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男儿心计-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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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炙从来都不觉得,祠堂是好地方。
或者说所有跪拜的地方,也不怕被她跪的诈尸出来。
因为是皇家宗室,还是如此正的血缘,敬奉的祖先,就,恩,凡祠堂的一切牌位上,都特别的没有去写与封号等相关的信息,只有某某某第几代,男的还是女的,谁的正君谁的妻主。
阿婆站在外面,不管她人与之王府有多亲近,里面的只是一个不比皇家庄严的祠堂,也不能随意进入。
周围来来往往的下人倒很多。
阴炙瞟了眼阿婆,后者淡然处之,轻回了个点头示意。
不知道怎么,看着很自然,心里却隐隐起了点不好的预感,祠堂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有序,门的对面是大叶的金木,那是种非常坚固的木材,开的花类似如莲,只不过通体嫩黄,连叶子到了那个时候,都会是深黄的颜色。
不易引燃走水,如果不是生长环境严格,还真的是造福于民的好东西。
王府里这东西也只有一颗,最多的是皇家陵墓,足足上百,到了近夏开花的时节,美得就像铺天盖地的黄金毯。
阴炙说起来还没见过那等人间奇景,眯起眼多看了几下,左脚已经踏进门内,后脚还没进入,上下左右分别三支箭,合计十二支,破风而来。
似乎是早准备好的,就等着她半进来的空当,齐发。
身影飘飘然后退,回头瞬间,阿婆快速眨了眨眼睛,右边来的两支箭,擦着皮肉而过。
几块布片凄惨的沾着血迹,合着箭支射进远处一颗参天古木,尾部都不带作响的,绝大部分都进去了树干之中。
阴炙扫眼伤口,没来得及,十二个人影同时出手。
她先控制不住,一掌拍死一个,破败的身体直接撞上祠堂一角,门口的阿婆嘴角抽了抽,无法直视的别过头。
剩下十一个出手依然狠辣,死的好像不是她们的同伴一样,招招要命,没有任何顾忌。
阴炙收回手,无可奈何的只是躲闪,瞧着祠堂内眼神渐渐阴沉,不自在的交手上百招后,被强行压着,面向祠堂的方向跪下。
一个人影闪出来,居然拿着一把刀就劈了下来,只是被十一只手全部挡了住,正是先前下杀手的几个人。
“欺负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后辈,前辈可丢不起这脸。”
阿婆几步过来,伸出手,悠悠抬走被挡住的那把银环大刀,出手的女人一身黑衣,细细看着居然有几分熟悉。
“桀桀!没有还手之力?老婆子可不信,除非让老婆子试上一试,刚才发生的老婆子眼睛可没瞎,小丫头妖的很嘞!”
熟悉的腔调,阴炙眼皮急跳了会,血色翻涌,滚滚惊涛,那些天的事一幕幕浮出识海回放,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是在这里。
祠堂门口走出个人,玄色纹路,双绣针脚,阴炙暗暗压下某种情绪,借那刀挡住几十把长剑,闪了出来,站到了安全角落,祠堂的门口的旁边,往门后顺便看了眼。
然后预感实现的快,马上映入眼帘的东西,就是跪的整整齐齐三个姐姐,身上衣裳或多或少凌乱染血,旁边并排的还有个空着的蒲团,不耐立刻开始翻滚沸腾。
阴慕华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就指着那蒲团,眼睛盯着那庭院里的黑衣人,“跪下。”
阴炙眉头一跳,麻烦的来了,多看了几眼阴忘年这个三姐,气色居然很好,脸也难得的红润,不禁微敢惊奇,拿神识便探了过去。
一股强烈的生机,在丹田萦绕,唯一奇怪的是带点妖气。
又眼皮一跳,视线留在被衣遮拦的后背,几点银光不显眼,对别人来说纯粹没有异常,放在阴炙眼里,就只剩下了奇怪。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好好想想,想不透今天就别起来。”阴慕华冷哼,不像怎么勃然大怒的气着模样,阴炙看了好久,突然就笑了,明白过来几个人都跪着的原因。
一夜换得之前,甚至可能包括之后的自由,多划算!
“有客人在,阿婆怎么也不提醒一句,害得少言如此狼狈。”阴炙摊手,度很小的笑着,“母亲怎么也给姐姐们留点面子。”
“臭丫头,说的还挺好,你那娘亲还就是个听不进的种,老太婆的话都不听。”完全罩在黑衣下的女人骂骂咧咧,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稀奇的是阴慕华倒也受了,“是紫林教的不好,几个小兔崽子,还要劳前辈们费心看着了。”
“哼!”
