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途桐归-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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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时间就此定格,能够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他,不要再去烦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累么?”淡而温和的嗓音扬起。
顾筠尧微微侧头,嘴边的孤线若有似无的勾了勾,灯光下,侧颜好看得让人屏息。
身后抱住他的人儿轻轻摇头,闭着眼清空大脑感受眼前的美好,什么都不去想。
“我准备了花雕蒸蟹,意式香芒鲑鱼,日式天妇罗和风鱼子酱蒸蛋,还有麻辣口水鱼,中西结合,全是你爱吃的,再过十多分钟就可以了,你先回房换衣服。”
迷人的声音徐徐入耳,仿佛是世上最美的情。
念桐听得着了魔,脚下生了根般挪不开半步。
“顾叔。”她轻轻唤他一句,嗓音柔柔的无限婉转缠‘绵。
“嗯?”
“顾叔。”念桐又唤一句。
这次顾筠尧侧过身,清隽面容掠过一抹讶异。
“怎么了?”
念桐又不做声了,而抱着他的双臂却更用紧的环住。
她只是想喊他。
似乎这样轻轻柔柔的喊几句,就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有多深,有多浓,又有多悲哀。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顾筠尧心头一动,静默了会后,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宽大的掌心覆上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
*
美食,美酒,再加上对面男‘色当前,充满Tiffany风情的餐厅里,念桐严重怀疑顾筠尧是想施展美男计,好把她迷得神魂颠倒而对他既往不咎。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满脸探究,顾筠尧微微挑眉。
“桐桐,你这样盯着我看,到底是想吃海鲜还是想吃我?”
念桐脸上一烫,心虚的避开视线,心里却嘀咕——这厮今晚不寻常。
“这个要趁热吃。”敛去调侃的神色,顾筠尧给她夹了一个天妇罗放到她的小盘里。
念桐是真的饿了,没说什么,埋头自顾自的吃起来。
顾筠尧忙着不时给她剥蟹布菜,只顾着照顾她,自己却没吃,直到念桐吃饱喝足,他才随意吃了些。
吃完饭顾筠尧收拾餐桌,念桐自觉去厨房洗碗。
顾筠尧随她,径直回了房间。
*
等清理完厨房卫生,念桐却犹豫着要不要马上回房。
她一直没忘记自己会答应他回来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可是眼下的气氛太美好,好得让她迟疑到底要不要问他那个不会让人感觉愉快的问题。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盘腿坐了会,然后身子倒向一侧,习惯性的蜷成一团,双手枕着半边脸,目无焦距的望着某一处失神。
顾筠尧走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幕。
他刚才回房洗去身上的油烟味,换了休闲的家居服。
他走到沙发旁站定,而他这么大一个人,却没被严重闪神的人察觉,还是他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塌陷身体突然失重才吓得险些跳起来。
“想什么那么入神?”顾筠尧望着她,目光柔和。
念桐坐正,摇头。
从他身上传来好闻的香味,不像是沐浴液或科隆水的味道,而是……她抬眸,望着他干净得不留半根胡茬的下巴,耸了耸眉。
原来是须后水的香味。
“桐桐,你这样不说话,我们怎么沟通?”
顾筠尧探出长臂横过她的肩将她揽入怀,淡声问。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念桐边说边抗拒似的去拉他的手。
这么亲密暧昧的姿势,她怎么可能问得出口。
“我已经答应回答你给的那两个答案的其中一个,你尽管问,我不会反悔。”
不顾她的反抗,双臂似铁箍一样圈住她的身子,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让她无法动弹。
“你别抱这么紧。”念桐皱眉。
“你别动。”
“那你放手。”
顾筠尧不语,却挑眉,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
“你这样抱着我让我怎么开得了口和你谈啊?”念桐没好气道。
顾筠尧若有所思的点头,“那我们去床上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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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更)
顾筠尧抱念桐回房,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则侧身半躺在她身边,迷人的黑眸凝视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念桐被他这样看着,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发热发烫。
这哪是什么沟通谈事?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懒
他知道她对他的魅力无法抵挡,所以故意这样对她,让她开不了口。
“你想问我什么?”顾筠尧仿若没察觉她神色的异样,单手撑着头望着她,口吻悠闲得仿佛两人是在谈情说爱。
这样美好的气氛,念桐是怎么也无法问出口,但又不得不问,否则她心里会非常不舒服。
“顾叔,你别这样。”她一把坐起来,背对着顾筠尧不看他。
“我想问你的问题很严肃,请你不要这副若无其事的姿态,我是认真的。”
顾筠尧沉默,凝视着她的黑眸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大抵猜到她要问他什么。
自看到她留给他的纸条后他便让人四处去找,然后远远跟着。
他知道她去了趟以前的家,而且见到了陆珩。
之后陆珩还带她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他实在没想到会被陆珩藏起来的女人。
两人一沉默,室内顿时一片安静。
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顾叔,我……我想问你关于杜可唯的事情。”闭上眼将问题问出,念桐转过身来,哀伤的眼眸望着神色淡然的男人,心头愈发困惑。虫
为什么他在听到杜可唯的名字后神色丝毫不变?
也许,事情并不是他做的?
抱着一丝侥幸,她紧接着又问,“我要问你的问题是,杜可唯被人暴力轮‘暴导致失忆,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顾筠尧牵了牵嘴角。
还真是和他想的一样,她要问的果然是这件事。
“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他反问,目光坦然。
念桐点头,然后听他说,“是。”
如遭雷击。
心里因那一丝侥幸而升腾的欣喜瞬间隐去,整个人仿若被推入冰窖,热量一点点从身上褪去,四肢冰冷。
顾筠尧却是淡然道,“桐桐,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那么狠,或者为什么那么没有人性?”
