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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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反,上级领导说必须有所惩戒。不错,当时学生手册里,是有这么一条,禁止学生谈恋爱,但也早成了聋子耳朵,不起作用了。林娜娅愤然责问,那为什么只罚靳柯,不罚我。再说学校里有那么多谈恋爱的,都没有惩罚,为什么偏偏惩罚靳柯?辅导员说,大概是你们影响太大了吧,我也说不清楚,分配是学校和高教局的事,你们要问,就去学校问吧。两人于是立即去校行政楼,可学校已经放暑假,上哪找人问去,两人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一个能回话的人。
现在,靳柯沮丧透顶,根本不想参加什么聚会,他没有心情,也不想见人,他躲在寝室,**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学校,到车站乘车回家。这分配结果太出乎意外了,自打一进校门,他就发奋读书,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就是为考出好成绩,争取毕业时有好的分配。但这一切努力都成泡影,他不是因为成绩差,而是因为谈恋爱,被分配到最差的地方,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向父亲解释这种结果。
就在靳柯长吁短叹的时候,忽然寝室门被推开,林娜娅换了一件鹅黄色连衣裙,满头是汗,出现在眼前。林娜娅家就在本市,下午他俩还在一起,刚才她是回家换衣服去了。
“靳柯,你怎么还在这儿,同学们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人了,快走吧。”林娜娅顾不上擦汗,伸手来拉靳柯。
靳柯一声叹息,苦闷地说:“娜娅,你别拉我。我没心情,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林娜娅吃惊地看着他,脸上也涌起一阵愁云:“靳柯,下午我没时间问,正好现在没人,我正想问你呢,你被分到金县后,是不是后悔和我谈恋爱了?”
靳柯低头不语,是啊,这个问题下午也曾闪现过,但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该不该和她谈恋爱呢?如果不谈恋爱,是不是分配不会这么差呢?
林娜娅有些激动,脸色微红,一对大眼发出灼灼目光:“你抬起头,回答我。如果上帝说,你要得到林娜娅,就必须去最偏远的山区,否则,你就得不到林娜娅,你会怎么回答呢?”
靳柯心中一颤,是啊,这个问题,如何回答,这不是明摆的答案吗。他感到一股热流涌遍全身,情不自禁地抓住林娜娅的手,颤抖着说:“娜娅,娜娅,我决不后悔爱上你。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我们相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让我去地狱,我都决不后悔,何况是去金县。娜娅,我想通了,我想通了,我要振作起来,只要有你,我什么也不在乎。”
靳柯的回答,让林娜娅激动不已,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眼水盈盈,一把搂住靳柯,把自己的热唇紧贴上去,靳柯也不再矜持,紧紧搂住娜娅,与她疯狂亲吻起来。说来恐怕没人相信,他俩谈恋爱4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接吻。因为母亲的严格教育,使林娜娅绝不会主动和男人亲热,而在靳柯眼里,林娜娅就是女神,他哪敢轻易冒犯。所以在一起时,彼此都渴望**,但都不敢主动,直到此刻,才终于**迸发,打破了被折磨许久的局面。其实,像他俩这种情况,在当时并不算罕见,谈恋爱时,顶多拉个手,那个时候,就是个禁欲的时代。
两人幸福地热吻着,靳柯一直抱着娜娅,不敢乱**摸,生怕一动,娜娅就放开他,就失去了眼前幸福机会。娜娅吻着吻着,不知不觉坐到靳柯腿上,把胸脯贴紧他。靳柯颤栗了,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感到身体在噼啪作响,他的命根顶在她身上,一阵剧烈抖动,他十分震骇,无法控制的喷出,全都泻在自己裆里了。娜娅此时头脑一片热浪,只在全神贯注热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下的异样。
惊心动魄的第一吻结束了,他们甚至没有抚摸对方,更没有利用寝室无人机会,上演**大戏,这就是那个禁欲年代的必然选择。当娜娅想起毕业晚宴,推开靳柯,停止亲吻,两人拉起手,赶到学校餐厅时,毕业聚餐晚会已经开始了。
方超群西装革履,举止从容,站在台上朗声说道:“同学们,今天,是我们终身难忘的日子,我们在此聚会,庆祝我们的毕业,庆祝我们即将走向建设伟大祖国的明天。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各位师长的光临,衷心感谢你们,这两年来对我们80级4班同学的辛勤教育!”
