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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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诺一怔,望着她的目光愈加幽深,那目光仿佛被点燃一般逐渐热切,里面混杂着深情、欣喜和坚定,他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她绵软的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养了两三日,沐紫伤势渐渐痊愈,容诺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她床边。
宛如看在眼里,除了心中叹息,没有再说什么。
据说那天晚上,两个歹徒跳窗逃走了,他们卷走了宛如仅存的一点细软,还顺走了那幅“烟水寒”的画。
沐紫见宛如对着空空的梳妆盒黯然神伤,心下难过,父亲留给母亲最后一点东西也被人拿走了。她双手抚上母亲的肩头,柔声抚慰:“娘,我们人没事便是大幸了,那些毕竟都是身外之物……”
母亲点点头:“你说得对,只要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她望着沐紫,欲言又止,沐紫知道母亲要说什么,连忙说:“有容诺在,他会护我们周全的。”
宛如盯着沐紫,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对容诺有意……”
沐紫一愣,随即低下头去,心中乱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的问话。过了一会,她抬起头,鼓足勇气道:“是的。”
宛如叹了口气,果然不出她所料,喃喃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早知如此,真不该当初让容诺留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可是容诺……接二连三出了这些事情以来,我更是不放心,他来路不明,我总感觉靠不住……”
沐紫双膝跪下,恳求道: “娘,那天的两个强盗未必与容诺有关,两年相处,我对他的为人十分清楚,娘,求你不要再赶他走了……”她声音哽咽,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宛如长叹一声,也湿了眼眶:“娘是不想看到有一天你会后悔,到那个时候,娘若不在了,你心中委屈,又向谁去诉说呢……”沐紫默默伏在她的膝盖上,心中酸楚难当,宛如伸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房门被推开了,容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他走到宛如跟前,突然也跪了下来。
母女俩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作甚。
容诺目光清澈坚定,对着宛如深深一礼,郑重道:“容诺蒙你们搭救并收留两载,心中感激无以言表;我早已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一样。”他停了一停,恳切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将,阿紫嫁给我吧……我会爱她并照顾她一生一世。”
宛如表情一滞,她没有意料到容诺竟直接提出要娶沐紫,一时来不及反应,不知道说什么好。
沐紫又惊又喜,目光期盼地看着母亲,欲语无言。 她看着恭恭敬敬跪在她母亲面前的容诺,一时百感交集,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他一向清傲,今日为了她,却不惜跪地恳求,忧的是担心母亲会不同意容诺的求婚。
宛如察觉到女儿的神情,心中几分无奈。
看出宛如的犹豫,容诺低头继续说道:“我自外乡而来,身份不明,伯母不放心阿紫与我交往乃是情理当中,那日闯入客栈的歹徒我无法证明与我无关,但苍冥山上遇袭之事确实因我而起。“他顿了一顿,神情黯然,“我家在北方,父亲早年过世……因家中变故,我心灰意冷已决意离家,其中缘由一言难尽……但请您相信我对阿紫是一片真心,请伯母成全。”
宛如淡淡地开口:“你家中之事,我不了解也想不深究,只是你提出来要娶阿紫,我希望你能处理好家中事情,给她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我只有沐紫一个女儿,她自小没了父亲,我不希望她远嫁,如果你要娶她,就要留在清平……”
容诺心内一喜,从容应道:“请伯母放心,我会妥善处理好家中遗留事务,不会再有人来骚扰。我既已与家中断绝往来,归林客栈便是我的家,沐紫是我心爱之人,容诺今生今世都会陪伴于她。”
一言既出,掷地有声,空气都仿佛瞬间静止了。
宛如将目光转向女儿,正对上沐紫期盼企求的目光,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见母亲默许,沐紫心头喜不自禁,再看容诺也是神采飞扬,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一切都太过突然,突然得有些不真实。
门口传来沉闷的碰撞声,沐紫闻声出门查看。
只见门边的一盆兰花从花架上掉落在地上,泥土和碎瓷片洒落了一地……
“发生什么事情了?”宛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没什么,野猫碰翻了花盆……”沐紫怔怔地回答道。
婚期订在旧历年后,二月初六。
那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出行、祈福、祭祀……
十三。燕好(补rou)
夜幕低垂,月色昏沉。
喧闹了一天的小镇已经安静下来,街上行人稀少,沿街的店铺大多关门打烊了。刚下过一场雨,昏黄的路灯在地面上投下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一个修长的身影歪歪斜斜地从长街的一头走过来,兰彦面容憔悴、胡子拉茬,他拿着一个酒瓶,一边走,一边仰头往嘴里倒酒,脚步虚软,时不时停下来扶着墙喘气,他走了一段路后,在一家当铺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
当铺新来的小伙计扛着门板走过来,看到歪坐在台阶上兰彦,便道:“这位客人,我们打烊了,要当东西明天再来吧。”
兰彦转过身来,仰头看了一眼店铺的招牌,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当铺。”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挡在伙计面前,蛮横地语无伦次道:“谁让你关门的?看到大爷来就关门……大爷我还要当东西!”
