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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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海情绪有些激动,他把讲话稿扔在一边,对着话筒用四川话说:“同志们,党风廉政工作的重要*、紧迫*,说了好些个年头了。大家都晓得了,我都讲烦了,大家一定也更加听烦了。在今天的会上,我就不按稿子说了,稿子上地话,大家回去可以看文件、看报纸……”
孙长海的话还没说完,台下掌声就响成了一片。孙**不念稿子,说话实事求是。真说到大家心坎里去了,看来今天地会议不会枯燥无味了。
孙长海大声说:“今天,我们为啥子在省地税局开现场会?就是因为他们的靳柯局长嘛。靳局长,你站起来嘛,让大家认识一下。”
靳柯笑着站起身,朝台上、台下分别鞠躬。地税局的同志一见。不失时机地又给了一阵热烈掌声。
孙长海说:“靳柯同志是我省老先进了,是国家级劳模、省级劳模,也是省级廉政标兵。最近,有人举报他,说他受贿天地建筑公司100多万,我们省纪委认真调查了,根本没有这回事嘛。那天中午,建筑商是到他家了,给他送了10万元贿赂款,但靳柯数都没数。不到一个小时就上交组织了。当然了。要上交的钱,一张一张数它作啥子嘛。那不是瓜娃子嘛。瓜娃子不懂?四川话,就是傻子嘛。”
孙**地幽默,让大家哄堂大笑。
孙长海继续说:“收到举报信,省纪委对靳柯做了全面、认真地调查,你们猜猜看,靳柯有到底有多少个人财产嘛?我想,在座的各位,谁都猜不出来。省纪委查了所有相关信息,他除了工资卡,上面存款不到一万元,没有任何其他账户。除了现住地单位分的福利房外,没有任何房产,也没有私家车。省纪委的房**说,靳柯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财产最少的政府官员,可以用得上着两个词:两袖清风、一贫如洗。我看这个评价贴切的很。大家都要问了,靳柯是个厅级干部,一个月有6000多元工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嘛?省纪委又调查了,靳柯每个月都从工资卡转1/3多,现在每个月固定划出有2600元。这些个钱干么事了,转给了希望工程,给穷娃子读书去了。这个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而是维持了14年之久。”
孙长海停止了说话,会场上一片寂静。他喝了一口水,喉咙里“咕噜”一声,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清晰无比。
孙长海“砰”的一声撩下茶杯,气愤地说道:“可是,有的干部利用职权,短短两年多时间,就从建筑商手中索贿100多万。这些钱干么子事了,养了个不到20岁地干女儿。这个干女儿,在有些人那儿,成了专用名词,就是专门陪困觉的。你们不要笑,也不要惊抓抓的。这种事在我们干部当中屡见不鲜,处理过多起。凡是贪污受贿的,后面都有一个或几个吞钱的主,就是所谓的情人。最后结果呢,这个干部,栽倒在干女儿身上了,风光不起了,自己地政治生命、安宁的生活、美好前程,都彻底地毁掉了。同志们啦,所以我说,反腐倡廉,这不是说说好耍的,过过场子的,是要触动灵魂的,有些人是要流毛毛汗的,要不然以后就要吃大亏的。反腐倡廉,我们说了很多年,专家也对写了哈多的文章,我看,关键就是两点,抓住就行了……”
孙长海谈到了这次随中央组团在国外考察情况,谈到一些西方国家在廉政上的具体措施,如官员的财产申报制度、官员对**地严惩制度、舆论地监督和官员的道德规范。
他总结说:“这关键两点,一是在制度上,要完善惩治和预防**体系,让为官者不能贪、不敢贪。二是在道德上,要淡泊名利,甘于清贫,知可为与不可为,不能丧失人格、良心和灵魂,让为官者不愿贪。尤其是当前,在制度还不太健全地情况下,个人的道德修养更为重要。大家想一想,为么子都在一起工作,靳柯会这么做,有人却要那么做,这就是修养不同嘛,思想境界不同,结果也就不同嘛……”
孙长海的四川话抑扬顿挫。他用充满情感、幽默风趣、富有磁力的语言,深入浅出地指出反腐倡廉的根本任务,阐述了制度建设和道德修养的必要*。他的话不时赢得一阵阵热烈掌声。
孙长海最后说:“我的话讲完了,现在请靳柯同志发个言,说说他的心里话,让大家学习先进,有个好的榜样嘛。”
