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宫院锁深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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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法,又把目光落在八阿哥身上,“八阿哥,说说你的看法!”
“据儿臣所知,托合齐曾在不久前与数位八旗官员在宴饮中议论储位问题,字字句句皆是为太子爷说话。于是被人告发,指为太子爷的人。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想必太子爷也和此人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自从一废太子之后,太子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到处拉拢王公大臣据为己用。可是废除皇太子事关国体,皇阿玛可以再寻机会考验一番。”
“十三阿哥呢?你又怎么看?”
“皇阿玛,儿臣的看法与八哥一致,并无异议。”
那日魏公公告知冬哥可以与我和落落一同去塞外的消息后,她连着几日都开心的不得了。现在正是局势动荡时期,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被牵连。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哪里还能如她一般,只顾着恩宠。
良妃娘娘去世前都没能看上康熙爷一眼,康熙爷心里也颇有无奈。此次随驾塞外,让八阿哥暂理国事。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在旁协助。一来是顾念他的身子,二来是多多少少对他还有防备之心。
今日冬哥当值,暖云也不在。收拾好了随行塞外需要的东西,闲下来的时候又只能胡思乱想。对太子爷的恻隐之心,近来更是有增无减。
“姑娘,我是小福子。”
门外的小福子塞给我一封书信,“王爷说了,这次塞外出行非比寻常,要姑娘打点好一切。不管心里怎么想,除了每日奉茶只管躲得远远的。万事有王爷和十三爷,不可鲁莽。”
不过还有两年的时间,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差错,只怕会后悔莫及。点了点头,难得的听话。这些年,小福子帮我和四王爷之间传了不少的话,总觉着对他有所亏欠。取了些碎银子给他,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他却怎么着也不肯收下。想着许是顾及四王爷,“收着吧!你若是怕王爷知道,你不说我不说便是了。今日这银子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他笑了笑,说我生分,“为王爷办事,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哪里还敢要姑娘的银子。这宫里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太多,姑娘何不留着傍身?要是姑娘今日执意要散些银子,不如把它交给你阿玛和额娘?”
再三推脱下,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他既然不肯收,交给阿玛也好。多添置些衣物,改善些吃食,也是我做为他们女儿所尽的一份孝心。
小福子临走时,还不忘提醒我看完书信后将信烧掉。眼下,托合齐死已经是定局,想必四王爷会死死抓住这次机会将太子爷的势力一举歼灭。我那日好意提醒他提防托合齐,才让他迎来今日的局面。不打紧的话,不看也无妨。
十四阿哥瞥了我一眼,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坐了下来,“你又在想什么?在院子里叫了你半天居然没有听到,还以为你不在屋子里,随驾塞外的东西收拾的如何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是有分寸的,哪里需要你们一个个的来提醒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小福子送来的书信放在了柜子里。还好他没发现,不然又止不了一场无谓的争吵。
“我知道你四年前就跟着皇阿玛去了塞外,自然是不需要我再提醒什么。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没有发生废太子一事之前,皇阿玛几乎每隔一年都会去塞外。就算不是会见蒙古亲王,出去看看草原上的风光也是好的。可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皇阿玛身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尤其是这次的贪污事件,你不觉着是故意有人在利用托合齐为难太子爷?”
他说话如此隐晦,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无论他怀疑的是谁,却都没有显露出一丝丝的质问。太子爷再次被废,应该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既是八阿哥与四王爷共同的敌人,一时结盟也不是不可。
他把太子爷和托合齐之间私下往来的密信交给我,又喝了几口茶就离开了。我粗略地看了看,且先不说这密信是真是假。康熙爷若有心再次废了太子爷,假的也会变成真的。里面的一字一句,足以让太子爷百口莫辩。
正靠在床榻上看书,耳边又传来了暖云婆婆妈妈的声音,“和姐姐说过多少次了,塞外的天气忽冷忽热的,要备上几套厚些的衣服才是。你的身子,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本以为姐姐会高兴点,怎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高兴?我倒是不知最近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事情发生。
她今日遇见小福子,小福子见她与我亲近也就没有相瞒。紫曦写了一封信给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要和我冰释前嫌。孩子,终究成为了她的软肋。
第42章 病急乱投医(上)()
托合齐会饮一事,也交由和硕简亲王爱新觉罗雅尔江阿负责审查。
光是从紫禁城出发,就已经走了半月有余。
因有事情想找魏公公,却四下不见人。围着帐篷转了好几圈,才发现他一脸忧愁的走了过来。表情严肃,步子也越发的沉重。
“魏公公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太医过来给公公瞧瞧?”
“没什么大碍,就不用惊动太医了,你找我可是有什么打紧的事?”
正如十四阿哥所说,康熙爷身子越发的差,一连数日都不曾进食。如今,更是为了太子爷和托合齐一事忧虑。魏公公打小就跟着康熙爷,他若是劝上几句兴许有效。
“也不曾少劝,吃食上是少了许多,可毕竟有王太医给瞧着,不会有大碍的。”魏公公叹了口气,也是没了法子。
王太医的医术一向是靠谱的,平日里就连我们这些不打眼的奴才也会好心瞧上一两眼。对于康熙爷,定是不敢懈怠。待太子爷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好好调养一番就是。
刚要回帐篷准备一些茶点,就看见太子爷冲着几个奴才一通的数落,几个奴才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可也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总是要收敛的。如今这般,就连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恻隐之心也消失殆尽了。
打发了几个奴才退下,他又拦住了刚从帐篷里出来的王太医。这黑了心的家伙,居然想通过王太医来打听康熙爷的身子,巴不得康熙爷早早的去了。康熙爷待我不薄,这些年若不是仗着恩宠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刚要提步去和他争个一二,就被四王爷拦住了。
“我托小福子转给你的话,看来你是没有一刻放在心上?”
