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温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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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昭暮礼貌地小心,说谢谢宋远旬。
宋远旬又给方昭暮打:“有什么愿望?”
方昭暮看了字,却移开了视线,说:“我现在帮你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吧,应该怎么说呢。”
他的语气让宋远旬感觉方昭暮的愿望是快把他送走。
方昭暮给宋远旬找了纸笔,让宋远旬写。
宋远旬找到了保险电话,方昭暮拨过去,把宋远旬的情况和对方解释了。
一开始是只爆了一个胎,宋远旬自己换了备用胎之后过了没多久又爆了一个,他以为是识别故障,又开了一小段,报警灯全亮了才停下来,一开门就一股焦味。
对方说会派人和拖车过来,大约三十分钟到。
打完了电话,方昭暮给宋远旬切了一块蛋糕,又给他倒了水,看见宋远旬的左手上有擦伤,似乎还是新伤,便指着问宋远旬:“你刚刚弄伤的吗?”
宋远旬给他写:“换车胎的时候蹭到了千斤顶生锈的地方。”
“千斤顶还生锈了啊,”方昭暮看着宋远旬的表情很无奈,比方才宋远旬问他生日愿望时生动了些,教育宋远旬说,“那要消毒的,还要打针,你不知道么?”
方昭暮去柜子里找了小药箱,又把桌上的蛋糕拿走了,才给小药箱腾出地方,叫宋远旬摊开手给他。
方昭暮面颊微有些粉,嘴唇也的确比常人更红,哪怕垂着眼,也能看见他眼里和唇上的水光。
宋远旬想,他至少绝对不是唯一一个久久看着方昭暮就会呼吸不畅的人。
方昭暮对着宋远旬话不多,宋远旬朝他摊开左手,方昭暮就捏着宋远旬手心,一手拿酒精棉给他消毒。
方昭暮的手也很软,想到这里,宋远旬手一合,抓住了方昭暮左手的手指。
方昭暮吃了一惊,把酒精棉移开,问宋远旬:“这么疼?”
宋远旬松开方昭暮,缓缓点点头。
“那我轻一点,”方昭暮说着,对宋远旬笑了一下,说,“你居然这么怕疼啊。”
宋远旬看着方昭暮的笑脸,想了几秒,硬着头皮给他写:“保密。”
方昭暮又笑了笑,他离宋远旬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眼睛弯弯的,轻轻松松对宋远旬保证:“好啊,不说。”
说罢便又低头拿酒精棉擦了一圈,给他贴了一张创口贴,又对宋远旬说:“还要去打破伤风针。”
宋远旬便给他写:“好。”
第19章
处理完伤口,方昭暮转身放医药箱,宋远旬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起来,是赵函的电话。
宋远旬简单粗暴地把电话挂了,给赵函回:“自己打车到我家。”
赵函问他:“你在修车?我来修车的地方吧。”
“别来。”宋远旬只回了两个字,因为方昭暮放好了医药箱,又回来了。
适才他让方昭暮对保险员说的话,不完全是假的,不过也不全是真的。
前两天,赵函联系宋远旬,说要到他家借住几天,宋远旬右眼皮开始跳。
昨天上午,在路上碾过一个深坑后,宋远旬车开始报警,说胎压不稳。
他下午先去拜访了一个长辈,从长辈家出来没开多久,一个胎爆了。长辈家在郊外,宋远旬便自己下车换胎。打开后备箱一看,备胎不是全尺寸的轮胎,只能暂时装上了,再去店里重新换。宋远旬弄好了,往最近的修理点开,快到修理点的时候,又碾过一个深坑,胎压检测又报警了。
宋远旬停下来看,又爆了一个胎,他刚想找人来拖,方昭暮给他发短讯了。
他和方昭暮通了语音,又看着自己的车,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上了车往前开, 经过修理点也没停,快到方昭暮家时,爆的那个胎已经磨到了轮毂,报警器响了一串。
宋远旬下车看了看,感觉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便立刻给方昭暮发了信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厄运是为好运而准备的。
这不过爆了两个胎,宋远旬就名正言顺进了方昭暮家的门。
方昭暮洗了手,走过来,见宋远旬姿势十分拘束地坐在他的地毯上。方昭暮坐到对面去,看宋远旬还是愣着不动,心说大少爷就是大少爷,什么都要人伺候的,便把方才拿走的蛋糕拿回来,推给宋远旬,说:“不吃吗?”
