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衔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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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今日不用早朝,可魏君寿起得却比平时还早,穿着滕语瑶新缝制的外袍,乐呵呵地在园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心情似乎很不错,今日夏侯白博和柳若烟也是坐上嘉宾,现在的魏君寿就像当年要娶柳若烟进门时那般,心里既激动又紧张,平时的悠然自得已被这些的心急如焚所替代了。
“老爷,”滕语瑶看着不知道已经在园子里转了多少圈的魏君寿,微微摇头,取笑道,“您又不是第一次祝寿,怎么这么紧张,这可不像平时的您哦。”
随着转的圈数越来越多,魏君寿只觉得这时间似乎停滞在了原地,任凭自己怎么朝前走,它仍旧远远地落在自己身后,不曾被自己带动一步,“我、我着急啊,你说,这晗儿……和萱兰怎么还没到。”魏君寿迟疑了一下,在后面加上了魏萱兰的名字。
“现在天都还未透亮,这两个丫头没准儿还在睡觉,您这是急个什么啊,歇歇吧,晨露都还未褪尽,您就别在园子里乱蹿了,当心沁寒。那两个丫头,昨儿我就嘱咐过了,叫她们今儿早点过来,放心吧。”滕语瑶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在原地跺脚捶掌的魏君寿。
“这两个孩子,明明知道今日是爹的寿辰,也不早点回来,依我的意思,昨儿就应该叫她俩回府住。”魏君寿显然对柳诗晗和魏萱兰有了深深的不满,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滕语瑶白了两眼魏君寿,决定不再搭理他,转身,朝厨房走去。
……
柳诗晗在苟梅的帮助下,穿戴好后,走出殇园,在大门处等着司空墨染。这几日,两人独处的时间不多,白天,柳诗晗就带着苟梅和红衣在殇园里聊天、下棋,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尽量不和司空墨染碰面,即使到了晚上司空墨染回到厢房,两人也相互沉默着,各自铺好被褥,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没有多余的言语。有几次,躺在地上的司空墨染望着柳诗晗的背影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自己咽了回去,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谈不上紧张,但是也没了先前的平和。
人到齐后,蓝衣驾着马车朝丞相府驶去,红衣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小脑袋不停地东张西望着,好奇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许多商铺现在还未开门,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看来,又会是热闹的一天。
司空墨染半靠在车厢里的软榻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拿书,行程已经过半,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瞄了一眼身旁的柳诗晗,司空墨染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我准备了上等的铁观音和澄泥砚,不知道魏相是否会喜欢。”
柳诗晗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司空墨染,低垂的双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司空墨染看着柳诗晗的侧脸,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在生气?”
柳诗晗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有着和自己记忆中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身形,就连这发色和双眸的颜色,都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未曾变过,这个人,自己苦苦思念了三千年,也痴痴等待了三千年,却不是因为爱……
柳诗晗呆滞的目光让司空墨染心里发怵,司空墨染抿了抿嘴,试探着唤了一声,“晗儿?”
