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门秘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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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门秘恋》
作者:加菲鱼
第1章 01
某片场内,一群娱乐记者围着刚刚获得本年度最佳电影女主角提名的赵越致,纷纷想趁拍片间隙抢个独家,然而咱们的赵大美女、炙手可热的准影后却因这出古装大戏,从早到晚连拍了十来个钟头不见休息,早就憋得膀胱几乎爆炸,本打算以最快速度冲进厕所泄洪,可这会子条条道儿被记者们堵死,正急得满头大汗,华丽且繁复的古装掩盖下两条腿交叉夹挤,尿意蓬勃。
不远处被挤在人墙外的胡耀则是越看越心慌,暗自嘀咕道:完了,不好预感,预感不好,赵姑娘眼看要尿崩,不知会跟记者胡咧咧些啥……上帝保佑,千万别捅娄子呀!
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胡耀才嘀咕完就听讲赵越致说:“我压根就没想争当什么‘一姐’,我都准备想要息影了。”
胡耀一巴掌拍到脑门上,叫你丫的乌鸦嘴!而那边记者群发出阵阵惊呼,闪光灯对准赵越致疯了一样噼啪狂闪,闪得赵越致差点尿关一松,飞流直下三千尺,小脸儿整个都绿了,胡耀见状顾不上许多,赶紧排开众人奋力朝赵越致挤过去,费了老鼻子劲儿终于抓到了她的手,然后一边嚷嚷:“各位记者大人采访时间结束了,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一边扒拉出一条人缝将赵越致拖走。
排除万难回到化妆间,胡耀还没开始喷发,赵越致先一步粗鲁的捞起裙摆,把长至曳地的裙尾塞进胡耀手里,“帮忙拽着,再不上厕所我就膀胱癌了我。”
“诶……”胡耀不及反驳手已下意识拽高了布料,见赵越致蹲上了马桶,避嫌的背靠外墙举着裙子跟她说:“我的亲姐姐亲姑奶奶亲祖宗,你再急着撒尿也不该和记者胡说八道啊,赶明儿头条一出来,Mary一准抓狂,他老人家一抓狂,咱俩都得歇菜。”
赵越致泄洪泄得正畅爽,眯着眼睛说:“歇菜就歇菜,我巴不得呢。”
胡耀一脸便色,苦哈哈的说:“你是大明星,公司的摇钱树,Mary一心指着你明年进军好莱坞,或许他能够容忍你一次次口没遮拦闯的祸,那咱呢?咱一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二又没五险一金保障,不过区区一保镖,还被你当做保姆使唤,出来混口饭不容易,给咱留条活路成不?”
赵越致站起身哼了哼鼻子,“拉倒吧亲爱的耀耀,你会没活路?无论出啥事儿,你顶多在被窝里挨一两天闷棍,转头又是一条好汉,现在公司里上上下下谁不清楚,宁可得罪Mary也不敢摆您的谱。”
“赵姑娘你学坏了。”胡耀闻言两腮浮现可疑的红润,而见她走出来立马捏鼻子,“你冲水了吗?”
“没瞧见我身上穿的‘金缕玉衣’啊?我手都抬不起来,你给我冲。”赵越致不耐烦的晃晃脑袋,“顺便再帮我头上的金钗扯下来,重死了,脖子都断了。”
胡耀一口气没背过去,一会儿怒极反笑道:“请问祖宗姑奶奶,我是先冲厕所呢?还是先扯金钗呢?”
“随便,看你咋顺手咋整。”赵越致到处找水杯,口渴啊。
胡耀抻长了腿,恨不能照她屁股踹下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还!
一通混乱加忙碌过后,赵越致卸了妆,换了身舒服衣服,捧着胡耀买来的热可可,躺靠在沙发上慵懒得仿佛吃饱的猫儿,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为杜绝记者们绵绵不绝的来电,胡耀关了手机又换了张卡,接着直愣愣的盯着手机问:“你说我是主动找Mary坦白从宽呢?还是干脆装死玩失踪呢?”
“那就得看你想马上上断头台,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了。”赵越致心情不坏,小粉舌吱溜舔过唇瓣,这个牌子的可可真香真美味。
胡耀咬咬牙将手机往兜里揣,“拖一天算一天吧,谁让我如此眷恋明媚的太阳呢!”
赵越致咯咯笑,俯下身子攀上胡耀的肩膀,“耀耀,别愁眉苦脸的,眼下这戏提前杀青了,咱俩不妨趁此良机溜出去度个小假好不好?”
胡耀狠狠一抖,“捅了篓子就跑,知不知道回来会死得更惨?!”
