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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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勃然蓦地跳了起来，抱起萧紫玉，边朝柏油路跑边冲着陆琛咆哮，“你他妈的快跟我走。你若敢去分局，我就宰了你。”
陆琛双眼发直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李勃然上了柏油路。
13 全家惊心
陆琛那一刀扎得实在巧，只差一毫米就扎到了肝脏。萧紫玉真是幸运，只昏迷了一天就苏醒了过来。一屋子的人，让她一时有点恍惚，当看清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的李勃然时，她的眼睛立刻酸胀起来。
乱蓬蓬的头发，深深塌陷的眼窝，满腮的胡茬儿，还穿着那件有口子带血迹的大衣。这副模样，对于火烧眉毛也要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李宣传科长来说，可能是平生第一次呀。
“谢谢。。老天！你终于醒了。”眼中荡漾着泪影的李勃然又惊又喜的声音惊动了屋里所有的人。
杨桂英马上从一张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老闺女走来。
李勃然赶紧起立，搀扶着丈母娘坐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杨桂英双手抓住小女儿的手，未等说话眼泪先来了。“你这孩子，想把妈吓死咋的？”说着老泪纵横。
萧紫霞、萧策、萧帆、关力与何宝真都围了上来，有人拍萧紫玉的腿，有人拍她的肩，关切温馨的话语响在病床周围。
姐姐捋着妹妹的头发，温柔地责备，“你犯啥邪呀你？不会玩刀子咋扔起刀子来了？看看多危险，差点把小命儿给玩丢了。”
萧紫玉望望站在母亲身后呆呆看着她的李勃然，不由用目光说着谢谢。。！
关力接着老婆的话茬说：“我说小三儿呀，大年初二你就给我们来了一刀，全家人的胆差点被你吓破了。妈的心脏当时就停了拍儿你知道么？”
萧紫玉拍拍不停抹泪的母亲，轻声说：“妈，您别哭啦，我不是没事了么！”
“还没事呢？光手术就做了六个多小时，肠子都给捅出窟窿来了。”萧策激动地说。“三儿，你从哪里整出的刀子？刀子又咋会从身后捅进去的呢？到底是咋回事？你跟哥哥说，啥也不用怕一切有哥呢。哥哥宁可蹲笆篱子也不会让你吃这个哑巴亏，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气势汹汹地说，说完还阴森森地盯了李勃然一眼。
——他不能不怀疑，那天，他眼看着他俩膀挨膀肩靠肩地出了大门，而且绝对是手无寸铁，咋又弄出把刀子来了呢？这小子口口声声说刀子是捡的，两个人玩飞刀，她不小心把自己伤了。到处是半尺深的雪，在哪儿捡的刀子？最可疑的是扔飞刀应该往前扔吧，咋会扔到身后去了呢？而且还转了弯扎在了肋巴扇上了，这不是出了鬼了么？连三岁的孩子都会明白是“他”在说谎。混蛋。够狠的！一刀就到了肝脏，隔了好几层衣服呢，这得使多大的劲呀？有这么深的仇恨么？他妈的龟孙子！想跟姓萧的来阴的，你还真嫩了点儿。……他磨刀霍霍地等着妹妹醒过来，问清事由好行动，决不手软。
李勃然立刻低下头，沉痛地呆视着地面。
萧紫玉立刻紧张了，声音拔高了说：“刀子是我捡的，是我自己弄伤的，不关任何人的事。哥，你别在那胡乱猜测好不好？”
萧策可是个打仗好手，不管是当学生时还是当工人，只要有人敢侵犯他，他会不管不顾地大打出手，而且下手相当的狠。结婚以后他懂事多了，加上何宝真的“严加管教”，小来小去的闲气他能忍则忍，轻易不会撸胳膊挽袖子跟人家血干。可是现在，亲妹妹被人捅了刀子，这口恶气他怎么能不出呢？
李勃然忽然抬起头，微微蠕动下嘴唇，可一见萧紫玉恳求的目光，他只好无奈地再次把头低下了。
“那么我问你，刀子是怎么从身后捅进去的？而且还是由上至下斜着捅的，难道你的手长在后背上了吗？别想编瞎话哄骗哥哥。”哪有这么傻的人呢？被人家算计了，还一心一意地替他隐瞒？这不是黑瞎子敲门——熊到家了么！
