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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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进屋先看看齐大嫂子的情况,见她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呼吸还算平稳,这才放下心来,把荷花搂在怀里安抚了几句,然后问:“送信儿的说有个男人去请郎中了,谁啊?”
“那人自己说是平哥儿的爹,我瞧着他也觉得跟平哥儿模样有几分像,但是我也不敢肯定,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齐大回来了?”方氏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扭头就见齐大跟郎中前后脚地进了屋。
“你还真有脸回来?”方氏见到齐大顿时拧起了眉头,不过这会儿也没空跟他说什么闲话,赶紧让开了炕沿儿的地方对郎中道,“赶紧来给看看,这人是怎么了,我早晨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呢!”
郎中上前翻了翻齐大嫂子的眼皮,又搭了会儿脉,然后捋捋胡子道:“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估计有几顿没吃东西了饿得,不过她的老病根儿一直都在,最近又郁结在心,实在难办。”
“先开个方子抓药吧,好歹让人先醒过来再说,老病根子那是没法子,最近郁结还不都是为了平哥儿的事儿,城里到现在也还没来个消息,她心里哪儿能安生啊!”方氏闻言就叹气说。
郎中也皱皱眉头说:“以前病根儿的药她一直都吃着,如今不过是饿得,也用不着再熬药了,他家也不宽裕,至于心病那也不是喝药能管用的。”说罢就从箱子里取了嗅盐,扣了点儿放在齐大嫂子鼻下,片刻她就咳嗽着醒来了。
“喂点儿粥或是汤什么的,慢慢养两天也就是了。”郎中对方氏嘱咐道,见齐大嫂子已经睁开眼睛,又数落她说,“跟你嘱咐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你自己的身子你比谁都清楚,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
齐大嫂子神色黯然地把头扭向了里面,也没出声儿,但是两行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洇出一小片儿的潮湿。
方氏朝郎中摆摆手,示意他也别说了,然后轻声道:“你先回吧,我出来的急也没拿钱儿,下午我再让荷花给你送去。”
郎中摇摇头说:“不过是过来瞧瞧罢了,又没开药又没干啥的,乡里乡亲的还要什么钱儿,你好生劝劝她吧,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儿。”
方氏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把郎中送出去又回屋坐在炕沿上对齐大嫂子道:“平哥娘,不是我说你,我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身子不是?如今咱们也不知道平哥儿到底是什么事儿,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他回来见你这样,那心里得多不是滋味啊!”
齐大嫂子听了这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半晌才颤巍巍地抓住方氏的手说:“婶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说句实话,我是担心平哥儿,可我更恨自己没本事,到底还是教不好儿子,他爹走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这么心寒,这么多年我最怕的就是平哥儿长大了跟他爹似的,我管得他那么严,不求他以后有什么大出息,好歹要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做人,原本瞧着他还算是个孝顺听话的,我还寻思着我这把身子骨,再撑两年能瞧着他娶上媳妇,我就是死也闭上眼了,可是到头来还是……”说到后面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沿着眼角滑入凌乱的发丝中,面上一片死灰之色。
荷花听了这话,扭头朝一直站在门口的齐大看去,见他的脸色黑得如锅底似的,又怕他忽然的生气发作,不由得往方氏身旁靠了靠,悄悄捅了她一下,提醒她屋里还有个人在。
方氏也是这才想起来齐大还在屋里,但是看看齐大嫂子,又觉得如果这会儿说她男人回来了,怕她一时间承受不住,就有些尴尬地看向齐大,想瞧瞧他有什么反应。
齐大半垂着头,只能见他脸色难看得紧,但是也看不见眼神儿,不知道他在寻思什么,屋里压抑地沉默了片刻,他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身就离开了。
方氏和荷花见状同时的松了口气,虽说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这会儿暂时的走了,好歹算是解决了眼下的尴尬局面。
荷花安慰了齐大嫂子几句然后说:“娘,刚才的菜都泼了,我去架火熬上粥,然后回家再拿点儿吃食过来好了。”
“饿大劲儿了得吃好消化的,别拿油腻大的东西,再撇点儿清亮的鸡汤过来,搀在粥里。”方氏见齐大嫂子这边自己实在也不好离开,跟着荷花走出屋才又嘱咐道,“回去跟你四婶儿说我这边走不开,家里让她帮忙张罗着,好在你王婶子她们都不是外人,对了,让博宁去给里正送个信儿,就说平哥儿爹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蘑菇生意
在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齐大已经回村了以后,齐大反倒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着两天都没有再村子里出现过。齐大嫂子被方氏劝慰得稍稍放宽了些心思,不知是真的想开了还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是好歹自己知道煮饭吃饭、按时吃药,方氏寻思了许久还是将齐大回来的事儿跟她说了。
齐大嫂子沉默了许久,屋里静得让方氏都有些坐不住了,她才忽然道:“他回来不回来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我只当是不认识他这个人,如今家里刚稍稍的好过了点儿,他回来难道还打算把我卖了去换钱不成?”
