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咖啡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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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这条裙子是GUCCI的新款啊!”
云流月优雅笑笑,漫不经心道:“店里专门给我留的,不拿不礼貌罢了。”
“是,是,云姐这样的贵宾当然有优待。哎呀,我们想也不敢想。”
水晶瞥到跟进来默默做事的蓝染,看了看她那身朴素到没有牌子的T恤,嗤笑道:“喂,蓝染,你从来不穿裙子吗?云姐身上这个牌子的店下次我们带你去逛。”
JUDY笑道:“她怎么可能进过GUCCI?”
两人笑起来,云流月含笑扬起下巴,懒懒挥手:“跟没品位的人说什么?录音。”
制作人米扬摘下耳机,看着她们摇摇头,又叫住也走向麦克的蓝染说:“蓝染,你等一下,这首你不用录了。”
“为什么?”蓝染不禁一愣。
云流月倚着隔音墙板看她一眼:“你是我的助理,录音这样的事就不用做了。”
蓝染怔住,气结。
“过来,”云流月勾勾指头,将一个包装袋扔在她脚下,“把这个送到包里纸条上的地址去。快去吧!”
蓝染胸膛起伏,看着暗笑的水晶和JUDY,以及心照不宣沉默着的其他人,知道他们是因为云流月的关系故意这样对她。
她对自己暗叫“不能被激怒”,终于忍住,捡起地上的纸袋,转身走出录音室。
她开门的时候,刚好莉娜进来,她看到莉娜走过去在云流月耳边说了什么,云流月激动地一把扔下耳机,惊喜出声:“什么?海城真的答应了?!太好了!”
录音室里同事们一片欢庆声,她关上了门。
走出公司的大门,阳光明亮得直刺眼底,蓝染烦闷地蹙起眉头,把纸袋往肩上一背准备出发。忽然,她看到公司大门处有个人在晃来晃去,正是那个瘦高的帽衫男。他看上去鬼鬼祟祟,目光闪烁地向大楼这边瞅。
蓝染顿时心生警惕,想起来在咖啡馆遇到这个人时,从他眼睛里读出的思维——“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我?为什么我这么猥琐胆小?我要征服那些骂我的女人,把她们的高傲踩在脚下!云流月,我这样爱你,你为什么要当众嘲笑我?我这样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属于我?!我要强大,戏弄过我的人,我要他们的血当众流下……”
蓝染一阵寒冷,再想起这段思维,她仍震惊厌恶至极,这个帽衫男一直徘徊在云流月出现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她一摸腰间的链刀,大步跑了过去,然而公司院门外已经没了那个可疑的身影。蓝染凛眸四望,马路上车来车往,喧嚣嘈杂,那人不知去向。
无论如何,这事关云流月的安全,她得想办法努力保护她。
一辆车突然停在蓝染的面前,车玻璃摇下,穆希昊探过身来:“小染!”
蓝染吃惊:“希昊,你怎么在这?”
“要出去吗?去哪,我送你!上车。”
蓝染立刻决定蹭车。
“真是巧,难道是特地来载我的?”
穆希昊笑道:“今天不忙,本来是想进去看看你,正好在这遇上了。”
“你来看我?”蓝染睁大眼睛,匆忙摆手,“上班时间忙私事公司不准的,如果被叫出来我会挨骂。下班以后我有时间的,想找我可以那时候嘛!”
穆希昊开动车子,叹气道:“你现在做了助理,时间全跟着艺人走,太不固定了,你算算我都多长时间没约到你了?只好出此下策了。”
蓝染认真说:“工作第一,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在公司里搞特殊。”
穆希昊摇头道:“这工作有什么好?你堂堂盛安集团大小姐何必做这种低等的活儿?好好的来公司,呆在我身边,让我能天天看到你,不好吗?”
他的目光专注地转过来凝视她,蓝染淡淡笑了下:“希昊,你是我的哥哥……”
“好吧,”穆希昊打断她,不想听她拒绝的话,说,“我知道你有吃苦的准备,拧不过你,既然你喜欢这工作,那就做吧。”
蓝染心里叹了口气,她从小就知道穆希昊的心思,可是她真的只拿他当哥哥。
“对了,你去哪?”
