脚回来便大发雷霆,也不知云宛如是哪点惹着他了。
“每每在她面前,本君就得低声下气……”那厮齿关微咬,神情清寒:“以后少打发我去看她,成日摆出那副脸色来,让人好不自在。”
我顿时幡然醒悟——云姑娘耍小性子这点,空心儿神仙向来最不喜欢。我催他这个当口去看,他定是不可能去哄的,反而让二人的关系更加恶化。
罪过,罪过。此般变故,原非本小仙心之所向啊。
我双手合十,在原地默念,忽有小厮从外面跑进来,告诉我马车已备好,收拾收拾就可以发车。
今日是容小八和空心儿神仙一同远赴京城之日,自然,我也得跟着他们。
查了一遍盛夫人交待的大小事宜,又叮嘱新丫鬟一定要给我的兰草浇水,本小仙背起包裹,远行去也。
后门处已站了密密麻麻一群送行之人。
盛夫人两手执着空心儿神仙的秀白手指,泪眼相望,甚是不舍地道:“小时候坐船一颠簸,你总吐得厉害。珍珠粉按在太阳穴上很有用处,我记着让白沐带上了。今次要有甚么不适,便叫船舫靠岸停一停,把珍珠粉用了。用不着太赶,日子还早,时候足够……不急。”
空心儿神仙只来得及点一个头,十指便被老太太抢过去。
“之儿出门在外,吃穿用住都尽管往好了打点,难得一个人出次远门儿,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啊。”老太太边说边伸手去摸他脸颊。
空心儿神仙往后让了一让,杨盛老爷又从后头上来了。
“行了,娘。之儿都这么大了,没您说的那般娇贵。”
他拍拍空心儿神仙的左肩,笑眯眯拈了一把小胡子道:“爹信你这几个月来的苦功不会白费,好好考,中一个举人,给杨家光宗耀祖!”
盛夫人拿起帕子掩住口唇道:“老爷心里头想着的,就只有那副红榜,平日倒也罢了,今日之儿要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怎地也没见您多担心?”语气中有几分嗔责。
盛老爷哈哈一笑,道:“我已关照了简大人照料他,不会有甚大事的。”
盛夫人道:“我就不图他中甚么功名,平平安安回来才是最好,之儿,一切要小心哪。”老太太在一旁,也频频点头称是。
我心里哼了一声,但见空心儿神仙脸上也有不屑——天上的星宿考你们凡间的试题,还不是信手拈来。举人算甚么,我看状元都不在话下。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老老少少,到时可别一口气没上来,高兴得昏了头呦。
杂七杂八地寒暄了一番,小八已把马车下的大小包裹都运到了马车厢里,朝这头道了句:“老爷,夫人,都妥了。”
空心儿神仙早就显出点不耐的意思,闻言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冲身后众人作揖:“爹,娘,儿子这就去了。”
盛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夕阳下那叫一个欲言又止,泪眼婆娑。
一番折腾,可算是上了路。
车厢颠簸不已,轮子碾压地面,发出裂帛之声。
空心儿神仙刚被罗嗦了太多,一上车便头靠木壁,闭目养神。容小八低垂着秀丽的眼,静静看手中一本薄书。
我有些好奇,往他那头坐了坐,低声道:“小八,也给我一本瞧瞧。”
他看我一眼,道:“你识字?”
笑话!我嘟起嘴唇:“当然啦!”
他长睫上便沾染了笑意,随手丢过来一本,道:“好,那你念念这个。”
小瞧我?我一把夺过书册,翻开封皮儿。
一阵墨香迎面扑来,借着落日余晖略看,书里的字体整齐清隽,却又刚劲有力,明显是别人手抄的。
“你自己写的?”我试探地问。
“自己抄的罢了。”他笑笑答道。
我试图轻声念道——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读着读着声音渐小,这优美婉约的字句,仿佛早在前世便已熟识。
老实说,只读了开头两句,我的目光便没有跟上自个儿的语速。也就是说,后面的句子,不是我念出来的,而是我背诵出来的。
心中有股怅惘之痛,慢慢升起。好像这些诗句,从很早很早之前,就篆刻在我的魂魄之中;好像在我不知道的往生三世,曾丢掉了对自己很重要的物事……
何其怪异。
我不禁抬头望向容小八。
小八看着我的眼神在夕阳下温柔了几许,只别开脸容,淡淡地道:“不错,并不曾念了白字。”
这么一说,我又来气了,翻开第二页,赌气般念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小八眼眸微动,望着窗外,却是轻轻开口,同我一起诵道:“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我一愣,堪堪停口,但听他依然背下去道:“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些简简单单的句子,却弄得本小仙心头剧震。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今日在诵诗的小八,眼底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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