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步步高升-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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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暴力截访
万达新城工地。
天刚亮,胖老钱就带着二妮子来敲工地一间活动板房的门。
这是二妮子他爸妈住的地方。
二妮子爸爸叫钱广发,是民工队带班的,她爸昨晚上加了个班还在睡觉,她妈慌慌张张地来开门。
老钱问:“广发呢?”
二妮子妈说:“睡着呢。”
“还睡得着哇?”老钱有点着急,直接就往房里闯,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地说:“刚才老常来电话说,我叔又被他们截住了,我婶也被他们逼得喝了农药。”
钱广发腾地坐起来了,问道:“真的?”
“这还有假?”老钱叫道:“人还在县医院重症监护室呢。”
“妈个比的。”钱广发捶了一下床板,套上了汗衫,对二妮子的妈说:“去,把叔伯兄弟喊几个,一起去人民广场。”
二妮子妈小心翼翼地说:“广发,要不再看看情况?”
“还看个屁呀,赶紧去喊人。爹吩咐过了,今天八点半他到不了,我们就直接去人民广场。”钱广发扒拉了几下乱蓬蓬的头发,又问老钱:“三哥,横幅准备好了吗?”
老钱拍了拍背着的挎包,说:“早妥妥的了。”
抢夺遗体的当天夜里,常以宽和钱文忠、老钱和二妮子兵分两路,冒着大雨分头向省城进发。
钱文忠骑摩托车带着常以宽,老钱和二妮子则是坐了大通公司周二魁开的车。
原本,常以宽是打算和钱文忠坐车的,让老钱骑摩托车带二妮子,可是钱文忠不同意,心里还是怕二妮子出意外。
这么一来,钱文忠的摩托车在黄村被发现,人在早餐店被拦了回来,常以宽还被杜雨菲从后院的厕所里带走了。而周二魁开车带着老钱和二妮子,顺利通过了陶玉鸣把守的检查站,直接到了省城。
不过,二妮子带的一桶医用酒精,周二魁担心太不安全,当时就被他扣下了。
第二天一早,老钱给常以宽打电话,对方已关机,给他家里打电话,他老婆哭哭啼啼地说,老常被公安局抓了。
老钱顿时抓了瞎,没人指点,下一步怎么操作,他心里完全没谱。
按照常以宽制定的计划,两路人马汇合之后,象征性地走一下上访程序,因为都知道正儿八经的上访根本没用,他们要做的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以此向县里局施压。
可常以宽联系不上,老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天上午,老钱带着二妮子去省信访办送上访材料,排队的时候看到许许多多全省各地来上访的群众,拖儿带女的有,披麻戴孝的也不少,听他们议论,惨状和冤屈一点儿也不亚于钱家,好多都市在省城滞留了五六年、七八年、十几年的老上访户,神经兮兮的一看就不正常。
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好不容易递交了材料,简单叙述了情况,接访人员倒是耐心客气,可时间有限,后面还有一大队人排队等着呢。
听完了二妮子的哭诉,接待人员面无表情让她回去等消息,一旁的一个老上访户摇着头念叨说,嘿嘿,丫头,你的头发恐怕要等到跟我一样白了。
材料递交完了,老钱一时茫然无措,只得带着二妮子来到万达新城工地找钱广发两口子。
听说儿子死了,二妮子的妈当即就晕死过去了,钱广发更是怒火中烧,几个叔伯兄弟也跟着嗷嗷叫要赶回县里,不讨个说法决不罢休。
老钱趁机煽风点火,说县里已经是白色恐怖了,孩子的尸体被抢,钱文忠被控制,常以宽被抓,他带着二妮子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也出不了县城,大家要回县城讨说法,那等于是自投罗网,多半有去无回。
钱广发叫道“告!砸锅卖铁也要告!”
“广发,告没个球用啊。”老钱沮丧着脸,摇着头说:“刚才我带二妮子去了省里的信访办,人家就一句话,回去等消息。自古以来,衙门口都是朝南开的,我们没钱没势,告也告不赢的。”
“那怎么办?”钱广发的叔伯兄弟几个没了主意。
“只能闹,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能闹到人民广场去。”老钱说:“常院长说了,这年头,不闹得死人翻船的,谁管你们这种破事。”
二妮子的妈一惊,问:“三哥,还要死人翻船啊?”
