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女性的突围:离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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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他们就放人了，并不会为难他。”
“那你父亲比黑社会还黑呀？‘菁晶不由惊讶地说。”
“为了钱，谁管谁是什么社会的。我前面不说了吗？”
“难怪你那么急着回去，我还以为是一般生意呢。”菁晶心情平静下来。
“西弘叫小姐往烧水壶里加了清水，把酒精炉的火调大了些，换了话题，问菁晶，说：”你们开业也一个多月了到底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做下去？“
菁晶把小茶杯里的残汁倒茶盘上，说：“账我自己没有去算也没去看，纯收入大约八千左右。三个人一分也不是什么大财。我想开这样的店，也只能维持生活，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
“你的心倒挺大，是不是一天挣个百把万，才觉得挣到了钱？那可只有比尔。盖茨才做得到的。”
“当然不是，不过我如果安于每个月挣二千元，还真不如再回机关。”菁晶却是很认真。
“做事总是一步一步来，不可能一步升天的。如果按照发展史来说，你现在就处于原始积累阶段，这个阶段是漫长而又艰难的，也是必需的，谁也无法飞跃。当然，每个人的方法不同，有的老实经营，一点一滴积累，有的是投机钻营，巧取豪夺。积累的时间也不同，有的毕其一生之力，也只能处于原始阶段，有的三年五年就已经完成积累，进入开拓发展阶段。这要看个人的天份和机遇而定。但做为诚实经商的人来说，一步一步来总是比较稳妥，特别是像你这样善良而又本份的女人来说，更是如此。”西弘犹如长者一样向菁晶谈论着经商的心得体会和对菁晶的看法。
第5卷 第38节：写文章生活要先有保证
菁晶觉得西弘讲的并非毫无道理，端起西弘刚为自己斟的茶，啜了一口，说：“照你的说法，我是应该把快餐店继续开下去？”
“怎么，才一个多月，就不想做了？”
“我觉得利润太低了，离我的目标太遥远。”
“你那样一小片店，每月净利润八千多元还低呀，那么我的黄金娱乐每月净利润应该多少呢？实话告诉你，我每一层楼的面积就是七百多平方，八层楼的总面积达六千多平方，每月的纯收入也就在十万左右徘徊，平均每平方米不过就收入一、二十块钱，而你那片小店每月八千多，平均每天每平方米至少纯收入三、五十块钱，已经是暴利了，你还不满足？心也太大了。”西弘真不愧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不加思索，便将两处的营业情况汇总又平均出利润来进行对比。
然而，尽管西弘的对比很有说服力，菁晶一样难以接受每月只挣二千多元的局面。她心里想，如果只是为了挣两千块钱而离职下岗，那真是自己把自己看贱了。当然，她对于西弘的资本原始积累论也觉得颇有道理，所以，在她没有找到能获得更大利润的事做之前，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快餐店。
菁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这样说，开玩笑地看着西弘：“我就想一夜之间能暴富如你才觉得满足。”
“真看不出你竟有如此野心？”西弘略显惊讶地说，“我刚认识你时，你好像不谈做生意，还说立志写小说，当作家的，怎么就变了？小说不写了？”
“写当然要写，不过我认为现在不是时候，我现在首要的是生活，在不断的生活中发展和丰富自己的作品，等到有一天认为它成熟了，再下笔。以免下笔时，常常捉襟见肘。”
“你是想一举两得呀，心太贪了吧？”
“以你现在的样子，不说在龙津市是排名之列，在香港也是小有名气吧？你不一样还不满足，还日夜操劳着如何多挣些钱？你的心就不贪？”
“一行一业嘛，做什么敬什么。我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天天只是吃喝玩的。”西弘笑了。
菁晶也笑起来：“这就对了，心不贪，人就懒了。”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人总要做点事，不是说人要贪才行。”
“没错，不贪做什么呢。商界里不是有一句话很流行吗？有了十万想百万，有了百万想千万，有了千万想亿万。”