黑衣人冷笑,声音从纱帽下传出来,原本沙哑又多了点艰涩刺耳,耳朵上跟着似乎也蒙了一块步一样,听的总觉得模模糊糊,心底里痒痒的很。
阿婆示意着人出去收拾尸体,面上笑容满面,却是认识那个黑衣女人的样子,“四世女常年在外,性子总比其它几位要顽劣些,反倒是前辈多心了。”
万更【三
有意无意拦住女人盯着阴炙的视线,后者挑挑眉梢,不明其意。
黑衣女人对她兴趣显然大的很,非常有甩出鞭子来对她,再进行一试的模样,这种被看做猎物的感觉,倒从来未有。
只是感觉肯定不舒服,退出阿婆的阻拦范围,“前辈上次的手段,可不光明。”
“哈哈哈哈,说得好,所以这次老娘用刀,小丫头奉陪一下,让老娘试试这多年未练的刀法如何。”
她爽朗笑了几声,不复之前的阴霾,眼里却存了实实在在的杀气,一串九个银环簌簌作响,半空划过宛如弯月惊鸿,整个世界都被吸去了颜色,变成一片惨淡无光。
那刀,阴炙还是后退了几步,眯眼,不可思议的闪开攻击范围,简直无视空气阻力,女人一刀劈空,眼角立刻出现了血花。
无法控制的流眼泪,滚烫滚烫,鲜红鲜红,阴炙有了答案,接下来只是躲闪。
不出几招,女人已经没了力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毫发无伤的人,阴炙擦擦嘴角,也并非没有。
她依仗的只是里头的魔气,对凡人致命的魔气,和这具半被妖化的躯体比起来,实在只能算是补品。
然后了——
极限不高,吃撑了。
这身体说到底还是凡躯。
再怎么弄,也不可能逆天的强过真正的妖躯,何况也说了是魔气,只是太古不分妖魔。
迷情心底总徘徊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是眼前的人一直忽悠导致,忍不住站起身,离人远些,再远些,尽量远些!
西鸢直勾勾盯着他手,那双白嫩的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脑海里不知道诞生了什么怪兽,开始还很纯洁,看着看着就不停叫嚣起来,不在那手臂上刮伤一刀,这一年里他吃饭都不会有滋味。
已经有人去请大夫,时间不小,要速战速决,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你怕什么。”
迷情懒得同他说话,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扭过头去,径直往园子外面走,西鸢急了,到手的鸭子怎么还能跑掉,几步就追了上去,手指甲偷偷在腰间的玉佩上刮刮。
抓住人手,看的一众人等莫名其妙,西鸢已经偷偷将东西在人身上抹了开,眼睛讨好的无辜的眨眨,流血的手加上锋利的瓷片,如何都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
迷情皱起眉头,瞪大眼睛,手举起来要打人的样子,不仅毫无威胁力还可爱起来,比之先前神不守舍的模样多了几分生气,西鸢眼前一亮,伸手改为摸摸人脸蛋,由衷赞叹,“真漂亮。”
迷情怔。
某人已经旁若无人的越加放肆起来,手变本加厉掐着人脸颊,掐的青红,吃了痛,迷情才赶紧躲开脑袋,被女人戏弄他还有辙,如今西鸢是个男人,他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说你漂亮,听不懂?怪不得你那个世女对你宠着疼着,要换了我,啧啧,我都心疼。”盯着迷情脸上他弄出来的印记,西鸢异常嘚瑟,妄图再来一次的时候,迷情闪的快,居然眨眼时光,能摸到的就只是残影。
咳!
