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相思研入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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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桶呢?”
女孩”啊!”了一声,“我看到桶里都是虫子,太恶心了,就丢掉了……”
“丢掉了?”
入思的声音蓦地提高,不可置信中夹着惊痛的愤怒,那可是她耐着酷暑,晒着烈日,辛辛苦苦挖了一个下午,等着卖钱筹齐学费的沙虫,在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眼中,居然当是恶心的虫子给丢弃了!!
“阿墨!”
入思正想开口斥责,一个与方池墨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挤入了人群,蹲到他身边,焦急地质问蓝衣女孩,“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好好地跟阿墨在写生吗?”
蓝衣女孩心虚地瞧了入思一眼,低头不语,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入思是她的墨哥哥的救命恩人。在旁边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叙述中,谢之年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仔细看了一眼方池墨有无伤到,便吩咐与他一起赶来的酒店保安模样的人员将仍处于半迷糊状态中的方池墨送回酒店。然后责备了蓝衣女孩几句,蓝衣女孩一脸的不高兴,跺了跺脚,便跑开,跟上方池墨他们,回了酒店。
谢之年看着女孩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妹妹,从小惯坏了。转而走到入思跟前,诚挚地道谢,“很感谢你救了阿墨一命,我妹妹不懂事,她将你的东西弄丢了,我们会赔偿给你的,还有,为了报答你对阿墨的救命之恩,我们还会……”
“不需要!”入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弯腰捡起地上早已经被雨水淋透,夹着沙泥的衣服,朝东边的岸边走去。
谢之年愣了好一阵,在他之前的生活境遇里,还从未有人对他如此的冷漠过,尤其是女孩,等到想起应该问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黑夜中。
夜晚的东渔镇,因为刚刚下过一阵雨,夜空并无闪烁的繁星,天穹如墨一般。入思郁闷无比地回到镇上,路灯已经亮起,散发着柔黄的光,暴雨过后的街上满是还来不及清扫的残枝落叶,空气中有下过雨后的泥土潮湿而清新的气息,以往她总喜欢用力地想要将这种气息吸进自己的肺里,然而今天的她显然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救人使得她一个下午的辛勤劳作的成果付之东流,这样的代价让她着实心痛。
由于镇中心离海边有一定的距离,又因为未发生死亡事故,因此,刚刚在海边发生的事情并未影响到这个小镇。这个曾经在默默无闻中度过千百年的美丽的渔村小镇,此时热闹非凡,镇上的大大小小的餐馆前停满了私家轿车,店内通火辉煌。有些早已吃完晚饭的人们,已经出来散步,亦或是老人推着小车带孙子出来逗乐,亦或是花甲年纪的老伴侣携手漫步,游人在镇上的餐馆酒足饭饱之后,悠闲地逛着。一切都这么的和谐,与安宁。
入思一身犹如落汤鸡般湿漉漉地,不禁引起路人的好奇目光,她也不去管,一心只想着丢失了的那一桶肥嘟嘟的沙虫,心痛无比。盘算着明天落潮时,再去挖一回。
“阿思!”正在她梦游一般想着心事,朝家走的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她驻足,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男孩怀里抱着个篮球,朝她跑来。
她看着走到她跟前的男孩,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已经有些许棱角分明的轮廓,朝着她咧嘴开心的打招呼,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层次分明的短发,穿着热带男孩惯有的穿着,运动短裤、背心、露出健壮的胳膊、腿,许是刚刚运动完毕,黝黑的皮肤上闪着细密的光泽。
男孩自然也看到了她的狼狈样,吃惊地问:“怎么搞的?出什么事了?”
