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神针-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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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女鬼一声惨叫,如同见了阳光的夜行动物一样,猛得飘出去了好远。
“冰冰,杀了他!”
女鬼厉声喊着,阿刃听了一愣,心头涌起不妙的感觉,而听了这个命令的韩饮冰,就如同一只被放出笼子的猛兽,嘶吼一声,张牙舞爪的扑向了阿刃。
“喂,住、住手。”
阿刃慌了,他一手拿着小鼎,另一手还要将血印对着女鬼,还不想伤了韩饮冰,只得在屋子里狼狈逃窜,躲避韩饮冰的袭击。
而被下了命令的韩饮冰,就仿佛是一具机器,不知道疲倦痛楚,速度也快得超乎想像,在后面不离不弃的追着阿刃。
终于在屋子角落里,阿刃不小心被韩饮冰扑在了身上,就在这时,那张鬼脸也乘机向阿刃扑来,阿刃匆忙间瞥见了,忙用左手血印对准了它,那恶鬼又惨号一声飘开。
就在这时,纠缠在阿刃身上的韩饮冰,突然如同一只恶犬一样,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阿刃右碗上,剧痛之下,阿刃一声惊呼,手上困着小黑方块的玉鼎便滚落在地。
女鬼立即飞至,张嘴叼起了玉鼎,飘回空中。
这颗头,嘴里叼着东西,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喊叫了,在空中飘来荡去的,面露急切之色,口里拼命咬着,似乎是想把小鼎嚼碎,但这种宝贝岂是她能嚼得动的,阿刃只听到「咯咯吱吱」的牙齿咀嚼声。
这个场面,很好笑。
阿刃知道他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但就是觉得好笑。
他甚至想到了那个乌鸦与狐狸的故事,乌鸦嘴里叼着肉,狐狸骗它开口讲话,肉就掉在狐狸手心里了……。
“喂,你这样子太恶心了吧。”
阿刃讽刺着,这带着笑意的语气刺激到了正在空中飘着的恶鬼,她虽然嘴里叼着东西不能开口,但当她恶狠狠的盯向阿刃时,阿刃却能感觉到那无声的充满怨毒之意的怒吼。
与此同时,已被阿刃制住了的韩饮冰猛得挣扎起来,她现在阿刃从背后抱住,是根本无法攻击到阿刃的,但她却恶狠狠的向后扭着脑袋,动作之猛烈,似乎想要把颈子拧折,阿刃甚至听到了清脆的「喀嚓」声。
她会弄死自己的!
阿刃大惊之下,忙抽出右手按在韩饮冰的脊椎上,一股稍微强烈的内息涌入,按照正常人的标准,这股内息足以瘫痪她的全部行动能力。
而结果却不然,这内息一涌入韩饮冰体内,却像是投进了无底深渊里,连个波澜都没惊起就消失无踪了。
该死的魂傀儡!
阿刃知道这是女鬼异术的效果,内息无效,只得换成最为直接的手段了,阿刃抬手,恶狠狠的切在了韩饮冰的后颈处,劲力初时还小,但看见韩饮冰只是一愣便又挣扎起来之后,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加大力道,才将韩饮冰打晕在地上。
处理完韩饮冰,阿刃再将目光投向空中飘着的那颗头时,却是一惊。
只见那只鬼口中所叼的玉鼎中,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黑线,而小鼎之内,那浓密的黑暗正在以海啸般的澎湃之姿翻腾着,仿佛随时都会打破小鼎的封锁,重新和女鬼合为一体。
糟、糟了!
