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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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群回答:“因为林娜娅和你谈恋爱,她家里人不同意,她就和父母闹翻了,搬出去已3个月了。”
靳柯非常吃惊,吃惊得胸口发痛,娜娅怎么在信中一点都没提起啊?只说有许多说客给她介绍对象。她本打算请假看靳柯,但妈妈不同意她来。是啊,她也婉转提了,说她快顶不住了,催促靳柯和她结婚。靳柯心里很痛很痛,娜娅为了自己,受到多大压力,受到多大委屈,还一个人在那默默承受。
方超群还继续劝说:“靳柯,你想过没有,你的经济状况如此差,怎么能满足林娜娅,给她一个舒适的生活?你知道,她这么美的女人,有多少人在追求?我可以断言,你两个如果结婚了,也肯定不会维持多久。你们分居两地,你如何关心、照顾她,尽到丈夫的责任?有了孩子,她要一个人养育,承担所有的家务,你怎么能尽到父亲的责任……”
“够了,你别说了。”靳柯打断他的话,心里说,你知道个屁,你根本不了解林娜娅。是的,如果在一个星期以前,靳柯听了这话,一定会针锋相对,讥言相讽,不予理会,但现在,方超群的话就如针刺,句句刺在自己心头。其实昨夜,靳柯已经决定和娜娅分手,只不过还没决定,如何向她开口。
靳柯用犀利的眼光盯住方超群。他知道这个人一直在追求林娜娅,从进校门开始,直到现在还穷追不舍。这说明了,方超群还是真心爱林娜娅的。冷静想一想,方超群相貌也不亚于自己,家庭条件和工作条件都很好,比自己强的多,方超群对林娜娅来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靳柯平静地说:“方超群,你说的话我明白,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决定退出了,我要和林娜娅分手。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要是爱一个人,就要为爱人着想,我祝你得到幸福。另外,我知道,你还有话要对我说,让我不要告诉林娜娅,你到古渡来的事。我答应你。”
“是的,我正要说。那就谢谢你了。”方超群十分惊讶,靳柯竟能看透他的心思。
方超群走后,靳柯立即给林娜娅写了一封绝交信。他已经下决心,不把自己有遗传病的事,对娜娅透露半分,也不对身边任何人说,否则,娜娅一旦知道内情,就决不会离开自己。为了娜娅的幸福,他必须向所有的人保密。
靳柯写好信,赶到班船码头,在邮递员必经路口,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等到邮递员。当时,古渡街上还没有邮递所,所有的信件、报纸,都由邮递员背进来。邮政所在40公里之外,邮递员要跑的地方太多,两三天才轮转一次。平时,只有送信,邮递员才会上税务所,如果没信送,也就不会上门了,一般要寄的信都放在办公室,等到邮递员来了才带走。靳柯的这封信很重要,不能耽误时间,必须立即寄出,所以他就来到路口等着,见到邮递员后,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过了一天,到了星期六,这天天气有些反常,十分闷热。因为送走了绝交信,从此就和娜娅分手,靳柯内心痛苦万分。白天收税忙了一天,晚上回来后,热得烦躁,他心情更加苦闷,只有借酒浇愁。前天,方超群来,带了两瓶“二锅头”。他俩开了一瓶,只喝了一小半,还剩下大半瓶,于是,他把菜盆端到房间,又拿来一个碗,打开酒瓶,一个人喝起闷酒。
今天是星期六,陈阿芳一般都要回家度周末。万冰早就走了,自和陈阿芳吵了以后,她不愿和他一道走,他就只能一个人回了。陈阿芳收拾完厨房,就要回家,经过靳柯屋门,见他在屋里用大碗喝闷酒,便进屋来劝他:“靳柯,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酒,容易喝醉,伤身体不好。今天是周六,所里没人了,你喝醉了怎么办?”
