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垒吧-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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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静林尴尬地咳嗽一声:“柜子好像还有衣服。”
柜子里确实还有,但那是他的换洗衣服,梁夏急匆匆冲洗了换上,领口耷拉着露出一大截青青紫紫的脖子和锁骨。
梁夏一边帮着他把手臂用保鲜膜包起来洗澡,一边啧啧感叹:“衣冠禽兽噢,是不是啊?”肖静林扯了扯她衣服的领口,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已经这个点了,顾远嘉恐怕快来了。
洗完澡接着要收拾被褥和地板,肖静林的右边隔壁被她当了大半夜枕头,明显严重了。梁夏一边打扫一边嘀咕:“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伤口被压到都没感觉呀?”
一点儿旖旎气氛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局、花期
顾远嘉打开门时候,正看到医生一脸严肃地插着兜站在病房里,护士正给肖静林裹手臂。梁夏披着外套,打着哈欠靠墙坐着,两个黑眼圈又大又明显。顾远嘉一愣,心里也有点紧张:“队长,你胳膊怎么了?恶化了?”
肖静林没吭声,医生瞥了顾远嘉一眼,声音有些严厉:“说了不能负重,不能剧烈运动……我最不耐烦你们这些不听医嘱的病人。自己都不能为自己负责,还指望我们?”
唠唠叨叨说了一通,这才带着人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梁夏后脚就起来了:“远嘉来了啊,吃饭,吃饭。”说着,就来接顾远嘉手里的保温桶。
也不知她哪儿搞来的运动外套,标签都没剪,拉链都快拉到下巴了,只露着两截白净的手腕。顾远嘉觉得奇怪:“梁姐,你很冷啊?”
梁夏表情有了瞬间的曲扭,声音干涩地表示:“感冒了。”
她这么一说,顾远嘉真觉得她那嗓子比平时好像沙哑了点。保温桶里装的是两人份的粥,餐具却只有一套,肖静林自己尝了一口,第二勺就直接舀给梁夏了。
梁夏偏头吃了,手伸进衣兜里,摩挲着烟盒说:“好像淡了点。”
肖静林摇头:“你口味太重了,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顾远嘉看得目瞪口呆,趁着梁夏出去洗手的时候赶紧凑到床前:“队长!你们……”肖静林瞪得他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没事就早点回去训练。”
顾远嘉心里有些愤愤然,不是吧,你们肚子里的粥都没消化干净吧!吃完了就赶人啊!
梁夏似乎听到他们的说话,从卫生间探出头来:“远嘉今天有训练?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那玩玩,跟我们方方切磋切磋球技嘛。”
顾远嘉眼睛放光,同时也瞄到了她高高挽起的袖子下带着明显暧昧痕迹的手臂。
东一块红西一个咬痕的,超级明显,隔了两米多都还能清楚看到。
顾远嘉迅速去看肖静林,肖静林正低着头在那看手机——这手机也不对,似乎是梁夏的吧!
顾远嘉瞬间就想打开柜子找找那两盒安全套还在不在,这是医院啊,队长你还是伤员吧!
梁夏洗完手带出来三个洗干净的苹果,一人分一个,自己也咔嚓一声咬了下去,笑嘻嘻地问肖静林:“看够了没?手机给我,给我嫂子打个电话。”
肖静林把手机递回去,很是平淡地问:“你跟柯诗新还在聊呢。”
“大家都是朋友嘛,”梁夏很自然地接过来,“吃醋啊?”
顾远嘉真觉得有点坐不住了,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情骂俏好不好,说了声自己要回队里训练,火急火燎地起来往外走!
人一出门,梁夏电话也打得差不多了,单手就要把外套给脱了:“热死我了。”
肖静林看着她胳膊上脖子上的点点痕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梁夏也很无奈:“你那什么表情,搞得是我自己咬的似的。”
肖静林给她说笑起来,拉着她坐下来,揽住她脖子来亲她,手指落在她小臂上的吻痕上,贴着她嘴唇问:“还疼不疼?”
梁夏回啄了他一下:“疼啊——我得回家一趟,晚上想吃什么?”
