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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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今个儿是怎么了?”博荣有些狐疑地扭头看孙建羽,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昨晚的酒还没醒透啊?”
“去去,我不过就是关心一下,你的妹子还不就跟我的妹子一样嘛!”孙建羽把博荣的手拍开,“你这人真是,疑神疑鬼的。”
“你有功夫惦记我小妹的婚事,倒不如先惦记惦记你自己的,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快被你急死了吧?”博荣直接把问题给他抛了回去。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往我心窝子里头戳你就不甘心是不是?”孙建羽假装着恼地给了博荣一拳,然后又有些无奈地说,“婚事什么的,哪里是我惦记就管用的,还不都是我大伯和我爹他们折腾的,看的是对方的家世、地位、关系,跟我没半分的关系,我要做的就是等他们挑好了,然后告诉我,你就娶某某某了,然后我就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去把人家娶进门便是了。”
“你昨晚不是还说,以后三妻四妾的往家抬嘛,媳妇不喜欢,就再讨几个喜欢的进门不就是了。”博荣嘲笑他道,“荷花昨个儿还警告我呢,说让我莫要跟你学坏了去。”
孙建羽答非所问地说:“像你爹娘那样多好,两个人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地破事儿搀和,让人羡慕得紧呢!”
“你若是想这样也不难啊!”博荣笑着说,“你娶了正妻之后,老老实实地守着过日子不就是了!”
“一看你这话说的,就是不了解我家。”孙建羽摇了摇头道,“即便是我不主动去纳妾,我家老太太、我娘,到时候也得往我房里塞,若是真娶了个什么见鬼的大家闺秀,说不定为了表示自己贤惠,也会弄几个贴身丫头什么的给我塞到屋里。”
“你若是自个儿心里坚持,别人送来你不要也就是了。”博荣有些不赞同地说。
“你以为就真这么简单?”孙建羽白了他一眼不悦地说,“老太太和我娘塞进来的我敢不要?若是不要一来是不孝,二来也像是我怕媳妇或是我媳妇不贤惠,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我媳妇就得大大方方地,把人给接过来,送衣服送首饰,再好好地给安置个住处,再劝我多过去几趟,别让老太太和太太着急上火……”
博荣从不知道大宅门里还有这样的说法,顿时咋舌不信道:“你这话说的,怕都是你自己瞎寻思出来的吧?哪里会有这样的?”
“你还真别不信,我虽说自己尚未娶亲,但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孙建羽双手枕在脑后往车厢里一躺,“当初我就是看着我娘这样过来的,我小时候还不太懂事的时候,似乎还隐约地记得我娘总是偷偷地抹眼泪,到后来,等我记事了之后,她就已经开始礼佛,除了关心我的起居生活以外,对别的就不那么上心了。反正一代代的都是这么过下去的,谁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了。”
博荣摇了摇头说:“真是搞不懂你们高门大户的那些事儿,难怪荷花说让我别跟你学坏了。”
孙建羽忽然露出一丝奇怪地笑容,扭头问博荣道:“你不觉得,你那个妹子,有些时候比你懂得还多吗?”
听了这话博荣却是不以为然地说:“她打从识字儿就喜欢看那些杂书话本子的,倒当真是比别的孩子看着早慧许多,怕也都是从那上头看来的。”
“是这样吗……”孙建羽轻声说了一句,语气淡淡地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以为然,又说,“我觉得你这妹子以后要说亲事,怕是比我还要麻烦的咧!看着就是个心气儿高的,一般二般的人定然是入不得她的眼啊!”
“我还觉得任谁都配不上我小妹呢!”博荣哈哈笑着说,“谁都看着自家孩子好,都是别人配不上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荷花是个心思踏实的,从来不做那好高骛远的想法。不信咱们就打个赌,到时候看看咋样。”
“我才不跟你赌这个,赢了又没有彩头的。”孙建羽一副不感兴趣地样子,躺了回去闭目养神。
博荣也在他身边躺下伸了伸筋骨,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倒是宁愿她没什么心气儿,配个踏实的人,莫要扯进什么高门大户的事情中去才好。”
孙建羽就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半晌才有些苦涩地说:“我倒也是这么想的,她应该值得更好的人一心一意对她。”
第二百四十一章 良子的心意
“你今个儿还真是疯魔了,还要扯着我跟你一起疯。”博荣道,“这扯的都是什么没边儿的事儿。”
“我也不过是想起家里那些糟心的事儿,胡乱地感慨几句罢了!”孙建羽顿时转了话题,“我大伯在京里给咱俩寻了个先生,过几日应该就到了,说是来帮咱们讲解策问,离着乡试只有一年的时候了,也不该只埋头读四书五经,该开始学着做策问了。”
博荣听了这话半晌不语,然后轻声道:“若是锦棠也在就好了,他在南边儿如今不知如何呢!”
