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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痛煞-第21部分

小说: 痛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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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宁尝了点儿栾骐的蟹肉甘薯帕门提配三文鱼籽酱和烩芒果番茄。

她尝出来,是Cream cheese和Ricotta cheese,它们都是一种新鲜乳酪,口感滑腻,淡淡奶香,不论是细腻的蟹肉甘薯泥中,还是那“屋顶”上的厚厚“白雪”。

“不光是这个原因,我们家老爷子之所以不把你妹妹接进我们栾家,还因为,她是你母亲的女儿。”

栾骐深入解释。

婴宁点点头。

炸到脆极的甘薯片和酸爽微辣的那勺沙拉,味道很美。

“你们家老爷子恨我的母亲。”

婴宁说。

栾骐点点头,“一个正常的情敌的反应。”

婴宁又点了一份秘制“夏洛特”羊腿配酱味茄条及苹果醋羊汁。她的胃口慢慢打开了。

“因为她是我妹妹,她又爱你,所以,我才让你娶她?”

婴宁猜测。

经过4、5个小时烹制的羊腱子,早已化力道于无形,变得软嫩可口。强调的是原汁原味,不论是羊腱,还是环绕羊腱的烤茄条都是最纯粹的食材味道,事先不经腌制。

“你果然聪明。”

栾骐点头。

“我这个姐姐真是够狠的,竟然让你杀了她。”

婴宁叹息。

“不是的,”栾骐摇头,“你只是让我选择,因为你发现你离不开我,你后悔了。而我的选择,是杀了她。”

“何至于杀了她?”

栾骐看着婴宁,“因为,你妹妹说,如果我抛弃她,不如帮她忙,杀了她。”

“原来你是成全她。”

婴宁又吃了鹅肝酱、牛扒、焗蜗牛、黑松露浓汤、拿破仑千层酥,她觉得自己有暴饮暴食倾向。

爱情果然是极具摧毁性的。

而且很重形式。

就像法国大餐的特点——精致,重形式。

以前,婴宁为了买到便宜的往返票,去巴黎时选择了一等舱,一等舱的含义是——有点心供应。看到分发餐盘码着的糕点水果,她一边品茶一边想:有必要把哈密瓜块全搞成小圆球吗?多浪费啊……

同理,有必要在爱情死去时,把生命也摧毁掉吗?

看来,是有必要的。

她再喝一口Baileys甜酒,真爱果然……无坚不摧。

起码在妹妹活着的时候,她心爱的男人,没有抛弃她。

算是幸福了。



正文 32、离婚背后的真相



婴宁不准备把离婚的理由向栾骁解释。

离婚本就应该如此,不需要说明什么理由,不需要什么解释。

如果是有理由、有缘由的离婚,那就不是真正纯洁的离婚。

要是跟栾骁说,自己是因为喜欢栾骐的那套红酒山庄的西班牙风情的别墅,想要成为那套极具度假风情的别墅的女主人,所以才想要跟他栾骁离婚。

恐怕栾骁会穷尽毕生之力,把整个西班牙国家都买回来,拱手送给她。

栾家的男人都是如此烈性,她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倒也不错,婴宁喜欢西班牙的哥特式建筑——圣保罗教堂,布尔戈斯大教堂,神圣家族教堂。其中被菲力二世誉为“天使的杰作”的布尔戈斯大教堂,里面长眠着一对英雄夫妻。

那是11世纪西班牙声名卓著的军事统帅、与摩尔人作战屡建奇功的民族英雄熙德的陵寝。墓穴上的熙德统帅及其妻子的白大理石睡眠雕像栩栩如生。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可是婴宁不能和栾骁如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依稀记得在他们俩圆房的时候,栾骁曾经引用过《诗经》里这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想到这里,微微感觉有些心痛。

所以,此时此刻,最高明的方法,应该是什么理由也不说,什么话语也不解释。

就直截了当地跟栾骁说,她要跟他离婚。

她甚至不需要直接去跟栾骁说,她雇请了一位律师。

“我没有任何条件,只想要和她离婚。”

如果和栾骁结婚,根本就是栾骁的一场自导自演的骨肉计的附送品,那么,和他离婚,应该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吧。

但是,当律师听清楚她的意思,马不停蹄,去找栾骁商谈时,婴宁却感觉有点——心不在焉。就算在泡澡,也会陷入怔忡。

至于栾骐,他根本没想到一次绑架,竟然换来婴宁的这份心,她竟然决定嫁给她。

其理由,自然与这套西班牙风情的别墅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她对他还有感情。

这一次的“迷游性解离症”,把她再次带回他的身边。

他何其荣幸。

“要喝点什么?”

