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村奸人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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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还没回来吗?”我钻进我妈身旁的被子里。
“嗯,找你包叔叔喝酒去了。”我妈平静地说,注意力仍然还在那件织一半的毛衣上。
我又往她身边靠了靠,“妈,如果以后外婆越来越老了,你也老了,蔓蔓怎么办?”
我妈手顿了顿,片刻之后说道:“不还有你吗?”
“妈,你说如果蔓蔓哪天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会不会恨咱们?也许她还喜欢顾全呢。”我说。
我妈口气顿时不太好,“不会,她只会谢咱们,她心里一定恨不得顾全去死。”
“妈,你明明知道不会这样的,女人是最心软的,她一定不会恨顾全的。”我说。
我妈又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经常带蔓蔓去见顾全。”
我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我妈接着说:“其实我一直装不知道的原因就是,我想让顾全看一看蔓蔓现在的样子,让他内疚,让他自责,让他知道自已毁了蔓蔓一辈子。”
“妈,其实我觉得蔓蔓对他还是有感觉的,现在顾全真的对蔓蔓不错,而且他说他不会再离开浮村也不会离开蔓蔓半步,我觉得我相信他。”我说得很坚定。
我妈摇了摇头,“再说吧,我不觉得他能坚持下来。毕竟蔓蔓现在心智跟小孩子一模一样,不是那么好照顾的,他怎么能有那个耐心?”
听我妈说完,我不知道说什么。当事人确实是对我拍过胸脯保证过,可是我们多数时候连自已说过的话都无法肯定,又怎么能去百分百信任别人呢?
对于顾全,似乎,还真的有待考察。
第二天是周末,许久没回浮村的二哥居然在傍晚时分来了个电话说已经上了船。
由于我无所事事,所以带着蔓蔓提前在渡口等着。
二哥一下船,第一个冲过去的就是蔓蔓。二哥依旧微微带笑,温暖带着距离。
“二哥,怎么没带女朋友回来?”我跟上去问道。
二哥低头摇了摇头,“阮晓冬,你就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再说了,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嘛,我妈前两天还在跟我唠叨这事呢,老阮家一大群人都在等着抱孙子呢。”我笑嘻嘻地说。
二哥显然不想跟把我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改口问道:“最近家里都挺好吧?”
我正想说话,却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二哥皱眉问:“最近早晚温差大,多穿件衣服。”
我摇了摇头,“跟温差可没关系,主要是半夜蔓蔓总跟我抢被子啊。”
二哥笑望着我,“你抢不过她?”
我笑,“我那是尊老爱幼。”
当天晚上二哥吃完饭便又急忙搭船离开了浮村,显然是被奶奶跟我妈联手给唠叨走的,真是可怜。
我将二哥送到渡口。明明已经吃了感冒药,竟然有一种昏昏沉沉抬不起头的感觉。
二哥立刻驱赶我回家去休息,我应付了一声还是坚持看着船离开了渡口才往家走。
途中,我跟蔓蔓遇到了顾全,蔓蔓似乎挺兴奋,而且像是有很多话要跟顾全讲的样子,而我迷迷糊糊连睁开眼睛都有些吃力了。
顾全见我不妥,上前问我:“晓冬,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啊。”
“有点感冒,没问题。”我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我坐会儿就没事了。”
蔓蔓蹲在我面前,“晓冬,你生病了吗?”
我笑说:“没事,我就是累了,歇会儿就好。”
估计感冒药里有一些引起嗜睡的成份,我坐在椅子上竟然困得闭上了眼睛。
等我突然一下惊醒的时候,场景没变,却发觉自已整个人被人圈在了怀里。
我继而又闭上眼睛,“怎么是你?”
“路过。”对方笑说。
“蔓蔓跟顾全呢?”我问。
“我让他们把你交给我,所以顾全单独送蔓蔓回去了。”
“他们怎么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你了呢?”我仍然有一种无法挥散的困意,像密密的网一样缠着我,连睁开双眼都觉得用尽了力气。
对方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我背了起来,我也放心地将自已交给他,任他带我去任何地方。
当我感觉自已后背沾上软软的床时,我连顿也没打一个便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我正安稳地躺在江释然的怀里。我刚一有动静,江释然便开口问道:“好点没?”