“哦,”蓝染打开纸袋,看到一个精致烫金的包装盒,她拿出了里面的一张纸,念道,““琉璃厂桂静斋,孟虎。”
“琉璃厂桂静斋,孟虎。”海城站在一栋明清风格装修的店面前,默念了一遍。
黑底朱字的门匾气韵潇洒,店门前两个石狮子宝相尊严,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窗棱梁漆无不崭新。琉璃厂街自清以来就经营书画古玩生意,名满天下,这家店在临近街尾出,夹在高高矮矮的各种门面里并不显得特别。
海城迈过门槛走进店里,迎面一张榆木擦漆的八仙桌,桌上置着镂空竹制茶具,两旁环臂太师椅,四周伫立博古架,架上摆设商品琳琅满目,以奇石茶具雕刻为主,壁间悬挂对联“有关国家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地上按序放着一些摆件,有的标着打折价,案上熏着礼佛香,满屋古香古韵,有楼梯通向二层的阁楼。
一个伙计过来招呼:“您好,这位先生想看看什么?咱们桂静斋买卖厚道,童叟无欺,您随便看!”
“我找孟虎。”
“找我们经理?”伙计问,“请问您是?”
海城说:“十爷让我来拿烟。”
伙计顿时收了一脸迎客的笑意,正色道:“您稍等。”
说罢,转身上楼。
不一会,木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个高大男人走了下来。
这人身高近一米九,蓝色的宽大圆领衫下隐隐见两臂肌肉坟起,阔脸浓眉,想必正是孟虎。
海城心里不由想,嘿,这位的造型不错,可以考虑向他学习改进一下自己的装扮形象,制造个哼哈二将的效果。
这些恶搞念头没在眼中显露,海城面色平静接受着对面人的打量。
“这位客人是?”壮汉眼中射出精芒,开口问。
“我是阿龙,十爷让我来拿烟,老板可知道?”
孟虎闻言,又深深望他一眼:“十爷抽什么烟?”
“十爷抽老货。”
还真是千年不变的老套接头方式,海城腹诽,做下九流买卖也该与时俱进嘛,对句英语什么的,体现一下时代特色。
微笑出现在孟虎脸上,他一扬手:“请上楼。”
两人到了楼上,海城发现这二楼装修极好,敞开的窗子处几乎可见琉璃厂整条街全景,地角相当不错。
孟虎递过茶来,他这么勇武的一个人做这风雅动作,看着十分不和谐。
海城接过,道:“孟老板真是经营有方。”
孟虎一笑道:“还不是仰仗十爷,兄弟孟虎,都是十爷的班子,以后多多照顾!”
海城很想接句“承让承让”,把这出黑道传统戏文演全套,不过还是说:“哪里,孟大哥是我前辈!”
孟虎一笑,回身从墙边的八宝四门鎏金橱里拿出一个小皮包来。
“这就是孝敬十爷的‘烟’,麻烦阿龙兄弟带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海城接过皮包:“多谢!”
正要再说些什么,楼梯声忽又响起,伙计探出头来,对孟虎说:“经理,有个女孩找你,说有东西转交。”
孟虎皱眉:“什么女孩?”
就听楼下传来磁性低柔的女声:“请问在吗,是云流月小姐让我来的。”
海城一怔——蓝染?
第18章 18
孟虎走下楼去,海城斜倚楼梯向下看去,果然看到蓝染正站在店面里,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身后竟然跟着穆希昊。
蓝染心里正疑惑,云流月那么潮的人,怎么看也跟这样国风古韵的地方联系不起来。等到看见楼上下来的孟虎后,更是不解。
“小姐找我?”孟虎声音洪亮。
“呃……你好,是孟先生吗?我是云流月小姐的助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蓝染礼貌地说,递过纸袋。
孟虎的目光却在她身后的穆希昊身上一掠,听到蓝染的话,即刻收回。
“这是……”他接过纸袋打开,扫了一眼,冷下脸色说,“拿回去还给她。”
他把纸袋塞了回来。
蓝染一愣:“可是……”
“你告诉她,我不需要靠妹妹养活。”
此话一出,楼下的蓝染、穆希昊,楼上的海城俱是意外——孟虎竟然是云流月的哥哥?可是他们相貌不像,姓氏又各异,难道是同父异母?
穆希昊伸手接过袋子:“既然这样就算了,小染我们走吧!”