方氏听了这话也不知怎么接,只得陪着坐了会儿,便起身儿告辞回家,刚走到半截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己身旁,孙建羽从车里探身出来笑着招呼道:“婶子,我又来蹭饭了。”
“这不是孙公子嘛!”方氏笑着招呼道,“来找我家博荣啊?”
“婶子可别什么公子公子的叫,就叫建羽就成。”孙建羽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跟方氏并肩往家里走去,“最近放农忙假,我家也用不着我干活,天天在家呆着没劲极了,今天起来以后就突然特想吃你家荷花烙的饼子,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
“那容易得很,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想吃这个还不简单。”方氏进门先喝住大黑,然后抬手敲敲东厢房的窗户道,“博荣,快出来看谁来了。”
博荣从屋里挑帘子探头往外看,就见孙建羽抄着手站在门口,不由得笑着出来道:“你之前说要过来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儿呢,进屋坐吧!”
“你家荷花呢?”孙建羽站在院子里左右张望了一下问。
博荣抬手指指西厢房说:“看着两个小的背书呢!”
孙建羽冲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自己悄悄地挑帘子进了西厢房,在里间的门口听了片刻却没有动静,不由得奇怪地伸手把门帘子挑起个小缝儿想朝里面看看,却冷不丁两个小子从屋里直接扑将出来,差点儿被撞了个屁股墩。
好容易站稳了身子,抬头就见荷花抬手搭着帘子笑着说:“孙大哥,早就瞧见你进门了,来偷听之前咋就没看看西厢房的窗子是开着的?
“你以为我跟你那么笨呢?我这不是故意让着你嘛!”孙建羽胡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说,“我今个儿是来蹭饭的,想吃你上次弄得那个苞谷面饼子。”
“你把我家后院儿的鸡都收了去,我去你家给你做饼子都行。”荷花早就从博荣那边得了消息,自然也知道他的来意,就也跟他玩笑道。
“那敢情好,只是不知道你爹娘舍得不舍得让你去我家做使唤丫头……”
孙建羽的话还没说完,院里就传来“哐当”一声,二人一起扭头瞧见方氏扎着手站在院里,之前端着的托盘掉在面前,上头搁着的瓜果摔了一地。
博荣赶紧说:“娘,建羽跟荷花开玩笑呢!”
孙建羽见把方氏吓成这样,着实的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道:“婶子,我、我随口说说的,不过是逗荷花玩儿罢了。”
“娘,孙大哥中午要在家里吃饭,你去买条边肋再买点儿菜回来吧!”荷花过去把方氏推了院门道,“院里我收拾就是了。”
方氏这才缓过神儿来,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度了,借着荷花的话避开了去也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孙建羽见方氏离开了,依旧是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都是我说话太孟浪了,让婶子受了惊吓。”
“荷花是我娘的心头宝儿,听说要去给你做丫头能不吓一跳嘛!”博荣玩笑道,“你刚才若是说让我去给你做小厮,我娘就不会被吓到了。”
“得了吧你!”孙建羽这才轻松起来,冲着博荣的肩头砸了一拳道,“你可是未来的举人老爷,我哪儿敢用你做小厮,过两年就得巴结着你才是真的。”
“不带这么寒碜人的行不?”博荣佯怒地瞪眼。
孙建羽根本不把他的瞪眼当回事,扯着他往外走道:“走走,咱们先找锦棠去。”
荷花见两个人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热闹起来,就也没提生意的事儿,给栓子和虎子布置了要背的书,便进屋去招呼茉莉和芍药一起帮忙准备午饭,无论生意能不能做成,孙建羽也都是博荣的同窗,又帮了自己大忙,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不能怠慢的。
中午依旧是做的是农家饭,荷花切了些新鲜的苞谷棒子,跟扁豆、洋芋、排骨一起炖到入味,大锅一圈儿贴着黄灿灿的苞谷面饼子,开锅的时候饼子一揭下来,焦黄的硬嘎让人看着就觉得食指大动。
孙建羽正从外头回来,见荷花已经捡了五六个饼子在笸箩里,直接上前伸手抓了一个,也顾不得烫,几口便吃下了大半,荷花见他那馋鬼模样不由得笑他:“你可真是个穷肚子的富贵命,家里山珍海味的吃腻了,为了个大饼子馋成这样,若是被你家厨子知道了,还不得羞愤地自尽了去?”
