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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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濯翊回头看看书桌上的车钥匙，点点头，“本少带你去！”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指路！”
齐锋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仿佛回到他们唱歌比赛的那天，上阵父子兵，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吗？
“濯翊，从你醒了你都没叫过我呢！”说着捋捋濯翊的刘海，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但这次却是为了掩饰他的忐忑、他的不自信和他的贪恋。
濯翊微愣轻易便可脱口的一个字此刻却挂在嘴边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每每濯翊要开口那个浑身布满血洞的少年和那个冷漠的和齐锋重合在一起的背影就会浮现在脑海，濯翊怕极了那样的头痛，狠狠的摇了摇头。
齐锋第一次如此的没有把握，他从前即使害怕孟天昊抢走濯翊，即使害怕濯翊离开自己却是从没有过这般恐惧，他第一次觉得所谓儿子从此将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恢复清明的濯翊瞥见齐锋的神色只觉得从未有过的震撼和揪心，心里酸涩的拧成一团乱的毫无章法又不知如何是好，慌忙出声道，“不是……”可是不是什么呢，明明是自己叫不出口，“不是这样的……不是……”
濯翊不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齐锋从期待转而落寞转而淡淡的欣慰，起码孩子还是想安慰自己的吧！
“没事，慢慢来！”
濯翊，爸真怕你记起不好的事情不再是以前的你了！爸真怕爸的好儿子回不来了！濯翊，不要让我失望，给爸机会！齐锋从不会说煽情的话，或许他本就不善表达，他所想的终是没有说出口，于是……“腰还疼不疼了？”
“嗯？有点，天航叔说做做理疗就会好了！”濯翊抚抚自己的腰颇有些无奈，濯翊也想赶紧康复可是这又急不得。
“天航说的？嗯，回头问好了爸陪你去做！”齐锋心里早把天航骂了个体无完肤，这样的伤居然一直瞒着，要是钉子再偏一点儿濯翊的下半辈子很可能就瘫在床上了。
濯翊点点头应着心里则还在回想刚刚齐锋的神色，似乎齐锋一眼就能看透他，终是不舍得孩子再烦心，轻轻敲了濯翊个爆栗道，“臭小子，别想了好好休息，等你好利索了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了，爸不怪你！”
濯翊给人看透了心思心里反倒舒坦，似乎这样的感觉才是正确的，才是舒心的。
齐锋扶了濯翊躺好又给孩子盖好被子才恋恋不舍的熄灯离去，踏出房门的一刻齐锋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念头：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三天后
“走吧！我收拾好了！”濯翊绿色的短袖T恤搭上一条牛仔裤，手上转着车钥匙看起来已和往常无异。
“吃饱了？”濯翊似乎是过了嘴瘾这两天饭量终于正常了下来。
“嗯，快走吧，别磨叽了！”濯翊穿着鞋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齐锋快步跟了过来，边穿鞋边道，“天航让你明天起去做理疗，咱上午去还是下午？”
说起这件事天航可是又挨了顿骂，齐锋接通电话的那天几乎是指着天航的鼻子数落，知情不报是罪、故意隐瞒是罪、剥夺知情权是罪，总之濯翊的腰伤齐锋不知道就是天航的错。可怜的天航医生，他也是为齐锋着想啊，那时濯翊情绪不稳定，以齐锋的脾气担心起来又不知要惹出多少事，而且人家亲爸不是也不知道吗？看后来人家多淡定，其实孟天昊哪是淡定，人家是心疼儿子根本来不及和别人计较而已……
“下午吧！”别耽误我睡觉！濯翊心里小算盘打的叮当响。
似是一眼就能看穿濯翊的心思，眼里几分狡黠道，“那就上午跑步健身，下午去医院。”
濯翊等等齐锋似是在问“是说我吗？”
“就是你！”齐锋肯定的点点头，濯翊还欲讨价还价齐锋早已大步出了家门。
“好好开车，不然你就后面坐着去！”齐锋想起上次濯翊开飞车恶狠狠的命令道。