第5卷 第39节：贪是具有广泛性的
西弘没想到菁晶开快餐店才一个多月竟有这么多感想。不由暗暗感慨：钱真是害人不浅，多么清纯的姑娘，竟也有这种思想。不过，他又想，如今有这样有理想有勇气的女人已是够令人敬佩了，她敢于想成富翁，却只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去奋斗去拚搏而获取，不像有些女人满脑子“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想靠女人的特殊生理去迎合男人，做合法的卖淫，从而从男人哪里获取物质金钱，炫耀空虚的自己，或者索性就直接像公共汽车一样，明码标价每站多少钱，直接当娼妓，去出卖自己的肉体，以获取物质，满足虚荣。
西弘想着这些，心里并没有改变对菁晶的美好印象。他提起烧开的水壶，冲灌满茶壶。又拿盖子盖上，闷了一下，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入过虑杯里。然后，再拿起过虑过的茶水，用关羽巡城和韩信点兵两种方法在自己和菁晶的茶杯斟满茶，端起来喝了一口，也不回答菁晶，转了话题，说：“这功夫茶虽然麻烦，闲着喝喝，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菁晶却又将话题引了回去，接着西弘的话，说：“这也是一种贪，喝茶本来不用这么麻烦，却要搞成这么多道工序。但只要细究，就不难发现，原来是人们贪玩，才会乐此不疲，不厌其烦。因此，我说贪是人行为的动力。”
西弘至此，才听出菁晶所谓的贪是具有广泛性的，对自己的心思反而有一种狭窄的感觉，对菁晶越发好感了。
菁晶对西弘的认识也增进了不少。虽然西弘没有花花公子那种轻浮的潇洒，也没有痴情公子的热烈，相反，语言谈吐却显得有些老成，甚至在对待个别问题上，还可能会令时下的一些人视为迂腐。然而，菁晶却总能感受到一种真情，她直觉得这种真情要用刚刚烧开的热开水冲灌才能泡出味来，而且需要知味的人才能品尝出来。她在内心里对西弘更为迷恋了。这也就更使她感到痛苦。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才能超出这种情感的煎熬。
徐佩和方津的结婚日期定在六月一日儿童节那天，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知道内情的人却不以为然，对日子的选择并不太去注意，却对新人为了一套房子如此匆匆结婚大为感慨。
菁晶因为店里的事耽搁，去得迟了些，本以为一定开席了，没想到到了酒店，宾客早已坐满了，新郎新娘却还没有到。
菁晶给了礼金后，举目想找个座位，靠角落的桌上站起一个人向她摇手。她看到是市政府的收发员小赵，不太想去，可又不再见有人向她打招呼，请她一起坐。只好走过去。
路过几张桌子，坐着许多市政府机关的人，都是熟面孔，却没一人主动向她打招呼。她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只淡淡地点个头，或者开句玩笑，说：“女老板来啦。”就又转头去与别人谈话。
第5卷 第40节：美女的成功都是傍大款
菁晶陡然觉得脊背发凉，心里感慨不已：真是人走茶凉啊。
菁晶在小赵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问道：“新郎新娘怎么还没来？”
小赵不屑地说：“谁知道？”
对面两个不认识的男人在大谈股票。一个说：“股票真是难做，去年绩优高价股拚命涨，我死捂着低价股不放，今年炒重组，我又死捂着绩优股，结果炒了两年一分钱没挣到，反而赔了一万多块。”
另一个人教他说：“炒股呢，要跟着主力炒，哪只股票会涨就要大胆跟进。股市就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只有敢跟强势股才有钱赚。”
第三个人本来啃着瓜子，没有谈话的伴儿，听了这话后，便主动地搭话，说：“也不一定。强弱到了一定程度后也会转换，就像去年炒高价绩优股，今年炒低价绩劣股一样。其实，做股票不要天天泡股市，只要看准一只，买进来就捂住，任其它的股票怎么涨都不眼红，作长线投资，总有一天会获利的。如果九三年买进股票，捂到现在，哪只不翻几番呢？”
菁晶听了一会，觉得干坐着像个傻瓜，就跟小赵拉呱，说：“你现在还干收发吗？”
“现在还干，听说我们职工也要进行改革，改为合同制，三年签一次合同，不用就解除。这次机构改革也同机关干部一样要精减一批人。现在也是心慌慌的。菁晶姐我真佩服你。”
