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情错爱-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他一说出口,她就被动了,那些话肯定很肉麻,她不可能满足这个老热土豆。可是回绝了他,他会立刻变成一块石头,给她致命一击!
陈果情急之中,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给他作了一个揖,心中想:我这一拜,能把他拜成石像就好了。可她口中却说:“多谢,多谢!您老人家对我是真心呵护,正像家父一样。”
哪知她这句话却惹恼了程实。他猛然站起身来,隔着桌子,一把抓住了陈果的手,愤愤地说:“你少来这一套,你本来就是大众情人,怎么偏偏跟我装正经?”
陈果的脸色大变。她这时看清了对面这个人的险恶居心,他不过是把她当成欢场女子,以为她可以任人调笑。她最恶心这种男人,心中没有爱情只有欲望。他心里的每一个欲望,都是原始的未经文明驯化的小野兽,野蛮嗜血,让人无处逃遁。
陈果惊恐地往回一抽手,一只手套落在了程实手里。
她慌乱地指着抓住一只手套的程实说:“程部长,你看错人了。我是单身女人,但不是大众情人,以后你会认识我,今天我很累,对不起,告辞了……”她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
程实这辛苦的埋伏者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哪里容她脱身。他扔下那只手套,跑到门口,砰一声锁上了门,转身就向陈果扑过来,口中慌乱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别走哇……”
陈果见程实扑过来,凭着小时候练功的身手,迅速逃开,惊恐万状中,抓到一把椅子,又躲到椅子后面,厉声叫道:“你别过来,有话在原地讲!”
程实倒也听话,他站住了,手却不停地舞动,口中哀求地说:“陈果,你别折磨我了,你不知道你就像一个宝贝,谁见了都会动心。一见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人让我这么动心……”
“程部长,请你不要*,你有官职,你有前途,你有妻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实便打断她,仿佛是接台词一样早有准备地叫道:“我不管,我什么都可以抛弃,只要能得到你这小美人——”
程实又往前冲了一步,吓得陈果拉着椅子向后连退了两步。
他见无法接近陈果的椅子工事,只好站在原地絮絮地说:“我从来没有过风流韵事,我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男人。陈果,你只要答应我,今后我不会亏待你,从生活上工作上,我都会给你方便。”
听着他粗俗的表白,陈果皱起眉头:“程部长,对不起。你不在乎,我还在乎自己的名誉。我不能拿姿色去换你手中的权利,我陈果不是那种人。”
程实急切地说:“你放心,咱俩的事,谁也不会知道。”
陈果冷笑一声:“程部长,你好人就该做到底,保持革命晚节,不值得为我这个女人坏了你一生的清名。”
程实情急中叫道:“我不爱江山爱美人!蔡锷当年和小凤仙……”
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程实的愚蠢还是让陈果笑出声来:“您纯属用词不当。你手中指甲盖大的权力算不上江山,我更不是风尘名妓,我是靠自己的才华和智慧安身立命的新女性。”
程实被她激怒了:“你过去当还不是靠卖身段吃饭?现在当广告女就更得卖脸又卖身。你也不想想,我能把你招聘来,也就能把你给赶出去。”
陈果知道他这种人就像野火,大半生灰突突的毫不显眼,一旦起了火苗,就会燃烧起来,把自己和别人都烧成灰烬。更可怕他手中还有指甲盖大的权力,他要用这点权力压住她。他做好事时,那点权力可能微不足道,可做坏事时,那就是一座山,会镇住她,压得她无法抽身。
她突然想起了“拍桌子吓耗子”这句话,就用手一拍桌子,反击道:“程实,想不到你心地如此龌龊。你身在报社这文明之地,窃居党的喉舌的要位,党白白教育你这么多年,你和旧社会的地痞恶霸有什么两样?你白读了党章,白上了党课,你——”她一口气说到此,累得喘不动气,就又一拍桌子缓上气来才说:“我告诉你,报社不是你家开的,你要把我赶走,我就把今晚的事向总社告发。”
程实先被吓住,旋即激起更大恶念,嘿嘿地笑道:“你想告我?我程实一辈子没有污点,你告不倒我。你可就不一样了。你在外边扯三拽俩的,到报社才一个月,围着你转的男人就有一个排了!”
