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堇花开-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於是狐狸眼酝酿了一番,也跟著呻吟出声。不得不说,比起黎长歌,狐狸眼那绝对是影帝级,别,够格拿奥斯卡的,他呻吟的声音并不大,但就是能让人觉得很痛。关心则乱的琴伤果然被骗过了,她猛地一回头就看到狐狸眼倚著沙发一角低低地呻吟,剑眉紧蹙,好像一点都不想让她发现。肯定是很痛的,不然狐狸眼怎麽会露出那种既隐忍又有些蓄势待发的表情?!
她这一急就忘了哭,挣扎著要朝狐狸眼那边走,可她急过头导致同手同脚了,艰难万分地爬到狐狸眼身边时,嘴巴又扁了起来。瞧著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狐狸眼忍不住想笑,但他可不敢真的笑出来,否则可怎麽收场啊?也幸亏琴伤的注意力全在他们俩的伤上面,所以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莞尔。“你、你是不是很疼啊?!”
狐狸眼依然不改爱调戏她的坏习惯,明明都疼得额角冒汗了,还要耍贫嘴:“宝贝,你怎麽就这麽一句话,就知道问疼不疼?疼啊,很疼啊……不过你要是能亲我一口的话就不疼了。”说著嘟起嘴,样子十分可笑。
琴伤会亲他,实在不在狐狸眼预料之中。
向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狐狸眼,傻了。琴伤仰起小脸,在他脸颊轻轻落了一吻,他们曾经无比亲密的水乳交融过,但都没有这个吻令狐狸眼如此感动和羞涩。他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半晌不知该说什麽:“你……你为什麽亲我?”
围观了这一幕的黎长歌偎在另一边沙发脚前对天翻了个白眼:为什麽亲……难道不是你叫她亲的吗?
琴伤静静地看著他,然後低下了头,他们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又看到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
她又哭了。
还没来得及安慰,琴伤便抽抽噎噎地道:“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
两个男人依然面面相觑,琴伤甚至不敢看他们,咬著嘴唇,过了好久才道:“我没保护好孩子……”
“你在说什麽呀,笨蛋?”狐狸眼用脑袋轻轻撞了她一下,微微一笑:“那种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你这个笨蛋什麽时候才能真正明白,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宝贝,我们都不否认你曾经做过坏事,但是相信我,我比你做的多了去了,更何况你早就改了,也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了,现在的你应该得到最好的,明白吗?”
黎长歌也忍著痛移过来:“虽然我很不想同意他的观点,但这一次他说的真的是对的。该向前看了,琴伤。”
“孩子还会再有的,所以不要伤心好不好?顾奇已经死了,你的噩梦结束了,我们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狐狸眼在她嘴角吻了一下,黎长歌随即在另一边也落了一吻,三个人的头抵在一起,无比温馨。
孩子……她真的还可能拥有一个孩子吗?上天还会给她这样奢侈的机会吗?像她这种根本不被眷顾的恶魔……真的有做母亲的资格吗?琴伤不知道,她的眼里充满迷惘。
“乖,宝贝,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後睡觉,这一次我绝不会让顾宁川再有可乘之机了。”狐狸眼亲亲她的脸蛋,让她上楼去,琴伤原本还想再说些什麽,几秒锺後,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看著琴伤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狐狸眼冷笑一声,眼底阴毒无限:“我说姓黎的,这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那顾宁川,他杀了我儿子,老子要他血债血偿!”
黎长歌微微露出俊美的笑容:“真巧,我也这麽觉得,不过你恐怕搞错了一点,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狐狸眼继续冷笑:“那就比试一把好了,谁先弄死顾宁川,儿子就是谁的。”
“正有此意,我可不会让你。”
“哈!”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样,狐狸眼大笑:“少说屁话!谁有本事是谁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个狐狸眼眯起,充满肃杀,一个面带微笑,结著寒冰,在共同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们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有谁知道他们心底的痛苦和愤怒?那种恨不得杀了全世界的人为儿子陪葬的心情……顾宁川怎麽能够理解?