“明年秋天就见到了,不过以后也不知天各何方呢!”孙建羽也跟了一句,二人就都默然无语。
这边的车子还没到城里,良子在家却收拾了衣裳说要到城里看院子,先收拾出来准备种蘑菇。
方氏自然是不许,直拦着道:“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说,如今那城里连窗扇门板都没装上,屋里只盘了炕和灶,都还没烧过火呢,你过去咋住?芍药那事儿是她做得不对,你也用不着为了这事儿就非要搬出去。”
良子忙道:“婶子,你千万别多心,我不是因为芍药的话生气,我是只觉得为了我让家里闹成这样,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而且若是传扬了出去,对芍药甚至是荷花的名声都不好,还是避嫌得好。”
“这附近就咱家住着,自家人当然不会出去乱说,有啥可传扬出去的。”方氏的脸一板说,“你既然还管我叫一声婶子,就得听我的,等城里都收拾利索了,要开始种蘑菇的时候,你就是不想去我都得撵你去呢,现在不许!”
良子见状无奈,也只好把衣裳又都收拾回了柜里,不再说要走的事儿。
方氏这才缓和了脸色道:“这回的事儿是任谁也想不到的,没想到芍药这孩子钻了这么个牛角尖,婶子也不怕实话跟你说吧,当初芍药她奶提过,说想让我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觉得你在我家住着,我开这样的口不合适,更怕你多心,就寻思着等茉莉嫁出去,然后找个妥当人来说说,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意思,结果这刚把茉莉送出门儿去,还没等我……唉……”
良子听了这话连连摇头道:“婶子,我对芍药和荷花都是一样,全都是当自个儿妹子一样看待的,这话以后万万莫要再说了。”
其实天天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良子对家里的两个闺女是什么态度,方氏是过来人自然是瞧得真切,压根儿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意思,但是这话又不得不问,如今既然问出来了,良子也的确没这个意思,这一页就也算是揭过去了,日后不要再提也就是了,于是就起身儿道:“我也不过就是这么一问,主要是你这孩子心眼儿实在,人又塌实肯干,老爷子和孩子的爷奶都瞧着你心里喜欢,巴不得给自家闺女留着做女婿,觉得踏实放心,不过这强扭的瓜不甜,你若是自个儿没这个心气儿,就当婶子没说过这话,咱以前咋处的以后还咋处就是了。”
良子见方氏这话说得敞亮,自然也就不再纠结于此,笑着说:“那老爷子和爷奶那边,还得婶子费心去给说说。”
“你就安心养伤吧,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方氏从良子屋里出去,见祝永鑫在院儿里正拾掇已经打好的窗扇门板和几个箱子,便忽然一拍腿说,“瞧我这脑袋,之前还说等茉莉出了门子以后,得去扯布做几床铺盖,拿到城里去用,总不能人来回跑还得背着铺盖卷的,这倒是给忘得干干净净的,若不是瞧见你拾掇东西,我竟都没想起来。”
“我明个儿去城里安门窗,你便跟我一道去扯布买棉花不就得了。”祝永鑫头也不抬地在往平板车上捆窗扇。
傍晚的时候芍药在屋里自个儿醒了,还有些怔仲地坐在炕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的。
荷花正坐在桌边算今年的收支,计划到城里种蘑菇还需要有什么支出,见她醒了便搁下手中的笔问:“酒醒了?”
芍药按着隐隐作痛地额角,有些疑惑地看向荷花问道:“我喝醉了?”
