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魔门嫡女-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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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绝美的脸庞此时一片苍白,像是剔透的雪花,显得诡异而凄艳,她神色极为痛苦,五官全扭曲在一起,额角滚出青筋,一手紧紧捂住心口,一手揪着身下的床单,似乎竭力要将一颗心生生挖出来。
眼前的女子,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而这个样子,凌鸿煊再清楚不过,这就是之前长孙一澈血蛊发作的样子,一模一样!
长孙一澈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头,将她上半身放在自己双腿上,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试图减轻她的一点点痛苦,心中却是比她还要痛上千万倍。
连心蛊,连心,连心,要痛一起痛!
“阿鸢她怎么会突然这样,明明婚宴上都还是好的啊?”
“那时候她就已经不舒服了。”长孙一澈抱着离墨轻轻开口,“她说,能打赢孟千寻是因为她将血蛊毒强行引到了右手伤处,但是那样做的代价就是,承受万箭穿心之痛!”
“唔!”
他刚说完,离墨咬牙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猛然张开眼,血眼里闪过一道光,她神志恍惚地抓着长孙一澈的衣袖,红得妖异的唇颤抖道,“把刀给我,快,把刀给我啊!”
“药呢!”
长孙一澈顿时大惊失色,用力摁住离墨乱动的双手,朝着帘幔外大喊道,“魏清,一个时辰前让你煎的药呢?”
很快,魏清神色紧张地捧着一个药碗,快步进入内殿,凌鸿煊愣了一下,赶紧从他手里接过药,亲自送到长孙一澈面前。
但就在长孙一澈要接过碗时,凌鸿煊猛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身子狠狠一颤,忙将手收了回来,朝长孙一澈大吼道,“二哥,你是疯了吗?”
长孙一澈接了个空,目光旋即一沉,极为不悦道,“鸿煊,你胡闹些什么,快把药给我!”
凌鸿煊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目光又落在手中的药上,黑漆漆的一碗,里面加的草药都是起止血镇痛的作用,然而却多了一味不该有的药!
罂粟粉!
紧紧端着这碗药,凌鸿煊看着长孙一澈,声音一颤,“为什么要多加一味罂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长孙一澈眼中掠过痛色,他抬头悲戚地看向凌鸿煊,声音绝望,“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替我转移蛊毒,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她脱离危险。我只知道,这些罂粟并不致命,却可以令人产生幻觉,可以暂时麻痹她的大脑和神经,减轻她的痛苦。”
说着,他后背重重地靠在床柱上,作为仅有的依靠,目光落在离墨挣扎的双手上,“若可以选择,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哪怕是杀了我,而不是知道真相后做这种傻事。”
凌鸿煊怔住,又道,“可你怎么知道,这罂粟粉就对血蛊毒有效?万一……”
“没有万一!”长孙一澈猛然对上他的眼,眸光撕裂,一字一顿地吼了回去,“因为我试过!试了五年,没有她的五年,每次毒发我都只能靠那些有她的幻觉活下来,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撑到今天的?快把药给我!”
凌鸿煊呆住,周身气血冰凉,长孙一澈趁此赶紧从他手里抢过药碗。
凌鸿煊反应过来,立刻整了整面色,声音是不属于他的沉静与坚决,“二哥,这些天,这些日子,你和阿鸢一直呆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她可能……早已怀了你的骨肉,而罂粟会导致流产的!就算现在没有身孕,那对将来也是有影响的!”
正欲送到离墨唇边的碗瞬间顿住,长孙一澈浑身一震,犹如五雷轰顶,之前几次缠绵的画面闪过眼前,他突然变得不知所措,手开始无助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离墨只觉耳边好吵,她迷迷糊糊地清醒了一分,抬眼看着长孙一澈,吃力地开口,“一澈,是药煎好了吗?那扶我起来喝吧。”
长孙一澈吓了一跳,手一抖,药险些洒出来,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笑看着离墨道,“是啊,魏清刚把药送来了,这药很管用的,我以前蛊毒发作也一直喝的。”
离墨看着他一脸憔悴担忧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好,那你喂我喝吧。等身子好了,我还想去看看即荣呢,他今天肯定是被吓坏了。”
胸口钝痛传来,长孙一澈扶她起来,竭力稳住不停颤抖的手,然后一咬牙将碗送到离墨嘴边。
长痛不如短痛!