陈果愤怒地说:“你别再污染空气了,立即开门,放我出去!”
程实恶狠狠地:“我要是不开呢?”
“我现在就喊人了。”
程实大声说:“你喊吧,这楼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你喊破嗓子也没用。”说到此,他再无顾忌,冲破椅子防线,口中乱叫“反正你也要去告我,我不能白担了虚名!”
陈果已被程实逼到角落里。她害怕极了。见程实不吃硬的,只好换上软武器。她转转大眼睛,乞哄地说:“程部长,你听我说,我这人,对男人一向不相信,你说你爱我,我就更不相信了,你不过是一时*。”
程实剖心挖胆地表白:“我对你的确是真心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陈果说:“你不用对天发誓,天又听不到,你只把这些话,白纸黑字的给我写到纸上,我才相信。你敢吗?”
程实犹豫地说:“这个——”
陈果心里有了底,口气便硬了起来:“程部长,你别充英雄啦,你们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你们的所谓爱情,也就是像现在这样,背着人瞎说一气,你敢当众宣布对我的爱情吗?你敢休了你的老婆来娶我吗?程部长,做不到这些,你就别纠缠我,你听。明白了吗?”
程实眨巴着大眼睛,答不上来。陈果转败为胜,把椅子一摔,厉声说:“请马上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程实支支唔唔地说:“我,我要是不放呢?”
陈果一笑,说:“程部长,你先给我写出那封情书来,我才可以相信你百分之一。你写吧,我可要回去啦。”她乘程实犹豫之机,冲到门前。
程实一怔,又扑向她,哀求说:“小美人儿,我写,我写,但你不能走……”
陈果一边挣扎一边说:“你放开我,要想做我的情人,你差得太多了,你先得改掉这种动手动脚的毛病。”
程实口中说:“我改,我改。”手却紧紧搂住她的纤腰。陈果挣脱开,又拉住椅子做工事,讥讽道:“另外,你这浑身土气也得改,穿着不能太农民伯伯了,也别总生吃大蒜。还有,举止要文明,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编剧。”
程实心焦难耐地:“小美人儿,你,你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陈果此时只好用这种方法作武器来保护自己,又说:“你没看见外国的男士求爱,都是手持一束玫瑰花,单腿跪地吗?别把我当成你们农村的风流村姑。你爱我就得一切听我的,你还是先写情书吧。
程实惊喜地问:“那,你答应让我爱你了?”
陈果说:“你得先写情书向我求爱,连这一点常识你都不懂吗?”她厌恶地用手去推程实,程实却把一副丑脸贴在了她的手上:
“我写,我写,我给你写一百封情书,可你现在别走哇……”
此时,门被敲响。程实一怔,陈果乘机逃开,扑向房门,打开了门栓。
章节62
62。精饰,只为取悦
程实像只笨熊一样,急忙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陈果拉开门,见耿涌站在门外。耿涌看见陈果神情怪异,程实背对他而坐,有些困惑,忙说:“我把房间钥匙拉在办公室了。”
程实扭过头来,哼哼叽叽地说:“我正和陈果谈工作上的事。”
耿涌看到陈果身上的扣子掉了几颗,帽子也狼狈地歪向一边,便不再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找出钥匙,轻蔑地说:“你们谈吧,我走了。”
程实连忙说:“我们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程实站起来又要去关门。陈果大叫:“耿涌,等等我——”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从程实身边逃开,跟着耿涌跑了出去。
陈果站在滨海市疾风四起的火车站月台上,就有一种不祥之感,预感到此行还不会顺利。她已经三进滨海,每次都是带着希望而来,绝望而归。她来约见的是这个市黄金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郭松,她硬是和他赌上了,非拉到他一大笔广告费不可。她光来滨海的车马费就花去了3000元,还不算和郭松曲意*大打精神之战的内耗损失。尽管她一来就有入网入瓮之感,还得硬着头皮往里钻,因为她没有退路,一年120万的广告任务,就是金刚石也要压变形,何况一个弱女子的纤腰?