在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中,靳柯缓缓站起身,走到前排发言席上。他感觉很不好,脸色发白,刚要坐下,忽就一阵头晕目眩,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上,手脚开始不断抽搐,根本无法自控。
桌上的一只瓷杯,随着靳柯的夸张动作,在桌上摇晃了几下,滚落到台下的大理石地上,摔得粉碎。
全场一片哗然。台上众多领导都惊呆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就像一组蜡像。孙长海瞪大眼,欠着身子看着躺倒的靳柯,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连忙挥手,叫人把靳柯抬往医院。
第70章 计划自杀
第70章计划自杀
靳柯感人事迹的报道,铺天盖地,出现在各个媒体。霍迈可和潘立婷,则成了年轻人狂热追捧的“金童yu女”。所谓潘立婷是靳柯情人的说法,不攻自破。只一夜时间,互联网上的靳柯,就从一个无耻恶棍变成了天地英雄。原先网上的那些不实报道,如宝宝身上的一股臭气,换过尿片,洗过小屁屁,马上就销声匿迹了。
靳柯在表彰大会现场发病栽倒的镜头,竟然被好事者用手机拍到,放到了网上。网友们在“百姓论坛”开辟了专栏,对靳柯的病情十分关注,热烈讨论,深切同情,不断追踪报道。有医学专家专门发贴,谈到这种亨丁顿舞蹈症的病因,描述了这种病的痛苦和可怕。
几个受过靳柯资助的大学生,除了到处发贴,颂扬靳柯品德和事迹,还在网上建了一个名为“感恩者”的网页,发动受过希望工程资助的学子,为恩人靳柯捐款治病。短短两天时间,居然捐款数就突破了10万。直到有人发帖说,靳柯是公务员,且是厅级干部,住院医药费可以全部报销,根本不需要捐款,这股捐款热潮才渐渐缓和下来。发起者灵机一动,又把捐款变成了“学子基金”,继续发动捐款,专门奖励受希望工程资助的、品学兼优的贫困学子。但又有人开始质疑,这笔捐款该如何管理,这种基金也根本不具合法*。
靳柯在会场摔倒后,当即被人抬进了省立医院。遵照省委**孙长海的指示,医院领导亲自上阵,众多专家也赶来会诊,但最终诊断结果,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也拿不出更好地治疗方案。每到靳柯发病时候,还是给他注射大剂量的安定。让他昏昏沉睡过去,减少一些生理和精神的痛苦。
靳柯再次住进了高干病房。他醒过来后。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他太倒霉了,最担心的事竟然发生了。在一个几百人的大会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电视摄像机的镜头前,他居然发病了。歪鼻子斜嘴,四肢乱颤,丢丑丢到家了。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自己。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他本已下定决心,决不让别人见到他发病地丑态,他要为自己留下一点尊严,给别人留下一点美好印象。可是,不测风云变化之快,旦夕祸福来之突然,让他措手不及。他没料到,这种决心和愿望。如滚落在大理石地上的瓷杯,一不小心,就彻底地粉碎了。
当日下午,省委**孙长海就来到病房,亲率省委班子成员探望靳柯。他拉着靳柯的手说:“靳柯,我们研究了。你的辞职报告暂时不批准。你还当你的局长,但工作由刘尔康主持。你先好好养病,其他问题不要多想。对组织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靳柯说:“我的病是不治之症,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还当什么局长?至于要求,还有一个,请孙**派人守着门口,不要让人尤其是记者来烦我。”
孙**哈哈大笑:“可以可以,要求不高嘛。现在我就答复你。没有我的批准。任何记者不能采访你。不过,我不能派公安给你把门。就责请公安厅、省地税局、医院三方协商个办法,帮你解决*扰的问题。”
省委班子成员前脚刚走,省地税局班子成员后脚就进来。
副局长刘尔康现在已经主持工作了。他满面春风,兴奋不已,一进门就握着靳柯地手不放:“靳局长,我们这些部下都来看你了。我向你汇报。我们开了班子成员会议,已经研究了,为贯彻省委的指示精神,我们要在地税全系统,掀起学习你的热潮。要求做到人人爱岗敬业、廉洁奉公、争创佳绩。”
