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女性的突围:离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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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了，说我如果想继续在机关干下去，就振作起来，不然就做好被分流的心理准备。他也保不住我的。我想，与其在机关里心情不好，哪一天不小心犯了错被点名分流，还不如自己提出辞职，脸上也光彩些。”
“那你有没有考虑好辞职后干什么？”
“我就是来向你请教的。”
第11卷 第88节：34 （23）
“我又不是孔明，怎么能当你的军师？”
“你辞职一年了，在市场里也站住了脚，多少有些经验，怎么也得为我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互相探讨交流还可以。”菁晶见徐佩讲得那样认真诚恳，就说。
安瑜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徐佩，问：“看你这样子，好象市政府机关成了围城或什么似的，你非冲出来不可。”
“你不知道，菁晶这么久没去市政府可能也不太了解了。现在机关里真的不好呆。”徐佩不客气地接过安瑜递给的苹果说，“九八年还比较松，我以为以前也改革精简了好几次，过后还不一样，就觉得怎么也要保住在机关的饭碗。今年就不行，人员分流工作紧锣密鼓地敲打着。裁减合并机构，定人定编工作正快速进行。
“机关又不断加大监督力度，一个个再没以前舒服，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每周每月的考评更使人人紧张，深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被分流出去。许多人觉得那样呆在机关，真还不如出去自己干。”
“这样你们就受不了，那我们当工人都别想活了。可见以前你们机关确是养尊处优惯了。”安瑜听徐佩诉苦似地叙述，不平地说。
“以前太舒服才会更显得现在的艰难。如果从一开始就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也无所谓。”
菁晶对安瑜的不平并不觉得奇怪，帮徐佩解释说。
徐佩趁这机会咬了一口苹果，边嚼边赞同菁晶说：“菁晶讲的有道理。”
“那现在办离职和辞职的人会不会多？”
“大家都还是在观望。因为现在有一些下岗工人对政府机关干部分流，采取离职不下岗的办法很有意见，说凭什么工人离厂就下岗，政府机关离开政府部门，却不用下岗。一些企业的领导对政府强行将机关干部分流给他们，意见也很大，有的还出现抵触现象。有一个厂的老总甚至公开说，他无论如何要顶住政府将机关干部分流给他的企业。他说，他宁愿接收两个下岗工人，也不要一个机关干部。”
“就是，机关干部是人，工人也是人。平时不都叫喊人人平等吗，为什么在改革中工人就要多吃亏？那老总是谁？可真有胆识。”安瑜忍不住插嘴说。
徐佩并不回答安瑜的问题，接着说：“市里现在根据这些实际情况，制定出干部分流的新政策。决定将分流出的人员推向市场。停职留薪人员，由个人去联系单位，政府出面协调；辞职人员，政府一次性给予一笔辞职补助金，直接将档案交由人才交流中心，由个人自谋职业。从事个体经营者，可享受下岗工人同等待遇。”
第12卷 第89节：离弦 （1）
“那机关里不炸了锅？”菁晶见措施这么凌厉，不由问道。
“大家倒都还平静，只是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九八年人大会一开完就走。”说到这里，徐佩抬起头，羡慕地对菁晶说，“现在机关到处都在谈论你，说你是真正识时务的俊杰。”
“他们是光看表面，没有看到我的艰难。”
“我也是那样想，要知道当初与你一同辞职，说不定现在也在市场占一席之地了。”
“你可得慎重考虑，别太冲动了。”
