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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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却净是甜蜜和感动,至始至终,他的眼中就只有她,除了她便容不下第二个人的身影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的容诺和这个薄情寡义的慕容珩相比,相差何止云泥……
香兰在树荫下扇着凉扇,热得浑身都冒汗,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她躲在这里都热得不行了,沐紫跪在日头下,还举着托盘,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微笑,难道她的身上带着传说中的寒冰丹,能通体清凉?
她想不通了,憋了半天还是摇着扇子跑过去,打量了沐紫半天,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热吗?”
沐紫摇摇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莫名地看着她,“不热啊!”
“你为什么就不热呢?”香兰不解地问道。
沐紫神秘地一笑,并不回答。
香兰用扇子捅捅她,“不说我罚你多跪一个时辰?”
沐紫表情惊慌,连忙求饶,“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香兰饶有兴趣地凑过脖子去听,沐紫认真地说:“因为我看过一本医书,上面说用夹竹桃的花泡水洗澡可以使肌肤生凉,而且还能美白,传说中冰肌玉骨的花蕊夫人就是用这个方法的。”
香兰自然不知花蕊夫人是何许人也,但一听说可以美白,两眼都放光了,她常以自己的容貌在府里丫鬟中出众而自诩,但深恨父母把自己生下来就象墨缸里染过没洗干净一样,一白遮三丑,皮肤黑再美也白搭,当初她一见沐紫就心生排山倒海般的厌恶,就是因为沐紫不但白,而且白得粉嫩白得通透,无论何时何地,她只要站在沐紫身边就更显得黑里发亮。沐紫只要一出现,她立刻就沦为陪衬,叫她怎不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除之以后快。
她素来小心眼,厨房的红姐曾经打趣说她晚上出门只瞧见衣服在走,瞧不见人,她一直怀恨在心,逮着机会就要整一整红姐。她终身致力于能把自己给漂白的理想,听得沐紫如此说,不由脱口而出:“你这么白就是洗这个水洗的吗?”
沐紫点点头,笑而不答。
香兰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糊弄谁呢?”
沐紫笑道:“信不信由你,每个人的肤质不同,这个也未必适合你,你还是不要乱尝试了……”
“谁会相信你的山野方子?”香兰嘴里不以为然,心里却道,小蹄子怕我变白了把她给比下去了,我偏不让她如意,听说她会些医理,太太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她从后院调到自己房内的,看来她有几分本事。她打定主意,双手叉在腰上,骂道:“你给我跪跪好!歪歪扭扭象什么样子?!不懂规矩的东西!”她骂骂咧咧地摇着扇子,一步三扭地往后院厢房走去。
沐紫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连忙把托盘搁在地上,她的手酸的快要断掉了,后背上湿哒哒一片汗腻,托身上这件厚厚的粗布衣衫的福,尽管里面全汗湿了,居然厚到外面看不出一丝半点汗迹。香兰穿着软薄的湖绸,自然一点点汗水就从里湿到外面。
沐紫从小有个毛病,即使再热身上都湿透了,头上脸上却难得见到汗水,过去兰彦常取笑她,说她内外管道不通畅,她总是反击道:“你懂什么叫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吗?”
三十四。较量
她抬头看看头上火辣辣的日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中午被急急地叫到太太房中,连午饭时间都错过了,饿着肚皮在日头下暴晒了大半个时辰,任她方才如何强撑,此刻也是口干舌燥,两眼发花。
再撑一会儿就好了,她心里默默想着。香兰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凉快去了,虽然她可以马上起来,但如果被香兰知道了,不定又搬出大少爷这张令牌生出什么是非来。
“咦?你跪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细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她转过头去,见悦容拎着一个提篮站在她身后。
她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悦容姐,我正跪在这里反省……”
悦容不解,她便将事情经过大致跟她讲了一遍,跳过了她看见两人亲热的桥段。
悦容听完,无奈地摇摇头,“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太太刚才跟我说要把你调到房内当差,我还替你高兴来着,谁知道转眼又闯出祸来,背上的伤疤还没好透吧?”
沐紫委屈地点点头。
悦容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我去和香兰说说,怎么说她也会卖我几分薄面的,只是下次千万记得要当心,不可再惹出麻烦来了!”