宋远旬看了方昭暮一眼,低头吃了几口,又给方昭暮写:“你许了什么愿。”
方昭暮不是很清楚宋远旬问这些的原因,他许的愿,和宋远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摇摇头,说:“没有什么。”
宋远旬不再强迫他,放下了笔,继续吃了起来。
两人默不作声各吃了一块蛋糕,宋远旬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递给方昭暮,方昭暮看见方才联络过的保险员的名字,就接起来听,对方说自己到车边了,请方昭暮和宋远旬下去。
方昭暮挂了电话,宋远旬手机又突然震动,方昭暮手一抖按下了接听,对方问他:“你在没在家啊?”
“啊……那个……”方昭暮呆了呆,把手机拿远了点,看看手机上“赵函”两个字,又看看宋远旬,犹豫地问宋远旬,“要帮你接吗?”
宋远旬也看见了赵函的名字,表情停顿了一下,对方昭暮摊右手。
方昭暮没懂他是什么意思,而对面的人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是哪位?”
宋远旬等了几秒,看方昭暮反应不过来,便伸手拉着方昭暮手腕把手机拿过来,摁了挂断,给对方发了条信息,然后站了起来。
方昭暮和宋远旬下楼,碰到了保险员,宋远旬签了张单子,保险员就把他的车拖走了。
“好了,”方昭暮站在街边,对宋远旬说,“那你现在打车回去?”
宋远旬给他打字,问他:“一起吃个饭吧。”
方昭暮并不想跟宋远旬单独待太久,摇摇头,说:“不了吧,我想上楼睡了。”
“就当是我谢你。”宋远旬不给他走,又给他打。
方昭暮抬头看了看宋远旬,直视他的眼睛拒绝:“不去了,我也没帮什么,用不着谢,而且我有点累了。”
宋远旬看了方昭暮片刻,点点头,恰好路边驶过一辆空的士,他就跟方昭暮挥挥手,坐上了车。
方昭暮走到家里,没有了宋远旬,房间一下空了不少,方昭暮甚至觉得自己家里变大了。
他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蛋糕,慢吞吞地吃。这时候,Andrew又给他发了讯息来,问方昭暮,蜡烛点了吗?
方昭暮想了想,还是回复他:“点了。”
“许了什么愿?”Andrew问。
方昭暮觉得今天好像被问了很多次愿望,其实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哪怕的确是关于Andrew的愿望,Andrew也并不一定可以帮上忙。
所以他对Andrew说:“许了很多,可是好像都不能实现啊。”
“说来听听。”Andrew执着地回复。
方昭暮看着Andrew的信息发了片刻愣,才一个字一个字打:“希望以前跟别人约定的事,能够做成一两件。”
过了没有多久,Andrew就给他拨了语音来。
方昭暮接了。
“别人是说我吗?”Andrew很直接地问方昭暮。
方昭暮在帮宋远旬忙之前才和Andrew通过话,却觉得很久没听见Andrew声音了。
只是听到声音,方昭暮就觉得心里有很多不可以说出来的伤心和不甘。
Andrew应该在室外,有风、有树叶摇动与汽车驶过的声音,那可能是西雅图特属的背景音,让方昭暮有些想往。
他也想像路过Andrew身边的行人一样,看到Andre坏愕鉇ndrew对他的真实想法。
“是的话呢?”方昭暮反问Andrew。
“如果是,”Andrew说,“我会带你做的。”
“做什么啊。”方昭暮闷闷道。
“不是想看三月上映那部电影吗,让我带你去市区看生物展,”Andrew一件件给方昭暮报,“去水族馆,要喂鱼。要逛集市,要吃中餐,晚上要带我在T校散步,白天再散一次。”
从认识到现在,方昭暮都没听他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方昭暮静静听着,心跳却因为Andrew的记得,变得不规律起来,一周的坏心情也一齐跑走了。
想不到Andrew平时不声不响的,跟自己聊天竟然会什么都好好记住,也不知是单纯的记性好,还是确实认真在听。
方昭暮发觉自己真的是很容易被讨好的人,因为他突然又开心得要命,觉得这个生日也没有那么差。
Andrew报完待办事项,方昭暮很轻地问他:“那你说我们先做哪件啊?”