“我房子也没分到，方津又跟我离了婚，再呆在那里也没多大意思。整天感到心情很压抑，打不起精神。主任已经跟我提醒了好几次了，说我如果想继续在机关干下去，就振作起来，不然就做好被分流的心理准备。他也保不住我的。我想，与其在机关里心情不好，哪一天不小心犯了错被点名分流，还不如自己提出辞职，脸上也光彩些。”
“那你有没有考虑好辞职后干什么？”
“我就是来向你请教的。” “现在已形成买方市场，做什么都很难。不是我骗你，我心里确实也没底。你不如去工商咨询，他们天天与市场打交道，说不定会帮你指条路。”菁晶充满歉意地说。
“你可了解一下玩具市场。去年刚开始时，我和菁晶做市场调查，就是调查餐饮业和玩具业。当时的餐饮业存在市场份额比较大，也比较适合我们做，我们就选择了餐饮业。不过调查中，我们也发现玩具业也还有一定的市场份额，今年就不知道了。你不妨再做次调查。”安瑜在旁边热心地为徐佩出主意。
菁晶被安瑜这一说，似乎也想起什么，说：“对了，你们如果有几个人同时辞职，不妨把目光放到农村。我前不久在电视里看了一个专题报道，说广东有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到乡下租荒山，开展旅游农业，才三、四年时间，现在每年可以收入五、六百万。我觉得也是挺不错的一条路子。”
徐佩听着频频点头，觉得安瑜和菁晶说得都有道理。
他们又对时下的市场和见闻进行了探讨。大约十一点左右，徐佩才告辞回家。
送走徐佩，安瑜说：“我看他的年龄还很小，怎么就离过婚了？”
菁晶就把上次参加徐佩方津婚礼的事讲了一遍。
安瑜恍然大悟道：“就是他啊。也算是创造了本世纪一大笑话。”
菁晶叹道：“看来十九世纪的最后一年，最难过的人要数中国的政府官员了。”
“哼，他们已过了近半个世纪的尊贵生活，也该反思一下了。”
“我真庆幸走得早。”
“在政府机关里，你现在可能成为英雄被四处传颂了。真是天下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安瑜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真的佩服菁晶。
菁晶只是笑笑，就走进卧室去。
菁晶以为过去两个月了，郑绮文不会再找她谈收购黄金快餐的事。没想到他真的又来了。
由于安瑜和她母亲的话的作用，菁晶在心里还是感到高兴的。这两个月来，她也一直在衡量这件事，觉得这确是天上掉下的一笔横财。
郑绮文还是带着那个男人来。
那个男人像上次一样站在郑绮文背后，不敢落座。
菁晶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也就不去管他。让一名员工给郑绮文拿了一瓶水果饮料。然后，笑着说：“郑总怎么又有空光顾小店？”
菁晶不提卖店的事，是想让郑绮文先提出来，自己就可以处于主动地位，说不定还能抬抬价。
郑绮文却不多说，开门见山地问：“刘小姐考虑得怎么样？如果同意卖，咱们这就商量签合同的事。”
菁晶故作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黄金快餐可是我白手创立的，倾注了不少心血，从心里说，真是舍不得卖它。”
“刘小姐的意思是嫌钱太少了，我再增加十万元，共六十万元怎么样？”
菁晶心里一喜，知道也该满足了，就说：“既然郑总如此喜欢我这小店，我就忍痛割舍与你。”
郑绮文灿然笑道：“对嘛，我就知道刘小姐是个聪明人。合同文本我已带来，你看一下。没意见，我们马上就签，我马上就让人把款汇你户头。你明天收到钱，我就派人过来办理移交手续。”
菁晶没想到郑绮文办事这么利索，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见郑绮文让随从拿出了合同文本，摆到餐桌上，不由有些犹豫。
她想，这不免太快了。虽然是过了两个月，但她只是衡量着得失，并没有想到真正签字时，她会怎样。现在突然就见到了合同，感情上一下适应不过来。她转身环视了一周黄金快餐，见一切是那么熟悉和亲切，又心生一丝不忍。
她说：“合同我看不用忙着签。既然我同意卖给你了，你也不会在乎再等一两天吧？”
“时间对我是很宝贵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又来找你？我是回香港了，期间还去了索马里和毛里求斯一趟。你可别让我等太久。两天怎么样？如果你能在两天之内签了合同，我可以再给你追加五万元。”