栾骐看婴宁从浴室出来,长发就像海藻似的稍稍凌乱地散在身后,全身散发着一种散淡到妖娆的小女人气息。

“可以给我,”婴宁挑挑眉毛,“给我调一杯鸡尾酒吗?”

栾骐点头,“你想喝什么鸡尾酒?”

婴宁抬手,把额头前面垂下来的散发抚上去,“一杯,红粉佳人。”

栾骐凝视着她,“你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婴宁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脸,“真的吗?”

栾骐点头,“身体不舒服吗?”

“也许有点贫血。”说完就觉得不对,她可不是贫血的体质。

栾骐还是不太放心,“你确定,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婴宁笑着走过来,长长如蛇的手臂搂住栾骐的脖颈,“没问题,没问题。”

又笑,“你怎么变得像你弟弟那样,嘘寒问暖固然好,但是太反复了,让人觉得厌烦。”

栾骐吐舌,“只有你才说得出这种话。”

婴宁挑眉,“怎么说?”

“只有被男人们的关怀关切关心所包围的女人,才会觉得厌烦无聊;多少女人需索的,就不过是男人们的嘘寒问暖,不,只要有一个男人对他们嘘寒问暖,也不至于感到缺爱。”

栾骐说完,轻吻了一下婴宁的脸颊。

婴宁却拉着他,两人相拥着,跳了一曲华尔兹。

“其实,就算身边没有男人,我也不会感到缺爱,”婴宁说,“因为——我爱我自己。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也绝对不可能抛弃我自己。”

栾骐笑,“这就是你的迷人之处,你的魅力所在。”

婴宁点头,“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灵魂之光,生命之火。”

栾骐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明明是纳博科夫形容洛丽塔的。”

婴宁笑,“我是不是你的洛丽塔。”

“你怎么会是洛丽塔,你是女王,女王陛下。”

“你没看亦舒的《香雪海》吗?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也需要男人把她宠为洛丽塔公主。”婴宁贼笑。

“我又不是大叔,敬谢不敏了。”栾骐说。

婴宁听栾骐提到“大叔”,眉微微一颤,想到那个音色纯美,极具蛊惑力的神父大叔,不知不觉心又纷乱起来。

一纷乱就有点自我厌恶,对自己的滥情实在很无言地说。

又没法“无言独上西楼”,只能把栾骐推开,让他给她调一杯“红粉佳人”。

“为什么想喝‘红粉佳人’?”栾骐笑着问。

婴宁收紧了浴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以手托腮,半晌才悠悠地回答:

“鸡尾酒就像香水,不亲自尝试永远不会知道哪一种最适合你。”

栾骐笑着转过头来:

“我以为你会说,男人就像香水,不亲自尝试永远不会知道哪一种最适合你。”

婴宁“哈哈”大笑,“Bingo!!”

笑完之后,婴宁又正经了起来:

“你知道‘红粉佳人’的由来么,栾骐?”

“愿闻其详。”

“‘红粉佳人’,这款专为女性调制的红粉佳人诞生于1912年,当时伦敦上演的一出舞台剧《红粉佳人》,当女主角端着这杯特制的鸡尾酒优雅的走出来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此这种鸡尾酒被称之为‘PINK LADY’。”

栾骐惊叹,“Romantic!”

婴宁垂下睫毛,“红粉佳人,见证爱情Pheromone不散场。”

Pheromone,费洛蒙,也就是性外激素,是种交换讯息的化学物质,不同于体内荷尔蒙多是藉由血液来传送至作用细胞或组织,费洛蒙则是藉由释放至个体以外,在限定范围内影响其他生物体。

栾骐转过头,望着她:

“你想和我结婚,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婴宁也同样望着他,深深地望着,“我爱你。”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眼神没有一丝战栗。

栾骐笑了。

他转过身,拿出大量的冰块冰杯,然后在调酒杯里放满冰,加入1盎司琴酒,1勺君度香橙,0。5盎司红石榴糖浆,几滴蛋清和两勺柠檬汁。

婴宁呼吸平缓,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合上调酒杯,将蛋清充分摇散。

红石榴糖浆是为了让酒更甜,让酒的颜色更红艳,蛋清会使酒的口感更加幼滑。

最后,栾骐把酒杯里的冰块倒掉,把调酒杯里的酒倒进了杯子。

他在杯边放上一枚樱桃作为点缀,把杯子递给婴宁。

他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红粉佳人。”

婴宁差点泪盈于睫。

她喜欢这“红粉佳人”,恬淡,清凉,转手是绚烂的霞光。

她凝望着红艳的颜色,突然问:

“这像不像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爱情?”