师生们都很激动,全场响起了热烈掌声。接着,方超群邀请老师代表、学生代表分别上台讲话。他们富有情感的发言,表达了此时此刻的心情心愿,也激起了聚会互表衷情、依依不舍的气氛。
全场再一次安静下来,方超群端着酒杯激动地说:“老师同学们,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我提议,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为80级4班同学辉煌灿烂的未来,干杯!”他豪情乍起,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顿时,全场师生纷纷举杯畅饮,有人互相碰杯,有人用杯底敲台面,有人高喊划拳,一派热烈气氛。
方超群端着酒杯,来到林娜娅的身边,他脸上洋溢着悠悠自得的笑容:“林娜娅,我真高兴,今天我们是同学,明天我们就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了,来,为我俩的美好未来,干杯!”
林娜娅两年来,一直对这位追求者冷淡处置,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她礼貌*地和他碰了一下杯,一句话也没说。
靳柯站在林娜娅身边,见班长走过来找大家碰杯,都是同学一场,就要分手了,他也情意浓浓,举着酒杯,找方超群碰杯:“班长,就要分手了,我也敬你一杯。”
方超群好像没看见、没听见似的,举着杯,转过身去。弄得靳柯非常尴尬,高高举着杯,不知所措。
林娜娅全都看在眼里,她举杯上前,和靳柯碰杯,大声喊:“靳柯,我爱你,我爱你。我俩干杯,干杯!”
靳柯眼泪一下涌出来,去**的方超群,我有我的女神,我的娜娅,谁还在乎你。他一口就喝尽杯中酒,也大声喊:“林娜娅,我也爱你!”
全场的师生都听到了这对情**胆表白,立刻想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潘建明提着酒瓶,走过来,抱着靳柯的肩膀:“好家伙,你太棒了,来,再喝一杯。”就要给靳柯斟酒。
靳柯看他手中酒瓶,还有大半瓶白酒,他豪气冲天,大声喊起来:“大家听好了,都为我作证,为了证明对林娜娅的爱,我要一口气,把这大半瓶白酒都喝了。”靳柯平时为了节省,并不喝酒,但他有好酒量。
“好啊,好啊!”“靳柯有种!”同学们从未见过靳柯豪爽喝酒,都使劲鼓掌起哄。
靳柯拿过酒瓶,晃了一晃,取下瓶盖扔了,昂起头,举起酒瓶,对着自己的口,“咕咚、咕咚、咕咚……”没有歇气,一口气把酒瓶中酒喝光。他举着瓶底朝天的酒瓶,对着林娜娅,喷着酒气大声喊:“林娜娅,我爱你,我永远、永远爱你!”
在大家的注目中,林娜娅浑身抖颤,兴奋地说不出话来,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方超群看到这一切,痛心疾首,他走到一个角落,狠狠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迪斯科音乐乍起,同学们疯狂地喊起来,跳起来,互相拥抱,情意绵绵,到最后,痛哭流涕,挥手告别……
1982年夏季的这一天,省财校80级4班同学,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快乐的、痛苦的不眠之夜。
第23章 父亲酒后失态
第23章 父亲酒后失态
第二天清晨,靳柯起了个大早,用一根粗棍,挑起被包和箱子,一路走到长途车站。他家在庐东市,离省城有200多公里,乘车将近5个小时,他准备买早班车票,这样,在中午之前,可以赶回家吃中饭。
靳柯挑着担子,一进售票大厅,就见到林娜娅缩着脖子,搓着手,在门边东张西望。靳柯正要喊她,她已经看见了,连忙走过来。靳柯见她衣裳单薄,冻得够呛,连忙脱下外套:“瞧你,昨晚就说了,让你别来了,你非要来,穿得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林娜娅见靳柯是挑担子过来的,走了满头汗,也没推辞,就披上了靳柯的外衣,抖着身说:“嘶嘶,真冷啊。怎么早晨气温这么低?”她从口袋掏出一张票,“我们不用排队了,票我都买好了,是大车票,7点整的,我们去候车室等车吧。”
靳柯挑起担子,两人来到候车室。靳柯很感动,林娜娅起了大早,排队为他买票,就是为了买有高座位的、车况好的大车票。因为她了解靳柯一向生活俭朴,一定会选择票价便宜、车况不好的小车。靳柯知道这车票钱她一定会拒收,便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他到门口买了两份鸡蛋饼、油条、豆浆,回来递给林娜娅一份:“饿了吧,快吃,吃了就不冷了。”两人说着笑着,低头吃了起来。