“没事,被雨淋了一下。” 入思显然没心情搭理男孩,淡淡地应了声。
“淋雨?下雨了,你不会躲雨的吗?”男孩显然不相信,口气中含有一丝的责备。
她犹自沉浸在那桶丢失了的沙虫的心痛中,沉默着,不作声。
、第三章 情若覆流年
沈珏知道她的脾气,她不想说的话,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于是转移话题。
“阿思,我今天跟我爸去了市里进货,逛了书店,给你买了些颜料和纸。”
“阿珏,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给我买东西,我自己能解决,我一直有在攒钱的!”入思听到沈珏又再给她买东西,不悦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太辛苦吗?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男孩急着辩到。
“阿珏,这是我的事,”入思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很是认真地说道,“你老是这样,被我妈妈知道,她会不高兴的。”
沈珏的爸爸沈富贵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富豪”,因为头脑聪明,在会址未落入东渔镇之前,便做起了鱼贩生意,镇上大多数渔民打上来的鱼,都经他的手,再卖到市里的大酒店、餐馆。东渔镇出名后,他便在镇上盖了五层的楼房,底层自己开了家海鲜大排档,其余四层做起了旅馆,生意红红火火,一夜之间,变成了东渔镇上的暴发户。
沈珏的母亲,是个福薄的女人,前半生,跟着丈夫起早贪黑地做鱼贩生意,前几年,突然地得了病,被病痛折磨了两年,终究没能熬过来,带着对儿子与丈夫的不舍,走了。
因为两家是邻里,入思与沈珏从小一块长大,一块下海捡螺、淘螃蟹、挖沙虫,小学、初中一直同班,感情无比要好。除了沈珏的堂大伯——沈林伯伯一直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之外,沈珏家的照顾便是其二。
早些年,沈家婶婶还在世的时候,两家人来往频繁,倒也不见得有什么。沈家婶婶过世之后,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便起了来,闲言碎语中不外乎一个意思:沈福贵一直便对她的母亲云玲有意思,之前碍于沈家婶婶,现在沈家婶婶不在了,沈福贵就更肆无忌惮了。
15岁的入思对那些流言多多少少是懂的,可她并不相信,一是对象是她母亲,十五年来独自一人拉扯她长大不说,二是沈福贵虽有着生意人的铜臭味,但是一直待她也如亲生女儿般,人品还算是正人君子,毕竟沈林伯伯如此的善良宽厚,作为堂弟的沈富贵也会不差到哪里去。况且他还是颇有爱心之人,去年就捐赠建了镇上的小学、中学的图书馆。
母亲云玲面对流言蜚语,却完全不这么看,她是个外表温顺,实则自尊心极强的人,为了辟谣,刻意与沈家疏离了起来。所以,沈珏这样隔三差五地为入思买这买那,这在往常是稀松平常的事,如今却遭到了云玲的婉言拒绝。
沈珏也知其中的原因,便沉默了下来,俩人不发一语地往家的方向走。
一会便到了沈家门口,沈家之前的那栋小平房已经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小楼外观十分的洋气,棕红色琉璃坡屋顶,淡黄色面砖,顶层四个角装着球型的灯,在夜晚中,散发着朦胧的光。围墙有两米高,镂空的铁艺大门,漆着黑色的油漆。春节时门口摆着的两大盆年桔,还没撤掉,碧绿的叶子中夹着零星的青黄的桔子。入思随手摘了两个桔子,想着回去当佐料。
说起用桔子当佐料,是当地人的饮食习惯,青黄的桔子,一年四季都有结果,当地人家院子里或者是阳台上,总会栽种一两株桔子树。平日里的餐桌上,只要是有鸡、鸭、鱼肉,在制作蘸酱的时候,将大蒜、生姜捣碎,加入花生油、酱油、味精调好,最后一道程序便是要滴入些许的桔子汁,这样的蘸酱鲜咸中夹着点酸甜,是当地人喜好的味道。
在道别之时沈珏开口道:“吃完饭,我来找你。”
她点头,往自家院子走去,两家的距离仅仅隔着一条小道,推门进入院子,院子里很干净,完全没有暴风雨过后的残枝败叶,想来,母亲已经打扫过了。院子不大,中间通往屋子的是条鹅卵石子路,这还是小的时候,跟着沈林伯伯与母亲到海边捡的鹅卵石,花费了两天的时间铺好的。
母亲喜好养花,路的左边满是热带花草,有爬上墙角的三角梅,笔直的槟榔,散尾葵、绿萝……空气中散着淡淡的花香,想来是鸡蛋花了。石子路的右边,则搭着瓜架子,刚结出来的苦瓜,小小的,皱巴巴的,很是不好看。那颗番石榴树结了满树的果实,沉甸甸的压弯了腰。路的尽头是间老式的瓦房,很典型的当地民宅的特征,屋檐很宽,有四根柱子支撑着,形成一条长廊,墙面和柱子表面都贴着青灰色的瓷砖,窗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看上去非常的古朴,纵使十几年过去了,图案还是栩栩如生。此时的屋子大门敞开着,投射出暖黄的灯光。