肖静林不答,只温温柔柔地回吻,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梁夏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弯着嘴角笑起来,唇舌交缠。吻着吻着两人都有点上火,梁夏先推开他:“行了,好好养伤,严杰要是知道,非愁死不可。”说着,就要起身。
肖静林揽着人不放,梁夏刚要开口呢,就见他说:“别动,衣服上的标签还没剪呢。”梁夏果然不动,肖静林便把后衣领上的吊牌从领子里拉出来,也不找剪刀,探身过来,脸颊蹭着她下巴,张口把半透明的吊绳咬断了。
拆完吊牌,他也不放手,就这么懒洋洋地趴在她肩膀上。
四月是属于花的季节,球迷们送来的百合和香槟玫瑰摆了一窗台,窗外还有高大的泡桐树,树上开满了成串成串的紫色花簇。
这么好的花期,喜欢的人和自己亲密相拥,连风里夹杂的花香都似酿成了蜜糖,甜得浓稠,甜得剔透。
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真是在美好不过了。
。
第一轮淘汰赛持续了大约两周时间,T市的24支球队瞬间就只剩下一半。张小春面上不说,内心还是十分雀跃的,拿着新出来的分组名单,乐呵呵地给大家传阅。
让他意外的是,这场比赛打完,来春天报名的人居然多了不少——还全都是女孩子。张小春求贤若渴,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给收进来了,这么一数,才发现人数超标了。
黄隆沙于是说:“咱们也学那个大球团大俱乐部的搞法,弄个什么正式球员啊,一队二队什么的嘛。”
张小春于是打电话给梁夏,梁夏正陪嫂子去检查呢,也听高兴的,顺口又说:“明天带你们见个人。”
张小春以为是什么身怀绝技的新球员,事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位“新朋友”排场巨大,司机专门送过来,要两个大汉帮忙才从车上下来,然后再坐着椅子骨碌骨碌进了球场。
一点儿不错,竟然是个半身瘫痪的残疾女孩。
梁夏手搭着轮椅扶手跟大家介绍:“这位是简清,简小姐——这是咱们队长张小春,副队黄隆沙,投手方梦……”
她一气说了一串,简清就那么安安静静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清澈美丽,倒映着春天众人的反应。
张小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倒不是歧视,可都瘫痪了,还能打球?
梁夏暗暗踢了一脚,然后说:“简小姐从小在国外长大,对棒球十分热爱,对咱们春天呢,也十分关注。大家都是热爱棒球的人,爱好无国界,什么身高啊年龄啊疾病啊都不是问题,以后啊……”
“我爸爸是嘉盛天娱的股东。”简清打断她那明显是敷衍的话,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像是白白净净的腌萝卜。干干脆脆,连汤汁上浮着的红辣椒都鲜亮欲滴。
梁夏一愣,随即笑了:“简小姐真是个直爽的人。”
张小春等人也惊呆了,这是大金主啊!春天的资金问题,能解决了?!
赵美女听到“嘉盛天娱”几个字之后,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结结巴巴地问:“天娱的股东,难道你爸爸是简仲霖?”
简清点头,赵美女扶住方梦的肩膀:“方方,赶紧掐我一把,我是不是还没醒呢。”
“没出息!”梁夏失笑,“简小姐虽然身体不好,对棒球了解的还是很多的,以后呢,她就算咱们春天的技术顾问了。当然了,冠霆还是主教练,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张小春暗暗惊讶,找了个机会悄声问她:“就算她肯砸钱,也不用让她来当教练吧,她……”
“谁说她有钱了,她手上可没多少钱,但人是桥梁。桥梁懂吗?就是引路人。”梁夏揽住他肩膀,“至于够不够格当技术顾问这个——你去周刊搜个体育专栏,叫‘清心谈棒垒’,哦,对了,网上也有电子刊,还有个论坛帖子,叫‘T城大学队虽败犹荣,春天赢也枉然胜也无耻!’。”
张小春涨红了脸:“她发的?这么敌视咱们!”
“庄妍发的,她是底下那个长篇大论的。”说完,拍拍他肩膀,小跑着往球场去了。张小春转头,正见简清坐在阴凉处,歪着头看着场内做投接练习的赵美女和孟小运。
这么年轻的女孩,真是可惜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东易、yishufans 妹子的地雷~╭(╯3)╮
、第六十七局、 采访
鉴于春天的突然壮大,张小春决定在二轮比赛开始前进行一次全队人员参加的动员大会。梁夏懒洋洋地表示:“有什么好动员的,弄个测试赛吧。”
简清也开始专车来这边天天报道,坐轮椅上撑个小阳伞,戴个蛤蟆镜,春天各位队友有种自己不是在打球,而是穿了戏服上场演出的错觉。
梁夏每天奔波在球场、医院和家里,居然还有空弄到了剩下的12支球队的资料,坐简清边上拿笔划拉着:“哎呀,这支队伍的先发投手是女孩啊……这队投捕都垃圾,打线倒是可以……”
简清瞄一会场上,又看一眼她,最后还是定力不足,主动说:“明天早上有空吧,南山路那边去过没有?”