看着人别扭红着脸使劲儿,对着他刚刚摸到的地方摩擦,一副不喜欢却不像厌恶的模样,撇撇嘴,“矫情什么。”他又不是女人。
迷情瞪大眼,警惕的盯着人随时会扑过来的人,心底里越发怪异别扭,频频张望外边,对这个地方的讨厌一发而不可收拾。
只想赶紧走,一刻都不要再停留。
西鸢瞧着他举动,不屑撇嘴,“想要人回来?你光看着有什么用。”
他走过去,在人要接着闪的时候,赶紧出声,“说了我教你,怎么让你的主子赶紧回来,你就一句都没听懂?还是没听见?”少少回头,被遗忘的沈非充当花瓶在那站着,只知道偷偷摸摸喜欢的人,他看着就鄙视。
这样要能让那女人关注,除非天瞎了眼。
远处一扇窗子打开,又关上,轻微的声响,没有惊动任何的人。
迷情愣住了终究是没有再动,随着西鸢满意的过来,挑起他下巴享受的眯眼,打量手里到手的男人。
“真乖!过来。”他吩咐,见人呆着傻乎乎的没动静,吐口气,看眼天空,放弃的自己凑了过去,对着那小巧的,珍珠一样圆润的耳朵吐着热气。
迷情兔子一样蹦着闪开,意图把人抓住的西鸢差点摔个狗啃泥,好不容易立稳当了,要煮熟了的鸡也飞得远远的了。
左手心的伤疤,一阵一阵的疼。
疼的他龇牙咧嘴,甩开那块碎片,“怪不得你那主子整天往外跑,你就没有找过自身原因吧!现在想人家回来陪你,想有用吗?也不怕你主子借此机会跑出去风流快活的大。”
“闭嘴。”
闷闷的,如同鼻子被堵住后出来的声音,不怎么适应,眼睛也只知道盯着人一个劲瞅,表达出自己不喜欢他说话的想法,也好像瞅多了,西鸢就会消失一般,声带隐隐发抖着,胸膛剧烈起伏跌宕,看着看着眼圈儿就红了,开头被扔下的那点委屈无限扩大。
西鸢瞪大眼睛,饶有兴趣又逼近几步,见人步伐不稳的后退踉跄,嘴角突然拉起一长条缝隙。
迷情跺跺脚,赌气的不高兴模样,弄得人终于是憋不住笑了出来,一笑就不可收拾,形象动作夸张的恨不得满地打滚,间隔会还不忘去看迷情那越来越不高兴的,要哭出来的神情。
那个女人,将他保护的还真好了!
西鸢真心,之前甚至包括之后,应该都不会再撞上一样的生物,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这么戏弄过他吧!西鸢没来由有一种很强大的成就感。
笑着笑着,从那些面面相觑的下人手里,重新取过一块碎片,在手里掂了掂,斜眼看着真的眼睛红了的男人,和个兔子一样,只可惜不能忘了正事耶!不然——
逗他真的很好玩。
……和个孩子一样。
真想动手再掐几把,最后还是算了,努力正色,诱惑,背台词?
阴炙赶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迷情茫然的站在庭院中央,周围一堆男侍忙的团团转,几个大夫围着他那一只手包扎,西鸢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悠,好像太急,还失了分寸一样的指挥,沈非则被远远排挤在外。
怎么看都不怎么夸张的伤口,阴炙沉默了,往那一站,所以人和一卷画一样定格在那一刻里,迷情先是一喜,反应过来要扑上前,却好死不死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大夫手中,处于半包扎状态,一时间里疼的龇牙咧嘴。
西鸢下手,真的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那一刀下去毫不留情!阴炙平静的神情才有变化,快步过去揽起疼的站不太稳的男人,西鸢本打算过来的身影顿住,十分愧疚半低头、半偷看着某女人。
接受到冷淡一个眼神,大脑警笛长鸣。
于是不自禁咽口唾沫,西鸢心底显然是在忐忑了,打着算盘分析这次的举动,他很是深思熟虑过一会的,绝不是心血来潮之下,冒冒失失。
从八岁时就被扔到这地方,对华亲王府的熟悉,除却阿婆,他相信就是王爷,也没有他对这里的知道的多,对某些人的性格,心思,某些事,就更不用说,不过阴炙这个四世女终究是接触的少,突如其来进入现在的处境,他也只能豁出一试。
因为若是被遗忘了,他的下场,只会比一般人更惨。
阿婆的意思早就成了,不想再放任自己。西鸢恐惧的想,一不小心,连死都会成为他的奢望。
阴炙频繁又多看了他几眼,迷情心还提在嗓子眼里没有放下,看到这幕自然而然理解歪了意思,扯着人衣领眼圈红红的要哭。阴炙唯有先收回越轨的思路,把人抱起来,顺手还不忘纱布,抱着就往屋内走。
“主子。”
扁着嘴巴唤了声,两手抓的紧紧的,怕的就是看见人生气,扔他下去。
那一次真的被吓怕了。
阴炙瞟眼男人,表情不变的低下去给人包扎。
迷情忐忑的更厉害,等着伤口包好,笨拙的拿伤了的手去碰人。西鸢说的,这样主子绝对不会拦他。
而碰上去的人也确实迟疑,随他小心的碰着自己的脸,许久,才眯起眼,露出一丝明艳不可方物的微笑。
漆黑的眼里波澜不惊,深邃的到对上去,如同看进了无尽地狱,没办法过多直视。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