“现在的感冒药快赶上安眠药了,吃完就睁不开眼睛。”我望一下窗外,“现在几点了?我得回家。”
“外面起风了,就在这里睡吧。”江释然伸手轻轻摁住我的肩膀。
“不行,我妈得要了我的命。”我紧张地说。
“又不是没在这里过过夜,你不还活得好好的?”说完,江释然下床给我倒了杯温水递到我手边,还有一颗药,“吃完药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接过水将药吃了下去。
江释然又一次上床将我拥在了怀里。
似乎睡了一觉之后,人清醒了许多,我靠在江释然的怀里开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最后聊到了他的父亲。
“其实,有个亲人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说。
江释然弯着嘴角,“大道理都让你说了。”
我笑说:“我哪会说大道理,我都是说心里话来着。”
江释然收下笑意,声音低低地说:“他的眼里……没有亲情。”
“你们真的是父子,一样吝啬对亲人表达自已。”我低声说。
江释然替我掖了掖被子,“好了,睡吧,少管点闲事你的身体也能好一些。”
“逃避可不是办法。”我故意说道。
“好好好,我逃避,那么阮晓冬小姐,你可以睡觉了吗?”江释然望着我认真地说。
我点头,往下躺了躺然后闭上了眼睛,我感觉到江释然顺了顺我脸颊的发丝,然后也躺在了我的身边。
感冒药似乎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甚至连江释然在我耳旁说了一句话,我都没有办法听得清楚。
我明明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可脑袋却清醒着,并且想着,醒来之后一定要问问江释然到底在我耳旁说了句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之下,我沉沉地睡了过去,接近于昏迷状态。可当时的我死活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昏昏沉沉的一夜之间,浮村会发生那么大的两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晋江要抽到什么时候,想回复留言对我来说已经是科幻片了,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救命啊。。。
不止回复不了留言,连更不更得上新章节都得看人品呀,到底要抽到哪时候啊。。
、浮村“奸人”录'35'
就是这个昏昏沉沉的晚上,我竟然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梦里,我跟蔓蔓好像都回到了小时候,我们在教堂外面的红砖路上奔跑,可是等我们一回头,小教堂竟然变成了一个黑色深渊带着巨大的力量将我们往里头吸。我拼了命地跑,最后黑色的漩涡中又伸出一只可怖的大手出来要捉住我们。就在最后的紧急关头,蔓蔓却突然将我往前一推,于是,我得救了,可却亲眼看着大手将蔓蔓捉走了……
我哭,撕心裂肺地哭,哭到醒来,发觉自己一脸颊的泪水。
东方泛白,而江释然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我下床拢了拢头发急着出门,江释然却站在了门外,语气有些焦急地说:“晓冬,教堂失火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一边说一边往外冲,“它昨天还好好的。”
江释然说:“昨天夜里的事情……”
江释然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冷静让我心跟着慌了起来。他不是爱开玩笑的人,而且他也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等我跟江释然赶到教堂的时候,看到原本就已经残旧的楼体只剩下了**的外墙。不时有村民驻足停留、打探询问,不过也只有片刻,便各忙各事地走开了,丝毫未有半分留恋。
我看到我爸跟几个村里的叔叔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吸烟,便走了过去,“爸,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爸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可能是谁家捣蛋孩子在里面玩火,见火大了,吓得跑了。”
我望向黑乎乎的墙体,顿时想到自己的恶梦,连忙问道:“爸,蔓蔓呢?”
他左右张望了几下,“咦,刚刚还在这里……”
我还没听他把话说完,便连忙去找蔓蔓。江释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慌乱,只能是跟上来拉住了我,“晓冬,你怎么了?”