滨海市各国建筑风格迥异,一派海洋开放城市的独特风貌。市政府宾馆是一幢18层带玻璃幕墙的大楼,临海而建,院内树木葱郁,鲜花仿佛刺绣一样盛开在草坪上。陈果每次走进这个院落,心情都极为复杂。这里美得像宫殿。迷人的花草,清幽的景致激起她心中极大的柔情。可她的神经却绷得像一张弓,一点不敢放松。在这里接待她的主人也像霸主一样挥动着权力的狼牙棒,要收服她这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她既要曲意*,拉到广告,又不能丧失尊严,被他吞掉,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危机四伏。
陈果进了二楼207房间,便剥下衣服,在喷头下冲了一会,才觉得有了些信心。浴室中有一面大镜子,陈果用手抹去上面的水蒸气,羞涩地看着镜中自己风韵无限的身姿。窄肩、纤腰、丰臀,敢与名画“泉”中的出浴裸女媲美。陈果爱怜地在镜中打量着自己的完美无缺的*,哀伤地想:这么完美的玉体,却要承受那么多肮脏的眼光,对不起了,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的纯洁无暇……一阵哀伤袭来,她不敢多看,离开了镜子。
她只穿着真丝*和三角裤头,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地洗漱化妆忙得像舞台上串场的小丑。
见郭松就是上战场。陈果精心设计了今天的衣着,穿了一件高级牛仔裤,一件白色棉线背心扎在腰间,勾勒出一个芭蕾舞演员的纤腰丰臀,那件半袖月白色背心,宽大飘逸像蝙蝠衫,她的娇躯玉臂植在其间,自有一番难言的韵味。
她的脚下是意大利高跟鞋,这双底厚几寸的鞋子像清朝妇女穿的木屐,而上面却是娃娃式的圆脸胖帮,像一对小黑元宝一样憨态可掬。她又将牛仔裤的裤角用橡皮筋绊在鞋底上,既保持裤线笔直,又显出孩童式的牵牵绊绊,让人只看这双脚就会顿生爱怜和呵护之心,这是陈果的精心设计。她想唤醒郭松心中属于父性而非政客的那种东西。
可这全身的一蓝一白,不免过于质朴。于是,她又在肩上披了一块红纱巾,叫作披风,可作装饰,她整个人就从蓝白中跳到红色的火里,火苗的上方,脖颈上面,则是她经化妆大师调教过涂描得完美无缺的脸,藏神装鬼的瞳瞳大眼睛,又引诱又遮掩的厚重眼帘,热吻无痕的红唇,半是挑逗半是讥讽的迷人眼风,陈果已经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可在残酷的广告生涯中,她还是屡屡败下阵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缘故。
陈果涂好面具已经是八点五十了,她顾不上吃早餐,直奔206房间。她从服务小姐口中得知,郭董事长今天就在这里和比她先来一步的女作家会面。在推开房门前,她心虚地在门外谛听了一会,才轻轻地去叩门。
滨海市黄金集团公司董事长郭松打横坐在靠北的双人沙发上。郭松长得高硕细瘦,面庞像古希腊人,刀条脸上闪动着麻雀般机警的小眼睛,浓密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乍看上去不像企业界人士,倒像个艺术家。他愿意给外界一个开放型大老板的印象,因此穿白皮鞋打珍珠领带,不时背几句普希金的伤感抒情诗。
他是六十年代初*命前最后一批大学毕业生,俄文底子很好,唱卡拉OK时能把《三套车》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得声情并茂。“蹦迪”时,他身手灵活,在一明一灭的灯光下,他忽东忽西,就像会分身法一样,同时出现在好几个地方,把陈果看得眼花缭乱。
他真是双子星座的代表人物,像水银一样多变而捉摸不定。私下里和陈果在一起,他几乎就是个嘻皮少年,含情脉脉而又诡计多端,令陈果防不胜防。
此时,他却正襟危坐,与陪同他的总经理田广林、王秘书正听程实游说。
他的下首坐着姚晓津。她在滨海市采访了一个月,想写一部国营企业改革方面的长篇报告文学。她写了郭松董事长机动灵活地给围攻他的下岗工人唱《国际歌》解围的场面;写了一个下岗工人为了救活患白血病的孩子去偷出租车,郭松为其捐款,市民为其请命,可仍被判刑的悲惨遭遇。
她一边写一边担心稿子会被枪毙,就以补充采访为由,想让郭松看看。可他拿了稿子,并不急于看,他被程实的广告创意吸引住了。
程实今天刻意修饰过。秃头上的几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