濯翊敷衍的点点头倒是难得规矩的开车。濯翊沿途看着熟悉的风景心里暗道：这么久没碰车了，这么好的劳斯劳斯我可不想刮花了。
熟悉的旷地在五月中的季节显得分外蓬勃富有生机，粗壮的大树上茂密的树叶合着刺耳的蝉鸣一切看似没变却又变了。
濯翊凭记忆识出那棵大树边指着边兴奋的问道，“是不是这棵，我有没有记错？”
齐锋只揽着他的肩慢慢的走，嗔怪道，“没错，东西在那又不会跑，急什么！”
“傻了吧！”说着挣脱开齐锋自顾自的小跑了过去不忘嚷嚷着，“这是在收集我的过去，我的纪念懂不懂！”
齐锋若有所思，看着濯翊聚精会神的刨着土，转眼那个花花绿绿的盒子就被挖了出来。
“对不起又来打扰你了！”我是来找回忆的。
齐锋轻轻蹲下言笑道，“螳螂，为了我儿子你就辛苦点儿吧！”
看着濯翊兴奋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看着他天真烂漫的玩着弹珠，齐锋有些恍惚。
“濯翊，你真的希望赶快想起过去的事吗？”
濯翊看的专注几乎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下知了的燥鸣，叫的齐锋心里一阵烦乱。
齐锋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无任何痕迹了……
“走吧！”濯翊拍拍身上的土，阳光照射的小脸恢复了以往的光泽。
“这就完了？”齐锋看看表从下车不过十几分钟。
“都说了你不懂……”说着步伐轻快的上了车。
齐锋摇摇头只好跟上。
“接下来去哪少爷？”齐锋看看濯翊，一副墨镜已经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真有了几分黑道少年的影子心里一阵唏嘘。
“我带你去，不过我也不知道那叫什么……”濯翊拧拧眉毛随即舒展开来认真的驾车。
车越驶越偏僻最后竟是驶上了高速大道，濯翊不知那是何处齐锋心里可是明了，这条路是曾经濯翊定下的路线，驶向的是安东码头的……
“你记得这里？”为什么偏偏记得这些，那次还是伤了你。
“这条路很熟，忽然想开过来看看……”濯翊只是跟着记忆走，熟悉的路线却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想这里一定很有故事！”濯翊沉默良久颇是郑重的总结道。
故事？！差点把命搭上能没故事吗！齐锋的心情却不怎么好，那个圣诞节的午夜，那身上结满冰晶的小人，那划破宁静夜空的笑声，那定格一瞬的枪声，还有后来医院的种种，这些回忆是齐锋不愿触及的痛，可眼下濯翊却想着将他们一一拾起。
“就这么想记起来，爸怕你会不快乐。”
“你不能理解，无论好的坏的，他们是我的一部分，找回来，我才完整。”说着转过头看看齐锋。
隔着墨镜看不到他坚毅的眼神，但齐锋已经决定支持濯翊的每个想法，犹是他知道那可能意味着什么……
“爸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有些伤感~~嘤嘤嘤嘤……
、第七十九章 再难海阔天空
码头依然是半年多前的模样，濯翊和齐锋走在过集装箱堆砌的道路仿佛乘着时光退回到那一夜。
直到今天齐锋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天濯翊的眼神，他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怀……
齐锋给濯翊讲着那天发生的事，说着便不自觉的揽过孩子，他感到濯翊隐隐的抗拒，不知是抗拒这个动作、还是抗拒那段往事。
“那会儿你一定觉得我特傻是不？”濯翊有些孩子气的问道。
齐锋没想到濯翊开口会是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那会儿……”齐锋顿了顿方倾诉出一语，“我都吓死了！”简单的一句话，却是齐锋第一次用这样直白的语言向濯翊坦露他的在乎、他的柔软。
濯翊窃笑道，“你肯定是想这臭小子一点儿脑子都没有！”说着还模仿其齐锋的语气和口吻。倒真是有几分的相像，或许他的习惯、他的举止、他的每个细微的变化都印刻在他深深的脑海里。
“那会儿你才来了三个月，不信任也不奇怪！”齐锋安慰道。
“是吗？信任往往只是一个感觉，一瞬间……”就像那天在医院一样。
“那也只是有时，更多的信任需要一个基础。”齐锋觉得从没和孩子探讨这么“别扭”的话题，说着竟是有了几分不自在，看着这样沉稳却又带了淡淡的伤感乃至沧桑的濯翊，心仿佛也给人攥紧了一般紧的难受。
濯翊只是笑笑似是在思考齐锋的话却是未置可否。
“下面的人让开些！谢谢！”
抬头看看一个集装箱正悬在空中缓缓的向下降落。齐锋揽了濯翊退了几步。
看着集装车从眼前降至地面，忽而穿越在枪林弹雨中的画面涌入脑海……