念桐望着他在柔和灯光下清隽温文的脸,心里一股噬人的寒意漫上胸口。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顾筠尧撇开眼,头侧向另一边,不让她察觉的情绪。
“我只能告诉你她是罪有应得,其他的我不做解释。”
又是这种敷衍的态度!
念桐听得心头火起。
“顾叔,你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精神上的折磨,而是**上的羞辱!可杜可唯经过那件事以后,精神和**都同时受到严重折磨。她现在不但失忆了,谁也不认识,而且整个人呆呆傻傻的,每晚做噩梦,甚至连门都不敢出!更重要的是她还怀孕了却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连流产术都不能做!”念桐深吸气,却扔压不下心里那股直往上窜的怒火。
“可以说她的人生都被你给毁了!”
一句句带着怒焰的指控劈头盖脸砸向顾筠尧。
他回过头看她,嘴边扯开一抹淡然的笑。
“桐桐,怎么办?听你把我说得像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心里有些难过呢。”
念桐心头一震,顿时怔住。
他明明是笑着,脸上掠过的情绪却那样复杂。
似嘲弄,似气怒,又似失望。
可他嘲弄谁?气什么恼什么?又是对谁失望?
是他自己承认施与了杜可唯一切磨难。
明明他做错了,为什么还一副让她感觉是她错怪了他的表情?
“你、你难过什么?又不是你失忆不是你怀孕不是你每晚做噩梦,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她心慌的拽住床单,不去看他。
他脸上的表情和望着她的眼神都让她茫然而无措,仿佛她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太爱他,太在乎他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我难过,是因为你居然为了她这样质问我。”顾筠尧双手覆在脸上搓了搓脸,下了床从矮柜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拆开点上一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说过恶善终有报,没有人可以幸免,只是早晚罢了。”他走向落地窗,拉开一侧的窗帘将玻璃窗打开一些。
念桐楞了一楞,却没去细想他前面那句话的意思。
“你也说恶善终有报,那你为什么还做那么多坏事?既然你说没有人可以幸免,那你又什么时候遭……”
她猛然住口,整张脸瞬地刷白如纸。
她在说什么?
他是她最爱的人,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诅咒他?
见她突然没了声音,顾筠尧回头看过来,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的脸,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的失望和难过却那么明显。
“桐桐,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遭到报应?”
念桐呼吸一窒,仿佛突然被扼住喉咙。
她想反驳说不。可却开不了口。
他的眼神盯得她全身冰冷。
而更冷的应该是他的心吧?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遭报应?而且很期待?”
他语气低柔,光凭声音完全猜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但那股迎面扑来的怒气却让念桐察觉到他在生气。
她死死咬着唇,心里悔恨自己的口不择言,却又无从开口去解释。
“我以为你有多爱我,原来也和那些时刻想要我这条命的人一样,等着我遭到报应。”
顾筠尧自嘲一笑,返身走回矮柜旁将烟头捺熄在烟灰缸里。
“你现在一定看到我觉得恶心是不是?那我去别的房间睡,不碍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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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摧花(三更)
昨晚是她说没办法和他同处一个房间,所以躲到另一个房间去。
当时她并没有去顾虑他心里的想法。
此刻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念桐才体会他昨晚的心情——茫然,心慌,烦躁,难受。
她想扑过去抱住他求他不要走。懒
结果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房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轻微‘喀嚓’声显示他良好的修养,在生气的情况下,如果换做她,一定是把门摔得震天响。
少了他的空间突然变得无比空旷。
念桐呆望着他曾停留过的落地窗,想象着他回头看来那一眼,心头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我以为你有多爱我,原来也和那些时刻想要我这条命的人一样,等着我遭到报应。
不,不是的。
是她那一刻大脑被怒气所控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她爱他,是真的好爱他好爱他呀,怎么可能会像他的敌人一样等着看他遭报应?
是她太混蛋,是她的错,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狠那么绝?
就因为杜可唯一手策划的那个视频和暴光了她的私生女身份,可他却毁了杜可唯整个人生。
她不要他变成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
不要。
*
阳台上,清冷的月光倾泻一地,洒落在那张紧绷的俊颜上,使得晦暗的面容更添一抹森冷。虫
呵,他也真是。
有什么好生气?
又有什么好失望的?
在她看来,他报复慕羽,陷害慕齐枫,算计杜可唯,做足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做的一切,是一个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恶人。
他对她的好,比不上她所看到的。
她说爱他,却她终究是不信他。
而他活了几十年,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的一言一行给左右了情绪,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那种需要依靠言语的解释来获得他人信任的男人。
不管是因为爱他或者是崇拜他,首先要做到毫无条件的相信他。
三个发小能,念野能,烙轩和御黔能,还有那些跟随他多年却不论风雨始终相随的伙伴们,他们也都能。
可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她却不能?
唯一的解释是她根本就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爱他。
他自嘲一笑,微微仰起下颌望着半空中那轮明月,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清冷光辉下勾勒出迷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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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怎么办?听你把我说得像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心里有些难过呢。
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却又被耳边回响的一句句话语惊醒。
她爬起来,望着身边冰冷的床铺,心里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隐隐做痛。
泪水无声滑落,很快打湿被面,她却浑然不觉。
她很想他。
明明同一个屋檐,却不能相偎在一起,她真的快要疯掉了,好想不管不顾冲过去扑到他身上。
可是他生她的气,而她也因为近日的种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思念一个近在咫尺的人,这种滋味实在太煎熬。
强迫自己翻来覆却辗转再难入睡后,她终于克制不住心里那股骚‘动的驱使,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