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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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签字好了。」
洗了个热呼呼的澡,比较神清气爽了,穿着厚厚浴袍的她,从大包包摸出早先买的离婚协议书坐到妆台前,打算先解决掉这项重要的任务再说。
兹因双方意见不合,难偕白首,同意离婚……本离婚书约签定后,双方婚姻关系解除,嗣后双方嫁娶各不相干……
孙雅曼瞪着离婚协议书上「各不相干」那四个字,握笔的手,迟迟无法在立离婚书人那一栏签下她的名。
「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做到!」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后,孙雅曼才又张开眼。
「……还是不行。」
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份冷冰冰的文件,沮丧的叹口气后,她倏然连笔带纸抓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冲到楼下的厨房去。
打开厨房里的酒柜,拿了瓶威士忌,没那个兴致去找杯子的她,以唇就瓶,闭眼直接就喝它个一口。
「咳……」辛辣的醇酒滑人喉咙,勇气似乎也变得比较足够。
咽咽喉咙,舌尖舔了舔唇角,孙雅曼才从酒柜前转移阵地到餐桌上。
有了酒添胆,这一回,她终于把心一横,毅然决然将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书统统签妥。
「好吧,我去把行李整理整理,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失神地瞪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半晌,孙雅曼正打算上楼回房整理东西走人,却在此时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
谭越吗?她微微吃惊,现在还不到九点,他和赵若璃的约会未免太早结束了。
她慌张的将手里的文件折个几折塞入浴袍口袋,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雅曼?」
她尚未出声,谭越已循着灯光来到厨房。
「你回来了!」脸色略显倦意的谭越,在看见妻子后微微一笑,走向坐在餐桌前的她,柔声问:「维甄不让你陪吗?」
「不是啦。」
她跟学姐去户外写生过几次,每一次兴匆匆出发,到头来老被坏脾气的学姐先赶回来。
不过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她是拿学姐当借口去散心的,根本没有写生这档事。
「总之不干学姐的事……」也不知在犹豫什么,既然见到人了,依她的性子,应该快快将离婚的事谈开来才对。
然而,她不但没趁机谈开,还很贤慧的对谭越说:「你一定累了,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没等他回话,她一溜烟的逃上楼闪人,很明显在跟逃避那两个字挂钩。
「啊,桌上那瓶威士忌忘了收!」
尾牙的隔一天,谭越已表达过他不喜欢她碰酒,该死,她今晚不但沾了酒,而且还是酒精浓度颇高的蒸馏酒。
「惨了,他一定会不高兴。」
哀叫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都要离婚了,她还这样在意谭越不喜欢她喝酒这件事。
「孙雅曼,你这个正事不处理,光在乎无关紧要小事的大白痴!」
骂归骂,她走进浴室放热水时,还是很懊恼被谭越看见她碰了他不喜欢她碰的东西。
哗哗流水声,在宽敞的浴室响起。
孙雅曼蹲跪在浴缸旁,手臂靠着缸缘,下巴顶在掌背,两只迷雾般的大眼望着从水笼头流泄而下的热水,烦恼着该怎么向丈夫提分手的事谭越一进浴室,就注意到妻子无精打采的背影。
是车祸的关系吗?开朗的她,这礼拜情绪明显低落,想到方才在餐桌上看到的酒,他浓眉一敛,双目载满担忧神情。
「雅曼……」谭越低下身,蹲在她的身旁。
「嗯?」她侧头,芙颊靠在手臂,仰望她永远看不倦的英挺俊容。
「心情不好?」他问。
「啊?没有啊。」孙雅曼硬挤出一抹笑容。
谭越凝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伸手抚摸她滑顺如丝的长发。
「明天带你去行天宫拜拜好吗?」
「为什么?」水眸透出好奇,刚刚还沮丧着的脸,因为谭越奇怪的提议,霎然变得有精神。
「拜拜完,你可以顺便收个惊。」她近来的表现太反常,谭越只能推测上礼拜的那场车祸吓坏她了。
「回医院复诊都没问题,我想,你大概被撞得惊魂未定,才会这样无精打采。」
「你懂那些啊?」秀眉微扬,孙雅曼淡淡露出笑容。
「结婚这么久了,我居然不知道。」
「那么多人信仰,应该有一定的效果。」暗叹口气,谭越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可以接受收惊的观念。