“是我自己弄的，就是我自己弄的，我干啥要撒谎编故事？你咋老不相信人家呢？妈——，你看哥哥他呀……”又急又怕又疼又没恰当的理由阻止哥哥胡来，萧紫玉只好泪汪汪的打母亲这张王牌。然而，没等杨桂英说话，萧紫霞却接过去了话茬儿。
“萧策你就别添乱了，既然三儿这么说了就假不了，她又没有伤到脑子。你快别让她着急了，看抻了伤口咋整。”她看明白了，妹妹是在包庇一个人，而那个被包庇的人却不是跟前这个低着头的李姓小子，虽然他面露愧色。
“哎，听小三儿的得了。你别没事整事了。”何宝真看着萧策还要争辩的意思，急忙扯着他的衣袖阻止。
杨桂英摆摆手。“快别管刀子是哪里来的了，我老闺女没事就万事大吉了。”
萧策恨铁不成钢地看看妹妹，然后嗖地转身坐到了另张床上。
“三儿呀，你想吃啥？妈回家给你做去。”
“我没胃口。妈，我没事了，您回家躺躺。姐，快送妈回去，你看妈的脸色多难看！今天你就别回自己家了，行吗姐夫？”
“咋不行呢，看你这话问的？”关力笑嘻嘻地答。
萧紫玉看着大家说：“都回去休息吧，谁也不用在这儿。勃然你也回去，这里有大夫护士，不用担心，回去好好睡一觉。”
大家纷纷嘱咐萧紫玉好好养病之类的话，然后簇拥着杨桂英向门走。到了门边，李勃然松开杨桂英的胳膊说：“大娘，您放心回家吧，这里有我呢。”
杨桂英诧异地看着李勃然，“你不回家了？可小三儿让你回家睡觉啊？”端详他胡子拉碴苍白的脸，她的心又是一阵感动——女儿从出事到现在，他不吃不喝一直守在身边，就是把死人说活喽她也不相信那一刀是他捅的。
李勃然执拗地重复，“我不回去，我得在这陪她。大姐，快送大娘回去。”拍拍杨桂英，“大娘，今天就别再来了。让大姐给您做点可口的，好好歇歇，明儿早我去接您。”
萧紫霞扶住母亲。“勃然，还是我留下。你回去多少睡会儿，从前天到现在你眼儿都没眨，这可不行。回去洗洗脸，吃点饭换换衣服，我在这你就放心好了。”转向关力，“你把妈送回去吧。”
关力立即过去搀住丈母娘。“没问题。”
“不用了大姐，回去我也睡不着。还是你回去。”李勃然边说边拉开了门。
14 亲家相会
“哎哟，老姐姐你在这儿呀？”正要进门的一堆人中的一个人一把拉住杨桂英，满脸堆笑热情地说。
“你是——。”杨桂英打量眼前女人，一时竟没认识。
虽然住在同一厂内，杨桂英却因身体不好，不仅没上过班出门也是有时有晌的，本厂的人她有一大半不认识。洪清华虽然有工作，偏偏她又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所以，近二十年间，两个人见的面也没超过十次。杨桂英那里会想到，面前这位年轻得可以做她闺女的人竟然是自己没见面的亲家母呢！
“大娘，这是我妈。”李勃然及时介绍。
杨桂英也热情地握住洪清华的手，歉疚地说：“你看看，这么冷的天还劳烦你跑来，这是咋说的呢！”笑得满脸皱纹。
“大娘，您是没碰见。打前天起，我妈这是来的第四趟了。”跟在洪清华身后的李香泽说。
“是吗？大妹子让你受累了，我代我闺女谢谢你啦！”
洪清华立刻瞪了女儿一眼。“哎呀老姐姐你可别谢我，我就是跑一百趟也是应该的。”
李勃然一听他妈要说实话，赶忙把萧紫霞、关力、萧策、何宝真正式介绍给他妈，又把弟弟、弟妹、妹妹介绍给丈母娘。
大家热热闹闹寒暄一阵，便都转向了萧紫玉。
萧紫玉紧张极了，虽然这未来婆婆并不陌生，可在确定关系之后，正式见面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由脸红心跳手心冒汗。见洪清华等人过来，她急忙挣扎着要起来，不想却引得李家母子双双扑上来摁住她，儿子惊呼：“不能起来。”母亲焦急警告：“好好躺着，小心抻着伤口。”担心关爱挂了一脸。
汪建文盯着李勃然酸楚地想：如果你对我有这十分之一好我也满足了！看着洪清华她又恨恨地骂：我哪里不如萧紫玉啦，看把你给紧张的！没等过门就你开始偏向啦，等结了婚还有我的好么？……
“我没事了。哎，你扶我一把好么？”萧紫玉向李勃然求援。
李勃然摇摇头。“你现在是病人，乖乖地躺着，听话。啊。”拍拍她，又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像哄一个撒娇的孩子。
“洪姨，这么和您见面真是太失礼了。”萧紫玉冲着慈爱地看着她的准婆婆说。