我第一时候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你看不出来吗?我要找蔓蔓。”
我不理会江释然的疑问,开始大喊蔓蔓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看到蔓蔓正跟田梅的小侄女蹲在海边玩的时候,差点激动到流下眼泪。
“蔓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我口气有些不悦。
蔓蔓抬头望我,笑得很神秘,“晓冬,你要是不跟小江结婚,我就告诉你妈你晚上不回家睡。”
我哭笑不得地说:“好好好,一定结。”
蔓蔓嘿嘿一笑便继续低头跟田梅的小侄女继续挖沙子,我则也蹲在一旁看她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释然走近了我,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海风吹了过来,空气中似乎还飘浮着大火焚烧过的焦糊气味,我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江释然,你还记得我们读书时候的事吗?”
江释然点头,“从来没忘过。”
我微笑说:“浮村对你来说算什么?家乡?”
江释然摇头,“不算。”
“是啊,你跟江姨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算是小孩了,对浮村没有感情也是正常。”我叹了口气,“可是,你知道浮村对我来说算什么吗?”
江释然没说话,侧首望着我,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甚至连渡口的几颗岩石我都清楚记得它们的形态,还有浮桥有几根扶手我也一清二楚,包括每天的落潮涨潮,它们都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更不用说我的亲人全部都在这里……”江释然依然没说话,我继续说道,“每年期中期末考试的时候,我都得去包小帅家里说情,你知道的,那小子总不努力学习,我要是不出现,他准被他爸爸打得半死。还有奶奶,风湿很严重,隔两天我就得揣着药油去给她搓膝盖,其实大嫂也试过替她搓的,可是奶奶总嫌她手掌没力。还有我爸,总晚上在外头喝酒,我妈又不拉不下脸去找他,次次都得是使唤我去找他回家,还有……还有蔓蔓,顾全也不知道能不能对蔓蔓好,我不看着她一辈子我是放不下心了。”我又一次望向江释然,“所以啊,你说,我怎么能离开呢?”
江释然脸色黯了下来,跟我对视了半晌,才开口说道:“阮晓冬,那么,我呢?我对你来说又代表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或许我觉得你真的不同了。”
江释然面色一寒,“阮晓冬,你把话说清楚。”
我站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江释然跟了过来,“阮晓冬,你把你刚刚那句话解释清楚。”
我突然停住转回头望向江释然,“好吧,那我们来讨论一下教堂的起火原因。”
江释然先是怔住,尔后竟然冷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你以为是我干的?”
“你爸爸根本就没同意留下这个教堂,你爸没错,你也没有错,这间教堂对全村的人来说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真的该拆。只是我固执地以为它对你来说跟对我一样的重要,它有我许多无法磨灭的记忆,每一个画面都是有你的,可是我刚刚在看到它那副模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它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座阻碍你在你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绊脚石罢了。不过,我不是心疼那间教堂,我只是无法接受,我心目中的江释然怎么可以如果冷酷地面对这一切,而且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居然像个丝毫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你早已经不是你了。”
我固执地说完一段话,江释然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望着我,良久之后,他蓦地一笑,“说完了吗?”
我也弯起嘴角,“说完了。”
江释然面色开始变得森冷,几乎是咬着牙说了一句话,“阮晓冬,请你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去猜想别人好吗?”
“那你想不想跟我解释一下眼前这是怎么回事?”我冷冷地望着他。
江释然摇头,“你既然已经替我想好了,我为什么还要做无谓地解释,一切都随你。”
说完,江释然走了,头也没回。
不止,他还离开了浮村,这是两天之后我才收到的消息。
奇怪了,人长大了,心也不怎么会痛了。我总在想,如果到这里是结束,我想我可能接受得来的。也似乎,我已经过了拿爱情当饭吃的年纪了。
二哥真的是一位像神一样存在的亲人,不管他身在何处,可要是我心境波动起伏过大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身旁,也不知道是我们有兄妹感应还是有人通风报信,我估计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两天没出门的我,被二哥敲开了房门。
二哥微笑立在门前,“怎么了?连蔓蔓都不管了。”
“蔓蔓现在有她喜欢的朋友,我已经不是她的唯一了。”我将床上的被子往里面堆一堆,给二哥腾出个坐的地方。
“吵架了?”二哥刚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