沐紫面露喜色,欢快地答应着:“多谢悦容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她撑着地站起来,一下子起来得太猛了,脚又发软,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幸亏悦容在后面一把托住她才没摔倒。
她白着脸对着悦容咧了咧嘴,翻了翻干裂的嘴唇,喘着气感叹道:“悦容姐,你真是好人,上次也是你替我求情的,你的大恩大德夕颜没齿难忘。”
悦容和蔼地笑笑:“妹妹说哪里话来,我比你早进府几年,今后大家又都在太太房中当差,理应相互照应。”
沐紫点点头,心想,这府中有人情味的人中悦容算是一个。
她回到后院的卧房内收拾行李,小鸿一直跟在她左右依依不舍,她握着小鸿的手笑道:“大家都在一个园子里,又不是见不着面,以后我会经常溜过来看你的。”
小鸿不情愿地点点头,一边默默地帮她收拾着行李。
傍晚的时候,红姐和几个相熟的丫头也过来看望她,她们知道她马上要去太太房中服侍,都纷纷向她道贺,又听说她被香兰罚跪在园子里晒日头,个个都为她鸣不平,齐齐指责香兰做事太过分,大家同为丫鬟,相煎何太急。
“香兰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整日就想着大少爷把她收了房,好在大少爷从来也不正眼瞧她一下,她这小蹄子连姚小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大少爷能那么没眼力吗?”替太太抱狗的丫头墨香伶俐地说道,墨香与小鸿年龄相仿,非常喜欢沐紫温柔又豪爽的性子,常常跑到后院来跟她们说话。
丫头们都点头赞同她的话,沐紫心中暗自冷笑,看来她们高估她们的大少爷,她无意破坏大少爷在她们心中的伟岸形象,怪自怪不走运,竟然第一次就撞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想到这里她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垂着眼帘靠坐在床沿,闷闷不语。
“夕颜,你这个死丫头,给我出来!”有人在外面大力地砸门,把厢房内的人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红姐起身去开门,她刚打开门闩,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哎我说你这人什么毛病啊……”红姐刚想发作,忽然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两腮不停地鼓着气,终于憋不住“哇”地一声大笑起来。
只见门外滚进来个熟透的番茄,这番茄还扎着两个辫子,穿着绣花裙,屋里所有的人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
进来的原来是香兰,她原本蜜里调油的自然黝黑的脸颊变成了通红紫涨,配上扭曲的五官,活脱脱一只暴怒的番茄。
香兰见众人笑翻愈加怒火中烧,上前去一把揪住沐紫,撕心裂肺地叫道:“你这贱人,竟然敢骗我,我用夹竹桃泡水洗澡后,全身皮肤都红肿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说能美白!……”
沐紫不慌不忙地挣脱她,憋着笑正色道:“啊呀啊呀,香兰姐你不会真的去用夹竹桃水泡澡吧,怎么红成这个样子,啊呀啊呀!”她关切地查看香兰的皮肤,痛心疾首道:“我说了这个方子不是人人都能用的,我从小都在我爹配置的中药浴方中泡大的,百毒不侵,所以夹竹桃对我只有美白功效,你当时都说不信了,我这才放下心来,没想到你竟然会偷偷去尝试,这下可怎么好啊……”
香兰无言以对,哭丧着脸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吗?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沐紫摇摇头,手一摊:“没有办法,不过不打紧的”她安慰道“过个十天半个月自然就会消肿了……”
“十天半个月啊!”香兰连死的心都有了,欲哭无泪道:“那我怎么见人啊?”
红姐打趣道:“其实看习惯了还挺好的,至少省了胭脂钱了,不过以前你涂胭脂也是白涂……”
香兰咬牙恨恨道:“你们合伙起来作弄我是吗?我去太太那里告你们去!”
红姐把门打开,手一伸,“那您赶紧去,别耽搁了时间,我们还有事情要讨论,就不陪您了!”
香兰一腔官司无处诉,只得委屈求全放下身段,跑过来趴在沐紫身边苦苦哀求:“夕颜,你懂医术,一定有办法让我的皮肤恢复原状的是吗?让我十天半个月是这副鬼模样,这……这我还活不活啊~”
沐紫淡淡地看着她,气定神闲地说:“方法倒是有一个,管不管用我也不好说。”
香兰两眼放光,抓着她的衣袖催促道:“快说快说!”