蓝染踌躇一下,只好说:“好吧,那孟先生,有机会再见。”
“不送。”孟虎平淡地说。
直到孟虎目送两人出了店面,过了街,拐了弯,他才转身欲上楼,却见海城已经在楼梯上。
“孟大哥,我也不多耽搁了,这东西十爷还等着要。”海城说。
“好,阿龙兄弟就快点回去吧,别让十爷他老人家等急了,”孟虎点头,“以后常来。”
两人没有多客套,海城拿了东西走出了桂静斋。
经过转弯处时,他并没有发现,停在后巷日影里的轿车内,蓝染和穆希昊还没有离去。
阿龙的身影同时映进两人的视野,蓝染扭头看穆希昊,穆希昊则皱起浓眉,又望了桂静斋的匾额一眼……
把蓝染送回公司,穆希昊调转车头到盛安集团大厦,径直上到顶层,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阿龙从董事长办公室里出来。
阿龙看到他,依旧冷面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穆希昊思索了一下,按下红木门上的金把手,走了进去。
穆慎行正独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面对玻璃窗把玩着什么。
室内放着古玩架,老板椅后是黄梨木雕万里河山的屏风,不知道的人一定觉得进了展览馆,而不是企业老总的办公室。
“爸爸,”穆希昊走过去,看着正在专心致志研究手中东西的父亲,说道,“我刚刚在琉璃厂桂静斋看到了阿龙。”
穆慎行盯着手里的器物,随口说:“嗯,我让他去的。”
一直以来,阿龙做什么大多都是由穆希昊指示,父亲让阿龙做什么他也大体都清楚,很少发生今天这种情况。要说父亲喜欢淘古玩,这样的小事也断没有让阿龙这么心腹级别的人去做的。
“那个桂静斋很重要吗?那个老板孟虎是什么人?”他不由问。
“你怎么知道的?”穆慎行静静抬眉瞅了他一眼,古井无波的眼光却有说不出的重量。
穆希昊一下气短:“我……送小染去那里,她现在跟的那个女明星云流月让她送东西过去,我就捎了她一程。”
穆慎行放下手里东西,转过身来,盯着他:“你送小染?”
“是。”
穆慎行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儿子面前,慢慢说:“希昊,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爸爸……”
“下个礼拜去见见马总的女儿吧,你也老大不小了。”
“爸爸!”穆慎行急道,“别给我安排相亲,娶谁要由我自己做主。”
“你做主?”穆慎行冷笑一声,“你想娶小染吗?”
穆希昊一噎,点头:“是!”
穆慎行猛地转过头,目射寒光:“希昊,我不反对你交往各种女人,但是蓝染不行。有些人,是你不能要碰的。”
“爸爸,为什么小染不行?她不是你最疼的干女儿吗?”
“她不一样。”穆慎行嘴角的皱纹闲闲地牵动,拿起刚才一直把玩的物件,说:“这件五龙纹锦血丝玉是西汉王陵里王爷握在手里的东西,阿龙就是去给我取了这个来,今天的事,你就当没看到,以后也不要管桂静斋的事,知道吗?”
穆希昊一股热血上涌,脸色发红,质问道:“爸爸,我知道有些事你一直瞒着我,一些生意你从来不让我经手,可是现在连阿龙都有资格参与,都去帮你了,为什么我不行?我可是你亲儿子!”
“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儿子,所以有的事你不知道最好,有的东西你一点也不能沾手。”穆慎行叹了口气,“儿子,我这都是为了你。”
穆希昊愤懑无已,转身摔门而去。
穆慎行望着重重关上的门,慢慢走回靠背大皮椅里,阴郁的眼睛里慢慢起伏着情绪,手中的五龙纹锦血丝玉在阳光下质若透明,光彩流动,五条雕工精致的玉龙宛若重生,玉中那一抹血痕惊俗绝艳,不愧是天下至宝。
这玉在市面上不会低于一千万。可他却是自己得来。要说他干这一行也足有二十多年了,从一开始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自己去寻古墓打盗洞,倒卖文物出国而发迹,到现在手下有好几百人,全国踩点,在当地建工厂开工地为掩护盗墓,也算是颇成气候。
如今这一行里谁不为他龙头是尊,挖出来的好东西他挑一两样绝品自己把玩,其他的都装集装箱,走香港,出海外,类似这种西汉王墓里的古玉,老外很是稀罕,通常都价值连城。
至于香港的拍卖行苏富比、佳士得之类,跟他都是老关系了。洛阳郊外的好几家洛阳铲作坊也都是他的隐蔽产业。海关天天查,可是抽检率不过5%,走货还是大有余地。
以前这些事都是孟虎负责全权打理,他在幕后。如今他也需要一个更得力的人来帮他跑事情了,阿龙就是个合适的人选。而自己的独苗穆希昊,他并不想让他染手这些生意。买卖虽然利高,但摆不上明面,将来他还是想让儿子移民去美国,现在,就让他就顺顺利利当他的盛安建筑集团的总经理,交交女朋友管理一下公司,其他的,他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