菁晶很佩服郑绮文这种视时间如生命的作风。但还是决定不马上签合同。
“既然刘小姐执意如此，我只好耐心等了，希望你能快一些。”郑绮文说着站起来告辞。
那个随从忙收拾好合同文本，跟在后面。
第12卷 第90节：离弦 （2）
菁晶送他们到门口后，转身回到店里，突然看到吴汉能鬼鬼祟祟的样子从角落里的一张餐桌上站起来，并向她走过来。
菁晶就走过去问：‘汉能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我怎么没看见你进来？“
汉能快步走到她身边，贴着她耳朵，说：“听了别声张，西弘来了。”
“啊！”菁晶差点惊呼出声。
汉能还是压低声音，说：“他现在在四贤快餐安瑜那里。”
菁晶明白过来，说：“你快带我去见他。”
“嘘，小声点。”汉能像做贼一样，边说边东张西望，“我们分开走。我先走，你过会儿再去。”
“什么事情要这样鬼鬼祟祟？”
“见了西弘就知道了。你要小心点。”汉能说着就低头匆匆地走了。
“菁晶觉得奇怪，可又怕事情重大。也不敢大意。等汉能大约走了有半个钟头，自己才心急如焚地赶去四贤快餐。
汉能被黄金娱乐城炒鱿鱼，又跟妻子离了婚，就四处打短工。今天这边做两天，明天那边又做了两天，漂泊不定。安瑜见他日子过得很辛苦，又听菁晶说他为了自己连赌也戒了，不由被感动。就让他到四贤快餐帮她。
汉能到四贤快餐后，由于他能说会道，又有头脑，点子多，又懂管理，很快又拉到了几个大公司的外卖生意。内部管理也搞得整整有条，使四贤快餐生意上了一个大台阶。他又对安瑜特别忠诚，爱得天昏地暗。这使安瑜无比惊喜，也不由转变了原有的态度，与他相亲相爱起来。
六十
菁晶因安瑜有了汉能的帮助，也放心多了，平时很少过问，只专心经营黄金快餐。“
菁晶来到四贤快餐后，安瑜把她带到厨房后面的一个房间。这房间她从不知道。安瑜告诉她是汉能过来才租下的，做为他的宿舍。菁晶就恍然大悟似地说：“原来你有时没回去，就住这里呀。”探头却就看到西弘那张憔悴的脸。就激动得三步并做两步地扑了过去。
安瑜见此，就退了出去，把门关了。
两人相互拥抱着诉说别离之后的思念之情。说得都是涕泪双流。
一番情感的倾诉之后。菁晶从西弘怀里抬起头来，望着西弘那张消瘦得骨突的脸和夹在黑发间隐约可见的白发，心中万分难过。不由爱怜地用手去轻轻的抚摸。
突然，菁晶发现西弘少了一只手掌，大惊失色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弘用仅存的右手掌抓着菁晶的一只手，痛苦地回忆起在香港的遭遇。
西弘说，当黑帮知道他确实无力偿还他父亲欠下的钱时，便对他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还有没有亲戚朋友可以帮他。西弘说这怎么能说呢。他的所有希望全在内地的黄金娱乐城，说出来，不但还不清债务，还可能连累玛莎。就咬着牙不肯说。黑帮一头目恼了，用一把蒙古马刀切去了他的左手掌。他疼痛难当，可依然没说出娱乐城和玛莎来。
西弘说这些时，心情极为不平静，心潮起伏，而且表情无比痛苦。
西弘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西弘说他没想到黑帮竟将他切下来的手掌拿到父亲的公司，向职员展示。一位比较忠诚的职员看了，心中极为不忍。他知道西弘父亲在内地也有投资，也知道当时由玛莎负责，但不知在哪里。便热心托内地的亲戚寻找。那人的亲戚有个儿子是记者，很快就找到了黄金娱乐城，将情况告诉了玛莎。
上次发生这样的事时，西弘说他就与玛莎达成默契，就是相互不联系，以免使黑帮找到更多要挟的机会。所以，这次西弘去香港处理父亲的事，除了西弘打电话过来。玛莎从不主动联系。因此，对西弘那边的事知道不多。她更没想到黑帮真是那样狠毒。当她得知西弘手掌被砍的事，便悲痛欲绝，立即乘飞机奔赴香港，独自去找黑帮谈判。
玛莎从没与黑帮人员打过交道。经不起哄骗，很快供出了黄金娱乐城。黑帮人员听了，大喜过望。骗玛莎说，只要将黄金娱乐城抵给他们。他们就将所有的账一笔勾销。玛莎信以为真，就签了转让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