「你被撞的隔天,送文件来家里时曾建议车祸后去收个惊比较好,明天我带你去吧。」
「你……」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她的心一阵柔软。
即使赵若璃出现了,他仍然在意着她……感情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明知道他爱的是别人,但见他仍惦念自己,她还是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谭越……」多想窝进他的胸膛紧紧抱住他,可是不行。她已经犹豫太久了,如果再投入他的怀抱,她一定会走不开。
「等你洗完澡,我有件事想跟你谈,好吗?」
「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说。」
「不是什么紧急的事,真的。你先洗澡吧。」看着他担忧的眼,她浅浅一笑,又问:「要吃消夜吗?我去帮你弄。」
「不用,我不饿。」很平常的对话,和以往的语气一样,没有丝毫异常,但谭越盯着妻子,隐约就是觉得她不对劲。
「好吧,那我就不下厨了,你慢慢洗吧。」
她到底要谈什么?望着妻子离开的背影,谭越的眉头重重皱起。
挂念妻子的反常,谭越放掉浴缸的水,迅速地冲个澡,快步走出浴室。
「这么快!」
孙雅曼坐在床缘,正在给自己打气,岂料尚未想好分手的开场白,谭越就洗好澡出来了。
「怎么不洗久一点?」瞪一眼在她身旁坐下的丈夫,她的神情有些懊恼。
「我想快点知道你想谈什么。」谭越专注地看着妻子说。
被他这样盯着,她如何说得出口?低眸瞅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沉不住气的她终究还是开了口:「谭越,你记得我前几天问你的事吗?」
「你朋友们的感情问题?」
「对。」起了头,接下来就好说了,孙雅曼微微松口气。
「那么,你还记得你建议我朋友选择旧爱吗?」
「所以?」听到这里,谭越的表情变得警觉。
「所以我要回到我爱的前男友身边。谭越,我要跟你分手!」一鼓作气地说完,不过,自以为很有勇气的孙雅曼,讲这些话时眼睛并没有看着谭越。
「你说什么?」谭越脸色铁青,不肯相信耳朵听到的话。
「我说……有那些朋友,有感情问题的是我!」原谅她说谎,但如果老实说分手是为了成全他和赵若璃,责任感重的他一定不会答应。
为了他的幸福,她不介意当那个提出离婚的人。
「我的前男友回头找我,我发现自己仍然很爱他……谭越,我们离婚吧。」
「孙雅曼,你有本事就看着我的眼,把这些话再说一遍!」谭越咬着牙,移身蹲到妻子面前,满布阴霾的深眸直勾勾盯着她美丽的脸。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你那个该死的前男友!」
孙雅曼不敢看他。
一和他对上眼,她就没有办法说谎了。
「我……反正我就是要离婚!」低头从浴袍口袋翻出签妥的离婚协议书,急匆匆地塞给他,她又瞪着自己的手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该签的我都签好了,我真的想离婚。」
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谭越气得简直要咬断牙根。
「没了!」看也没看,他三两下就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她犹豫好久,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忍痛签好的,如今把它撕毁,她要上哪儿去生足够的勇气再签它一遍!
「我不管!我就是要——」离婚那两个字,在她冲动地抬起头,眼神与谭越那双痛苦的黑眸对上时戛然而止。
她手足无措地望着心爱的男人,一整个晚上的努力至此完全破功。
「没有什么前男友,对不对?」
她没回答。
「你心情不好,刚刚都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她微抿着嘴,还是不说话。
「雅曼,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见她仍不回应,谭越再接再厉想继续引导她说出心事,她却脚一缩,整个人躲到床上去。
「我有前男友,而且也不是在开玩笑。」背对着谭越侧躺,手掐着被角,她低声嚷嚷:「我头痛,现在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孙雅曼,你这个言行不一的大骗子,说什么要放他自由,希望他得到真正的幸福,结果一点点小困难就弃守。
骗子、大骗子,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把他让给赵若璃!
闷闷地摸着触感细致的丝被,无助地看着房间的墙壁,孙雅曼觉得自己真的好糟糕。
谭越见妻子背对着他才敢说那些话,失去理智的心终于稍稍冷静,不再那样慌乱。
乍然听到雅曼要离开他,他心痛得几乎要发狂,有一刹那的时间,他想逼她说出那个男人是谁,打算去找那个男的一一拚死话!
