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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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对白氏不重用孙嬷嬷,心下不满。不过白氏也料到了老太太定会有此一问,立刻解释道:“她们才到我这里,先让她们休息一日,免得觉着我苛责了。”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对待这些下人,何须这般小心?你只管用便是。”
白日里,老太太还跟吴姨娘说道这白氏母女有些强悍,结果晌午便有人来说五小姐亲自去给门房送药,现在白氏还让孙嬷嬷等人休息一日。看来这对母女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到了事后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这样想着,老太太对于白氏的鄙夷愈发严重,到底是商户人家的女儿,不成器的样子。
白氏当然不会知道老太太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她只是随口一句应付过了罢了。一顿晚宴吃到最后算是平平安安。只是这桌上的菜式和白氏在盛京吃的东西着实不能相比。白氏食欲不佳,吃得很少。倒是盛雪见一点不适都没有,毕竟她前世吃的越来越惨,对于盛家现在的吃食,已经算得上是比较满意了。
本以为这场晚宴算是平平安安的结束了,哪里想到幺蛾子又出在了盛雪艳的身上。众人饭毕,都起身对老太太告辞。盛雪见也从凳子上下来,走到母亲的身边,不过盛雪艳走在她的前头,正好把她给挡住了,盛雪见只好耐心等着盛雪艳走开了,再去牵母亲的手。
哪知道盛雪艳突然朝着白氏扑去,口中喊道:“你这镯子真好看!我要!”盛雪艳扑的很急,而这时候白氏刚刚转过身来还站不稳当,盛雪见一见这情形心惊肉跳。盛雪艳跟盛雪见不同,她被吴姨娘养的胖胖的,现在就像个小石墩一样。若是她不小心扎扎实实的扑倒娘亲的身上,伤到了娘亲肚子里的弟弟,该如何是好?
盛雪见来不及去想什么后果,她下意识的追了上去,一伸手就抓住了盛雪艳的衣领,用尽力气将盛雪艳向后一扯。她顾不得许多了,必须让盛雪艳停下来!可是这么一来,在众人眼里就成了盛雪见故意推搡盛雪艳了!正好盛雪艳一个没站稳,就着盛雪见的力道朝后一坐,屁股结结实实的跌在地上,登时哇哇大哭起来,指着盛雪见骂道:“你干嘛推我!”
老太太脸色铁青的站起来,冷冷呵斥道:“你养的好女儿,竟然连庶妹都容不下,小小年纪这番心思不正!”白氏脸色立刻就白了,她也不知道阿蛮为何突然要推搡盛雪艳,正要开口求情,就听见老太太一点余地都不留的说道:“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老太太,阿蛮才只有六岁,这天寒地冻的……”白氏的声音近乎哀求,可是老太太表情不变,几个婆子已经把盛雪见家住,几乎把盛雪见扯疼了。
“不要拉着我!我自己去!”盛雪见甩开那两个婆子的手,绷着一张小脸,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她知道今晚这一场算是躲不过了。
20、心惊
盛雪见挣开了两个婆子,这两个婆子瞧了盛雪见一眼,又看了看老太太,毕竟是个主子,若是以后记恨起来,有谁会为了她们这两个粗使婆子撑腰?老太太冷眼瞧着,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有骨气还是傻气。不过今日这丫头的气焰,她无论如何也是要镇住的。白氏惊得直接给老太太跪下了:“母亲,阿蛮年纪尚小,前些日子她病了,许是魔怔了。念在阿蛮初犯,饶了阿蛮吧!”
白氏这一番说辞老太太非但没有动容,反而是更加生气:“我还没有说你呢!到底是商户家的女儿,如此不懂规矩,从你们进门来给我惹了多少事端?不必劝了,否则你跟着她一块去跪祠堂!”老太太此言一出,盛雪见心中暗道不好,以母亲的性子,定是要陪着自己去祠堂的,可是现在母亲怀着弟弟,绝对不能受凉。她要保护好母亲,若是连累母亲跪了祠堂,方才她的所作所为岂非白费?