沐紫悠然道:“苦参、莲心加黄连磨粉一日三次服下,可明目清心,去除障翳。”
香兰头如捣蒜,不住道:“我这就去试,我这就去试!”她捧着脸,含恨夺门而去……
“苦参、莲心加黄连,这是苦上加苦,让这蹄子尝尝苦头也好!”红姐拍手称快,房子诸人也都纷纷赞沐紫高明,香兰这次哑巴亏吃得没话说。
“这个方子倒是真能解她的肌肤之毒,她甚少吃苦,顺便也可治治她心浮气躁的毛病。”沐紫端起桌上一杯冷茶喝了一口,淡淡地说。
第二日一早,她换上卫管家着人送过来的新衣裳,打扮干净妥帖后就去太太房中当差。
太太刚起身,悦容和两个小丫头正在服侍她穿衣、洗漱。
沐紫插不上手,只得在旁边递递衣裳,端个水盆。
太太见到她,淡淡地吩咐了两句,又让悦容慢慢地教她一些当差的注意事项。
悦容替太太梳理好发髻后,小丫鬟们端上了四样点心、白粥和四件小菜,乘太太用早膳的时候,
悦容领着沐紫到隔壁的厢房,将房内当差的规矩,太太的喜恶细说给她听,沐紫一一记在心上。
“太太是个细致的人,我们服侍务必要谨慎尽心,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有什么事情我也会替你担待一些。”悦容不厌其烦地细细嘱咐着,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温暖的水流缓缓注进人的心底,沐紫进府以来多次得到她的照应,如今又得她尽心带教,沐紫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对悦容的话无不点头答应。
这日,太太一早去寺庙中进香去了,悦容带着两个小丫头也跟随着一起去了。
沐紫留下来收拾,打扫房间她最是拿手,从前归林客栈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一个人干活可以抵得上两个帮工。她手脚利落地将梳妆台,桌凳擦拭得一尘不染,又拿了柄拂尘去扫花瓶,香龛上的灰。
她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墨香“蹬蹬”地跑了过来,小脸涨得红扑扑的,看到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夕颜姐姐……你快去看看……红姐出事了……”
她赶到后院的时候,那里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下人,她拔开人群挤进去,之间红姐坐在地上抹眼泪,她的衣物包裹在旁边扔了一地。
香兰抱着两手站在旁边,嫌恶地用脚踢着红姐的东西:“还不赶快把你这些破烂收拾收拾,赶紧走!”
见红姐赖在地上不肯动,香兰使了使眼色,两个男下人就要过来拉她。
“住手!”沐紫上前拦住他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红姐犯了什么错了?”
红姐一看到沐紫,立刻低下头去,哭得抽抽搭搭的。
香兰见到沐紫,两个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前两天喝的那些个至苦之药让她吐了好几次,为了让皮肤上的红肿消褪,她只好强忍着恶心吐了又喝,喝了又吐,折腾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才让皮肤恢复原状。
此刻见到令她吃尽苦头的罪魁祸首,怎不分外眼红。
“她偷了买菜的钱,大少爷下令将她逐出府去!”香兰居高临下,得意地说道。
沐紫怔了怔,忙蹲下身子,问红姐:“她说的是真的吗?”
红姐羞愧地抬起头看看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沐紫心内一沉,说不出话来,无奈地望着红姐。
“我娘病得很重,没钱医治,我就……从买菜的钱中拿了一块银元……”红姐低着头,喃喃道。
沐紫又急又气:“你为何不跟我们说,大家凑一凑,总能有办法的!”
“你们钱也不多,我怎么好意思开口……〃红姐流着眼泪哭道:“不要赶我出去啊……没有这份工钱……我娘看病的钱……还有孩子要养,这叫我怎么活啊!”
沐紫红着眼眶,心里十分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帮红姐。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有坚定的神情一闪而过,忽然站起来,转过身就往前院跑。
她沿着回廊抄近路一路奔到书房门口,跑得太急了,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她迟疑了片刻,断然抬手扣响了门环。
“进来……”沉稳如水的声音自房内响起,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伸手推开了门。
慕容珩坐在窗前,拿着一卷书在看,黑酸枝雕花的书桌上一盆兰花正吐着嫩黄的花蕊。
见她进来,他眉峰不着痕迹地挑动了一下,淡淡地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