副局长董家明、纪检组长宛建成等局领导都在一旁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靳柯瞪起眼:“你们笑个屁。少搞这些花架子,也别拿我说事。学习我?我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病入膏肓,一切皆空,你们谁都学不了。我看还是少搞这些学习活动,多干实实在在的事。年初,局里制定了年度8项工作计划,如果能够一条条落实到位,一切都OK了。”
刘尔康忙说:“是是是。靳局长,对你的意见和指示,我们马上回去就再研究,一定要落实。”接着,刘尔康打开随身的皮包,掏出一些文件,说要汇报一些人事安排和工作情况。
靳柯摆摆手:“尔康,把这些东西快收起来吧。我已经向省委提出辞职了,这些事我就不问了,你们研究办吧。今后局里的事,也不要来问我了。我离开局里,就不能了解实际情况。我的病,对大脑思维与判断力也有影响。我如果还随便发表意见,就容易犯错误,对你们工作也造成被动。”
刘尔康说:“那不成啊,你还是局长,大事应该向你汇报啊。”
靳柯立刻说:“尔康,你就不要多顾虑了,大胆干吧,我相信你。现在,我对你还有个要求,请你立刻通知各处室和各市局,不要来医院烦我。我生病了,样子很难看,不想让人看。”
刘尔康点点头:“好好,你放心吧。我回去就电话通知,让大家不要来打扰你。另外,靳局长,考虑到你因病需要,我们临时聘用了一个年轻人,来照顾你生活。他人就在外面,你愿见见吗?如果不满意,马上可以换掉。”
靳柯一想,是啊,现在自己病情越来越糟,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婷婷要参加舞蹈大赛,决不能耽误她。汤洁也有自己地工作,不可能专门来照顾自己。还是找个人好。于是他点点头。说:“行啊,不用再换了,就先用他了。你们工作忙,都回去吧。叫年轻人进来,我和他谈谈。”
刘尔康等人和靳柯握手告别,都离去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一位年轻人走进来。见到靳柯,鞠了一躬。大大方方地说:“靳局长您好。我叫曹喜乐,是本市人。”
靳柯见他带着眼镜,文质彬彬,有些惊讶,问:“你是大学生吗,为什么愿做服侍人地工作?”
曹喜乐说:“是,我是大学生。去年大学毕业。是学中文的。不瞒您说,前段时间,网上出现那些不实报道,我就是始作俑者,是我最先写的。因为这件事,我已被《东州商报》开除。刚才,我在找工作时,正好遇到省地税局招聘临时人员。听说是照顾您。我认真考虑之后,就应聘来了。”
“哦!”靳柯心里一惊,仔细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些报道竟然是他写的。这年轻人有点意思,居然还来找我。便说,“那你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来找我,就不怕我对你不客气吗?”
曹喜乐又鞠了一躬,说:“靳局长,我就对你说心里话。正所谓,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我刚大学毕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我过去因对你毫无了解,只凭一些虚假信息,就写了一篇报道。我还沾沾自喜,还以为是伸张正义,抢到了有价值新闻。会得到新闻大奖。现在想想。实在是幼稚之极、可笑之极。这两天,看了关于您地一系列报道。我才知道您一生坎坷,品德高尚,学识渊博。我来之前,也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的。我之所以决定来找您,愿为你服务,一是想借此机会,向您当面道歉。请你原谅我地无知,原谅我和对你的极大伤害。二是我有许多人生苦恼问题要向您求教,我愿意做您地学生,学你的人品和思想。三是如果得到你的允许,我愿意用我的拙笔,为您写一些值得留给后人的文字。当然,您如果不愿意原谅我、接受我,我会立刻在您面前消失。”
靳柯看着曹喜乐,他年轻的面容上,流露出期待和坚毅地神情。现在地年轻人能够这么想、这么做,真不容易。在他身上,靳柯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他还很年轻,应该得到鼓励,便说:“好吧,年轻人,我可以给你这份工作。但你必须答应我,未经我允许,不得发表与我有关地任何文字。”
“我答应。”曹喜乐连忙应允,面露笑容,“我一定遵守信诺,并给你写具有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