赵越致仍旧笑得人比花娇,芊芊玉手拍拍胡耀装手机的口袋,腻着小嗓儿嗲嗲的说:“过了今天咱俩横竖都得惨死街头,不如临死之前痛痛快快吃喝玩乐一趟,将来死也瞑目了。”
她说得确实在理,惹了祸端紧跟着玩失踪,甭管是一小时或者一天两天在Mary眼里都一样性质恶劣,结果总归逃不离一死,何不死前狂欢一次?胡耀有点动摇,但仍然犹豫,“呃……”
“别‘呃’了,就这么定了。”赵越致愉快的打开笔记本,迅速上网订了两张机票,“咱们到香港血拼去,年末各大名牌店打折甩货,保证你不后悔!”
胡耀摸摸胸口,止不住阵阵心虚,“可我怎么现在就觉得后悔了呢?”
……
正常来说能够出去旅游,没有人不开心的;但如果这次旅游机会是欺上瞒下偷来的,那么开心之余应该还有一份不足与人道来的窃喜,好比人人常常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会儿赵越致就是这样,虽然难免有些后怕可心情依然雀跃万分。
反观胡耀,自打到了香港就一直间歇性的抽风,理由很简单,担心的事儿太多,承受的压力太大,即使也想跟赵越致似的嗨得没心没肺,但一思及Mary剥皮拆骨的嗜血嘴脸,吓得是吃不下睡不着,能不抽抽吗?
白天赵越致上街扫货,胡耀自然又是小跟班又是搬运工,话说香港本就是举世闻名的购物天堂,而女人的购买力一旦被彻底激发,其后果那是相当恐怖的。所以当胡耀看见赵越致连母婴用品店都进,表示无话可说,提溜着大袋小袋特别自觉的坐到店里供客人歇脚的沙发上。
估计赵越致兴奋过头,撒了欢的来来回回试了好几套孕妇装,甚至对可爱卖萌的婴儿装爱不释手,胡耀单手撑着脑袋斜眼瞅她,“够了哈,至于像刚从原始森林里头出来一样,看啥啥新鲜么?”
赵越致穿着一件嫩黄嫩黄带小鸭头兜帽的孕妇装在镜子前高兴的转圈圈,特陶醉的问:“我美不美?”
胡耀没吱声,心里嘀咕:怪不得有媒体说你二,有时候你真就是个“二”。
胡耀的不捧场一点没打击赵越致的积极性,她指着试穿过的衣服和几套婴儿装对店员说:“麻烦全部打包。”
胡耀差点崩溃,特不理解的低问:“至于么?这些你又用不着,送规规嫂子也晚了,拜托你悠着点行不?”
赵越致眯眯笑,嘴里飘出一句:“不行。”
胡耀悲催的望着一大堆有的没的东西,不禁心酸手酸以及脚软。
夜晚回酒店叫了Room Service,满满一大桌美食海鲜,赵越致欢呼着甩开膀子胡吃海塞,胡耀则又开始犯抽了,在房间里死命转圈,地毯都快蹭出一个洞来。
赵越致抹把嘴,“耀耀你消停会儿先把饭给吃了吧,老这么转悠我眼花。”
“小祖宗,过两天咱就要回去了,该怎么办呀?”胡耀两手交握,使劲儿掰着指关节,心中泪流满面,眷恋明媚太阳的人最怕就是从此再也见不到第二天天亮。
“Mary想咋办咋办呗,事到如今你跳楼跳海也就得个全尸,早点投胎而已。”赵越致倒上两杯红酒,“行啦,别抽风了,过来喝一杯,有助睡眠。”
胡耀深深长长吐口气,然后夺过酒瓶,仰头豪迈的对嘴吹,赵越致瞪瞪美目,“不愧是我家耀耀,风采盖世呀。”
一瓶酒下肚,酒精松缓了神经,胡耀席地而坐,背靠床沿望着赵越致问:“论资排辈在公司Mary得喊你声前辈,而当初他刚入行也亏得你罩着,才能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把脚跟站稳了,照道理你俩不论关系、感情都近过旁人,既是有恩有义的干嘛非要跟他过不去,一天到晚嚷着要休假,一休还两年那么久,逼得他要杀人,你到底为什么啊?”