“自尽了也好,换个会做大饼子的!”孙建羽含含糊糊地说着,两个手倒来倒去地,不一会儿就把那饼子吃进肚里去了。
他伸手还想再抓,被荷花用筷子敲了一记道:“洗手去桌子哪儿等着去,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了。”
“好好,你做饭你说了算!”孙建羽也好脾气地跑到院子里洗手去了。
荷花把饼子全都捡到笸箩里,一转身就见齐锦棠正站在自己身旁说:“我帮你端!”
“你……你也过来吃饭?”荷花没料想他也会过来,一张嘴就直接问了出来,“你娘知道你过来我家吃饭?”
“我吃个饭哪里还用跟她说那么清楚,城里有同窗来找我,自然就跟着出来了。”齐锦棠从荷花手里接过笸箩,指指锅里道,“再不把菜盛出来小心糊了。”
“哦……”荷花赶紧回神儿把菜盛到盆里,然后有些不太自在地说,“做的都是些家常的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我哪儿有那么挑剔?”齐锦棠见她一脸局促的模样,不由得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头一次吃你做的东西,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谁紧张了,我是怕你这大少爷的肚子娇贵,吃不惯这种农家菜罢了。”荷花被他说的脸上一红,抢先端着菜往院子里去了。
外头的菜都摆好了,祝永鑫跟博荣和博宁陪着孙建羽和齐锦棠在外头吃,女眷自然还是在屋里吃饭的,栓子屁股上跟长了尖儿似的,探头探脑地总想去看院子里。
荷花一直不去理他,最后终于到他自己忍不住地说:“二姐,我也是男子汉了。”
“嗯,男子汉,好生吃饭吧!”荷花夹了一筷子炒豆芽搁在他碗里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家里来客人我也应该跟大哥和二哥一样,能到外头去吃饭才是……”栓子端着碗嘟着嘴道。
“想到外头吃饭?”荷花看看栓子,又夹了筷子茼蒿搁在他碗里说,“多吃菜,等啥时候长得比我高了就让你出去!”
“……”栓子看看荷花,再看看自己,把饭碗放下道,“二姐唬人,你比我大,我咋长得比你高。”
“奶和娘谁年纪大?”荷花瞥他一眼问,“她俩谁个儿高?”
栓子一想也对,挠挠头有些困惑地说:“那我啥时候能比你高啊?”
“那我可不知道,你自己使劲儿长就是了。”荷花把栓子糊弄过去之后,心里开始盘算着今年要卖的东西,一顿饭吃得也是心不在焉。
好容易等到全家都吃好了,博荣探头进来道:“茉莉,你跟芍药收拾一下,荷花到西厢来,找你有事儿。”
荷花知道这肯定是要说卖东西的事儿了,赶紧把刚系上的围裙解下来丢给茉莉,想想又回屋揣了自己的小账本儿,然后泡了一壶茶端过去。
给几个人都倒了茶,这才都坐定了说话,孙建羽一直都是个说话直来直去的人,也没什么寒暄客套地,直接问:“博荣,你家都有什么要卖给牙行的,先说来听听,我家若是要买,我便先从你家买,也省得牙行压你们的价钱,当然也免得牙行敲我家的竹杠。”
博荣直接看向荷花问道:“你报出来听听?”
孙建羽见荷花掏出账本,十分惊讶地问博荣:“你家是荷花管账?我还以为是你媳妇呢!”
被他这么一说,荷花也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按理说家里应该是方氏管家,即便方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