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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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见她分神,知道她也是心里惦记着,却还要哄着自个儿说话,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姐姐,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上楼到榻上歪着说话儿吧!”
“我倒是忘了你身子沉,坐久了定然累了吧?”韩红佩扶着荷花上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瞧我这记性,特意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一说起话来就差点儿给忘了。”说着一招手,后面的丫头忙捧上来个红色福袋。
韩红佩伸手把福袋给荷花系在床幔上,瞧着床头摆着挂着的东西,神色微微一变,扭头去看荷花。
“先前找大夫把脉,说肚子里是个女儿,我婆婆盼着孙子,便求了这些东西,不管有用没用的,放着也算是安一安老人的心。”荷花略有些无奈地说。
“几个月的时候找人把的脉?”韩红佩略有些担心地问,自古婆媳关系难处,虽说荷花如今年轻,以后还能生得出儿子,但是看齐母这样的架势,若荷花头一胎生得是女儿,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我也记不得了,三四个月的时候吧!”荷花不甚在意地说,“红佩姐姐用不着担心,我家爷说了,是儿是女他都喜欢,婆母那边就算不开心,也总是会过去的。我嫂子和我姐头一胎都生得女儿,如今日子还不是过得好好儿的。”
“你会自个儿宽心就好,我就是怕你把事儿堵在心里,到时候对自个儿身子不好。”韩红佩见荷花的神色很是淡定,这才放下心来,不由感慨道,“说起来,我也真是佩服你,小小年纪能这般有定力,若是换做我,别说是在你这个年纪,怕是如今都未必能这般。”
荷花闻言心道,自个儿好歹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这些事就算没经历过,至少也不会当真如小姑娘般乱了分寸,不过这些话,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开口,只得笑着说:“许是因为我跟锦棠哥是从小到大的情谊,所以心里头有底罢了,别的还真没多想过,过日子还不都是这样,走一步算一步,总想着以后会不好,那岂不是天天都要愁眉苦脸的。”
两个人说话间,苗儿和小真已经抱了新的铺盖出来,询问荷花今晚怎么安置。
“就铺在这榻上好了,咱们两个躺下儿,说着说着就睡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就别折腾人再去收拾客房了。”韩红佩伸手拍了拍坐着的软榻。
“我夜里睡觉总要翻身,肯定要影响你休息的。”荷花有些犹豫,如今月份越来越大,晚上总是睡不踏实,身子还沉,一翻身动作就特别大,齐锦棠每每都要被她弄醒,帮她翻好身再继续睡,荷花几次要分床睡,齐锦棠却如何都不肯。
“我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咱们姐妹还计较这些做什么。”韩红佩却很是爽快,直接起身儿伸手要帮着丫头铺床,苗儿和小真哪里敢让她动手,忙手脚麻利地将榻上铺好被褥。
“奶奶,阴雨天冷,用不用把炭盆儿升起来?”苗儿手里将榻上的被角抚平,觉得屋里有些阴冷,便开口问道。
“还不到冷的时候,现在就拢炭盆,那再冷些怎么过,再说我也不喜欢屋里那股子升炭的味道,还是灌两个汤婆子暖暖被窝就是了。”荷花摇摇头道。
苗儿应诺着,很快就灌了热腾腾的汤婆子进来,伺候两个人睡下,又出去将韩红佩带来的丫头安置好,这才闲下来坐在楼下值夜,没事儿做便把白日里搁下的小衣裳又拿出来继续做。
小真笼着灯悄声道:“苗儿姐姐,晚上就先别做了,累坏了眼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闲着也没事做,手里不拿着点儿活计空得慌。”苗儿嘴上这样说,手却还是接过了灯放在桌上,眼前顿时亮了许多。
“姐姐这样贤惠,以后谁娶回家就有福气了。”小真笑着打趣。
“少瞎说,如今定了人家,嘴上越发没个把门儿的了,这样不知羞的话也好意思往外说。”苗儿闻言脸上一热,手下的针差点儿扎到手上。
“咱们姐妹私下里说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奶奶前几日还念叨着要给姐姐留意人家呢!”小真凑近些笑着说,“婚姻大事,姐姐莫要害羞,自个儿要拿定主意才好。”
“这丫头真是疯了,懒得跟你说这些。”苗儿心里发慌,把手里的针黹丢回笸箩里,起身儿道,“我出去看看门户关好没有,你在这儿守着,当心奶奶有吩咐。”
从屋里出来,一股夹着水气的寒风吹到身上,人顿时就清醒了许多,想着刚才小真的话,苗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身处这样的地方,平素都见不到什么男人,除了小真那样命好,得了个两情相悦的,旁人又怎么有那么好的造化。
虽然奶奶一直对自个儿极好,却也不能乱点鸳鸯,以后也最多不过配个小厮,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想头。
撑伞挡着飞溅到廊下的雨丝,苗儿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谁家的女儿不怀春,可这样的身份,哪里敢细想,生怕想得越多以后越是失望。
第419章 瞒不住了
次日一早,下人们都还没起身儿,门外就传来拍门的声音,门子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哆哆嗦嗦地披上衣裳,打着哈欠出去问:“谁啊,这么一大早的?”