靳柯哪里听陈阿芳的劝,说:“你赶紧走吧,天已经黑了,再晚了,走路更不安全了。醉了就醉了,死不了。”
陈阿芳搬出了林娜娅:“你喝醉了,林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心痛的。她走的时候给我留话,要我看着你,不让你多喝酒。我的话你不听,林姐姐的话,你总该听吧?”陈阿芳并没有瞎说,林娜娅走的时候,的确要她看着靳柯,尤其是不能多喝酒,因为酒多伤身体。
听到她这么一说,靳柯心里更加痛苦,便说:“小芳,你就别提你林姐姐了。不用担心了,我已和娜娅分手了,她说的话就作废了,你也不用对她负责,不必整天看着我了。”
陈阿芳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你们分手了,不是元旦要结婚吗?你不要瞎说,你是喝多了吧?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靳柯说:“我没喝多瞎说。你不懂,我也不想和你说,反正我们分手了,更不会结婚了。好了,你赶紧回家吧,否则,夜深了,你就回不成了。”
陈阿芳听到这些话,不知怎么回事,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暗自高兴,她想也没想,脱口就说:“我今天本来就不打算回家的。”于是用手支起脑袋,靠在桌边,在一旁看靳柯喝酒。
靳柯感到不自在,说:“你要不回房间休息,要不陪我喝酒,这么看着我,我喝不下去。”
陈阿芳马上说:“那好,我陪你喝酒。”她转身到厨房,快手快脚,炒了一盘鸡蛋,端到靳柯屋里。
靳柯说:“你去拿个碗来,我给你倒酒。”
陈阿芳说:“我就用你碗喝,”她指指碗边,“我从这喝,你从那喝,酒是杀菌的,我也没病,你不要嫌我。”
靳柯一直感激陈阿芳对自己的照顾,陈阿芳也是个漂亮爽净姑娘,从没嫌她的意思,见她这么一说,就回答:“你说什么呢,我哪会嫌你,好吧,你就用这碗喝吧。”
在这之前,靳柯已经喝了大半碗酒,他见瓶中只剩一口酒了,把另一瓶酒也打开来。两人坐在桌前,你一口我一口轮流端碗。靳柯心里悲伤,需要酒精麻醉,是大口大口喝。陈阿芳也想着心思,却想着自己不要喝多了,待会儿还要照顾靳柯,所以就抿了一小口。碗中酒喝完了,又倒,喝完了,再倒,刚开的酒瓶只剩一小半了。陈阿芳这才一惊,这么喝酒,靳柯就要喝死了。
靳柯喝了一大口,放下碗,舌头有些打滚:“该,该你喝了。”
陈阿芳端起碗,又抿了一口,却不放下碗,站起身说:“靳柯,这酒不能喝了,再喝你就要醉倒了。”
靳柯够不着,站起身,夺过酒碗,仰起脖子,“咕咚”一大口,说:“我就是要喝醉,你懂吗,这叫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心里就不知道苦了。”
陈阿芳眼水都出来了:“你干嘛这么作孽,你心里有什么苦,对我说出来啊。”
靳柯一心求醉,碗里的酒又喝完了,他就抓起酒瓶,索*对着嘴,昂起脖子,“咕咚、咕咚”全部灌下了肚。没一会儿,他终于达到了目的,一阵头晕目眩,“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陈阿芳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床上。天气十分闷热,靳柯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小芳打来一盆水,拿来毛巾,脱去靳柯的汗衫,为靳柯擦汗。正擦着,忽然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农村停电是十分正常的事,为了防备停电,每个房间都备有煤油灯。陈阿芳找来火柴,把桌上的煤油灯点上。
陈阿芳继续给他擦身,靳柯突然一勾身子,大吐起来,正好吐在陈阿芳肩膀上。酒水、菜饭被胃酸沤过,脏兮兮的,弄了她一身,气味实在难闻。陈阿芳见是晚上,煤油灯光昏暗,靳柯也醉得不省人事,也不会看见,就脱了汗衫,打开门,扔到门外。她揩揩自己身上,又光着上身,继续为靳柯擦身。陈阿芳盯着靳柯,想到自己对他喜爱已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摸摸他了。她一手举着煤油灯,一手抚摩着他光光的皮肤,轻轻捏着他胸前的肌肉,心中激动不已。
陈阿芳见靳柯睡得很沉,怕他受凉,拿来大毛巾盖在他的肚子上。她晚上也喝了不少酒,感到眼皮睁不开,就在靳柯身边躺下,放下蚊帐,心想我只和他睡一会儿,就离开这儿,回自己屋去。谁知,她这一闭眼,这夜就再也没醒过来。
