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俏绣娘 作者:秋夜轻雨(潇湘书院2012-11-5正文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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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我们有缘分吧，其实我在哪儿都无所谓，处处是家，东丹国我也玩的差不多了，上次回到洛阳，把我心底的亲情都给唤出来了，我想父皇和母妃了，回去住一阵子也好。”
　　“真羡慕你，谁说帝王之家没有天伦之乐。”
　　“收拾收拾，启程吧，你这次去，不是还能见到如玉么。”娉婷的嘴角有些牵强的笑笑。
　　耶律倍的嘴角更为牵强的苦笑，“能见到又怎样，我和她，已经是相反方向的陌路人了。”
　　上京。
　　耶律德光接到耶律倍的书函，说七日之后抵京。耶律德光闭起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是，他有私心，和如玉的感情已经进入了稳定期，他们很幸福，招耶律倍回京的原因，除了保护他的需要，他心底也想看看，他和如玉的感情，是否可以经得起考验。
　　不管怎样，他们曾经真正爱过，甚至，还有孩子。
　　耶律德光起身，来到美玉阁，却没有进里屋看如玉，直接去了耶律阮的房间，阮儿日日夜夜都在长大，从最先成天只知道睡的婴儿，到会翻身，会爬，会站起来，会摇摇晃晃地迈出第一步，以依依呀呀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表达这自己想要说的话。阮儿成长的每一步，耶律德光都没有错过。
　　耶律阮在宫女的陪伴下，正在欢快的学步，看到耶律德光来了，踉踉跄跄地朝他奔了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耶律德光顺势抱起阮儿，开心的笑了，“我们的小王子正在学走路啊，真是了不起。”
　　“爹…爹爹…”耶律阮忽然口齿不清的冒出几个词。
　　耶律德光震惊了，第一次听到阮儿叫父亲，那么稚嫩的声音，叫的耶律德光都有些肝儿颤了。
　　如玉此时站在了这爷俩儿的身后，也同样的震惊。耶律阮甚至都没有开口叫过娘，却在今天对着耶律德光叫爹了。
　　耶律德光高兴的都快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阮儿，再叫一声爹，啊，再叫一声。”
　　“爹…爹…。”
　　“哎，哎。”耶律德光赶忙答应，回头一看如玉在身后，“如玉，你听到了么，孩子在叫我呢。”
　　“听到了，他都没叫我，倒是先叫你了。”
　　“那是，孩子是我的么，当然先叫我了。”耶律德光不经思考的冒出这句话，丝毫没有理会到如玉的脸色稍稍有变，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兴奋和快乐充盈着耶律德光的心，他不停的亲着耶律阮鼓鼓的两颊，逗着他玩儿。
　　耶律阮好像感觉到了父亲的情绪，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充满天伦之乐的一幕深深印在了如玉的脑海里，很久以后想起，仍然心里充满的欢欣。
　　七日之后，耶律倍抵达了上京，耶律德光派人到城门口迎接，物是人非，先皇在世时的种种仍然历历在目，这个都城的主人，却已经换了。
　　一行人马入宫，耶律倍见到了坐在皇位上高高在上的耶律德光。
　　耶律倍觉得双膝尤其沉重，屈辱的一跪，“参见皇上。”
　　“大哥不必多礼，请起。此次让大哥回来，是因为不久是朕的寿辰了，特地让大哥回来一叙。”
　　“东丹国弹丸之地，如今，民众亦迁徙过半，实在无实力可以拿出像样的礼物恭祝皇上寿辰。”
　　“大哥能来，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谢皇上体恤。”
　　“大哥，今日长途跋涉，已经累了吧，朕已经命人打扫好大哥的住处，先休息一下吧，晚上，朕与你一同用膳。”
　　“谢皇上。”
　　　


☆、第二十七章　晚膳

　　晚上，耶律德光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屏退左右，和耶律倍两个人在屋子用膳。
　　气氛有些尴尬，这主要是耶律德光感觉到的，很久以前，也总是和大哥一起吃饭，骑马，天南海北的聊天，时光荏苒，这样心无城府的交流，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大哥，娶了新媳妇儿，日子可还过的好？”
　　“当然好，大唐公主，温婉如水，清秀可人。”
　　“大哥真是有艳福。”
　　“最好的女人已经在你的怀里，旁人哪里还有什么艳福可言。”
　　耶律德光心里一沉，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话题免不了要谈到如玉，可是没有想到，那么快就切入了这个话题，“大哥，如玉的事情你不要责怪她，她是无辜的。”喝了一口酒，“当时，洛正天千辛万苦找到了她，却不曾想到，如玉已经心系于你，洛正天恨意十足，他的出现也提醒了如玉，她还是洛正天的妻子，如玉受不了心里的折磨，才离你而去，是我找到了她。”