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10鲜币)chapter 83
Chapter 83
阴暗的房间里,顾宁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沈默地抽著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有些累了,不想去管那些罗里吧嗦的事情了。
他比潘朗和黎长歌都要先一步赶到现场,顾奇只知道在他手下安插人手,怎麽就不知道他也会在他那里埋下眼线呢?所以一得知琴伤被带到了哪里,顾宁川便带著人过去了,可刚到楼下,他便看到了在楼顶欲展翅高飞的琴伤。
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时候他是真的看见她了吗?不是假的?明明隔了那麽远,他为什麽可以把她看得那麽清楚?连她眼里的泪和决绝的表情都看得无比清晰,好像她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触摸得到一般。顾宁川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他们相距的太远了,他看到的到底真的是琴伤呢还是自己幻想中她的表情?
她第一次自杀,他也看到了她的脸,那时候她充满悲伤和绝望,但却仍然是卑微和下贱的,认为自己身上背负了深沈的罪孽。熊熊大火将她吞噬,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保存下来。顾宁川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疼痛无比,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是恨著她的,於是把她的骨灰埋到地下,在上面刻上咒文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但刻上的一瞬间──他曾经有後悔过。
其实不止一次的想过:放过她吧,他们两人纠缠了一辈子,也该就此结束了,她都死了,还有什麽不能放下的呢?
可就是不能放下,总是欺骗自己,放下的话女友和父母都不会原谅,他们会带著流血的眼睛指责和控诉他,他就是用这样的信念坚持下去这可笑的复仇。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子吗?真的只是为了逝去的爱人和亲人吗?
还是说,害怕自己会爱上她,所以用这种可笑的理由阻止自己向前的脚步呢?不能爱她,却又不舍得放开她,於是把自己假装的好像真的不在乎一样,把她往死里折磨蹂躏,後来时间久了,心被层层坚冰包裹住,就更加相信是真的恨她了。
可她又回来了,用一具新的身体,一张新的面孔。从见到她的第一眼顾宁川就觉得似曾相识,这种神奇的第六感让他找到了答案,她真的就是她,只是不知道上天安排了这一幕到底是为什麽,是要他认清楚自己的错误,还是要他继续自己的复仇?
这一次,顾宁川迷惘了。他不知道是要选择二者中的哪一个,因为无论哪一个他都觉得有背叛的存在。前者背叛自己的信仰,後者背叛死去的亲人。
再给他一点时间啊!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够了,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想想清楚到底是为什麽,到底自己的心在想什麽,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可是为什麽不给?她为什麽如此决绝?他刚把她找回来,便有另外两个优秀不下於自己的男人为了她神魂颠倒,他们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她过得那麽快乐,每天脸上都有笑容──她甚至为那两个奸夫怀上了孩子!这让他怎麽容忍?!
顾宁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被背叛的愤怒,不管是琴伤还是樊心爱,她们都是他的,谁都没有资格得到她们的爱,只有他!
终於,他重新把她抢了回来,可这个女人,这个曾经被折磨的死过一次的女人,这个从来都不曾对他下跪哀求的女人,居然为了一个还没有成型的胚胎跪下来磕头乞求。
那个时候的她是那麽卑微和可怜,她说她什麽都没有了,这是她唯一的血肉和亲人。
可顾宁川只从她的肚子里看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得意,他怎麽能容许自己要的女人怀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要把她清理干净,然後她就再也不欠他的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就跟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刚见面的时候那样,她可以穿白裙子,在阳光下对他害羞的笑,他也可以从喷泉边站起来,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原来自己记得那麽清楚呵!顾宁川傻笑,手边的香烟已经烧到了头。他居然记得那麽清楚……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居然都记得。
那麽高的楼,她站在上面都不害怕。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对他笑了?嘲讽的,解脱的,释然的。她让他失去所有亲人,他也让她失去,他们终於两不相欠了。
琴伤抓著顾奇,从顶楼快速地坠落。顾宁川记得自己当时身体都僵硬了──这是他第二次亲眼目睹她的死亡,可即使是坠落她也依然那麽美丽,乌黑的长发如同一面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紧紧地抓著顾奇,嘴巴里在说著什麽。顾宁川看得很清楚,她说: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恍惚中,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为什麽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为什麽会这样子?