可是,她不敢看他。
嘴巴喊着要离婚,眼睛却不敢看他,甚至,被他拆穿后整个人躲到床上去只肯让背让他瞧。
冷静下来,比较理智了,谭越才从这点认定妻子说的绝对是违心之论。
「雅曼……」绕到床的另一侧,他弯身看着妻子的脸低唤。
「……」拜托,请不要理她,她需要时间检讨自己的口是心非。
翻身换躺另一个方向,觉得自己还想霸着他不放的孙雅曼,压根不敢看他的眼。
「雅曼!」她换了方向躺,他只好再绕到床的另一端。
他追着她不放,任性的她只好故技重施,又将身体背向他。
「好,如果你不想说话那就别说,但请不要躲着我。」她的身体缩得像只虾子,眼神一直逃避他,又无奈又着急的谭越只能爬上床。
察觉他上了床,孙雅曼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手肘才撑起身子想下床他的动作却比她快,高壮的身躯覆住她,逃避不了、被压在他下方的她,视线终于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静止不动。
望着她深爱多年的男人,望着她恋慕太久的丈夫,孙雅曼的心怦然不能自己。
啊,她是那样的爱他,要怎样做才能干脆的离开他,要怎样做才能回报他这几年的相伴……
她贪恋地看着他,因为可以再这样看他的机会不多了,但,却又不敢看太久,因为怕看得太久会心志动摇,自毁放他自由的决定……
假装不知道赵若璃的存在吧!反正,谭越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丈夫,只要你想继续留在他身连,这桩婚姻就安全无虞……
「不要!」当心里的小恶魔如此叫器,她扭动身体想要挣开谭越。
「我不要这样!」这样的卑劣,这样的自私自利,这样的不顾谭越的幸福!
她挣扎得太剧烈,怕自己的体重会压痛她,但又不想让她躲开的谭越,揽她入怀侧躺,强壮的手臂横过她的腰部圈住她,这样的姿态,就算她动得再厉害也摆脱不了他。
被抱得紧紧,发觉再怎么努力也徒劳无功后,孙雅曼终于停止扭动。
停止挣扎而变得放松的身体,被他揽得更紧更密,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她的臀抿着他的腹部,他们像汤匙贴着汤匙般,亲密的侧躺在床上。
很微妙的,气氛在刹那间改变。
当彼此的肢体如此亲昵,绝望、争吵、冲突霎时消失无踪。
他刚冲完澡,只在腰际围条浴巾,而稍早前也洗了澡的她,柔软浴袍下是一副赤裸身躯。
「雅曼!」当他温暧的手探进松开的浴袍,抚上她赤裸细致的肌肤时,一声嘶哑的、帯着欲望的叹息,逸出他的喉口。
她听见他隐微的叹息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在她脖子骚动,而他充满魔力的手指更是在她肚脐周围的肌肤摩挲抚弄。
可恶,她已经是那样无可救药的为他着迷,他又这样挑逗她。
教她如何抵抗得了如此性感的他?
既绝望又渴望的呻吟,窜出她的喉咙。
她无力地闭上眼,任他性感的抚触引燃自己的欲望。
胸部变得沉重,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他的碰触,堕落的双手更是渴望的想抚摸他。
「我讨厌你!」讨厌你让我这么爱你。
她如是说道,然后,转过身面向他。
「我讨厌你。」讨厌你让我离不开你!
她继续说,眼睛盯着他漂亮的胸肌,就是不看他的脸。
「真的讨厌你。」讨厌你让我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卑劣的不管一切,只想留在你身边!她倔强地说着,有其意志的手,却情不自禁地伸出触向他厚暧的胸膛。
在她又想再强调一遍她有多讨厌他时,他撺住她的颊,双眸炽烈地锁住她的视线,然后,在他深深的凝视下,她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违心话了。
原来说谎是一件这样累人的事。
柔白纤指无意识地摸着他充满力量的胸肌,她心底隐隐明白:她可能没有办法成全他们了。
就算成全他们,她也回不到最初那个天真乐观、只要能看着谭越就心满意足的自己了。
是她太贪心,抑或这几年甜蜜的婚姻生活宠坏她,令她产生了她和谭越会相属到永远的错觉?
深深一叹,纤指抬高,她绝望地抚着他坚毅的脸庞,水眸却掩不住对他的痴迷。
「我没办法再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