离墨闻了下,眉头立时微微皱起,嘟囔了句,“好像很难喝的样子,可不可以换种药?”
心中酸楚排山倒海袭来,长孙一澈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避开她的目光,“就喝的时候难过点,墨儿乖,就喝一口,好不好?”
离墨看了看他,又看着那碗药,沾着汗水的睫毛低垂着,最终抿了唇低头准备喝下,却又突然停住,头靠在他心口温暖地笑起来,“其实我今天好高兴,能为你再穿一次嫁衣,一澈,谢谢你。”
喉咙一酸,长孙一澈望着离墨突然想到当年他们订婚那晚,红罗暖帐内,她窝在他怀里,食指调皮地在他心口画着圈,脸上笑容甜蜜而幸福,她说,“一澈,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的话,就叫他荣儿好吗?”
其实很多人或许都不知道,即荣被他抱回来时还不叫即荣,他只是个孤儿,无名无姓,是他后来替他取名即荣,若即若离……
眼见离墨就要喝下药,长孙一澈手一抖,一把将那碗用力砸在地上,然后拉过离墨小小的身子,疯了一样将她抱紧,再抱紧,苍白的唇不停唤着她的名字。
“墨儿,墨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自私,不要恨我……”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药里有罂粟,对不对?”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捧住他的脸,长孙一澈一怔,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离墨的眼睛,只听她缓缓笑道,“你忘了,我从小跟着明川长大,怎么会不懂医药呢?你果然是猪头。”
“那你为什么……”
他茫然而震惊地看向她,原来她早就知道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喝!
第179章 答案,彻底忘记?()
离墨笑了笑,双手环着他的腰,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叹道,“因为孩子和他的爹爹,我只能选一个呀。”
话落,长孙一澈猛然低头,闭紧眼,沉痛地吻上了她的唇,眼角湿热难言。
离墨忍着痛无力地环着他,最终意识朦胧,沉沉地闭上了眼陷入了黑暗。
凌鸿煊不由侧目,长长地叹了一声,世间无常,苍天有时候就偏生是如此无情,明明历经五年磨难好不容易聚首的一双人,却要再次经历一场又一场更为艰辛的劫难。
这何尝不是从一个地狱,掉入了另一个地狱?
无风的殿内烛火突然一晃,旋即极远处像是有一阵不甘的嘶吼声破夜而来,长孙一澈和凌鸿煊同时抬眼望去,随后对视一眼,果然都在对方眼底发现一抹茫然与警惕。
下一刻,殿外传来了魏清的通报,“主,刑大人求见。”
长孙一澈蹙眉,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将离墨小心地放下,独自走了出去。
凌鸿煊最后看了眼离墨昏睡还紧皱的眉眼,暗自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夜深人静时,长孙一澈默默为离墨擦去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又替她换上新一套干净的衣衫,才脱了鞋上床躺在她旁边,盖上被子一动不动地抱着她,直到她呼吸渐渐均匀下来。
他手里握着刑风送来的另一只千叶镯,说是两只千叶镯能暂时压住离墨体内的血蛊毒,但也不是长远之计。
长孙一澈目光落在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陷入沉思,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离墨大闹忘忧院那晚,他记得,当时凌鸿煊说离墨武功好得很,还是拿一把匕首攻击的自己,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小命难保。
匕首?离墨有过匕首这种武器吗?
黑眸倏地一缩,长孙一澈腾地一下直坐起身,震骇地看向离墨,许久回不过神来,对啊!当时那个北冥中人送了离墨一把夕颜匕首啊,他还拿来用自尽威胁过她,最后被她夺下。
那么现在,匕首呢!
“南城雪……”
不知是什么情绪,这个名字从胸腔里吐出,长孙一澈顿觉全身跌入冰窖,只求是自己多心了,离墨毁了面具就是忘了一切关于那人的记忆,所以这把匕首,也应该消失了……才对吧?