入思轻手轻脚地进屋,母亲云玲已从沈林的铺子回来,在厨房忙着,屋子里满是饭菜的香味,她嗅出了空气中有她最喜爱的清蒸鱼的味道。茶几上放着个十二寸大小的蛋糕,茶几旁靠着一个长方形盒子,沈林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天气预报。
“沈林伯伯!”入思轻声打了声招呼,便在沈林的关切的目光中,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狡黠一笑,便迅速回房拿了衣服直奔浴室。
沈林了然地微笑,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慈爱。
待到入思洗完澡出来,云玲也做好了饭,沈林正帮忙着端菜,布碗筷。
“思思回来了?”云玲把最后一道冬瓜海蛎汤端到饭桌时,正好看到她从浴室出来,“今天很乖啊,居然这么早就把澡洗好了,果然是长大了一岁,就不一样了。”
“嗯,妈妈,今天的菜好香啊!” 入思心虚地说着,亲昵地搂了搂云玲的臂膀。
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清蒸鱼,菠萝排骨,虾酱地瓜叶,冬瓜海蛎汤,好不丰富。
“哎,你这孩子,刚洗干净,妈妈满身的油烟味,也不怕熏了你。”
“怎么会呢,下厨的妈妈是最具女人味,最美丽的,是不是啊,沈林伯伯?” 她狡黠地看着沈林,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取了块排骨往嘴里塞。
“嗯,思思说的很对!”沈林笑着回道,将刚盛的饭放到她面前。
“哼,你们这一大一小的,净是在言语上欺负我。”云玲哼了声,解了围裙,也坐了下来。
入思朝沈林吐吐舌头,样子非常的乖巧可爱。三人开始吃饭,沈林将已经挑了鱼刺的鱼肉夹到云玲和入思的碗里:“来,思思,你最爱的鱼。”
“谢谢沈林伯伯!”
云玲看着沈林眼里的这十几年来不变的宠溺,犹豫间,还是说了出口:“你呀,别太宠着她了,女儿还是自己的好,你都这岁数了,也该找个人了。”
妈妈又提沈林伯伯不喜的话题了,她心想,这个话题都不晓得提了多少回了,她听的耳朵都长茧了。她拿眼瞄了一眼沈林,沈林一如之前听到云玲提这个话题时,惯有的淡淡的表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说完,伸手摸了摸入思的头,继续低头吃饭。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只听得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气氛沉默的有些微妙的尴尬,入思正想着要不要说点高兴的事情来缓解一下气氛。这时的云玲突然开口了:“思思,今天你去市里的书店买了什么书了?”
她闻言一惊,今天中午吃饭时跟云玲说下午要去市里的书店买书,其实不过是打个幌子,对于她一直在海边捡螺,母亲倒是不反对,但是却极不赞成她去挖沙虫,何况是那么热的天。脑子电光火石间,便脱口而出,“没有挑中钟意的书,但是倒买了颜料和画纸。”心里把沈珏感激了八百遍。
、第四章 似情更是情
云玲听了,表情慎重地看着她:“思思,你喜爱画画,妈妈不反对,也从未有过异议,因为妈妈本身也是极爱画画,”云玲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恰当的用词,“但是你也看到,对于妈妈来说,画画技术再好,并未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实际性的东西,现在我也只能教教小孩画画,所以,妈妈希望你不要一心只在画画上。当然,你的学习成绩向来一直都很好,并不需要我操心。妈妈只是希望你在将来,例如大学专业的选择上慎重一些。”
沈林深看了她一眼:“阿玲,画画是思思的爱好,你不该给她讲这些的,纵使将来她也似你这般只是教小孩画画,但是只要她开心,快乐,这不就够了么?”
“我只是不愿意她像我这样——”
“妈妈,沈林伯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对于将来的专业选择我会慎重考虑的。”入思一脸认真地说到。
吃完饭,墙上挂钟指向八点一刻,沈林帮着云玲在厨房洗碗,入思迫不及待地去拆礼物盒子,正如心中所预料的,盒子里是个木制的四角抽拉油画架子,是专门用来置于室内画油画的架子。不用猜,知我者莫若沈林伯伯也,她欣喜不已。按着安装手册,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这个结构复杂的画架给安装好了。
这款画架设计的很是周到,有装画笔和颜料的盒子,画架俯仰角度可以调整,可最长申拉至1。6米,下面还有万向滚轮。这样一个画架,肯定价格不菲。她不禁朝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