“先见面吧。”Andrew说。
Andrew的答案完全找不到错漏,方昭暮就笑了一下,十分期待地对Andrew说:“好啊,先跟你见面。”
他又问Andrew:“你现在在街上吗,下班了啊?”
“嗯。”Andrew简略地说。
“你那边冷吗?”方昭暮说。
“不冷,”Andrew道,“你那里冷?”
“很冷,我在室外排了半个小时队买蛋糕,”方昭暮抱怨说,“刚才下了趟楼,风比下午更大了,不过蛋糕很好吃。”
方昭暮试探着说了蛋糕店的名字,又问Andrew有没有吃过。
Andrew今天仿佛是突然间开了窍,对方昭暮说自己没有吃过,又说:“见了面我带你去吃。”
“那谁排队啊。”方昭暮低着头拿叉子戳戳蛋糕,他咬着嘴唇,怎么都没法控制自己不笑。
“我排,”Andrew说,“你坐车里等,我去排队。”
第20章
宋远旬在路上走。
他让的士司机停在路边,在离家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车,一边和方昭暮通话,一边往家走。
宋远旬想,没准吹个风他能稍稍清醒点。
有那么一秒钟,宋远旬是想坦白的,在方昭暮问他冷不冷的时候。
可是幻觉太美,下一秒钟,宋远旬便重新开始贪恋虚幻不牢靠的情感,贪恋方昭暮的情绪正在因为他的态度而起伏波动,也为他的疏远而烦忧。
欺骗往往循环往复,伴有适时的自我麻痹。
宋远旬尝试过了。
在方昭暮这里,宋远旬就是吃不开。
方昭暮和Andrew聊天,把帮宋远旬的事说成“下了个楼”。宋远旬心里知道,方昭暮不是怕Andrew误会,他单纯认为这是插曲,不值一提。
想要偷天换日,把Andrew从方昭暮心里挪出来换进宋远旬,是行不通的,因为方昭暮的不要,是光明磊落的不要。
今天是方昭暮生日,而宋远旬本人拐弯抹角请不动方昭暮吃一顿夜宵,只好让Andrew哄得方昭暮不再难受。
别的等今天过去再作打算。
走到一盏很高的路灯旁,宋远旬停了下来,听方昭暮说话。
空气是冷的,方昭暮是热的,方昭暮又恢复了上周很琐碎的模样,对宋远旬说:“既然这个愿望实现了,那我决定重新许愿。”
“好,”宋远旬对方昭暮说,“再点一次蜡烛。”
“可是重许会不灵吗?”方昭暮又开始纠结。
“没关系。”宋远旬非常大方,他对方昭暮说,“只要不是要星星要月亮,我能办到的,都可以许。”
过了一小会儿,方昭暮轻快地对宋远旬说:“如果要月亮呢。”
“……”宋远旬被这样的方昭暮迷惑了,讲大话都无师自通、信手拈来,“我努力摘。”
方昭暮在那头很开心地笑起来,说Andrew你真的很老套,问他是不是看了什么90年代聊天室恋爱宝典。宋远旬没有承认,方昭暮便说起了别的。
走进家里的院子,宋远旬看见他家门口蹲了个人。
赵函开了他家门廊的灯,像小混混一样蹲在台阶上抽烟。见宋远旬过去,赵函把烟按灭在大理石柱上,问宋远旬:“哟,和小Mu约会回来了?”
宋远旬一震,盯着赵函,想到刚才方昭暮接了赵函的电话,半晌才骂了一句。
赵函也呆了,他细细观察着宋远旬的脸色,“靠”了一声,说:“不会真是他吧?”
宋远旬让赵函走开些,把家里门开了,赵函跟着他走进去,他才对赵函说:“有问题?”
“……”赵函晃晃脑袋,道,“本来想在C市试试看匹配他的……”
宋远旬打开灯,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函,赵函被他眼神吓到了,连忙摆手澄清:“我开玩笑,开玩笑。”
“来C市什么事?”宋远旬问他。
“怎么这么不欢迎我。”赵函顾左右而言其他,对宋远旬的问题避而不谈,不客气地走到餐厅的酒柜边挑了瓶酒开了,又去拿了冰桶,同宋远旬喝,“不是,你说你见面了都不带回来,还是不是男人啊。”
宋远旬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他家门铃响了,宋远旬起身去开门。
宋远旬手机搁在吧台边,他一走,屏幕就亮了,赵函凑过去看,是一条来自某个软件的信息。
赵函一向