“可若太子爷要弑君,我们也要置之不理吗?”
“他也是被逼急了,不会真的做出伤害皇阿玛的事情。况且,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离开紫禁城之前,你派人送我的密信都已经看过了,你只管看戏就好。这次,我们赢定了。”说着,他示意我先回帐篷。不知为何,居然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暂且乖乖地回了去。
这次塞外出行虽是要考验太子爷,可眼下当务之急是让仓津如何不觉察朝中动荡。自从温恪去世以后,额驸仓津就每日以泪洗面。恰逢知道康熙爷要来塞外,就打算前来觐见,也好平息一下康熙爷的丧女之痛。
每个人的生老病死,打从出生时便注定。阎王让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大多数人都已经从温恪去世的噩耗中抽离了出来,康熙爷和十三爷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的那份痛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加的浓厚。都说生在帝王之家的人心尖都应是硬的,可偏偏本该心尖最硬的人却是如今最让人心疼的。
至于这个仓津,究竟是对温恪念念不忘,还是另有目的?一切,只得见招拆招了。
第43章 病急乱投医(中)()
冬哥和我把奉茶的器具摆好,这才敢稍稍偷些懒。
“这次塞外出行,果然没有叫人失望!这沿途的风光,哪里是紫禁城能比的?”冬哥扒着帐篷探出个脑袋,却又连连叹气,“就是不知怎么的,这帐篷外面的侍卫越来越多。每天在帐篷外走来走去的,让人看了生烦。”
我笑了笑,瞥了她一眼,“可还觉着这次随驾塞外是件好差事?”
“话虽如此,可以后和宫里其他人显摆的时候,心里自然也是偷着乐的。”她随我一同坐着,忽然压低了嗓音,生怕接下来的一席话会被人听去,“你也别觉着我特别傻,什么事情都不晓得。我知道,太子爷的位子怕是坐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外面来回巡逻的侍卫,就是给他准备的。可他要是知道万岁爷寿命不长了,又会不会念及最后的一丝骨肉亲情?”
我猛地抬头看着冬哥,只觉着她那句康熙爷寿命不长的话在耳朵旁肆虐。此等言论,她可知道会给自己招来什么样的祸端?我刚要准备对她说教,她这才道出那日不小心听见了太子爷和王太医的谈话。若是调养得当,康熙爷的身子可保十年无虞。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怪不得就连往日里一向沉稳自若的魏公公最近也是一副提不起精气神儿来的样子。想来,康熙爷并没有打算刻意隐瞒他。太子爷得知自己还要等上十年的光阴,定是会早下手为强。
且对他来说,十年的时间里会充满无数的变数。
内有八阿哥等人虎视眈眈,外有各蒙古亲王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况且他已经大失民心,康熙爷将他废掉也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背水一战。一旦他登上那个位子,又有谁敢私下议论他曾弑父杀兄?
如今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几日以后,仓津只带着几个随从前来觐见。之前以为他另有目的的事,怕是我想多了。
“仓津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若放在平常,这句每日听来都厌烦的话也还是讨喜的,可现在听这句话只觉着是莫大的讽刺。
“起来吧,朕把冬雪给你叫来了,有什么事可直接与他说。”
温恪去世之前给我写了一封信,告诉仓津务必要亲手交到我手上。手里紧攥着那封信从帐篷里退了出来,却迟迟不愿意打开。这是她的绝笔,是我对她最后的一点念想。若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不复存在了,我又当如何自处?
冬哥听说了仓津帮我送信的事情,执意要帮我拆开。
信中写道,几年前与我在院子中饮茶的场景,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此生能够遇到心爱之人已经实属不易,不求成为后世佳话只求无愧于心。她做不到的,希望我可以代替她做到。
女人的眼睛里总是写满了故事,她看得出,我的故事里有十三爷的身影。
第44章 病急乱投医(下)()
宴席上,眼睛落在十三爷身上就再也移不开。
这些年郁郁寡欢的是我,他却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身子上虽带着病痛,可不知比起我的心痛,究竟哪个更痛一点?
因为温恪的一封书信,无数个想法在脑海里面充斥着。抛去自尊心,再认认真真的问他一遍?还是得过且过,有缘无分?日后想起来的时候,追悔莫及?
太子爷和仓津的位子挨着,席间他也不停地和仓津搭话。或许是碍于面子的关系,并未从仓津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不悦。曾听闻,太子爷对他一直瞧不上眼。如此这般的奉承,估摸着是想让仓津助他一臂之力。毕竟,多一个人助他就多几分胜算。
他当真不念及骨肉亲情,非要鱼死网破吗?他要对付的人可是皇帝,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为何就不能安分守己,或许还能留条性命。
“本来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觐见的,可孩子太小,又没了娘亲的照顾,臣实在是不忍心让她们长途跋涉,还望皇上恕罪!”
说实话,我对仓津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不仅待人温和,礼数更为周到。最让人佩服的,是他在康熙爷面前那种不卑不亢的神情。在这天子脚下,有多少人是在夹着尾巴做事。康熙爷说一不敢说二,要他们又有何用?
只是,世间如此难得的男子仍旧没有得到温恪的芳心。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是不是会每每夜中惊醒?醒来才发现,不过只是从紫禁城的枷锁中跳入了另一个枷锁中。一个女人的心说大可以很大,说小也可以很小。我与温恪都是自私的小女人,别人待我们的好纵然一辈子忘不掉,可也不能与情爱混为一谈。
她辜负了仓津,我也同样的辜负了四王爷。
整齐的舞蹈,颇有姿色的美人,悠扬的歌声,似乎每个人都暂时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眼睛从十三爷身上移开之后,竟觉着没有一处是可以让我看起来惬意的。康熙爷的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