　　耶律倍心里很是酸涩，就算猜到了如玉离开他是有原因，但是这个原因由耶律德光来告诉他，仍然心里很不痛快，好像他一直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就这么不值得如玉信任，如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依靠的居然是当时毫无瓜葛的耶律德光。
　　“你既然找到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她是我要娶进门的。”
　　“大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对不起你，可是，你知不知道，母后容不下一个汉人女子做太子妃，她数次面临险境，你以为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找她么？母后暗中派出的人可是多得多了，如果她再跟你回去，她就会又一次成为母后的目标，大哥，你保护不了她的。”
　　“我保护不了她？你就行？耶律德光，你欺人太甚，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我要对你千恩万谢，谢谢你抢走了如玉！谢谢你夺走了皇位！”几杯酒下肚，耶律倍突然有些爆发，耶律德光刚才的这些话，听来刺耳极了，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大哥，我是对不起你的，我承认，我很早就喜欢如玉，我爱她，我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想让自己拥有保护她的能力，大哥，我知道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你，可如今许多事情的发展都没有朝着我的意愿去走，大哥，你如今保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不要再有什么举动了，母后一直忌讳你娶大唐公主这回事，你继续在渤海做东丹王，只要你不再有岔子，我会保你荣华富贵，大哥，我们都放下过去吧，我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情，我是有野心，可是，大哥，这一切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今日，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我和如玉，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如玉本无错，却一直背负着心里负担，大哥，你原谅我。”耶律德光很诚恳，今天，他放下一个帝王所有的架子，只希望，以家人的身份，让他的大哥从此不再纠结这个心结。
　　“你和如玉？什么时候你和她成一党了？当初，你看着我发疯似的找如玉，却将她金屋藏娇，看着我一点一滴奔溃，耶律德光，这种感觉很好是不是？让你特别有成就感吧，如玉现在是你的妃子，你现在是契丹的皇帝，这所有的一切本该是我的！你天天享受着天伦之乐，可知道我一路走来的艰难困苦？几次有人暗杀我，你敢说不是你指示的？还在这里和我说什么原谅，换做是你，你能不能原谅！”
　　“大哥，我耶律德光敢斩钉截铁地说，我从来没有派人暗杀过你，如玉曾经和我说过，让我保你周全，大哥，无论有没有如玉这句话，我都不会让人至你于死地。”
　　“她让你保我周全，代价是什么？是做你的妃子是不是？你就是用我来要挟如玉，让她跟着你的是不是？耶律德光，我现在问你，耶律阮究竟是谁的儿子？”
　　耶律德光沉默，其实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把握，如玉的心里，耶律倍的影子究竟有没有清除干净，前两天，如玉对他的态度和行为来看，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耶律倍应该是藏在她心底的痛吧。
　　“你说话！耶律阮其实是我的孩子是不是？从这孩子出生的日子来算，如玉怀孕的时候应该还和我在一起，是我自己迷了心窍，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居然没有看出来！”
　　“大哥，阮儿确实是你的儿子。”
　　这句话，让耶律倍所有的装甲土崩瓦解。
　　如玉，我真是个混蛋，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如果不是高娉婷当初的提醒，我根本就不会去质疑，你的孩子不应该是耶律德光的，我们的孩子，如玉，我们有孩子！
　　耶律倍趴在桌子上，哭的稀里哗啦。
　　耶律德光静静地坐着，这个只有如玉和他知道的秘密，现在，告诉了第三个人。
　　耶律倍缓缓抬起头，“二弟，你把如玉和阮儿还给我，皇位我不要了。”
　　“不行！”耶律德光回答的斩钉截铁，眼神甚至有些愤怒的火花。
　　“耶律德光！孩子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