老钱瞪了二妮子的妈一眼,说:“这不也是被逼的吗?”
钱广发等哥几个红了眼,七嘴八舌道:“三哥,我们都听你安排。”
二妮子怯生生地说:“爸,是不是再等等,听听爷爷怎么说?”
钱广发看老钱。
老钱鹦鹉学舌把常以宽教给他的几句话说完了,也没更多的法子,只能不断给常以宽打电话,终于在中午前后打通了。
常以宽信心十足地说说:“老钱,省里来人了,让他们把我放了。你稍等,我去找钱文忠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常以宽去了钱文忠的家,让钱文忠给钱广发打了电话,叫他们等他到了省城再做打算,如果他明天早上还到不了,你们就在省城里闹出动静来。
接着,钱文忠导演了一出老婆子喝农药的苦肉计,趁乱骑着摩托车跑了,只可惜,摩托车的状况不好,跑到半路上,又被杜雨菲带人给截回去了。
一早上,常以宽坐不住了,他打电话指示胖老钱,让他今天无论如何要逼着钱广发他们去人民广场拉横幅,最好能搞个割腕喝农药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老钱接了电话,带着二妮子来到万达新城工地,鼓动了钱广发带着老婆孩子和叔伯兄弟们去人民广场,他不仅准备了横幅、白布、麻绳等物品,还在包里暗中藏了一小瓶价真货实的农药,让二妮子瞅机会喝下去。
去万达新城的路上,老钱问二妮子,你想弟弟不?
二妮子含泪点头。
老钱又问,爷爷奶奶对你好不好?
二妮子还是含泪点头。
老钱说,你爷爷说过,钱家不能断子绝孙,你妈又怀上了,要再生个弟弟,你家叫得起罚款不?
二妮子含泪摇头。
老钱说,二妮,要给弟弟伸冤,要替爷爷奶奶出气,要让你妈再生个弟弟,那你救得豁得出去。你肯不?
那天夜里,二妮子在蔬菜大棚里见到爷爷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不行,我就在人民广场,看他们管不管?所以,听老钱问她豁不豁的出去,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想着弟弟的可爱,奶奶的慈祥,咬咬牙点了点头。
准备妥当,老钱带着钱广发、二妮子和叔伯兄弟等人出了工地。
依着老钱的意思,二妮子的妈一个妇道人家往广场中心一坐,不仅能博得很多的同情,而且,负责清场的人还不敢对她随便动手,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轰动的效果。
可是,二妮子死活不同意,她一个劲儿地哭着说,我妈不能去,我妈不能去。
她这么一哭,钱广发也狠不下心来,只好让二妮子她妈留下了。
老钱把装有农药的挎包交给了二妮子,带着钱广发等七八个人出了工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口。
突然,路边冲过来两辆五菱面包车,门一拉开,下来十几个手持橡皮棍的黑衣人,一色山寨的耐克黑体恤和黑裤子,脚下蹬着山寨的耐克鞋。
领头的拦住他们的去路,问年纪最大的老钱:“哎,你们是不是南岭县的?”
老钱莫名其妙,顺口答道:“是啊,怎么了?”
“你是不是姓钱?”
“是啊。”
领头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举棍就打。
“你们干什么?”钱广发上前要阻拦,背上就挨了一棍。
黑衣人举起橡胶辊,追着钱广发一伙人劈头盖脸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骂道:“麻痹的,叫你们闹事;狗日的,叫你们上访……”
老钱首当其冲,被黑衣人一顿乱棍,揍得他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救命啊,打死人了……”
钱广发的几个叔伯兄弟也被黑衣人打得抱头鼠窜。
路人都停下围观,远处的两名交警看见了,其中一名年轻的要过来制止,被年纪大的拉住了。
年轻的交警指着地铁口这边,着急地说:“老张,那边打起来了。”
老交警叹口气,说:“小李,算了,他们又没有影响交通。”
年轻交警很奇怪:“老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小李,你知道那些保安是干什么的么?专门截访的。他们在局里、厅里和省里都吃得开,听说在东郊还设了黑监狱,黑得很,咱们是交警,就别自讨没趣了。走吧,走吧,那边又有违停,多开几张罚单更实在。”
年轻交警虽然不很服气,但还是跟着老交警走了。
钱广发为了护着二妮子,身上挨了好几棍,他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推开二妮子,叫道:“快跑!”