她颤抖着手腕,举杯,喝了一口。各种口感混合在一起,交替席卷着味蕾。

最绝妙的是,因为加入了酒精,喝完之后头有些眩晕,世界也变得美妙。

喝完这杯酒,橙汁的酸和石榴糖浆的甜还荡漾在舌苔上。

其实,婴宁想,自己可以说是喜欢所有的鸡尾酒,那需要威士忌、白兰地、龙舌兰的底蕴,量酒器、搅拌棒的配合,沙瓦杯、鸡尾杯的承载,更似五彩斑斓又相辅相成的生活。

所以她不可能为某一个男人停留。

“谢谢你,栾骐。”婴宁望着栾骐。

“我更想多听听那句‘我爱你’,”栾骐微笑,“想要多听。”

婴宁满脸的“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栾骐却在微笑,从他嘴角的弧度里,婴宁读出了最能温暖人心的香甜幸福。

“婴宁,”他搂住她,轻柔地搂住她,“其实,你拥有我见过的最透彻的灵魂。”

婴宁低头,“我很肮脏,我很贪心,我就像个饕餮,需要满汉全席,我是个坏女人。”

“不,”栾骐说,“真正懂得你的男人,就算知道你的爱那么短暂,也会努力争取,”他说,“我发现,原来你那种散淡到妖娆的美丽,就是来自清水芙蓉般透彻的灵魂。”

婴宁笑,“真是——何德何能。”

“透彻的女人是惹人怜爱的,无论贫穷富裕都无法夺走她眼底美丽的欢愉。”

栾骐说得认真,婴宁只能继续笑,“承蒙厚爱。”

恍惚间,她想起,以前曾经跟傅丞雍说过同样的话——承蒙厚爱。

那么多的情人,那么多的恋人,那么多的爱人。

现在都到哪儿去了呢?

她还没到追忆似水年华的年龄,但却略微感觉到一丝苍老。

这么多年了,那么多的男人在身边,来来去去,或者被她抛弃,或者抛弃了她,或者被死神掠走,或者——被她遗忘。

这么多年了,却一直一直,有两个男人陪伴在她身边。

从小到大,栾骐和栾骁两兄弟。

曾经与栾骐的恩怨纠葛,甚至比与栾骁的还要复杂跌宕,但是,栾骁至始至终,都是她的丈夫,她唯一的丈夫。

“我也给你调一杯鸡尾酒吧,”婴宁说,“你想喝‘血腥玛丽’吗?”

栾骐点点头,“你调的我都会珍爱。”

血腥玛丽是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很像鲜血,故而以此命名。

不过,婴宁现在倒真想召唤“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原来是一个鬼魂的名字,也是西方一种通灵游戏。独自一人*浴室,锁上浴室门并关掉电灯。面向镜子,并在自己与镜子之间点燃蜡烛;或在镜子的两边各点一枝蜡烛。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慢慢喃念“BloodyMary”三次。

结果是什么——在镜子里出现一副皮肉被撕裂的面孔邪灵会把她吓死。

或者,镜子及墙壁会有血液渗出。

再或者,邪灵会把她拉进镜子里。

光是想想就恐怖,召唤血腥玛丽据说是一种必死游戏,听闻有很多玩过BloodyMary的女学生,被发现死于学校的洗手间内,而且被人夺去双眼。

正调着酒,律师回来了。

栾骁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了字。

栾骐早就已经打电话让民政局的干部过来伺候着,看到《离婚协议书》,民政局的干部马上给婴宁出具了离婚证书,并予以登记。

好了,正式离婚了。

“我不再是他的妻子。”婴宁和栾骐拥抱。

民政局的干部说,“现在就给两位出具结婚证书。”

婴宁有点慌乱,“不,何必这么急迫?”

栾骐语气有点强硬,“我怕你后悔。”

“我不会……”

婴宁的话音未落,客厅的大门口走进来一条颀长的身影,“婴宁。”

婴宁一听到那声召唤,马上转过身,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一把扑进栾骁宽大温暖的怀抱。

栾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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