“小哥儿快开门,我是衙门里的差役,出事了,出大事了!”门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焦急的情绪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门子不敢怠慢,赶紧下了门闩,开了侧门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门外的差役披着蓑衣,上面甩得满是泥水,斗笠歪戴着,脸上湿漉漉的,一个劲儿地用手抹着脸,气喘吁吁地道:“大事不好了,说是往河道那边过去的路上,因为雨下得太大,半个山塌了下来,如今把路都堵死了,那边是个什么情形都不知道了。”
“啊?”门子闻言吓得一抖,这可如何是好,回头看看里面,家里只有老太太和奶奶在,一个有了年纪一个怀着身孕,这告诉谁怕是都撑不住,半晌回过神儿来又急着问,“可还有什么别的消息?衙门里怎么打算的?”
“如今正领着人挖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更不知道齐大人他们那边的情形如何,报信儿都过不来了。”差役着急忙慌地说完话,扶了扶被风吹歪的斗笠,“我把话带到了,还得去刘大人家,你赶紧进屋去报信儿吧!”
“刘夫人昨晚来找我家奶奶就住下了,你也用不着去刘家了,外头雨大,进来暖暖身子,我们奶奶指不定还要问什么呢!”门子把差役让进来,自个儿一溜烟儿地跑去二门处,轻叩了几下问,“今个儿里头是哪个妈妈守着,劳烦您去请苗儿姐姐出来一趟,小的这儿有急事儿。”
里面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动,才传出黄氏的声音:“你等会儿,我给你叫去。”
苗儿这边正吩咐人去烧水,准备着伺候主子洗漱,听了传话就觉得眼皮乱跳,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儿,把手头的活儿交代给小真,快步到二门处问:“什么事儿,连开门儿都等不及了?”
“苗儿姐姐,出大事了,有个差官来报信儿,说往河道去的路上,塌了半座山,把路都堵死了,如今那边传不回信儿来,咱们这边也过不去,衙门里已经领了人挖路,却不知道爷和刘大人现下如何。”门子语气焦急,语速飞快地说罢,搓着手问,“苗儿姐姐,您倒是说话儿啊,您是奶奶身边儿的人,咱们还等着您拿主意呢,奶奶如今有孕在身,小的可不敢随便报信儿啊!”
苗儿听了这话就觉得心里发寒,手脚瞬间变得冰冷,扶着墙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嘴唇哆嗦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先别慌,那差役人呢?我问问再说。”
开了二门之后,苗儿定了定神儿,到门房先给那差役行了个礼道:“奴婢见过差爷。”
“可当不起姑娘的礼。”差役这会儿已经脱下了斗笠和蓑衣,看面相倒是个老实人的模样,放下手里的茶碗赶紧回礼道,“姑娘有什么事儿尽管问就是了。”
“那山塌下来是时辰的事儿?按着我们大人出门赶路的时辰,可就那么巧能赶上?”苗儿心急地问。
“姑娘,这时辰塌下来的可真不知道,有没有人砸在下头也说不好,如今正挖着呢!”差役见苗儿的眼睛都红了,只得更加小心地说,“如今也没人知道那边的情形,小的也不过是来传个信儿,并不是说齐大人就伤了,您也别太着急,若是前头有什么消息,肯定还会再有人来给您通传的。”
“多谢您了,若是有什么消息,您赶紧给传个话儿来。”苗儿往袖子里一摸才发觉没带银子出来,情急之下从头上拔下个银簪子塞给那差役道,“我家奶奶如今有孕在身,可万万不敢惊动,有劳您多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差役连连推辞,但是最后到底拗不过苗儿,只得将那簪子揣进怀里,披上蓑衣戴好斗笠,起身儿就往外走,“我再去前头看看情形,姑娘也别太着急了,齐大人福大命大,定然会没事儿的。”
苗儿叮嘱了门子和二门处的婆子,有事直接进去找自个儿,不许惊扰了夫人和奶奶,不然出了事儿谁都担不起。
她强打着精神安排妥当,但是心里如何能放的下来,心神不安地回到内宅,备茶卤摔了茶盏,兑洗脸水烫伤了手,最后见自个儿这样着实不行,荷花起身后定然会被看出破绽的,便借口身子不舒服,把差事都交给小真,自个儿回房去定定神。
荷花一上午没瞧见苗儿,到中午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小真,今个儿怎么一直没瞧见苗儿?难道外头下那么大的雨还出去了不成?”