伙计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要当明天当,今天不做生意了!”
兰彦一把揪住他,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伙计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倒了,结结巴巴地问:“小爷,你要当什么啊?”
兰彦打了一个酒嗝,说:“我的心!”
伙计听明白了,“您是喝高了,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别妨碍我们关门!”
兰彦不依,一把夺过他的门板,“快把钱拿来!”
伙计哭丧着脸:“您怎么又改成打劫了……”
兰彦怒道:“谁打劫,我当了东西,你们不该给钱吗?”
伙计气愤道:“您当了什么东西啊?!我们要给什么钱啊?”
兰彦使劲回忆了一下,瞪着伙计:“我的心啊!”伙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转身就要走,嘴里骂道:“谁拿你的心了?我没功夫跟你这个酒疯子在这里瞎白活!”
兰彦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把他拎起来,血红着眼睛道:“你没拿我的心?那为什么?……”他大力拍打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地问:“为什么我这里空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说你没拿?”
伙计恐惧地望着他,月光下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扭曲,眼睛里布满了伤痛和绝望,他一把推开伙计,抱着头蹲了下去,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抛弃我……”
“怎么回事?”苏锦穿着家常的衣服,披着一件外衣,站在他的身后。她刚准备歇息就听到前屋店铺的吵闹声,所以出来查看,伙计见到苏锦,指着兰彦说:“小姐,这人喝醉了,在这里大吵,还胡言乱语,说是要当他的心,刚才还揪住我要钱,说他把心当给我了。”
苏锦看了看兰彦,蹲下身子,沉静地说:”你的心我要了,你要当多少钱?”兰彦醉眼迷离地侧过头来看着她,笑的暧昧:”你要?可惜啊……它一文钱都不值啊!”他嘲讽地大笑起来,苍凉的笑声回荡在空中,他仰头将瓶里的酒全倒进嘴里,摇晃着站起来就走,刚走了没两步,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他抬头,无数金星从眼前升起并快速地旋转着,他在地上蠕动了两下,便不动弹了。
那个伙计没眼色地说:“这个酒鬼醉死活该,妨碍我们打烊!”苏锦冷冷地看了他一样,上前去费力地扶起兰彦,见伙计愣在门口,便道:“愣着干嘛,快来帮忙,把他搀扶到客房去。”伙计猛然惊醒,一脸不解地过来帮忙。
苏家后院的客房内,红色的帷帐用银色的帐勾挂起,兰彦静静地躺着床上。
因晚间电火已灭,屋里点了一小段红烛,摇曳的烛光在纱帐上投下了一个静坐的美人剪影。
苏锦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兰彦的睡容,心中一阵阵激荡。她伸出萤白的手指,细细地描摹他如墨的眉,紧闭的双眼和弧线优美的唇,她贪婪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
兰彦忽然睁开眼睛,神情迷惘地看着她,他似乎努力辨认了很久,嘴角缓缓绽开出一个干净的笑容:“你还是在意我的是吗?你还是来找我了是吗?”