菁晶听了，笑说：“东方不亮西方亮，现在这个政策，不在国家机关也不怕没饭吃，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将来嫁个金龟婿，一辈子吃穿还用愁吗？”
“我也这样想。”小赵说，“可钓金龟婿也得有机会呀。听说菁晶姐你跟黄金娱乐城老板关系很铁，认识的大款肯定也不少，将来有合适的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
“你说哪去了，我只是认识他而已，哪里称得上铁。我现在只不过开个小快餐店，哪里能认识什么大款。如果要我介绍，只好等我成了大款再说，不过那可能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你等得了吗？”菁晶原本是开玩笑，没想小赵竟然当真，只好解释说。
“菁晶姐你也会骗人了，现在整个机关上下谁不知道，你敢停职留薪是因为有黄金娱乐城老板撑腰，开快餐店只是消遣消遣而已。”
菁晶听了这话，觉得莫大冤枉，原以为自己虽然一时还只能靠开快餐店维持生活，以待它图，但停职留薪这一举动，无论如何在机关也是一种壮举，没想到如今竟被传得如此肮脏，她在痛感机关人员过于清闲，而好造谣言的同时，更产生了几分气愤，就严肃地问小赵，说：“是谁跟你这样说的？”
“市府里谁都这样说。”
第6卷 第41节：我是吃北方的
“你别听他们瞎扯。我傍上大款，何苦还每天累死累活在快餐店又当老板又当小工的。我不会开部小车四处逛逛，兜兜风，或牵条小狗遛遛街购物去？”
小赵说：“我也不信。可他们又说你是政府机关出去，又是大学生，要面子，当然不敢公开当人家的小蜜，开间快餐店不过是做做样子，等一、两年后说自己挣了钱了，开始买房买车，过富贵的生活。其实，那钱不是你挣的，而是大款给的。”
菁晶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她抬头看到桌上的人这时都听着自己与小赵谈话，那三个人也不谈股票了，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菁晶真想“嚯”地站到桌上，然后大声向从人为自己辩白。但她立即想到这样做只会引来更多的闲话。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发作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桌上坐下去了。便等自己冷静了一些，然后，也不与小赵说明，径自起身离开，到对面角落的桌上找了个座位坐。但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酒店老板上来对徐佩的父母说，如果新郎新娘再不来，他们就不等了，要上菜了。
徐佩父亲听了，很着急，忙站起来亲自去打电话。
半天，徐佩那边也没人接。徐佩父亲就从人群中找了一个亲戚，让他回去看看到底什么事。
菁晶独自坐在那张谁也不认识的桌上，仍然怒气难消地一杯接一杯喝着茶。
那桌人都捉对儿聊天，内容无非是下岗离职，股票和银行利率之类的热门话题。
还有一个人没谈话的伴儿，时不时这边插两句，那边插两句，常常接不上茬，人家对他都爱理不理的。看到菁晶过来，就眉开眼笑，主动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使菁晶的座位更宽阔些，又为菁晶倒茶。
见菁晶闷头喝了几杯茶后，就搭讪说：“你是吃男方的还是吃女方的？”
菁晶气还没全消，听了问话，就随口说道：“我是吃北方的。”
一桌人听了，都停了谈话，兴趣地朝她望来。
主动搭讪的人脸红了一下，“嘿嘿”笑了两声，为自己找台阶下：“你真会开玩笑。”
菁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跟小赵谈话，见那人这样说，也就调整了表情，对他妩媚地一笑。
这令那人神情一振，似乎得到了鼓励，当即忘了刚刚的尴尬，又主动说：“新郎新娘都在市政府工作，你是不是也在市政府工作？”
菁晶听了略显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人却不等她回答，自顾说了下去。
第6卷 第42节：现在的女人都这个德性
他说：“朱总理这次在人大会上讲的话那样坚决，国家饭碗看来也不好端了。不过机关干部分流出来，能分流到哪里呢，现在都在下岗，企业都已人满为患了。唉，现在的日子真是越过越难。噢，对了，前两个月，人大会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