二妮子哇呀一声,掉头就逃。
一个黑衣人紧追不放。
出来的时候老板交代过,一个是姓钱的老头,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这两人是重点打击目标。
二妮子背着个挎包,还惦记着老爸,心里一慌,脚下一绊,人就摔倒在地。
黑衣人举起棍子,朝二妮子身上狠狠地砸去……
第1001章 干净利落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矫健的身影冲了过来,劈手夺过黑衣人手里的棍子,反手一记肘击捣在他的面门,登时鼻血长流,鼻梁骨喀嚓一声就断了。
出手的人是冷雪,她和闻家奇、蓝语茶正在往万达新城赶。
路过地铁口,蓝语茶有职业敏感,见地铁口围满了人,还有人喊打死人了,马上让闻家奇把车靠过去,定睛一看,被揍得鬼哭狼嚎的是胖子老钱,再顺着叫声看过去,那黑衣人追着的丫头不就是正要找的二妮子吗?
冷雪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她救出来二妮子之后,又冲向了殴打钱广发的黑衣保安,只一个照面,黑衣保安还没看清楚对方使的什么招数,就已经被扇了两个耳光,嘴角流血,手里的橡皮棍也不翼而飞了。
钱广发的几个叔伯弟兄长期在工地做活,也都有把子力气,见有个厉害的人帮忙,鼓起斗志与黑衣保安一个对一个的对抗,也不落太大的下风。
只有胖子老钱,身形笨重,又被黑衣人重点照顾,冷雪也故意不去帮他,几分钟下来,已经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了。
其余的黑衣保安见冷雪是硬茬,便扔下钱广发等人,都围了过来。
“麻痹的,敢多管闲事,往死里打!”坐在面包车里的一个白胖男子叫嚣道。
黑衣保安们猛扑过来,冷雪一甩手,橡皮棍迎面击中一个保安,又虚晃一棍,欺身上前,声东击西,将另一个扑上来的保安打倒在地。
黑衣保安们被她凌厉快速的打法惊呆了。
按说这些保安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壮小伙子,手上又有家伙,如果配合默契敢玩命的话,十来个人肯定能打得过冷雪,可他们平时光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访民了,哪和训练有素的人交过手,只要被冷雪击中,基本上当场就丧失了战斗力。
现场围观的都傻了,打群架不稀奇,但一个女人追着十来个壮汉打,这种盛况就难得一见了,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冷雪生完孩子之后,确实中断了一段时间的锻炼。后来,接管了龙虎武校,就一直保持着大强度的训练,尤其是王平川等一干莽汉,经常缠着要与她真刀真枪地比拼,如此一来,她的格斗技术又在特警部队里专业训练的基础上多了几分野性,所以,动起手来,干净利落,势不可挡。
两位交警贴完了罚单,年轻的还不甘心,又朝地铁口这般看了看,突然发现战局转眼间发生了逆转,十来个黑衣人被一个女人打得落花流水,只片刻功夫,十二个保安就有五个躺在地上,三个捂着脸,还有几个逃的不见了踪影。
年轻交警扯了扯老交警,赞叹道:“老张,你看,这个女人好强悍啊。”
“活该!”老交警啐了一口,解气地说:“这帮家伙,早就该有个把狠人治一治他们了。”
坐在面包车里的白胖男子完全愣住了,香烟烧到手都没发觉,他终于明白,古代花木兰的传说还真不是吹的,女人要厉害起来,比男人还凶悍。
冷雪上前将吓得走不动路的白胖男子从面包车上拽了下来。
钱广发扶起鼻青脸肿的老钱,和几个叔伯兄弟一起,围拢了过来。
冷雪喝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白胖男子还挺硬气,横着眼睛不予理睬。
冷雪手指在他肩胛上点了几下,使出分筋错骨手,白胖男子的胳膊就耷拉下来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下来。
冷雪喝道:“说。不说,那只也给你卸下了。”
白胖男子挺不住了,只得如实交代。
这帮人是省城一家保安公司的保安,做的却不是普通保安看家护院的事,专门承接各地方私底下委托的截访业务。
上访总归不是个好事,地方政府深恶痛绝,全国各地有多少访民,就有多少截访的地方人员。
访民这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