“苗儿说身子不舒服,昨晚又是她值夜,便回房去歇着了。”小真也不山体滑坡的事儿,只当苗儿是真的不舒服,这话说得也丝毫没有破绽。
荷花听了信以为真,嘱咐道:“你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不舒服,不行的话赶紧请大夫来给看看,别耽误了。”
小真应诺着下去,到苗儿屋里却没瞧见人,便问在门口玩儿的小丫头:“桂儿,可知道苗儿姐姐去哪儿了?”
“刚才二门处的婆子来传话儿,说有什么差爷来了,苗儿姐姐就赶紧出去了。”桂儿歪着脑袋答道。
“差爷?”小真闻言觉得奇怪,若是有公事,也不该是叫苗儿出去,寻思片刻,脸上突然露出个笑容,难不成是有什么暗生情愫的事儿,自己跟苗儿这么好的关系居然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小真快步朝二门处走去,正迎上苗儿失魂落魄往回走,脸色比书房的宣纸还要惨白,脚下的步子都有些飘浮。
“这是怎么了?”小真快走两步一把扶住苗儿,伸手就朝她的额头摸去,入手冰凉潮湿的一片,“还真是病了?奶奶刚还说呢,若不舒服赶紧给你请大夫,都这样了还到处走,也不知道在屋里好生歇着。”
苗儿这会儿心里难受得紧,刚才那差役来报信儿,说是在目前挖通的地方发现了尸首,看着似乎是齐锦棠身边的子华,衙门里的人对子华都是极为熟悉的,几个人看过都说应该无错,又拿了外衣和身上的佩饰给苗儿辨认。苗儿一眼就看出,衣裳和东西都是子华的,衣裳的肩头当初刮了个口子,还是小真给补起来的,虽然如今又是泥又是水的,那针脚还是依稀可辨。
捧着这些,苗儿的脚都软了,心里一阵阵地抽紧。子华肯定是跟在齐锦棠身边的,如果他出了事,齐锦棠难不成也……这样的想法几乎把她折磨疯了,牙尖打颤地说:“麻烦您了……前、前头还在继续挖吗?若、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您记得回来给送个信儿……”
苗儿还沉浸在那种不知所措的慌乱中,连小真凑上来都没看见,自个儿继续踉跄地往屋里走,心里惦记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荷花,不知道荷花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这样的消息。
“苗儿姐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小真被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不行,从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绝望的神色,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半拖半抱地把人弄回屋里,急得恨不得跳脚地问,“这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是不是那个差役对你不好?他辜负你了?是哪个?我去跟爷说,让爷给你出气……”
“哇……”苗儿听了这话,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伏在炕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却死死抓着小真的衣角不让她离开。
好不容易哭得顺过气来,苗儿才抽噎着把事情大致说给小真听。
小真听罢也两眼发直,几乎跪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道:“这……这可怎么是好,爷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子华……奶奶那边可说……”
“要不,咱们先去跟夫人通个信儿?”苗儿没了主意地说,“或者先找刘夫人拿个主意?”
“拿什么主意?”荷花过来只听了半句话,站在门口探头问。
“啊……”
屋里两个丫头吓得几乎跳起来,扭头看见荷花一手搭在白芷的胳膊上,一手扶着后腰,有些吃力地站在门口。
“奶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