为什麽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为什麽一切美好都消散如云烟?这麽多年了,这麽多年了啊,他都做了些什麽?他让自己生无可恋,死无可依,他把一切美好都摧毁,他不是这样子的……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这样的人又是怎样的呢?如果不像祖父那样冷酷无情,又哪里来今日的顾宁川?他到底是什麽样的人?是年少时的温文儒雅,还是成年後的残忍绝情?
真正的顾宁川到底去了哪里?
他真的把自己迷失了。
有那麽一瞬间,顾宁川无比希望琴伤紧紧抓住的人是自己,如果能和她死在一起也不错,可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再也不再驻足。
顾宁川伸出僵硬的双手,哪怕知道根本接不住她。
一起死吧,一起死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但见鬼的一切并没有结束,琴伤被潘朗和黎长歌带走,他们居然不顾自己的生死硬生生承受住了从高空冲下的巨大撞击,顾宁川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清脆声。
唯一结束的只有顾奇。
他奢侈、罪恶、无情的一生。
孤零零的去了,如果死後见得到他的儿子儿媳,不知道他会怎样面对?
、(10鲜币)Chapter 84
Chapter 84
但如果自己死了,又该怎样面对呢?
父母一心希望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他现在却把自己变成了什麽样子?他把自己彻底扭曲了,扭曲到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顾宁川看著自己的掌心,他多麽希望能和琴伤有个孩子,可他总是晚了一步,可这又能怪谁呢?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除了他的父母和爱人,不就是琴伤了吗?她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悲惨,因为她从一出生便注定了悲剧的命运。自己是知道的吧,但始终不肯承认,死活要把她当成是罪魁祸首,但其实……错的最多的,才是自己啊!
当琴伤和祖父一起从顶楼坠落的时候,顾宁川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和解脱。他当时真的是希望他们能够一起死掉的,那样的话,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可琴伤被潘朗和黎长歌救了,在那一瞬间,他却又觉得无比庆幸。庆幸她没死,庆幸她还好好的,庆幸……他们之间还没有直接结束。而死不瞑目的祖父,这麽多年来的亲情就这麽慢慢地消耗殆尽了,看著那鲜豔的血泊,顾宁川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无动於衷。
那麽这麽久以来,他这麽欺骗自己又有什麽意义呢?
香烟烧痛了他的手,可顾宁川似乎失去了感觉一般丝毫不觉得疼,他只是茫然地睁著眼睛望著前方,一片漆黑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孤独,寂寞,迷惘,痛苦和绝望。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屋内瞬间灯火通明,可顾宁川没有抬起眼睛去看是谁,他只是盯著烧著了自己指头的烟头,神色不变。
来者慢慢地走近,在见到顾宁川在做什麽的时候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顾先生!你怎麽也忧郁的抽起烟来了?难道是想培养培养气质好勾搭女孩子吗?!”
顾宁川淡淡地望了来人一眼,将手头的烟掐灭,摁倒在水晶烟灰缸里,问:“你们来做什麽?”
狐狸眼耸肩摊手:“显而易见啊,我们来找你还能是为了什麽,难不成叙旧吗?”别开玩笑了,他们之间的仇比山高比海深,有个屁的旧叙。
“她呢?”
她。
他们都知道他问的是谁,但没有人愿意回答。狐狸眼向来巧舌如簧,狡诈地道:“顾先生说哪个她?”
“琴伤在哪里?”问出这句话,顾宁川猛地觉得心脏一松,原来他还是想见她的,即使现在他还没有把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理清楚,但他的心仍然渴望能够见到她。“我要见她。”
啧!狐狸眼撇了下嘴,实在是受不了顾宁川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他双手环胸对著黎长歌努嘴:“交给你了,再让我看这家夥一眼,我怕控制不住上去揍他一顿。”只揍一顿还是轻的,顾宁川绝对想不到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在心中演练想象过多种折磨他的方法了。曾经加诸在琴伤宝贝身上的,他都要一样一样还给顾宁川,来而不往非礼也,中国是礼仪之邦,他潘朗自小出生在书香世家,当然比其他人更懂这个道理。
黎长歌温文地看向顾宁川,脸上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