　　“以前是你的，现在是我的，大哥，你好好想想，如果现在如玉和阮儿跟你，他们还能活命么？更何况，如玉的心现在是我的，要跟你，想也不要想。”
　　耶律倍没有说话，他说得对，一切都回不去了，可是如玉的心里，一定还有我。不能让如玉还有孩子面临这样的险境，可是如玉，我真的放不下你，真的，真的放不下你。
　　锥心的疼痛，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我要见如玉。”
　　“不行。”不想现在的幸福生活受到打扰。
　　“你刚才不是说，如玉的心现在是你的么，那么你怕什么。”
　　“我不想如玉不开心，不想她去想起以前的往事。”
　　“二弟，大哥只是想见见如玉和孩子，无论如何我是阮儿的亲生父亲，你刚才说的话我考虑过了，我现在不会冲动的去认他，但是，只是见一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耶律倍直接叫了耶律德光“二弟”，这一声充满亲情的称谓，让耶律德光无法拒绝了。
　　　


☆、第二十八章　孩子

　　“来人，去请如妃娘娘。”耶律德光吩咐下去。
　　过了一会儿，如玉走进了耶律倍的屋子。之前下人来通传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耶律倍想见他，耶律德光和耶律倍今天晚上共进晚膳，她的心里始终悬着，却不曾想，耶律德光会让她过去。
　　如玉深吸一口气，见到了憔悴不堪的耶律倍，和同样眼睛通红的耶律德光。
　　“参见皇上，参见东丹王。”
　　“如玉，这儿就我们三个人，不必行礼了，大哥说，他想见你。”
　　如玉看了看耶律德光，没有说话。
　　耶律德光走向如玉，捧起她的手，“如玉，没事，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刚才，我已经告诉大哥，阮儿是他的孩子了。”
　　如玉震惊的看着耶律德光，她并不想让耶律倍知道此事，他本来就放不下皇位，如果知道孩子的事情，岂不是让他更加放不下从前的一切？　
　　耶律德光看出如玉的顾虑，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个放心的眼神。
　　他们之间的交流，让在一旁的耶律倍几近到爆发的边缘。
　　“如玉，为什么不告诉我，阮儿是我们的孩子？”
　　“你知道了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事实，不要再纠结过去了，珍惜眼前人，过好眼前的日子，这比纠缠在过去的事情里更加重要。”
　　“如玉，你离开我是因为你是洛正天的妻子，可是，你现在却嫁给了他，难道这时候，身份不是你的牵绊了？我们过去的一切都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了么？孩子是我的，为什么他要认别人做父亲！”
　　“耶律倍！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需要保护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控诉我，可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在我身边
　　！你在抢我的时候，有没有过替我考虑？我作为洛正天的妻子，却替你生了孩子，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没有脱俗到可以置舆论教条于不顾的地步！我现在是嫁给了耶律德光，我现在是他的妃子，可是，耶律德光在娶我之前，已经让洛正天休了我，至少，他知道顾及我的感受，让我正大光明的嫁进府里！他明知道耶律阮是你的孩子，可是仍然视如己出！你可以说我移情别恋，可你自己还不是东娶一个西娶一个！我从来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可是你总是在责怪别人！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对，我是爱上耶律德光了，他完全够格做阮儿的父亲，也完全值得我去托付一生。”
　　“如玉，你在怪我？你恨我？”耶律倍的眼里一片湿润。
　　“我没有怪你，以前的事情，已经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又何必去恨。”
　　“是啊…。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耶律倍自嘲的笑笑。
　　“你别这样。”如玉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太激动，话说的重了些。
　　“我想去看看孩子。”耶律倍闭上眼睛，咽下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玉看了看耶律德光，刚才他们的情绪都太激动，现在才看到，耶律德光的眼里闪着光芒。
　　从来不知道，如玉的心里竟是已经把他看作是托付终身的人了，他从来不敢确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