“力奇车钥匙给我，你们按第二条路走，在大道口等我！”
“给我！不然都挂在这。”
“不行，我自己方便！你快走！”
那些子弹从眼前飞过，打在面前的集装箱上留下一个个弹洞，耳边枪声几乎没断，来不及回忆电影里的人是如何摆脱困境的，也顾不上自身的恐惧，只记得自己果断的穿过了一个正在下落的集装箱将敌人挡在了后面，取了车才和那人会合……
那人叫？力奇？！
好熟悉的名字，影像不甚清晰却不经意的重合在一起，那浑身布满的血洞的人，他们，他们……头好疼，头好疼……
“濯翊，濯翊怎么了？”齐锋急忙搀了濯翊坐回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齐锋从口袋里掏出天航给列的清单，上面明确的写着，头痛可能是恢复的前兆，但这种症状以后都会留下头痛的毛病……
齐锋心里“嗡”的一颤，塞好清单拧了瓶水递给濯翊，“喝口水，好点没？”
濯翊接过喝了几口，轻声道，“不碍事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齐锋试探道。
濯翊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稳稳心神，“没有，就是头疼！”话说出口濯翊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
“行不行，要不……”
濯翊急忙打断齐锋的话，“没事！我不回家，我还没玩够呢。”说着就要换到驾驶位上。
“行行，不回不回，我开行吗？你歇着！”齐锋哪里扭的过濯翊，只能带着孩子继续兜风。
车子从新驶回了市区，濯翊也全无了刚刚萎靡的脸色。
“步行街那什么活动人这么多，过去看看啊！”
顺着濯翊指方向齐锋果然看到了聚集的人群还有搭好的舞台，不会是想什么有什么吧！当然这也是喜忧参半，若是今天当真让过往都重演一遍也不知是福是祸。
齐锋停了车和濯翊并肩走了过去。
“为了庆祝我们商厦的五周年店庆今天我们进行一个歌唱的擂台比赛，获胜者可以获得我们商厦的千元消费卡一张……”
“这咱是老手不在话下呀，试试吧？”濯翊满是期待的看着齐锋。
“咳咳……我嗓子……”齐锋话还没说完就被主持人打断了。
“好，这对父子！看你们的样子一定很默契哦！”
主持人的话可是说到了齐锋心眼里，另一方面自己也根本没机会拒绝，濯翊已经拉了齐锋走上了舞台。
音乐声渐渐响起，伴着沉稳有力的声线缓缓的谱成一曲，掌声缓缓落下，所有人无不侧耳聆听这生命的旋律……
……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
《海阔天空》，齐锋多希望他和濯翊之间从此也可以海阔天空，也可以是一片坦途……
他们的眼神交流似乎定格了那一瞬，高亢的声音穿透了凝固的时光，齐锋心中的呐喊一并伴着音乐倾泻而出，他相信濯翊听得到、听得懂……
似乎是感受了那份炽烈的宣泄，濯翊的声线微微的颤抖着，随之歌声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或许这历经这些之后，他的蜕变、他的成长也以高昂的代价交付了岁月的清单……
“你唱的越来越好了！”齐锋不吝赞美之词，或许他以前夸濯翊太少了，少到齐锋自己都寻不到丝毫的记忆，但他确实出色，从见他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很出色。
齐锋只在心里纠结那份忐忑与不安，音乐永远是表达情感的真是途径，他听到了濯翊心里的声音，留恋、迷茫和恐惧……
“没想到你粤语这么好？”濯翊看看齐锋，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事自己不知道的，濯翊油然而生一种崇拜感，就像每个孩子都崇拜自己的父亲那样，他的经验之谈能编成长篇的故事讲上三天三夜都做不完，他的秘密每个都是一把利器永远的出其不意给人惊喜，他的爱深沉却炽烈，或许严厉却不曾让人胆怯……
粤语不过是齐锋的必备技能谈生意总是要用，齐锋笑笑不置可否。
“这是去哪啊？”濯翊看看四处的风景随即补充道，“要不本少带你shopping！”说着晃晃刚刚赢到的购物卡。
“少爷还是留着自己花吧！”齐锋的声音终于爽朗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他的情绪总是容易被他牵动。
濯翊撇撇嘴，收了卡继续道，“到底是去哪呀？”
“到了不就知道了，玩一上午你都不饿啊？”齐锋笑道。
“下馆子啊，直说，卖什么关子啊！”濯翊不屑的偏过头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