阿刃知道当女鬼重新和那个黑方块融为一体那一刻,就是他被女鬼干掉之时。
可这大屋是古式的建筑风格,屋脊极高,那颗头飘在空中,距地足有四米,阿刃是无论如何也跳不了那么高的,情急之下,他四处随便抓起乱起八糟的摆设向女鬼掷去,希望能把它打下来。
当然,把那颗头打下来的可能性是极小的,这就像是想用棒球打下飞碟一样不切实际。
空中飘着的恶鬼轻轻松松的躲过了阿刃的攻击后,那丝丝缕缕的黑线已经犹如实质,如同黑线一样将女鬼的头和那个小鼎连在一起,女鬼张口,小鼎悬空,却不落下,而是挂在这颗头的下方。
完了……。
阿刃心中哀号。
而女鬼面露讥笑,正欲开口。
就在这一刻。
一种充沛浩荡仿佛千人齐声高喊的呼喝声旋风一样刮了过来。
“升旌旗。”
这声音极其宏大,又如禅音一般详和,阿刃听了一愣,而女鬼的反应却激烈多了,她仿佛像是听到了催命符一样,猛得厉吼一声,那盘旋在她旁边的黑线快速卷动起来,像蛛网一样向上翻起,仿佛想把这颗头包裹在内。
可惜的是,从玉鼎中透出的黑色浓雾数量还少,不足以完成这样的动作。
“斩鬼魅。”
呼喝声再度传来,依旧是庄重详和,这声音仿佛是激发了小玉鼎的某种功能,只见那小鼎周身光芒忽闪,向外扩散着乳白色的光,那光犹如实质,一边流动,一边构筑起了一个足有一米见方的白玉光圈,这光圈扩散极快,一瞬间就已经将女鬼的头圈在其中。
女鬼再次高声呼喝,声音虽然怨毒,阿刃却听不清她在喊什么,似乎她被圈在了那光圈之内,连声音也被禁制了。
此刻,那小鼎中封着的黑暗,却是完全的破开了小鼎的防御,整个黑色方块都露在外面,这黑色方块如雾一般扩散了起来,范围不小,却没有超过白光的界限,但是将小鼎包在了其中。
这时,白玉光圈套着黑不见底的方形黑色,黑色中又有一个小玉鼎,它们似乎构筑起了一个奇妙的平衡,黑与白,圆与方,二者均是静止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黑与白构成的奇异小世界,阿刃骤然想起了医谷地下的古阵,它们之间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而身在其中的那颗头,张着嘴,吼叫着,阿刃现在连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似乎那圆与方的世界是与世隔绝的另一处空间,阿刃只能看到那颗头面目扭曲、眼神绝望的吼着。
“纳五轮、走经灵、驱舍邛、行天命……。”
三字一顿,那如同千人合鸣般的声音再度响起,越响越快,到最后,阿刃只能听到如同念经般的嗡嗡声,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声音仿佛是在驱动着小玉鼎的动作,只见小鼎开始旋转,带动着白玉光圈的转动,白玉光圈在缩小,被包围的黑色也在不断的缩小,黑与白的空间越来越窄,那颗头被拉向两种色彩的中心处。
直到黑色重新凝结成三寸见方的方块,白玉小鼎悬在这个小方块的下方,而那颗头,则是无助的飘在小方块上方,三者同被困在光圈中,光圈仍在不断缩小,阿刃觉得,在它缩回小玉鼎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它消灭掉。
这就是结局么?
阿刃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接着,他突然看到,那张脸突然笑了,的确是在笑,一边笑,她一边张嘴说出三个字,说的很慢,阿刃根据口型可以推断出,这三个字是。
「我不服」。
异变突生。
那颗头,突然爆掉了,阿刃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一刻她还在,下一刻她就爆成了碎屑。
而就在这时,那个黑色的,已经凝成实体的小方块,就如同一只被点燃了尾巴的老鼠一样,猛得加速,冲过了白玉圈子的包围,从静止到飞速奔行,期间的过程没用上一秒。
而它的目标,却是正躺在阿刃脚下的韩饮冰。
这东西夹杂着怨气和无比的威势,直扑过来。
阿刃查觉到了,他来不及想这是什么,总之不是好东西。
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抓,他的出手速度自然是很快的,而这黑色方块,却似乎有着灵性,猛得在空中绕了一个弯,从阿刃身后划过,目标还是韩饮冰。
没办法。
阿刃条件反射之下做了一个最能保护到韩饮冰的动作,他猛得伏身下去,扑在韩饮冰身上,然后他就觉得背后一凉,像是被开了一个洞,接着,有冰凉如同九幽死气的东西冲了进来,瞬间他如同赤身**的站在了北极圈上,这样的感觉,激得他脑子几乎炸开,下一刻,他便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之后,周围的世界突然有了一点变化。
阿刃身处的这栋大屋,就仿佛是褪了色的图画,被一点点一层层的剥落,瞬间功夫,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仿佛它本来就是由空气筑成再涂上颜色的,现在颜色褪去了,就消失了。
不止这栋大屋,连同整个院落,那两间坐北朝南的厢旁,也完全消失无踪。
阿刃昏迷着,身下是光秃秃的山石,上方是满天星斗。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走来的是一个老人,而跟在老人身边扶着他的,却是昆达,这个老人就是草原上赠与阿刃小鼎的那个老者。
“偃无双,这就是你希望的结局么?”