天刚刚蒙蒙亮,万冰就来到陈阿芳家里。因为上个星期,小芳父亲曾到万冰家,要他来帮把手,给茅屋顶上换草。万冰见陈阿芳不在家,心里十分不安。自己就住在靳柯隔壁,平时自己晚上睡觉都竖起耳朵,注意隔壁动静。小芳昨夜没回,是不是和靳柯有事?他想着,便立即一路小跑,赶回到所里。他的担心果然成为事实,他先发现靳柯屋门口地上,有陈阿芳的汗衫。窗户没关,伸头一看,透过蚊帐,发现小芳躺在靳柯身边,两人都**上身。万冰十分愤怒,他悄悄转身,出了院门,喊了门口的一些老乡,前来捉*。
众人强行推开房门,惊醒了小芳,她坐在床上,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光着上身,她羞愧万分,用手捂住胸口,扭头大哭。靳柯却依然不醒,呼呼大睡。
凑巧的是,万启传今天也来所里,准备加班,核对一下这月的报表。他老远就见所里闹哄哄,赶忙一路跑来。这时陈阿芳已经跑回自己屋,穿上衣服。他听万冰一说,就把小芳带到办公室,关上屋门,问她是怎么回事。小芳哭着说了经过,万所长安慰她不要难过。万所长又来找靳柯,见他仍然睡得很沉,更相信小芳没说假话。
万所长找来万冰,痛骂侄儿:“你这东西太不长进,上次收税不开票,警告了一次,这次又不分缘由,带老乡胡乱捉*,造成恶劣影响。收拾你的东西,滚蛋吧,以后不要来上班了。”
万冰见叔叔如此发火,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但听叔叔辞退自己,他不感到难受,反而说:“不来就不来,我早就想走了,我……”还没说完,万启传就“啪”地给他一个响亮耳光,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这天林娜娅在省城,收到靳柯的绝交信,看后大惊失色,魂飞魄散。靳柯在信里说,他已不再爱林娜娅,觉得和林娜娅结婚并不合适,提出要和她分手,今后不再给她写信。她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坐卧不安,立刻向领导请了假,这天一大早就出发,一路折腾,中午时分,赶到古渡。
林娜娅一进古渡,就感觉气氛不对,走在古渡街上,有老乡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相互低咕。林娜娅十分不解,拉住一位大婶,问个究竟。大婶看看她,同情地说:“丫头,我们都认识你,见过你俩来买东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税务所的靳专管出事了,和所里的陈阿芳睡一起,被人捉*在床。”
林娜娅头脑“嗡”地一声,痛催肺腑,如果没有接到靳柯的绝交信,她打死也不会相信,但他无缘由写来一封信,就说今后两人不再往来,也不会给她写信,这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林娜娅失了魂似的,快步赶到税务所,跑进靳柯房间,没有找到靳柯,又到厨房,他也不在厨房,却见到陈阿芳,正在吃午饭。
陈阿芳见到林娜娅,吃了一惊,因为出乎意外,她有些张口结舌:“林,林姐姐,你怎么来了?”
在林娜娅眼中,陈阿芳是心里有鬼,她忿忿说:“我怎么不能来。靳柯去哪里了,我要找他。”
陈阿芳说:“靳柯和万所长一大早就走了,到王拐收税去了,晚上才能回来。你没有吃饭吧,我弄给你吃。”
林娜娅哪里能吃得下饭,心想你和靳柯干的好事,让靳柯给我写绝交信,没好气地说:“不吃。我问你,你和靳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阿芳心想,我正想问你呢,你是不是把靳柯甩了,害得他整天唉声叹气。你先说,我才说,于是她也没好气地反问:“你是不是和靳柯分手了,干嘛还来找他?”
天哪,靳柯和这个陈阿芳真得有事,你看她什么都知道,还这么凶,靳柯这么坚决地和自己绝交,一定是陈阿芳逼的。
林娜娅火冒三丈,继续追问:“我听说靳柯和你睡一起,被人捉*在床,这是不是真的?”
陈阿芳对靳柯已是爱之入骨,心想不管他俩谁找谁分手,只要他们分手了,我就能和靳柯在一起了,随她怎么想,我就不把实情告诉她。于是陈阿芳支支吾吾:“这个,这个,我不想说,你还是去问靳柯吧。”
瞧她这吞吞吐吐的模样,什么也别问了,林娜娅彻底相信,靳柯已经移情这个陈阿芳。她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自己应该警惕,却告诉她许多靳柯的事。靳柯和她天天在一起,已被她迷住了,移情她了,不再爱自己了,要和自己绝交分手了。天哪,这个狠心的负心郎。
林娜娅哀肠寸断,心如刀割。她走进靳柯房间,摸着自己亲手给他铺的,自己曾坐过、躺过的白色床单,泪流不止,泣不成声。她悲愤至极,伸出食指,狠狠一咬,手指顿时鲜血淋漓,她扶着床栏,支撑自己,在白色的床单上,写下三个血红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