“嗯?”柳诗晗回神,忽略掉那胸口处隐约的疼痛,对司空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爹一定会喜欢你送的礼物,其实礼物不在乎好与坏,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你有这份心,爹会很开心的。”
“那,你还生气吗?”司空墨染低声地问道。
柳诗晗摇了摇头,对他,自己永远都不会生气,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生气,“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就这么出去,墨,对不起。”柳诗晗诚恳地对司空墨染说道。
司空墨染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放下手里的书,正欲说点什么,马车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外面随即传来了打斗声。司空墨染挡在柳诗晗身前,撩起帘布,查看着车外的情形,却只见蓝衣和红衣已经抽出长剑,正和十几个蒙面人纠缠着,和上次一样,这些人身着黑色劲装,看不到他们的面孔。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冷清了下来,路人们四下抱头鼠窜,马车就这么突兀地立在街道中,成了攻击的目标,眼见蒙面人正拼命朝马车靠近,司空墨染把柳诗晗揽在自己怀里,跳下马车,苟梅见状,也靠了过来,挡在柳诗晗身边。
这次的人和上次的不同,这次他们应该是派出了高手,蓝衣和红衣合两人之力也应付得略显吃力,司空墨染蹙起眉头,阴唳的眼神在刺客身上扫荡着,这些刺客的身型与凤临的男子有所不同,凤临的男子身量多半偏瘦,身上虽然不乏结实的肌肉,但是绝对不会像这些人这样高大、魁梧。而这些人所使用的兵器也不是一般的长剑,而是大刀,光是看这刀身的重量,起码就有近十斤重,需要很好的臂力才能舞动,虽然这些人的力气和块头很大,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灵活,游刃有余地和蓝衣与红衣纠缠,看来,这群人不是一般的刺客。双方过了二十多招,蓝衣和红衣竟然渐渐处在了劣势上,只有招架的气力,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两人一定不是对手。
空无一人的街道,刹那间升起浓烈的杀气,即使明媚的阳光照在地上,竟也是说不出的阴寒。很快,其中几个蒙面人已经冲破了蓝衣和红衣的防守,朝柳诗晗三人扑了过来,司空墨染把柳诗晗护在身后,从腰间抽出长剑迎了上去,苟梅挡在了柳诗晗身前,如果司空墨染阻挡不了他们,那自己将会是最后到防线。
当司空墨染和这三个蒙面人纠缠的时候,又有两人穿越过红衣和蓝衣的防线,纵身,从司空墨染头顶跃了过去,司空墨染刚要抽身追上,却被身旁的三人挡住了去路,咬牙,司空墨染冲苟梅吼道,“带王妃走!”
可惜,司空墨染的声音还未传过去,那两人已经飞身到了苟梅面前,苟梅惊慌失措地扑向两人,“小姐,快,快跑!”
柳诗晗捂着胸口朝后退了一步,却没有要跑的意思,苟梅身单力薄,可是要保护柳诗晗的信念却让她迸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竟然就这么扑倒了一人,苟梅还来不及起身,另一个蒙面人已经拿起手里的大刀,架在了柳诗晗的脖子上。
仿佛双方形成了默契一般,都停手了,没了兵器碰撞的声音,街道陷入了死寂一般的诡异,只是……只是司空墨染这边,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架着把大刀,正明晃晃地反射着阳光,让人不敢逼视,即使在炎炎的夏日,这大刀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还是让人起着鸡皮疙瘩,浑身上下沁着寒。
柳诗晗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心脏剧烈地跳着,呼吸急促。
“放了她,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司空墨染朝前走了一步,可是脖子上死死架着的那把大刀却没有要为他让路的意思,司空墨染的脖子被大刀擦破,淌下了血珠。
蒙面男子奇怪地看着柳诗晗,目光顺着她的脸朝下滑去,最后落在了柳诗晗雪白的脖子,那里绕着一截红色的细绳,似隐似现,男子双眼微紧,这红绳编织的手法,怎么像是……
久久不见这个男子有进一步的动作,柳诗晗咽了咽口水,手心浸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后背已经开始发冷,再这样僵持下去,自己恐怕支撑不住。
蒙面男子没有理会身后的司空墨染,目光仍旧停留在柳诗晗脖子上的红绳上,其他的蒙面人见状,也不多问,只是把大刀架在其他人的脖子上,遏制着他们,耐心等待着。良久,男子收回大刀,一把抓过柳诗晗衣领,把那脖子上的红绳朝上抽了抽,随即,那块汉螭纹玉佩印入男子的眼帘,男子双眸一亮,罩在面罩下的脸瞬间换了几副表情,男子把柳诗晗朝后推了推,拉开两人的距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松手,对身后的人一挥,“撤!”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数十个蒙面人,训练有素地迅速抽身而退,萧瑟的街道上只剩下了如坠云雾的柳诗晗等人,面面相觑。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悄无声响的来,又莫名其妙地退,最重要的是,他们是谁的人,目的何在。