昆达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白玉小鼎,交给老人,老人抚摸着小鼎,叹着气。
一点微光自小鼎上亮起,犹如一滴泪珠,慢慢的滚下了鼎身,落在地上时,这粒白光不但不散,反而慢慢的稀释伸展成了一个影子。
一个人的影子。
看她长发披肩,应该是个女性,由于这点影子淡若无形,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从她婀娜身影看出这是一个漂亮女子。
“我好累。”
一个若有若无的轻柔语声从影子口中发出。
“累了也好,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强留人世二十年,你害了自己也害了你的女儿,希望那边的刀山地狱能让你清醒清醒,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老人淡然道。
“我没错不是我的错我没错不是我的错……。”
絮絮叨叨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从女人口中发出。
“看看阿冰,看看她!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还敢说自己没错!”
老人厉声道,语气中是无比的威压,听了这个声音,那女人的影子猛得黯淡下去。
“我对不起冰儿,我对不起我的女儿,木傀儡没办法解的……,不!你是药王,你会有办法的,你救救她好不好?我求求你。”
女子的影子跪了下来。
“哼!我自己的孙女,我会想办法,滚吧!”
老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谢谢。”
女人的影子跪在地上叩了个头,然后,影子逐渐淡去,老人看着这一切,心头生出一丝感慨,纠缠了二十年的冤魂,终于走了,却留下了这么多的罪孽。
“我真的很爱仰松,真的……。”
女子最后的声音传入老人的耳朵,老人的身体一颤。
剩下的那点光芒也消散了。
老人静静的立了片刻,开口吩咐昆达叫人把阿刃和韩饮冰带走后,落寞的向山下走去。
而此刻,哲蚌寺的山角下,正静悄悄的立着数百个身着白衣的人,他们不少人身上染着血迹,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看到老人下山,他们齐齐敬礼,刚才正是他们,合声念出了制服恶鬼的经文,念那经文,似乎需要极大的精力,此刻这些白衣人俱是满脸疲色,功力差一点的,已经是强撑着站立了。
先是一场与四方家杀手的战斗,又是耗费精力唱出伏鬼经文,这两样消耗加在一起,能挺下来的,就算是过了老人对门下弟子的出师考验。
“散了吧。”
老人见没人因力尽而倒地,满意的点点头,他挥手道,“你们都该出师了。”
第二十八章 细说源头(一)
三日后。
无边草原上,阳光普照,秋日里的最后一点温暖日光将整个草原笼罩在自己身下,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气候怡人,应该是很舒服的。
阿刃的牙齿却在打颤。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他此刻正盘膝坐在草原上的一块大石上,这石头呈圆形,上面刻着阴阳鱼的图形,这是块天生奇石,据说聚集着某种自远古流传下来的灵气,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当然,更暖和的东西还在他的怀里,那个白玉小鼎如同暖炉一样被他抱在怀里,小鼎里传递出的丝丝暖意护住了他的心脉,助他渡过了最难熬的夜晚,如果没有这小鼎的话,阿刃觉得自己早该冻死了。
真冷啊……。
一阵衣襟磨擦草叶的声音传来,脚步声沉重,不像是身怀武功,阿刃知道,是药王来了。
“药、药王爷爷……。”
阿刃的舌头直打结,勉强转过头去,瞅着药王,打了个招呼。
“阿刃,觉得怎么样?”
药王走到阿刃身前,关切的眼神让阿刃心头一暖。
“不、不好,我就要被冻死了……。”
阿刃忍不住哀号起来。
“放心,你不会死的。”
药王语气笃定。
“我、我刚才给自己断过脉,身体一切正常,为什么我会这么冷、冷呢?那、那个鬼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她真是阿冰的母、母亲?”
阿刃昨天才醒来,醒来时自己就在这块石头上,那时候的寒意比现在还严重,冷得他根本就听不清别人在说些什么,直到今天才好受一点,初一恢复意志,他就急切的想知道自己那天究竟遭遇了什么。
“嗯……。”
药王现出思索的神情,似乎在想如何跟阿刃解释,片刻后,他看着阿刃,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这整个故事,都围绕着一个人和一个东西展开。
这个人,便是二十年前的魅族圣女,也就是今天的恶毒女鬼,偃无双。
当年的事情药王没有细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