7点钟很快就到了,车子缓缓开动。靳柯在车上伸出头,对林娜娅频频招手。林娜娅脸色有些难看,披着靳柯的外衣,边跑边喊:“过几天我去庐东市,到你家看你。别忘了,要来电话。”靳柯点点头,扭过脸,不愿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泪。
中午,靳柯挑着行李,回到家中,见门上没有锁,一定是父亲回来了。他父亲是个大货车司机,整年在外面出车,没货拉了,就回家休息。父亲个子高大,身体强壮,很会干活,但是很少说话,从不问靳柯学校的情况。靳柯的母亲早死了。在靳柯6岁时,母亲和父亲离婚,改嫁给一个船员,整日住在船上。有一次起大雾,两船相撞,母亲就被淹死了。靳柯12岁以前,爸爸出车时,他就去邻居家吃饭,脏衣服也交给邻居。12岁以后,就开始自己烧饭、洗衣,买东西,过起独立生活。
靳柯回家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他推门进去,放下行李,见父亲和他的徒弟姜叔正在喝酒,便喊了一声“姜叔”。姜叔一见靳柯,连忙放下酒碗,起身招呼:“啊,小柯回来啦,快来,先喝一口酒,再吃饭。”
靳柯从不喊“爸爸”,因为父亲从小没有教会他喊,没养成他这种习惯。父亲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伸手把旁边的凳子拉过来,意思是过来坐。父亲的寡言,使靳柯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通过人的脸色、动作来揣摩别人。
父亲给靳柯拿来一只大碗,给靳柯倒了半碗白酒。昨晚,靳柯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白酒,虽然没醉,但喝得太猛,胃里有些难受,现在见了白酒,不太想喝,便倒了一些到父亲的碗里,父亲也没说什么。靳柯喝了一会儿酒,告诉父亲,自己已经毕业,被分到金县工作,一个星期以后,就要去报到上班。父亲只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又喝了几口酒,放下酒碗,从衣袋里摸出40多块钱,说:“我身上只有这些,你拿去买些需要的东西。”姜叔见了,也从口袋里掏出20元钱,递给靳柯,说:“你工作了,这是祝贺。”父亲对徒弟摇摇手,靳柯也推辞,但拉了一阵,见姜叔坚持,只好收下。
父亲和姜叔、靳柯三人喝了不少酒。姜叔扒了几口饭,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要走,靳柯说:“姜叔,我送送你。”姜叔说:“我没事,没喝多,不用送。”靳柯知道姜叔家不远,也在这车队宿舍院子里,便让他独自出门走了。
姜叔走后,靳柯收拾碗筷,端到厨房洗涮。正洗着,忽然听到屋里“扑通”一声,他连忙走出厨房,只见父亲摔倒在地上,手脚乱颤,很想爬起来,但身躯粗重,力不从心。靳柯以为父亲喝醉酒了,便上前使劲把他拉起,扶到床上躺下。靳柯打来一盆热水,帮父亲擦拭。但情况却越来越糟,父亲目光痛苦,嘴角歪斜,手舞足蹈,模样十分可怕。靳柯吓坏了,说去找医生,父亲立刻挥动手臂,阻止靳柯。过了10多分钟,父亲的情况才渐渐缓和下来。
过了一天,靳柯想到林娜娅的吩咐,便找了个时间,到邮局排队,给林娜娅挂了长途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庐东市。林娜娅说,她已经买了后天的车票,也是上午7点那班车。靳柯很高兴,说我去车站接你。靳柯及时提醒林娜娅,不要忘了那件衣服。那天早晨娜娅送他,靳柯见她衣服单薄,执意给她留下了衣服。靳柯衣服很少,没有这件换洗不了。林娜娅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的宝贝衣服,太大了,我也穿不了。”靳柯着急说:“娜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小气,你平时帮我买这买那,昨天又给我买车票,我都记着呢,我拿了工资,一定要给你买一件最最漂亮衣服。”林娜娅高兴地说:“好啊,你说过的话,不要忘了,但你不要悄悄买了,那不合适,我要什么,我会告诉你的。”靳柯知道她的心思,是怕自己乱花钱。就听娜娅说:“哎呀,不和你说了,长途电话贵。”说着她就搁了电话。
两天后,靳柯在长途汽车站接到了林娜娅。她一下车,就把手上的塑料袋递过来:“拿着你的宝贝吧。你不用洗了,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