他紧紧抓住苏锦的手不放,好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的目光灼热期盼,苏锦低下头去,脸上发烧,心中狂跳不已。
他的眼神渐渐变冷,脸上出现了失望落寞的神色,将头偏向一边,痛苦地说:“我一无所有,什么都不能给你,你是不会喜欢我的。”
苏锦伸出手,抚在他的唇上:“我只要你的一颗心,其它什么都不需要。”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眼中猝然放出光芒:“真的?”
苏锦红着脸点点头。
兰彦惊喜而满足地看着她,伸出手抚上她玉色的面庞,她娇羞地低下头去,粉面含春,在明灭的烛光里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一簇火苗“噌”地自他胸中窜起,他忽然张开双臂将她揽到怀里,她羞得不敢抬眼看他意乱情迷的双眸,他随即强势而霸道地吻了上来,动作生涩而热烈,她被动地承受着他攻城掠地般的强|吻,慢慢地从被动回应到主动地去吻着他,她的黑发垂落下来,在他的肩上一路蜿蜒至敞开的胸口,他闷哼了一声,便欺身压在她的身上。
她心中又怯又惊,欲拒还休,秋水含烟般的双眸迷离地望着他,他赤|裸的肌肤在月光下如丝缎般光洁,猿臂蜂腰,骨骼肌肉的线条美好,她心旌荡漾,伸出手哆嗦着抚上他的皮肤。
他只觉得一股燥热从下|腹升腾起来,挺直了腰|胯毫无征兆地冲进了她的花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只得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他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原野上肆意驰骋,她颤抖着身躯一下一下地应承着他无休止的冲撞,纱帐上投影出两个激|烈交|缠的身影。
“沐紫……”情至最浓处,兰彦忽然低声唤她,深情而悱恻……
苏锦触电般的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泪水瞬间涨满了眼眶。
她终于明白了,刚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把她误当做了沐紫,他的动情完全是因为沐紫……
痛苦如潮水般没顶而来,她从方才灼灼汹涌的热焰中猛然掉入了冰窟窿,背脊处一片冰凉湿冷。
她凄厉地望着他,欲哭无泪,她想推开他,大声地斥骂他:“我是苏锦,不是你的沐紫!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可是,她恨自己,恨自己无法舍弃这饮鸩止渴的欢愉。
她害怕惊醒他的美梦,害怕他醒来后,她便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留不下了……
那怕在他的梦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那就当这是一场梦吧,她情愿在梦中沉沦,也不要醒过来失去他。
至少在这一刻,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从她雪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几声清婉的鸟叫惊醒了一夜好梦,兰彦缓缓睁开眼。
他想坐起来,却觉得头痛欲裂。
他撑着头看清楚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不由楞住了。
他努力回忆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心里十分迷茫。
门开了,苏锦穿戴整齐端着一盆洗脸水自外面进来,见他醒来,忙垂下头,嗫喏道:“你醒啦,昨夜你喝醉了……躺在我们店铺门口……”
他仔细想了想,只记得昨夜在长街喝酒的情形,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大脑中忽有激烈暧昧的影像浮现出来,心中一阵慌乱,连忙低头打开被子查看,只见自己全身衣服穿得整齐妥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我昨天……是一个人睡在这里的吗?”
苏锦背对着他,看不到她脸上是表情,只听她背影一顿,过了一会儿,淡然道:“你不是一个人睡在这里,难道还找个人陪你不成?”
他放下心来,下床来,利索地穿好鞋袜,歉然道:“不好意思,昨天打搅你了,谢谢你收容我一晚上,我……先走了。”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低着头向门外走去。
一声“哎~”在她的嗓子眼里,终究是没有叫出来。
她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怅然失神。
过了一会,她快速用双手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大片的水泽从萤白的指缝中溢出来……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正月。
这日一早容诺便在院子里等沐紫,清平虽是南方,冬天却是湿冷异常,寒风一阵阵直往骨子里去。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起小雪,容诺等得久了,冻得在原地跺脚。
厚重的棉布门帘掀开,沐紫从屋里出来,见容诺一人站在冷风里,头发身上都沾着细碎的雪花,不免嗔怪道:“天寒地冻的,为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