洪清华两手扎煞着，上身前倾着，仿佛要去搂抱萧紫玉，可最后她却用双手像捧珍宝似的捧住萧紫玉的手，一边摇头她一边激动地说：“好孩子！咱娘俩这么见面才有意义呢。好好养伤，快快下地，洪姨就盼着你去家里玩儿啦。”
汪建文更难受了——嫁进李家大门三个多月了，这位“很”明白事理的婆婆一次也没有对自己这样呵护过。同是儿媳妇，待遇竟是如此的悬殊！到底萧紫玉好在哪里了呢，到底自己又不好在哪里了呢？
“洪姨您坐。”萧紫霞搬过一把椅子垫在洪清华的屁股下面。李勃然也把杨桂英扶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一见两个老太太拉开了长谈的架子，萧策夫妻和李浩然两口子赶忙个自找借口溜了。萧帆也借故走了。关力不好意思走，站在萧紫霞一边，恭恭敬敬地陪伴着老丈母娘。
“老姐姐，你可养了个好闺女呀！前天一听到信儿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了。唉！真是后怕呀！改天我一定备份厚礼去答谢你。”
杨桂英有点糊涂。“大妹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呀？她受伤又不关勃然的事，你平白无故的谢啥呀？可千万别破费！”
“咋叫平白无故呢？一定得重谢！若不是紫玉，我们家——”
15 转移目标
“妈——，你又空手来的？”李勃然突然打断洪清华的话。
洪清华尴尬地笑笑。“这两天我都急蒙了，根本没想到礼物的事。老姐姐，你看我这才叫失礼呢。”
杨桂英忙说：“这话可说远了，咱家是实在人家，来看看就无可无可的了，可不要乱买东西了。”
“我妈说的对。洪姨你可千万别多心。”萧紫霞笑着打圆场。
李香泽立刻生她大哥气了，等萧紫霞一住口她立刻接话，“大娘，你别看我妈长相年轻，可一遇到事呀她比八十岁老太太还糊涂。前天一听到他们出事了她坐地儿根儿就蒙了，穿着拖鞋跑下楼，我提溜着鞋子一直追到医院的台阶前才追上。一路上她摔了好几个跟头，腿上卡青好几块呢。”说着去拽洪清华的裤管。
洪清华很不领情地打开女儿的手，对着杨桂英不自然地笑着，“那个时候搁谁谁也冷静不了，人命关天哪！我真恨不得能飞呢。”
萧紫霞拍拍妹妹，用羡慕的声调说：“听到没有？你在洪姨的心中有多重要！”说完看了眼关力，眼神中有着若隐若现的委屈。
“对不起！洪姨，我让您担心了。”萧紫玉说。
洪清华温柔地抚摸下萧紫玉的脸。“应该的，应该的！”转身她抓住杨桂英的手。“老姐姐，把你闺女给我做儿媳妇吧，我会把她当作心头肉对待的。今生今世，只要我有这口气在，保证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萧紫玉羞得赶忙转开脸。李勃然却兴奋得双眼晶亮。萧紫霞乜斜着关力，忍不住一阵心酸：嫁进关家快七个年头了，虽然没受到啥虐待，却也没有听到过这么暖心的话呀。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杨桂英也很高兴。“大妹子，你太看重她了。她哪有那么好哇，值得你当心头肉待见？”
“她当然值得。若是没有她，我们李家——”
“哎呀！药没了，我得去叫护士了。”李勃然再次打断他妈的话，借着查看还有半寸来高药液的药瓶他向他妈使劲的打着眼色。
“大妹子，你说你们家咋的了？”杨桂英飞快和大闺女对视一眼，然后急急追问。
洪清华忽然明白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于是急忙补充，“啊，那个，我是说若是没有她，我们家勃然就得打光棍了。老李家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今世才能得到个这么好的媳妇。”胡乱说完，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通，立刻不自然地笑了。
除了李勃然和萧紫玉，其他的人全都困惑地看着洪清华。
门呼地开了，赵吉和护士走了进来，这无形中缓解了室内微妙的气氛。
“哎呀我的娘啊！您老咋又来了？”赵吉大呼小叫地到了杨桂英跟前，把要站起来的萧老太太摁坐下。“老妹妹没事了。明天我就让她下地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