但是,另一个念头却疯狂绞着他空洞的心口,叫他再难入眠,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七年前不是自己,离墨本应该嫁给他才对!而七年后,如果不是离墨阴差阳错得知了真相,她同样会选择跟那个男人回北冥,做他的皇后!
而那个男人,南城雪,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他发过誓,绝对要亲手杀了他,同样也要挖掉他整整一颗心!
*
孟千寻被扔到了一个山洞里,整个人如破碎的傀儡蜷缩在角落,身上衣衫凌乱,杂草般散落的头发后,一双布满血丝的杏眼惊恐而无神地盯着面前不断涌来的男人,拼命嘶喊道,“不要碰我!滚,不许过来,滚啊!”
像这种隐蔽幽黯的山洞,是这些个男人们最爱寻欢的地方,刺激有趣!
“孟千寻,你真以为你还是孟家的千金啊?”
为首一个满身酒气的猥琐男人,穿着暗卫的服饰,朝着脚下的女人啐了一口,“我呸!老子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大皇子送给我们玩弄的一个奖品罢了!”
说完,将一个空酒壶用力砸在石壁上,大步迈上来就要撕扯孟千寻的衣服。
“啊!”
嘶啦一声,女子白嫩的肌肤就裸露在了阴森森的月光下,孟千寻眼角晃过一抹深驼色的衣角,目光落在洞口,顿时发出一声受惊的尖叫。
那男人当即恼怒地揪住她的头发,反手就是一耳光抽了上去,怒道,“叫什么叫,老子可是耐着性子等到现在的,给我脱!”
话音刚落,那男人只觉得胸口一凉,旋即“噗嗤”一声破肉的闷响传来,居然有一只手从他后心将他整个胸膛贯穿,刺破前胸而出!
事发太过于突然,剩下十来个大汉全部镇住了,那男人僵硬的头颅一寸寸低下,无比震惊地盯着刺出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以及那血洞里不停奔涌出的滚烫血液。
“噗!”
那只手猛地抽回,他随之喷出一大口鲜血,溅了孟千寻一脸,男人的尸体砰然倒地,就倒在孟千寻脚边,到死都难以置信地望着天,死不瞑目!
而他身下血如红绸铺开,胸口却是空落落的一个血洞,他的心脏不见了!
“什么人?”
剩余的暗卫一见同伴死相惨烈,当即吓的魂飞魄散,转头朝洞口看去。
但见一个人拥着斗篷逆光而立,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身姿妖娆,还有阵阵刺鼻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俨然就是一个曼妙的女子。
但是与她身份极为不符的是,此时她手中捧着一个心脏,还在突突地跳动,上面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往地上淌。
“杀了她!”
其中一个暗卫一咬牙,率先掏出武器冲了上去,其余人紧跟着蜂拥而上。
但是下一刻,一匹红光从眼前划过,鲜血如泉喷了出来,那些人痛苦地捂住喉咙全部僵直地倒在了地上,竟是被切喉而亡!
“呵呵……今天真是大丰收了!”
那女子看着脚下的尸体,掩唇嘻嘻地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大好。
听到那熟悉的笑声,孟千寻浑身一抖,惊恐地瞪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
洞口的女子笑够了,托着那心脏朝她缓缓走来,见她不住往后缩,女子拿脚怜悯又不屑地踢了踢她,离的这么近,孟千寻终于完全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那是一张完全裂开的脸,深红的筋络如花纹一般游走在她惨白的皮肤下,而她一双瞳更加可怕,是血红色的,像一锅沸腾的血清晰地映出自己眼底的恐惧。
“姬魅桥,是你!”
因为嗓子被废和刚才不要命的嘶喊,孟千寻只能发出极为难听粗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然而头顶的那人却是眉梢一挑,一只血鸦忽然从洞口飞来,落在那心脏上,贪婪地啄食起来。
“真是嘴馋。但是吃完后可不要忘了把精血萃取出来,留给明川啊!”
姬魅桥声音宠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血鸦乌黑发红的羽毛,那血鸦立刻乖巧地拿头蹭着她的手心,可目光依旧落在一地尸体上,鲜血混着唾液顺着它的利嘴,黏稠地落下。
姬魅桥血红的眼看向孟千寻,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