55。正文第五十二章 双重身份(三)
柳诗晗一行人抵达丞相府的时候,客人已经到了大半,魏君寿派出的小厮在大门处早已站得腰酸背疼,才瞅见马车的影子,小厮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晗儿,怎么来得这么晚?”柳诗晗和司空墨染刚被小厮领进大厅,魏君寿马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佯装做不高兴的模样责怪着“迟到”的柳诗晗。
“对不起,爹,路上耽误了,所以来晚了。”柳诗晗冲魏君寿歉意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可心里却仍旧有点惊慌,还未从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中缓过气来。
“晗儿,爹可是还等着你和萱兰的贺礼呢,该不是舍不得送给爹,故意来晚的吧。”魏君寿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柳诗晗,说笑道。
“看吧,晗儿,就因为你来晚了,我只得缩在角落里坐了大半天,生怕被爹发现,追着问我寿礼的事,那本是我们精心准备的,爹偏说是我们舍不得送他。都是因为你,你说,怎么补偿我的伤心?”魏萱兰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拉着柳诗晗的手。
“……”柳诗晗尴尬地笑了笑,转身,从苟梅手里接过裱好的画像,魏萱兰和柳诗晗面朝魏君寿站立,柳诗晗恭敬地把手里的画卷递到魏君寿面前。
“爹,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人齐声祝贺着魏君寿。
“好,好。”魏君寿不住地点着脑袋,笑着接过画卷,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不错,不错,把爹画得栩栩如生,这手笔,萱兰,不是你画的吧。”
“我就知道,什么都骗不过爹,”魏萱兰撒娇地挽着滕语瑶的手臂,看着魏君寿,“画像是晗儿画的,那首诗是萱兰提的,爹,您喜欢吗?”
“喜欢,喜欢。”魏君寿看着手里摊开的画像,心里如沁蜜般甜蜜,能把自己画得这么神似,不仅要有一流的画功,还得要非常熟悉自己才行,要达到这个水准,至少,平时一定要注意观察自己,还要了解自己,而要深入了解一个人,此人必在那人心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谁也不花时间去了解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再一次细细看着画像,魏君寿心里好一番得意,看来,晗儿是真是下了一番工夫,再一想到自己在柳诗晗心中无法取代的位置,魏君寿只觉得自己得到了今年最好的贺礼。
其他的人也品头论足地赞叹了几句,魏君寿心里更加得瑟起来。随后,司空晨旭和司空墨染两人也送上了自己的贺礼,魏君寿一一笑纳,众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在主人的带领下朝饭厅走去。
“晗儿,”柳若烟笑着叫住了自己的女儿,爱怜地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一定又是你赖床耽误时间了吧,看你,越大越不懂事了了,赶时间,所以跑着进来的吧,头发也散了几缕,这不是在山上,不能没个样。”
“夫人,不是那样的,我们路上遇到了刺客。”还未等柳诗晗回答,苟梅就擅自插话了。虽然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没规矩,可是苟梅心里憋的慌,总觉得这么大的事不应该瞒着老爷和夫人,大家可是真的差点就没命了,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苟梅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这件事还没结束,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苟梅很清楚,这次是大家侥幸逃过了一劫,他们一定还会再来。
“晗儿,怎么回事?”走在前面的司空晨旭听到苟梅的话,转身,皱着眉头担心地问着身边的人。
柳诗晗局促地站在原地,把无助的目光投向了司空墨染,暗示他:这种事,还是你来说吧。
朝饭厅走去的众人也都停下了脚步,神色严肃地围了过来,长廊已经没了先前轻快的气氛,众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般的谨慎神色,虎视耽耽地看着被围在正中的司空墨染,司空墨染认命地叹了口气,神色阴戾而且又极不情愿地地说完了整个过程。
“墨王爷,你可曾看清这些人的服饰打扮?”魏君寿蹙眉问着司空墨染,这群人太放肆了,光天化日就敢行刺皇子,而且,还不是一次!这群人身后的主使,一定有着极大的权贵撑腰,否则,他们不敢这么大胆,既然看不到他们的模样,那就从他们的打扮入手,或许能查到一丝蛛丝马迹。
司空墨染摇了摇头,“他们穿的是最普通的黑色劲装,没有其他任何装饰,不过,依我看,他们不像是凤临的人。”
“哦?此话怎样讲?”司空晨旭严肃地看着司空墨染,脸色很不好看,难道是他?他还没得到教训么。
“这些人的身型与凤临的男子有所不同,他们身材高大、魁梧且肌肉结实,使用的兵器是不常见的大刀,单是用一只手挥动近十斤重的大刀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