到这个时候,盛雪见终于从极端的愤怒中清醒过来,乖乖对着老太太跪了下来:“是雪见不爱护庶妹,都是雪见的错,雪见甘愿受罚。”老太太家见雪见服软,便道:“去祠堂跪上两个时辰!”一来她是怕把白氏母女逼急了,兔子也要咬人。二来这宅心仁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不过这个决定盛雪艳却不满意,她从地上爬起来揪着白氏的衣服大叫:“她把我推到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氏诧异的望着这个比阿蛮还要小一岁的女娃娃,怎的如此刁蛮跋扈?身为庶女竟然撕扯主母的衣袖,成何体统?吴姨娘成心就是要看热闹,所以她当然不可能阻拦自己的女儿。盛雪艳像是被鼓励了一般,昂着头道:“把你的镯子送给我!这事儿就算了!”盛雪艳素来被吴姨娘骄纵,向来欺软怕硬,最爱威胁别人。
现在听说家中来了一个白夫人,娘亲和自己就要搬到差房子里去住。吴姨娘忍得了这口气,盛雪艳一个小娃娃哪里会想得了那么多,她当然忍不住。见到白氏跟盛雪见穿戴打扮都比自己跟娘亲的好,她脑海里想到唯一的字便是“抢!”
盛雪见抬头环顾四周,站了一屋子的人,却没有一个肯为母亲说话,也没有一个帮助母亲解围。大房与爹爹一母同胞,可大夫人神色冷漠,脸都背了过去,生怕与这件事扯上关系似得。方才因为送了礼物,还对自己热络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三夫人四夫人还有吴姨娘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老太太拿眼冷冷瞧着白氏,倒是在看她如何应对。这镯子若是给了,便是白氏连一个庶女都拿捏不住。若是不给,便是白氏气量太小,连个镯子都不肯给庶女。白氏此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盛雪见从手上拆下一个白玉镯子:“娘亲那个镯子不好看,我这个镯子送给庶妹吧,听娘亲说这可是上等白玉打磨的镯子。”
吴姨娘看到盛雪见手中的镯子忍不住心中惊呼起来,盛雪见手上的镯子的确是上品,比起她梳妆匣子里三对青玉镯子加起来还要好。不过盛雪艳却犹豫起来。盛雪见继续游说道:“这白玉镯子十分珍贵,我就只有这一只,妹妹若是不要……”盛雪见话说的如此不舍,手上还疼惜的摸了摸那桌子,盛雪艳便立刻扑上去从盛雪见那里抢了镯子过来。“我就要这只镯子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便过去了吧。母亲,我们不要打搅祖母休息了。”盛雪见看向白氏,眼中带着期盼,她好不容易解决了盛雪艳这个麻烦,希望母亲看的明白。虽然是用了一个白玉镯子,不过对于盛雪见来说不算什么,这样的镯子其实白氏的库房还有很多。也是预想到今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盛雪见才下意识带了一只出来,没想到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白氏点点头起身,又对老太太行了个礼:“儿媳告退。”言罢带着奶娘离开,经过盛雪见的时候顿住,身为人母她如何能让盛雪见独自去跪那阴森可怕的祠堂呢?然而盛雪见无声的冲着母亲笑了笑,奶娘暗中推着白氏离开。盛雪艳带上盛雪见的镯子,趾高气昂的看着自己。而盛雪见则在众人目光之中,从容起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瞧着她的背影,吴姨娘心中突然疑惑起来,这丫头才到盛家,她是如何知道盛家祠堂在何处的?不过这点疑虑很快就被喜悦盖过。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跟着散去。盛雪见当然清楚祠堂在什么地方,前世她跪祠堂跪的还少吗?前世看着吴姨娘跟盛雪艳趾高气扬的样子,还少吗?只是盛雪见没有想到,这一世她明明已经看透了所有,却还是落得如此境地,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推开祠堂的大门,一股阴风便扑面而来,前一世年纪尚小的盛雪见,她是害怕的,因为这里除了排位还是排位,这些排位就像无数双眼睛一样,死死盯着你,让你透不过气来。然而现在盛雪见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些排位对于盛雪见而言就不算什么了。一个婆子指着蒲团道:“就跪在这儿!”
另一个婆子倒是活络一些,温言道:“小姐在这跪上两个时辰,便可出去了。”盛雪见点点头,便规规矩矩的跪了上去。两个婆子便转身出去关了门在外头守着。隔着一道木门,盛雪见便听见两个婆子说起话来。
“你方才对小姐太不客气了,仔细以后落在五小姐手上!”那是那位心思活络的婆子说的。谁知道另一位很是不屑道:“哼!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在做主?那是老太太!老太太喜欢谁,谁就有出头之日,老太太不喜欢谁,便是嫡子嫡女也得乖乖跪着,我看你才是不知深浅!”