“醉得来我家大闹了一场,如今倒是忘得干净。”荷花不知道她如今这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装出来的,说话间就也没什么好语气,只起身儿道,“若是醒了便起身儿吧,眼瞧着天儿快黑了,再不回去爷奶该担心了。”
“大闹一场……”芍药这会儿似乎渐渐想起之前的事儿,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她一下子跳下炕,抓着荷花的手说:“荷花,我今个儿是喝了几口酒一时鬼迷心窍,我若是说了啥你万万不要往心里去,那都不是我真心的话,我……”
听了这话,荷花就觉得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心里直恶心,若是芍药这会儿哭闹或是不依不饶,她许是还不觉得什么,可这一醒过来就做这种明显违心地描补,反倒是让她腻歪,把自个儿的手从芍药手中抽出来,不咸不淡地说:“芍药姐,你现在这话说出来,到真不如你喝醉了的时候说出来的让人顺耳,好歹那些还算得上是真心话,如今这样的描补,当真是用不着了,你若是没别的事儿,时候不早我叫博宁送你回去了。”
芍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是转身走到门边顿住脚步,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我,你不明白我心里的苦处。”
一句话说出来,愣是把荷花给气得差点儿了乐出来,冷笑了一下说:“若说苦,比你命苦的大有人在,若说值得嫉妒,比咱们过得好的更是千千万,怕是你一日嫉妒一个,到死也都嫉妒不过来的。没人说你不苦,可你也不该抱着这份自以为是的可怜,就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欠你的,别人我不敢说,但是从我家来讲,我们做到的已经不仅仅是问心无愧了。咱们是亲叔伯的堂姐妹,不管从哪个方面,我都希望咱们能好好相处,但是你若一直是这样的心思,那也就当真没啥好说的了。”
芍药的手在门框上紧紧地抠了一下,但是瞬间就松开,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荷花跟出去站在屋门口扬声道:“博宁,去送送你芍药姐,记得送到老院子屋里,去给祖爷和爷奶问个好再回来。”
博宁有些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跑出去送芍药。
接下来的几天,老院子那边都安静得很,也没人再提起这件事儿,方氏到城里买了棉布和棉花,回家开始铺开絮棉被,荷花也在一旁帮忙扯棉花。
虽说如今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但是棉花的价钱也算不得便宜,如今的棉价六分银一斤,北方冬天太冷,基本一床被子都要絮上个五六斤的棉花,所以一般穷人家嫁女儿,都要攒很久的钱才能陪嫁上四铺四盖的被褥。
方氏更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不管是絮棉被还是絮棉衣都十分细致,棉花扯的越薄铺得越均匀,被褥或是棉衣就越暖和,所以在炕上铺了许多张纸,把棉花扯成薄薄的片儿,一层层地铺在纸上,因为比较薄所以更容易铺得匀称,虽说费些力气,但是用同样斤两的棉花絮出来的衣被,都比别人做的更暖和一些。
荷花便在一旁打下手,看方氏把铺得平整的棉花按照被褥的大小一层层铺好,忽然想起平时家里拆洗被褥的费劲,方氏素来就爱干净,所以家里的被褥经常拆洗,但是这会儿的棉套都是自家絮出来的,也没有弹成棉套,每一次拆洗都弄得格外麻烦,这会儿见做被子,忽然想起建议道:“娘,在里面用旧布做一层衬子,用针线纳上,然后外面再加个套子,以后拆洗就方便多了,只拆洗外面的被套就好了,也不会每次都弄得到处棉絮了。”
方氏寻思着还真是这么回事,如今家里也不是买不起尺头的那时候,一床被褥做出来,若是不出意外也能用个十几二十年的,这样做了虽说当时费些成本,但是以后倒真是省事,便干脆又去买了两匹质地稀疏的当地土布,放在里面做内衬,一行行细细地纳起来,然后最后又缝了外面的被套。
这样一做起来就十分地费功夫了,饶是有荷花和小秀帮忙,但是也不能一天什么都不做只絮被褥,结果足足忙了大半个月,也才做了两套铺盖。
但是这会儿天已经彻底冷了下来,蘑菇的基料也都堆好了,祝永鑫本来说在家就装好布袋再运进城去,可是荷花怕城门口盘查的时候麻烦,便租了几个平板车,把基料都用大筐装了堆在车上,进城的时候便说是运的积肥,倒是十分顺利地就进城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博凯主动回家
(这两天重感冒,头晕眼花的,所以更新有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