梁夏停下笔,仰起头看她:“真能行?”
简清努努嘴:“应该是可以的,Miriam脾气很好的,就是实在太忙——要不是因为我哥哥缘故,我可以直接引荐你和她认识。不过……她是很乐意结交朋友的。”
梁夏点头,简清犹豫了一下,又说:“……她对长得漂亮的男孩子,总是很心软的。”
梁夏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然后扭头去看球场上跑得欢的队员们。
“你还真的什么主意都打啊!”简清声音高了一些,“刚才的话,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天娱那么多漂亮男孩,她要是有心,什么样的人弄不到!你不要乱来啊!”
梁夏显然不以为意:“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儿全是纯天然的,而且个个都是纯爷们——你别看他们肌肉没那么明显,我们运动员啊,重点在于肌肉的力量。就说肖静林吧,看着是不胖,可手臂啊、大腿啊、小腿啊……”
“咳咳!”
梁夏仰头,就见孔佳宜拿着毛巾,瞪着眼睛看着她:“有人找!”
说完,转身大步走开了。
梁夏站起身,球场入口处果然站了两个人,一个看着挺漂亮的女学生,一个穿着鲜艳的红裤子和鹅黄上衣男青年。
梁夏嘀咕了句“这就长得够漂亮了,果然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热情洋溢地小跑了过去。简清思考了半天她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人走近,蓦然就明白意思了。
大陆棒球圈最漂亮的男球员,柯诗新。
果然够漂亮!
可是……
简清只恨自己嘴贱,可又觉得其实也未必全是坏事。像梁夏说的,健健康康的运动员总比那些娘娘腔小白脸强一些。
柯诗新不知梁夏正想着要靠他的美色吸引投资商青睐,见前女友这么热情地冲着自己小跑过来,也是满心欢喜,还扭头跟边上站着的侄女说:“嘴巴甜点,喊婶婶知道吧。”
侄女翻了个白眼:“知道。”
“什么态度啊你!”
侄女迅速又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换上如花笑靥:“婶婶!”
梁夏给她喊得差点一个趔趄,站定了回头看了看,球场那边的队员也都伸着脖子来看他们。梁夏瞥一眼柯诗新:“喊我呢?我怎么成你婶婶了?”
侄女拉拉柯诗新衣袖,声音甜腻腻的:“我叔叔就是你男朋友呀,你不是我婶婶谁是我婶婶?”
梁夏抬头看了眼柯诗新:“你叔叔大约忘了跟你说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就喊我……前婶婶吧,听着还挺鼓励人的。”
钱婶婶?
钱省省?
侄女和柯诗新都有一瞬间的呆滞,还是柯诗新最先回神:“前个屁啊,我答应了么!叫婶婶。”
侄女抿着嘴巴沉默一会儿,然后说:“叔叔你真没劲,一点儿都不男人,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
梁夏哈哈大笑,柯诗新整张脸都黑了。
侄女叫柯朝朝,今年高二,五官跟柯诗新有点相像,都走的精致路线,嘴巴却又毒又辣,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反骨。
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表示:“我要是你啊,直接就去变性,看那些老顽固怎么办!”
梁夏拿起玻璃杯又放下:“我怎么就得变性了?”
“那你当年为什么装男人?”柯朝朝侃侃而谈,“女人的世界已经不适合你了——当然也不适合我——我最欣赏你的就是在知悉这一点之后敢于抛弃性别闯入男人的世界。可惜你抛弃的不够彻底,这么多年时间,这么多个休赛期,你要是早点把握住机会,把手术做了,那就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了。”
柯诗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冷笑着在一边听着。
梁夏又想拿那半杯冰水了,斟酌着解释:“可我不想变性啊,我对我是女人挺满意的——对吧?”最后两个字,是冲着柯诗新说的。
柯诗新学着柯朝朝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柯朝朝当然看到了,更加执着地要洗这两人的脑:“我说的有什么错,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前婶婶她有超越性别的能力,性别既然成为了阻碍,那就应该抛弃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看看你,现在沦落成什么样了?跑去玩什么城市排名赛,还跟一群垃圾一起玩!你那场比赛我和我叔都看了,啧啧,累得够呛吗?你要是男人,现在还依旧在黑镰猪圈……黑镰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