这话落在盛雪见的耳朵里,叫她心中陡然一惊!
21、弟弟
这个婆子的话一针见血。无论盛雪见如何挣扎,只要庐州盛府是老太太说了算,那么身为儿媳的母亲还有身为孙女的自己,不能不听。就像是今天晚上,老太太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是错的,甚至都不会过问自己为什么要推搡盛雪艳。老太太不待见她们母女,她有一千种办法慢慢将她们折磨致死。而盛雪见若是再想不到应对的办法,恐怕上一世的悲剧还是会再次发生?
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可以让老太太有所忌惮?盛雪见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有什么事可以让老太太不敢轻易动她们母女?盛雪见仔细回想起来。盛家的男人不是在京为官便是在地方上任,因而庐州盛府便只留下老弱妇孺。老太太吴氏是老太爷的续弦,长房和他们二房是亡妇周氏的血脉,所以吴氏一向不待见长房和二房。父亲是个极其刻板怯弱之人,对老太太向来能让则让能忍则忍。否则也不会听从老太太的意思,娶了吴姨娘,也不会告诫她们母女要多多忍让。
指望父亲来维护她们母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父亲远在盛京。那么这个家中谁能作为依靠?长房大夫人今日的表现只让盛雪见觉得寒心。三房和四房都是老太太嫡亲的儿子,她们会站在谁的一边不言而喻。吴姨娘恨不得她们母女早早死了,好霸占全部的财产。那么她还能依靠谁?依靠自己吗?
漫漫长夜,两个时辰在盛雪见冥思苦想的时候,竟然过去的很快。两个婆子也受不住外头的冷风,快到时候连忙推开了门,见盛雪见还规规矩矩的跪着,便上前去拉盛雪见道:“小姐,时候到啦,您可以回去了。”盛雪见跪的久了,身体其实都发麻了,便在这个时候,一个婆子感叹道:“这天儿可真冷啊。”另一个婆子跟着说道:“可不是,这都快年关了。”
就是这么一句,盛雪见突然醒悟过来!对了!她想到对策了!马上就要年关了,而到了年关,盛家的男人们,无论如何是要回来祭祖的!母亲怀着弟弟,若是把这个消息放出来,老太爷定会大喜,老太太就不敢随便动她们母女了!想到这里盛雪见紧皱的眉头,才缓缓纾解。她尝试着动了动腿脚,终于站起身来,这时候奶娘拿着一件披风过来,站在祠堂外头等着,一见盛雪见出来,心疼的鼻子都酸了,连忙将披风给盛雪见盖上。
“奶娘,我们走吧。”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盛雪见一个六岁的女娃娃,的确是疲累了。奶娘二话不说,抱起盛雪见便朝着兰园走去。不过盛雪见在回去的路上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奶娘抱着她回到兰园的时候,白氏早就焦急的在门口等候着,她心疼的从奶娘手中接过阿蛮,伸手想要拂去阿蛮衣服上的雪花,却不经意触碰到了阿蛮的额头。
“呀!怎么会这么烫?”
盛雪见果然如同白氏预料的那样,到底还是染了风寒。奶娘火急火燎的出门去请大夫,却被门房给拦住,门房竟然说没有二房的腰牌,深更半夜奴仆们不得私自外出。而白氏刚刚回到盛家,哪里来的二房的腰牌?这腰牌当然还在吴氏的手上。无奈之下,奶娘只得折回,把这件事情同白氏说了。
白氏正在万分焦急的时候,先救阿蛮要紧,便叫奶娘立刻去菊园找吴姨娘去拿腰牌。吴姨娘听说了奶娘说的话,盛雪见那丫头竟然得了风寒,她心中大喜。最好这一场风寒就让那丫头一病不起,不,最好是直接病死。不过她表面上一副热心的样子。借故说好些日子没有用到腰牌,不知道把腰牌放到了什么地方。
“我看暂且这样,你先回去禀明了夫人,我这边连夜找找腰牌,只要是找到了,便立刻给兰园送去!”吴姨娘这样打发了奶娘,奶娘身为一个下人也是无可奈何,便又回了兰园,将这些事都同白氏说了。白氏气的咬牙切齿。奶娘气愤道:“夫人,您是二房的主母,若您再不把这二房的中馈拿回来,难道要在一个姨娘底下讨生活不成?”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白氏,她当然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