赵越致垂首拨弄餐盘里的食物,“耀耀,像你说的,我真当Mary是自个儿亲弟弟一样看待,从他进公司负责带我开始,我没哪件事儿不顺着他,简直指哪打哪,即使同时兼顾两个戏,累个半死也都由着他安排,现在金钱名誉全部帮公司赚到了,我不求任何回报,只希望暂时不接戏,歇两年。”
“此时此刻你的事业如日中天,导演制片抢破头的香饽饽,影迷热捧的对象,上哪儿不一片鲜花掌声?你说你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歇两年,干嘛?想学艺术家玩深邃玩另类?”不怪人家Mary长脾气欺师灭祖,这事儿谁摊上谁炸毛,胡耀深表理解及无限同情。
“不干嘛,我要生娃。”赵越致说完乐了,“哟,还挺压韵。”
胡耀却是一口酒喷出来,难以置信的喊:“生娃?!你你你……啥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然后喊完一个劲儿盯着赵越致肚子瞅,心说不能够啊,跟她两人成天黏在一块儿,她哪有机会跑去“蓝田种玉,珠胎暗结”啊?
见胡耀百思不得其解,赵越致摆摆手说:“目前还没有,不过就快有了。”
胡耀高悬着一颗心,“那男的是谁?”
“什么那男的?”赵越致不解反问。
“孩儿他爹呗,播种的那位。”
“没有。”
瞅她理直气壮的样儿,胡耀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有你心急火燎的说生娃,有病呢吧?”
相对胡耀的愤愤不平,赵越致则不愠不火的喝口小酒,慢腾腾道:“亲爱的耀耀,目光不要那么短浅,生孩子这件事不一定非要有男人才能办成。”
胡耀一顿,“你啥意思?”
赵越致抛出一记媚眼,风情万种的说:“咱要效仿圣母玛利亚,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无‘性’繁殖。”
胡耀生生噎了一噎,半晌没捣过劲儿来,瞅着赵越致挑眉勾眼的娇笑终于大彻大悟,“敢情你打算人工授精!”
赵越致拍手祝贺:“哦,耀耀,你变聪明了,恭喜恭喜。”
第2章 02
姚贵森领了登机牌刚一转身就急忙两个大步冲到同伴跟前,拉下他歪掉的帽子,小声喝道:“你是不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是鄢知秦啊?”
鄢知秦一点不觉得哪里不妥,笑着说:“谁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钢琴王子,就这样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呢?”
此言非虚,人们往常所见的鄢知秦莫不是一身白色或黑色的燕尾服,梳着油光铮亮的大奔头,正襟危坐在钢琴前演奏,甭管上哪儿都一大批保镖助理鞍前马后的跟着,媒体记者众星拱月的围着,稀罕矜贵得就不像这平凡世界的人,而是神,遥不可及的神。
姚贵森抹把脸,推着他往前走,“行了,别跟我提什么王子了,知道为了你要回国,流失了多少白花花的欧元么?我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乞丐了。”
鄢知秦一边借着他的推力散漫的走着一边不以为意道:“你别形容得那么夸张,其实人民币挺值钱的,不会让你亏得清洁溜溜。”
姚贵森对他的乐观估计嗤之以鼻,继续唠叨抱怨:“虽说国内现在条件好了,挣的也不少,问题你玩古典音乐的,这根儿就在欧洲,人家那儿行业规范、观众又无需培养,大环境多好啊?无论硬件软件国内根本比不上,不然为啥人人抢破头要出去?”
自打鄢知秦决定回国的那天起,他们就围绕这个问题一直不停的反复讨论,诸如名誉利益、社会环境、文化背景甚至囊括吃住出行等等各个层面,姚贵森从一开始摆事实讲证据的雄辩,到采用哀兵政策的苦劝,乃至最后每天磨磨唧唧的疲劳轰炸,鄢知秦生平第一次发现一个人沟通起来怎能如此困难?而一个人怎能如此执拗?更费解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跟了自己十几年。
几不可闻的叹口气,鄢知秦颇为无奈道:“我以为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了,将事业重心转回国内是为了达成我妈长久以来的愿望,国外条件纵使千好万好,可给不了我一个家,没有我爸我妈。”
年少时追寻音乐梦想,在欧洲旅居十几年,期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用不到,即使回来也因众多的演奏会和活动,挤占掉与家人相聚的时间,根本见不着人。过去母亲惦记他,还经常跟着他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考虑到安全和健康的因素,父亲已严令禁止她到处乱飞,如此一来他们母子差不多有两三年没见面了。
其实说到底,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回国是年初发生了一件遗憾终身的事儿——一向身体健康的外公骤然离世,他却没能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这使他深刻明白了何谓“子欲养而亲不待”,名利地位再重要,能唤回亲人的生命么?答案显而易见。
姚贵森闻言也是无声的长叹一口气,若说起鄢知秦的为人他自认为比较了解,平时除了音乐没啥多余的想法,要求少配合度高,做他经纪人特轻松,只要管饭,你拉他上哪儿他上哪儿,你要他干嘛他干嘛,养只小狗小猫还有跟你急眼反咬一口的时候,可鄢知秦不会,他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